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目光四處轉轉,看到房間裏火紅的一切,還有床頭挂着的大紅的喜服,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喜氣洋洋。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更為邪肆。
“洞房花燭夜,若是就這麽浪費了,未免可惜。而且,這麽漂亮的女人躺在自己身邊,只有那個傻子才不會想到要去碰一碰。”
低聲喃喃說着,他便伸出手,慢慢揭開女人衣襟上的盤扣。
盤扣解開兩顆,露出大片雪白滑膩的肌膚,細致的鎖骨近在眼前,男人眼中躍上兩抹細小的火苗。正欲繼續,一只素手抓上他想要拉開她衣襟的手掌,冷冷的低喝在耳邊響起——
“你在幹什麽?”
“醒了?”手掌微僵,盯在她胸口直看的雙眸緩緩上移,對上女人陰沉的眼,男人笑了,輕聲道。
将他的手從自己胸口抓起,扔回他那邊去,女人坐起身,攏好衣服,冷冷看着他,低聲問:“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又動手動腳幹什麽?”
“夫人,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大好的時光,我們不做點什麽,似乎對不起列祖列宗啊!”笑看着她,男人低聲軟綿綿的道。
女人冷眼看他:“不是你一開始就畏畏縮縮,生怕我占了你的便宜嗎?”
“現在不怕了。”男人道,笑嘻嘻的躺倒在床,四肢大張,“夫人,來吧!随便你想怎麽對我,為夫一定全力配合。”
“你……”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女人看看他,面色漸漸冷凝下來,沉聲低叫,“你不是他!”
“夫人何出此言?”眉梢一挑,男人笑問。
女人看着他,低聲道:“感覺。”
啪,啪,啪。
擊掌三下,男人低笑:“夫人果然聰明!”
Advertisement
也就是說,她猜對了?
眸光一暗,女人忙問:“你是誰?他呢?”
“呵呵,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男人道,意味不明的笑着,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探究。
女人沉着臉,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夫妻二人靜靜對視半晌,男人又笑了起來。坐起身,他對他伸出手,低聲道:“夫人,**苦短,今晚又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我們若是什麽都不做,明日一早,似乎不好向爹娘交代呢!”
“想要交代?很簡單啊!”很不喜歡他這種吊兒郎當的姿态,女人冷笑,捉起他作孽的手掌,張嘴就是一口!
“啊!”
毫無防備,男人慘叫一聲,便見自己的手掌被她的利齒咬破,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很快就聚成很大一滴。
随手從枕頭下掏出一方雪白的絲絹,将血滴擦去,女人松開手,淡聲道:“好了,可以交代了。”
收回手,看着自己手掌上那個還沁着血珠的深深牙印,男人搖搖頭,低聲譴責的道:“你真狠心。”
“那也是你自找的。”女人冷笑,“好了,現在可以睡覺了吧?”
男人捂着手搖頭,還在色迷迷的笑着:“可是,夫人,你說,洞房花燭,良辰美景,就這樣空虛度了,不大好吧?”
“洞房你個頭!”女人大怒,本來今天就折騰了一天,好不容易能洗洗睡了,又突然冒出這家夥來鬧,可煩死她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管他是誰,管他想幹什麽!
一頭栽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怒氣沖沖的道:“我管你是他不是他!現在老子想睡覺,你也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睡覺去,不然,看我怎麽對付你!”
“夫人,一個女兒家,一口一個老子的,還這麽不客氣的對自己的夫婿說話,這是很要不得的。你得改。”眉頭微皺,不贊同的看着她,男人語重心長的道。
“改你媽個頭!”叫他別吵了他還吵!怒氣攻心,女人便直接一腳踢過去,“要是睡不着,那你下去吧!想幹什麽幹什麽,只要別煩我。”
撲通!
男人被她踹離大床,踹出紗帳,重重落地。
艱難爬起來,他又爬回床上,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夫人……”
“滾!”女人便又是一腳,再次把這個精蟲上腦的家夥踹飛。
被連踹兩次,男人生氣了。在地上滾了幾圈,再次爬起來,這次他沒有再去碰她,而是站在床前,陰沉着臉,冷聲道:“你這個女人,欠收拾是不是?”
啊啊啊!煩死了!
女人快氣瘋了。
“你說誰欠收拾?我看欠收拾的是你!你不睡覺是吧?好,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
便即刻翻身從床上坐起,對着他的下半身又是一腳。
“嗷!”
比先前每一次加起來的痛楚還要來的迅速且猛烈,直奔他的命根子而去,男人低呼一聲,抱着下半身原地跳腳。
光着腳跳下床,再補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女人随手抽過來一根繩子,把他的手腳捆得牢牢的,然後再将他扔回床上,一腳踹進裏邊去。
“你這個女人,快放開我!有本事我們好好打一架,趁人不備算什麽本事?”饒是被人捆成了粽子,男人躺在床上,依舊睜大了眼睛瞪着她,氣憤低叫。
“你還吵?”捆住了手腳,居然忘了他的嘴巴還能動,女人掏掏耳朵,又随手抓起先前給他冷敷的毛巾塞進他的嘴裏。
“唔唔……唔唔!”男人掙紮,但是無果。
呼,這個世界終于清靜了。
“很好,終于可以睡覺了。”籲口氣,女人閉上眼,一頭栽倒回床上,兩耳不聞身邊事。
“唔唔!唔唔!”
男人狂叫,奈何怎麽也叫不出來了。
新房外,不遠處,兩個中年男子并肩而立。
左邊的一個衣着華貴,容貌俊雅,看起來氣質不俗。右邊的一個衣着比不上他,容貌相對也平凡許多,一看便知是左邊男子的随從。
“老爺,您看,少爺和新夫人,他們……”聽着裏邊傳來的聲音,右邊的男子一臉緊張,小聲叫着。
左邊的中年男子卻松了口氣,搖搖頭,淡聲道:“随便他們鬧吧!只要不出人命,你們誰都別管。現在,時間的确不早了,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啊?哦,是。”右邊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有幾分不願,但還是往新房那邊看了幾眼,便低下頭,跟着主人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
一個小夢
“嗯,四少,不要啊,不要嘛!嗯~四少……”
嬌滴滴的輕吟,酥媚入骨,輕輕的在裝飾豪華的辦公室裏回蕩着,勾得人的心裏直癢癢。
砰!
一聲猛響,辦公室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長得滿臉橫肉的老男人帶着三個年輕精壯的男人大踏步走進來。
“餘、淑、儀!”
威猛的低喝,震懾人心,把坐在人腿上的嬌柔美女震得掉下地去。
另一個人卻不為所動。
拍拍大腿,撩一撩及腰長發,坐在真皮沙發上的人淡淡斜他們一眼,冷淡的問:“幹什麽?”
“你……你這個劣女!”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隔着辦公桌點着她的鼻子,老男人憤怒大吼,“你又勾引你三哥的老婆!”
“呵,老婆?”辦公桌後的人冷笑,不以為意的說道,“他們都沒結婚,随時可以分手,算什麽老婆?”
“我已經決定要娶她了!”三個精壯男人裏邊看起來最年輕的一個連忙站出來大聲喊道。
被圍攻的人于是轉過頭,看向剛才還在和自己親熱纏綿的美女,低聲問:“你要嫁給他了?”
“沒有的事!”美女趕緊搖頭,一個箭步沖過來抱緊她的胳膊不松手。
于是聳肩,回頭看向這四個男人,很無奈的表情:“你看到了。”
老男人氣得差點吐血:“餘淑儀,你……你氣死我了!你忘了你自己是什麽身份嗎?”
“我是你女兒啊!也是咱們烽火幫的四少。”坐着的人淡淡一笑,從容回答。
老男人恨不能跺腳:“你原來還知道自己是個女的啊?”
白他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冷聲說道:“這個不是你一直在對我強調的嗎?我想忘都忘不了。”
“你!”老男人差點被她給氣死。目光在她身上來回幾次,他咬咬牙,大聲斥責着,“你看看你,除了頭發留長了點,你哪裏像個女人了?”
嘴角一扯,冷冷一笑,被譴責的人反唇相譏:“在我十五歲之前,是誰給我剪平頭,穿男孩子的衣服,出去打架搶地盤也帶着我,連玩女人也讓我站在一旁圍觀的?”
“是老子,那又怎麽樣?”擡起下巴,老男人大聲承認,“可是從你十五歲開始,我不就讓你恢複女兒身了嗎?”
“留長了頭發,穿上裙子,就叫女兒身了?”對面的人哼笑,冷眼看着他,“你自己說,要是真把我當女兒了,那每次出去火拼,為什麽還是我帶頭?你的女人跟別人偷情,為什麽叫我去捉奸?你的兒子哪去了?”
“他們……他們能力不如你嘛!”問到這話,老男人一滞,聲音陡然低了八度。
對面的人于是又是淡淡一笑,理所當然的說道:“所以啊,我搶他們的女人怎麽了?她們也是心甘情願跟着我的,我又沒有強迫誰!”
說完,再轉頭看看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邊的美女,低聲問:“你說是不是?”
“嗯!”美女重重點頭,兩眼冒紅心,癡癡的看着她。
最年輕的那個精壯男人受不了了,站出來大聲喊:“老四,你已經搶過我三個女朋友了!”
“我五個!”
“我六個!”
另外兩個人也紛紛報出數字。
“也才十四個嘛,你們每個人玩過的女人都是這個數字的多少倍吧?”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笑着,那個人斜眼睨着他們,“你們自己沒本事,留不住自己的女人,關我什麽事?”
三個男人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餘淑儀!”
老男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忍不住咬牙大叫。
“老爹,叫我幹什麽?”于是把臉轉向他那邊,被圍攻的人表現得乖巧的很。
老男人瞪着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樣:“淑儀淑儀,你媽給你取名淑儀,就是希望你做個乖巧的淑女,可是你看看你……”
“想讓我做淑女?可以啊!那你以後有事別再讓我出面,我就把自己關在家裏,做你要的乖乖女!”嫌惡一笑,順手從桌面上抽出一根雪茄,身邊的美女趕緊拿出打火機給她點火。
老男人被氣得口不擇言:“老子就答應……”
“老大,不好了!賭場裏來了個老千,可是明叔他們都抓不到他出千的證據!”
還好這個時候,一個小喽啰突然跑了進來,大聲喊着打斷了老男人的話。
老臉一皺,老男人暫時中斷譴責那個不孝女,轉向跑來報告的人,一臉訝異:“連明子都找不出來?”
“是啊!”小喽啰連忙點頭,再補充一句,“而且,才半個小時,他已經卷走我們五百萬了,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那還得了!”一提到錢,老男人開始跳腳,“老子身家才多少錢?他這麽下去,今天晚上老子就得出去喝西北風了!”
“所以啊,明叔叫我們趕緊回來請四少!”小喽啰贊同點頭,大聲說着,看向那個坐在皮椅上悠閑的吞雲吐霧的人。
老男人也連連點頭:“的确,現在只有老四能解決這個問題了。”于是乎,他又轉回身,換上一臉讨好的笑,低聲叫着,“老四……”
吐出一口煙圈,斜睨着他,被叫的人輕聲問:“不是叫我在家裏做淑女的嗎?”
老男人的嘴角抽了抽,連忙笑得更谄媚,湊過來,小聲說道:“老四,你是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們辛辛苦苦打拼來的錢被人席卷一空的,對不對?”
“是又怎麽樣?”怡然自得的抽着煙,這個人漫不經意的語氣讓人抓狂。
“餘淑儀!”好歹也是做老子的,面對女兒這麽不合作的态度,他沒理的人也憤怒了,板起臉大喝一聲。
直到逼得老爹生氣了,對面的人這才變得嚴肅起來。看着他,她沉聲說出一句:“要我抓住他可以,可是,這個女人給我。”
“沒問題!”老男人想也不想就點頭。
“老爹!”一聽這話,三個精壯男人之一受到嚴重打擊,大聲叫了出來。
老男人于是冷眼看着他,說出一句話:“有本事你去抓那個老千!”
精壯男人啞巴了。
“算了!不就是個女人嗎?我不要了!我再去找!”悶悶的丢下一句話,他憤然轉身,大步走開。
“老四,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了,那麽現在……”舔着臉笑看還閑閑的坐在椅子上的人,老男人輕聲讨好的叫着。
“知道了。”淡淡看他一眼,把香煙在煙灰缸裏掐熄,這個人站起來,在美女的下巴上摸一把,看着她的眼,随意一笑,輕聲說,“乖乖在這等我回來。”
“好,你快去快回哦!”美女乖乖點頭,溫柔的囑咐着。
“當然!”定定點頭,把一頭長發在腦後绾成一個簡單的發髻,大步走出門去。
連背影都這麽潇灑迷人。
醒來小仗
扣扣扣。
房門上傳來幾聲輕輕的叩擊,将慕銘冬從淺淺的睡夢中驚醒。
誰?
猛然睜眼,她坐起身,警覺的向四處看去,入目所見卻是大片大片的豔紅。
心中微震,她愣住了:她是在哪裏?
“少爺,少夫人,該起床了。”随即,輕柔的低喚在門外響起,并不十分陌生。
是夏荷的聲音。三秒鐘的時間,慕銘冬反應過來了。
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輕籲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剛想下床去,忽然感覺到身下的床鋪一陣亂晃,隐約還聽到‘唔唔’的聲音在耳邊作響。
循聲回頭,見到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躺在她的身邊,慕銘冬又愣了愣。
一組圖片在腦海裏迅速回放:嚎啕不止的太師夫人,大紅的蓋頭,熱鬧的婚禮,叫嚣着她不美要離開的新郎官,那個在深夜裏出現的邪肆男人……
哦!
這下,她終于完全清醒了。
再看看這個躺在身邊的現在可以被稱為她相公的男人,他被她用系床簾的繩子捆住手腳,嘴巴裏還塞着一方帕子,丢在大床裏邊。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醒的,因為掙紮,他的身體扭成了一顆麻花,白嫩的臉蛋也因為憋氣脹得通紅,身下的被褥更是在他的不斷磨蹭之下變得皺皺巴巴的,和他糾纏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怎麽看怎麽搞笑。
無語低笑,便将身上這家夥從淩亂的被褥裏拖出來,三下兩下解開繩子。
“喂,你還好吧——”
剛要伸手安慰一下他,不想,因為經歷了長時間的非人折磨,佟俊彥心中的氣憤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等到她主動送上門來,他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張大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有點疼。
眉頭微皺,看着這個家夥死咬着她的胳膊不放,慕銘冬抿抿唇,淡聲道:“慢慢咬,徐徐施力,不要着急,否則,你咬得自己牙酸,對方卻都不會覺得怎麽痛。”
她是在指導他怎麽把她咬得更痛嗎?本死死咬在她胳膊上的牙齒忽然一陣沒力,佟俊彥松口,擡眼望着她,一臉不解——她為什麽不哭不叫?他都這麽下死力的咬了!
他不咬了。慕銘冬收回手,看看胳膊上那兩排沁着血珠的牙印,淡淡一笑:“覺得舒服點了嗎?我們扯平了。”
她什麽意思?
心中思量着,低下頭,看一眼自己的手,佟俊彥騰地一下又跳了起來,瞪着眼睛看着她,扯着嗓子大叫:“你咬我!你趁我睡着了咬我!你這個壞女人!你真是太壞了!”
看他這麽大驚小怪的模樣,似乎和她睡前的記憶不大相同。
心裏略略有些異樣的感覺,看着他,慕銘冬沉聲問:“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趁我睡着了,拿繩子把我綁起來了!還咬我!”佟俊彥道,吸吸鼻子,小力揉着被繩子勒出紅印的手腕,看着還凝結着血塊的右手,差點眼淚汪汪。
果然不是他。
冷然一笑,慕銘冬看着他:“我昨晚咬了你,現在你咬了我,我們已經扯平了。”
“可你還綁我了!”佟俊彥委屈大叫,幽怨的瞪着她。
“那我要不要給你綁回去?”慕銘冬冷笑,涼涼的問。
“我……”很想點頭大力答應,但是一對上她那雙含笑的眼,他就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佟俊彥識相的搖頭,“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到底是誰不和誰一般見識啊?慕銘冬無語。
“少爺,少夫人,你們醒了嗎?”
此時,低低的問話又在門外響起。
“醒了,你們進來吧!”有氣無力的應着,慕銘秋翻身下床,對佟俊彥伸出手,“起來吧,今天還有一堆事呢!”
“不用你扶,我自己有手有腳!”一掌把她的手拍到一邊,佟俊彥很有氣勢的大喝一聲,自力更生爬下床來,和她一個守着床頭一個守着床尾。
然後,吱呀——
房門被人推開,四個丫鬟端着毛巾熱水進來了。
見到衣衫不整的兩人,四個丫鬟臉頰緋紅,低頭笑着,走在最前邊的一個小聲問:“少爺少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還行。”慕銘冬淡聲道。自從把這個家夥綁上了,她就一夜安睡到天明。
“不好。”佟俊彥垮着臉,悶聲道。他可是被綁了一夜啊一夜!早上都是被憋氣憋醒的!
四個丫鬟便又笑了起來,前邊的夏荷上前來,輕聲道:“少爺,少夫人,請洗臉穿衣。”
“嗯。”慕銘冬點頭,夏荷和秋蓉便走過來伺候她。另外兩個人則走向佟俊彥。
經過一番細致的梳妝打扮,當見到銅鏡裏反映出來的那個因為梳着婦人的發式而顯得成熟了許多的漂亮臉蛋,慕銘冬又忍不住笑了:這小丫頭長得還真不錯呢!這麽打扮一下,看起來還真是個良家婦女。她老爹要是看到她這幅德行,肯定會痛哭流涕,然後喝了二兩燒酒就去她早死的老媽墳上嚎啕大哭的吧?
女人的打扮時間自然是要比男人多出很多的。等她打扮停當,佟俊彥早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站在一邊。
一襲深藍色長款錦袍将他的身材襯托得十分修長挺拔,那張眉清目秀的臉蛋比昨晚在燭光下看到的更為白皙粉嫩,看起來很光滑很好摸的樣子,讓她心中一動,好想過去捏一捏。
不過,礙于這家夥從一開始就對她心懷芥蒂,現在更是恨她恨得不行,她決定暫時将這個沖動壓抑下去,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踐行不遲。
“少爺,少夫人,時間不早了,請随奴婢前去拜見老爺和夫人吧!”給兩個人都收拾完畢,一個丫頭過來,垂頭低聲道。
“好。”慕銘冬點頭,輕輕一笑。
“哦。”其實是打從心底裏排斥和她在一起的,但是一想起自己一連串的遭遇,佟俊彥決定還是先保全好自己,便輕應一聲,和慕銘冬并肩走出門去。一路上,他還不忘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這個男人……
一路走着,感受着身旁那個人時不時便往自己身上瞟過來一下、然後迅速收回的目光,慕銘冬簡直無語。
相較之下,她覺得,她反倒更鎮定得像個男人了!
美人公婆
“老爺,夫人,少爺和少夫人來了!”
随着一個丫鬟的大聲通報,在兩個佟府丫鬟的帶領下,新結成的夫妻二人左彎右拐,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
走進廳中,擡眼望去,只見在前方正中央立着一個容貌不俗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身側站着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她們很整齊的站成一排。
數一數,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五個人,不錯,可以湊成一桌麻将,還能多出一個來端茶遞水兼做替補。
等到他們走得近了,中年男子轉向他們這邊,眸光低沉,淡聲道:“你們來了。”
天!
本來,遠遠的看他的側面就已經覺得他長得不錯了,可是等到他轉過臉,和他正對上,慕銘冬才知道什麽叫做絕世美男。
那眉,那眼,那臉型,那身材,全都堪稱完美,她簡直找不出言語來形容。訝異,激動,感慨,所有的感想最後只能歸為一個字——美!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雖然長得面如冠玉,身材修長,皮膚白皙,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偏儒雅,但仔細去看,你就會發現,他的目光低沉,眼睛裏閃爍着點點威嚴,叫人站在他的面前,不知不覺便想要臣服。這個人,便是當今皇商、亦是天下首富——她的公公——佟君融。
低調內斂卻又不失威嚴,不愧是能做到皇商級別的人!
低下頭,心中暗自啧啧驚嘆着,慕銘冬對這個家庭已經喜歡上了一半。
而她的身邊,當佟君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佟俊彥很明顯的瑟縮了一下,趕緊便低下頭,小聲叫着:“爹。”
慕銘冬也忙跟着行禮,輕聲道:“媳婦見過爹爹。”
“嗯。”嫌惡的看一眼兒子,然後滿意的目光在這個新進門的媳婦身上掃過,佟君融點點頭,然後轉過身,一一給她介紹,“冬兒,她們是你的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
“孩兒見過娘親,二娘,三娘,四娘,五娘。”慕銘冬連忙轉過去福身,輕聲細語的道。
“好孩子,快起來吧!”她才福身,站在最前邊的大夫人趕緊代表所有妻妾上前來,雙手将慕銘冬扶起。
“多謝娘親。”慕銘冬輕聲說着,擡起頭,近距離看她一眼,随即心中狠狠一震!
美人啊!又一個美人!
眉目如畫,五官精致,氣度娴雅,精致的妝容将她臉上的優點悉數展示在她面前。雖然因為年紀的關系,她的眼角多了幾絲細細的紋理,但是這也絲毫不能減損她的美貌,反給她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風韻。而且,她的身上若有似乎的散發着淡淡的如蘭似麝的香味,沁人心脾,叫人不知不覺便沉迷其中。
原來,這個家中有兩個這等尤物,難怪那家夥看她不入眼。
“娘,你真美。”望着這張美麗的容顏,慕銘冬微微一笑,真心實意的道。
聽到這話,美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柔軟了許多,也真實了許多。
“真是個好孩子。你放心,以後,你就把這裏當做自己家裏一樣,我們都會好好疼你的。”看到她對自己甜甜笑着,大夫人也便毫無芥蒂的對她笑着。柔軟的雙手握着慕銘冬的手,她聲音也和她的人一樣柔柔的。
這樣一看,便更美了幾分。
“好!”慕銘冬連忙點頭,乖巧得前所未有。
哧!
在兩人說話間,忽聽一聲低低的嗤笑傳入耳中。
慕銘冬轉頭去看,發現聲音是從這幾個女人這一排的末尾傳來的。
而站在末尾的那兩只,濃妝豔抹,彩繡輝煌,長得不錯,打扮得也甚是妖豔。只不過,不管她們怎麽打扮,她們的容貌也及不上大夫人半分,那身上的氣度更是不能提及,和大夫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察覺到她的目光,站在倒數第一的那位趕緊低頭,有些手足無措,倒數第二的那位倒是大膽和她對視着,眼中還帶着幾分挑釁的味道。
呵,這兩種人,她過去那些年裏見得多了,完全不足為慮。
嘴角一挑,對這兩個人完全失去了興趣,慕銘冬便又轉回頭來,和大夫人兩相執手,相視而笑。
婆媳二人才見面就相處如此融洽,其它人看見,心中自然也歡喜得很。
“老爺夫人快請坐下,新人該奉茶了。”馬上,大夫人身邊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婦女連忙過來吆喝着,圓圓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急忙張羅着。
“夫人,過來吧!”佟君融便對大夫人伸出手去,柔聲道。
“好。”大夫人淺笑,又拍了拍慕銘冬的手,才放開她,改為将手放入自己丈夫手心裏。
夫妻二人執手在上位坐下,佟君融才看向其它四個妾室,淡聲道:“你們也坐吧!”
“是。”四人連忙福身,分作兩撥,在兩旁坐下。站在末尾的那兩只正巧分在一邊。
然後,一個丫鬟端着兩杯香茗走過來,慕銘冬和佟俊彥雙雙在佟君融夫妻跟前跪下,佟俊彥先端起一杯,高舉過頭,低聲道:“爹,請喝茶。”
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佟君融才伸出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再将茶杯放到一邊,從袖口裏取出一只紅包放到丫頭端着的托盤上,語重心長的道:“彥兒,從今往後,你就是成家的人了,以後做事要知道分寸,腳踏實地,不許再肆意妄為,要多多為妻兒考慮,知道嗎?”
“孩兒知、知道。”佟俊彥瑟縮着,小聲回答。
“嗯。”佟君融點點頭,可是看他的表情卻似乎不大高興。
繼他之後,慕銘冬也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舉高了,輕聲道:“爹,請喝茶。”
“好,好。”破天荒的,在面對着她的時候,佟君融笑了,笑得十分開心的樣子。喝過茶,他又掏出一只紅包,只是這只紅包鼓鼓囊囊的,看起來比佟俊彥得到的那只要大得多。
慕銘冬看見,眼睛都笑眯了,忙低頭道:“多謝爹。”
接着,夫妻二人轉向旁邊的大夫人,分別奉茶,也一人得到一只紅包,依舊是慕銘冬的要大得多。
見到如此,佟俊彥的臉都快綠了,偷偷往慕銘冬這邊看過來的目光裏全是滿滿的羨慕嫉妒還有恨。慕銘冬樂得享受。
應對四五
兩位主人翁敬完,小夫妻倆站起來,到右手邊的二娘三娘處依次走完過場,兩個人拿了差不多大的紅包,繼而就輪到左手邊的兩位了。
站在第四位跟前,也就是先前和她勇敢對視過的那一位,佟俊彥敬茶完畢,慕銘冬再端起茶杯,低頭恭敬道:“四娘,請喝茶。”
“好。”滿臉含笑,四夫人笑吟吟的接了杯子,移到嘴邊,掀開茶杯蓋子剛要喝。
卻不料,也不知道怎麽搞的,一不小心手一滑,茶杯竟從她的手中脫落,角度傾斜的往下掉去,眼看就要落到慕銘冬身上。
“哎呀,不好!”臉兒一變,四夫人低聲叫着,仿佛怕自己被茶水燙到一般,忙不疊收回手。
冷眼看着茶杯往自己這邊滑來,慕銘冬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随着茶杯的走向移動,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直覺的伸手一攔——
哐——嘩啦啦——
杯子飛出去,彈回地上,摔成碎片,也将四夫人腳邊的一片地浸濕了。
“啊!啊啊啊!”
之後,四夫人才似乎反應過來,一下子便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扯着脖子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切又轉變得過于迅速,衆人只覺眼前一花,杯子已摔落在地,四夫人也已跳起來,抱着手原地跳腳。
“四娘啊,你沒事吧?四娘,你怎麽樣了?是媳婦的錯,媳婦一時失了手,沒燙到您吧?四娘?四娘,你倒是說句話啊!”慕銘冬是離她最近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趕緊便沖過去,拉住四夫人的胳膊,她緊張兮兮的連聲問着。
手一抓上這個女人的胳膊,她就趁機偷偷在她胳膊上死命掐了好幾下。
我掐,我掐,我掐死你!小樣,敢拿開水燙我?以為姑娘我是只純潔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只會傻傻的站在那裏給你燙是不是?實話告訴你,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從小到大,只有我欺負別人,還從沒有人能欺負到我頭上來!
“怎麽搞的?好端端的,怎麽把杯子都給摔了?”見到此情此景,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第二個反應過來了,面色一沉,站起來冷聲問。
“老爺!”見他出面,四夫人便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哭叫着便沖了過去,尖聲叫道,“燙死我了!老爺,燙死我了!媳婦她拿茶水燙我!她……她還掐我!”
佟君融一臉陰沉,在她撞過來之時随手把她推到一邊,冷聲喝道:“胡鬧!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到是你自己沒拿穩杯子,媳婦也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無心之舉,你有什麽好叫喚的?而且,是你自己一個勁的亂叫,又站不穩,她為了扶穩你,用的力道大了些罷了,怎麽就成掐了?燙到了就燙到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麽大呼小叫的幹什麽?給下人聽到了,徒增笑柄。”便轉頭,冷冷道,“來人,帶四夫人下去換身衣服。”
“老爺……”被他一通訓斥,四夫人愣住,眼中正打算落下來的淚珠含在眼角,掉不下來了。
懶得看她,佟君融別開頭,沉聲道:“下去。”
“……是。”饒是心中不甘,但是一家之主發言了,四夫人低頭,老老實實的應道,不得已轉身,慢吞吞的走開了。
在路過慕銘冬的身邊時,她特地停頓了一秒鐘,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跟磨利了的刀子似的,似乎想從她身上剜下來一大塊肉。
恨吧恨吧!随便你恨,我還就怕你恨我恨得不夠多呢!
心裏冷笑着,但出于禮貌,慕銘冬還是對她歪歪頭,回以一個甜美的微笑。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