第21章 旁觀者清

幾天後,劉丫打傳呼把我和王信又叫到她的飯莊裏,席間,她久久地凝視着我倆,“小津、球子,我會想你們的。”她說話時已經淚流滿面。

“怎麽了劉姐?”我感覺她的神情不對,是不是有啥困難了?

“不,沒什麽,我要走了。”劉丫擦着淚水解釋道。

“走?到哪兒?”王信不解地問道。

劉丫進一步解釋說,她要到美國去生活,丈夫和兒子都已經去了,就等着她把生意的事辦好了再動身。她說要把飯店兌出去。

“啊?這飯店多火呀,兌出去太可惜了呀。”王信說道。

“是啊,是可惜了點兒,可人總不能做錢的奴隸呀,差不多就行了吧,趁着我還年輕,想好好過一下消費者的生活,等到老了就什麽都享受不了了,那錢還有什麽用?”

“也對,劉姐你說的太有道理了,人不能為光錢財而活着,再說,消費也是一種貢獻。”我說道。

這時,劉丫從包裏掏出來兩部大哥大,“我也沒什麽送給你倆,這點小意思就留給你們做個紀念吧。”

“謝謝劉姐。”我倆接過手機,起身向她深鞠了一躬。

劉丫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哽咽起來,“我就是走到了天邊也忘不了老家呀,将來你們要是回到了老家,可別忘了在我家的墳上替我燒幾張紙呀,嗚嗚……”她放聲地哭了起來。

“劉姐請放心,我們會做到的。”

“放心吧劉姐,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劉丫走的那天,我和王信在機場一直目送到飛機起飛,直到消失在藍天中。

“走吧。”我扯了下還在仰望着藍天的王信。

“嗨,我要是有劉姐的實力該有多好。”王信感慨萬端,他搖了下頭,“看來,我還得拚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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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又勸道,“你現在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事處理好,要有個良好的心境,實在不行了,也不能總去想,順其自然,再就是調整好自己的日常生活,否則,你會面臨着身體健康方面的危機。”

這時,王信的傳呼響了幾下,“請速回電……”他又急忙奔向電話亭子,我叫住了他,掏出了大哥大示意了一下。

“啊喲,我還給忘了。”他掏出了大哥大回了電話。是他妻子傅小麗發的傳呼,說家裏沒錢了,要他再取出些錢,好交取暖費、電費、煤氣費……

王信擠着眉頭,存折裏倒是有點錢,可還得給女兒交學費,春節回老家還得留些給父母,可眼下這些費用必須得交,因為還得生活。

“是不是又出現經濟危機了?”我問道。見他不吱聲,“這樣吧,回去我借你點,解解燃眉之急嘛。”

“那倒不用,你幫我把兼職的事情給辦了就行。”王信看着我說道。

“那得來年春天的,現在都在冬閑,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吧。”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春風送暖,大地複蘇,草木又開始發芽、綠了起來。

我帶領着邵喬等一幫員工又開始了工地生活。邵喬在路上就一直盯着我問,“陳經理,我看你那老鄉好像有什麽心事,他怎麽總是皺着眉呢?”

“你是說王信吧,他的家庭負擔過重,總也輕松不起來,不過,都是暫時的。”我回道。

“嗯,我看他的妻子可是挺輕松快樂的,打扮的挺時髦,天天打着麻将,還總跟着一幫娘兒們在一起喝酒,有說有笑的,在咱們家屬區的院子裏沒人不認識她的。”邵喬說道。

邵喬的話讓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難道王信的妻子就是院子裏的第二個漂亮景?

嗨!搞工程的人永遠都是忙碌的,繁重的業務和野外的生活常常沖淡了家的概念,尤其是我們這些搞公路工程的人,更是容易被家庭所抛棄。

在以後的工作生活裏,我的老鄉王信是我重點關注的人物之一,他的坎坷經歷使我不得不做以重點地描述。

如今的王信,三十多歲,中等身材,英俊可一點都不潇灑,總是被動地接受異性的“挑戰”,中庸的性格,可做起事來還總是急躁,要看他的穿戴,分不清是哪個年代的,幹脆說都分不清是什麽季節的。一件褪了色的藍色西服,中間還少個扣子,一條顏色不定的褲子總是不離身,走起路來還總低着頭,那眉頭總是被擠壓着,大腦也總不閑着。

王信因為極棒的業務和超強的耐力而在我們系統內部已經小有名氣,又因他不善于玩弄伎倆和接近仕途而撈不到太多的俸祿,卻撈得一個“癡呆”的綽號,當然,這也是他的情敵賞給的。

王信剛剛受老板的指派,要他立刻動身到W省,擔任一條上千米隧道工程的技術主管,他接受了任務,又确定了人員編制,便急急忙忙定好了機票,往家走着,可他又突然感覺自己好鬧心,六神無主的樣子,他用拳頭使勁兒砸了砸自己的胸問自己,這是怎麽啦?

他回到了家屬區,一擡頭,老遠便看見院子裏幾個中年婦女坐在小石凳上磕着瓜子,有說有笑的樣子,可他走到門口時,那幾個娘兒們斜睨的眼神看着他,立馬又停止了說笑,心裏頓生疑惑,怎麽回事?好像有天大的貓膩隐匿其中。

旁觀者清啊!

“啊呀,大兄弟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一個大姐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因為他今天的确回來的早,王信沖她點了下頭,“啊,又要走了,回家收拾收拾。”

“又要走?這是去哪兒呀?”沒等王信回答,另一個娘兒們急忙伸出指頭“噓”了一下,王信看着她擠了下眉便進了門,那幾個娘兒們這才籲了口氣,又挑起了眉梢兒,談笑起來。

“哎?早晨來那個男的是不是那天那個?”

“鬼才知道是哪個。”

“嗨,這回恐怕是要堵在屋子裏啦。”

“可不是?他老公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這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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