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惡少相公,你給我趴下》作者:懸崖一壺茶
一道聖旨下,剛穿越過來的她稀裏糊塗的嫁人了。
聽說,她的夫君是京城第一惡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聽說,她的夫君業餘最大的愛好就是坐在街頭看美女,看到合意的就搶回家去。
聽說,她的夫君連當今皇後和六王妃都調戲過,至于結局嘛…不說也罷。
聽說,她的夫君家有兩個風姿各異的表妹,她們是他後宮的主要成員。
聽說…
但是!
吃:這麽一桌破爛飯菜要一百兩?搶劫呢!笨惡少,你爹有錢也不帶你這樣糟蹋的!
喝:兩壇酒下去就不行了?一點酒量都沒有,你還自稱是惡少?
嫖:跟別人搶姑娘,還是姿色如此一般的姑娘,你瘋了嗎?再怎麽說,咱也得非花魁不要啊!
賭:輸了一千兩,最後才勉強撈回二十兩的賭本,你還好意思得瑟?
街頭:笨蛋笨蛋!姑娘家是像你這麽調戲的嗎?看看夫人我是怎麽做的!
兩位表妹:相公,你若是真把她們收入後宮,看我怎麽鄙視你!
總結:相公,你這個惡少做得真是太不稱職了。我看,你還是跟夫人我好好學學吧!
我保證,在我的調教之下,你一定會成長為一個有品位、高格調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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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小茶穿越三部曲中的最後一部。
穿越第一部:《大齡皇後》
穿越第二部:《六王妃》
标簽:女強 廢柴 爽文 搞笑 專情 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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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如此新婚
小姐出嫁
今天,是慕太師家的三小姐出嫁的日子。
三朝元老之女、當今皇後親妹,下嫁鳳凰王朝第一皇商獨子。權錢結合,加之皇上賜婚,皇後保媒,以公主之禮嫁之,不難想象這是何等的榮耀!
婚禮當天,大街小巷,人頭攢動,熱鬧奔騰。
太師府外,紅綢飄揚,客似雲來,進進出出的小厮腳不沾地,恭喜賀喜之聲不絕于耳,好一派熱鬧繁榮的景象!
太師府內,哭聲震天,哀鴻遍野,饒是滿坑滿谷的大紅也不能讓人心緒一震,反叫人的心情随着哭聲低沉下來。
其中,尤以新房為最甚。
“我……嗝,我……嗝,我可憐的女兒……嗝……啊!”
橫躺在貴妃榻上,不斷的打着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身富貴的太師夫人還不忘撕心裂肺的大肆哭叫着,凄厲的聲音強烈的刺激着人的耳膜,讓人的心裏直發憷。五六個丫鬟打扮的人強忍不适,團團圍在她的身邊,撫胸的撫胸,拍背的拍背,忙得不亦樂乎。
“嗚嗚嗚,冬兒,可憐的冬兒,嗚嗚嗚……”
在她身後,四個婦人打扮的女子也低着頭,拿着帕子抹着眼睛,裝模作樣的嗚咽着。
“嗚嗚嗚……”
裏裏外外,除卻忙着為新娘子梳妝打扮的丫鬟,其它垂手侍立的丫鬟也都紅着眼眶,低低的抽噎着。
她們哭得梨花帶雨,反觀今天的新娘子——
端端正正坐在菱花鏡前,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的年輕女子擡起下巴,看着鏡中那張在大紅的喜服襯托下更顯俏麗的臉蛋,嘴角微翹,含着一絲冷冷的笑。
蹬蹬蹬
忽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年約十歲的小厮急匆匆跑過來,扶着門框,對內大喊一聲:“夫人,老爺問小姐收拾好了沒有?佟家的人已經出發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該到了!”
“天哪!”
“我……嗝,我……嗝,我可憐的女兒……嗝……啊!”
此言一出,本就哭得不能自抑的太師夫人便再也忍不住,連忙七手八腳的将圍在身邊的人推開,踉踉跄跄的往新娘子這邊奔來,一邊淚奔,一路哀嚎。
嘩!
豈料,人還未到,一盒胭脂便在她腳邊砸下,散開一地的芬芳。
“哭夠了沒有?”
冷冷的問話,與胭脂甜膩的芳香截然不同。
“我……嗝……”
前行的腳步被迫頓住,淚花還在眼眶裏打轉,愣愣看着豁然起身的新娘子,太師夫人剩餘的話含在嘴裏,想吐吐不出來。
眼中噙着一抹冷意,新娘子冷冷看着太師夫人,目光如炬,語音嚴厲:“娘親大人,請讓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女兒我今天是出嫁,出嫁!不是出殡!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幹什麽?”
“我……嗝……”
對上她的目光,心中猛然一震,太師夫人害怕的後退兩步,連連搖頭,說不出話。
“還有你們!”教訓完這個,新娘子一轉身,再看向那四個婦人打扮的人,冷冷一笑,“你們一個個也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要是真的心疼我,那不如,就讓你們的女兒代我嫁了,如何?”
不不不!
身體猛顫,四個婦人一同搖頭,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至于你們——”再轉頭,看着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丫鬟們,新娘子嘴角一扯,厲聲喝道,“若是舍不得我,那麽,你們幹脆都作為陪嫁随我去了吧!我們一輩子在一起,生生世世不離不棄,那才叫好呢!”
不要!
花容失色,丫鬟們眼中的淚意瞬息逝去,一個個慌忙搖頭。
呵呵,看看吧,這一個個的,也就會嚎兩嗓子而已,一旦真的将事情攤到她們頭上,她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眼中掠上一抹嘲諷,新娘子一甩手,冷然道:“既然你們一個個都幫不上什麽忙,那還在這裏哭個什麽勁?一個個趕快給我收起你們的眼淚,省得我看了心煩!”
“可、可是……嗝,可是冬……嗝……冬兒,娘……嗝,娘心疼你……嗝,啊!”捂着胸口,擡起滿含熱淚的雙眼,太師夫人痛心疾首的道。
“有什麽好心疼的?就因為我嫁了個京城第一惡少?”新娘子冷笑,淡聲問道。
“嗯……嗝,嗯!”太師夫人點頭。一想到這個,她又悲從中來,忍不住又要掉眼淚了。
“呵!”描繪得精致的紅唇微啓,吐出一聲不屑的低笑,新娘子轉開頭,低聲喃喃道,“若不是看在他是鼎鼎有名的惡少的份上,姑娘我還不嫁呢!”
“冬兒……嗝,你……嗝,你可知道……嗝,他……他……”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懶得聽太師夫人結結巴巴,新娘子冷冷将她的話接上。
“還……嗝……你大姐……嗝……還……”
“大姐二姐都被他當街調戲過。”把她的意思補充完整,新娘子不置可否的一笑,“那又如何?皇上指婚,我賴得掉嗎?”
“哇!”心情委實壓抑得慌,實在忍不住,太師夫人眼淚狂飙,叫着又要撲過來,“我……嗝,我可憐的……嗝……”
“停!”随手抓過一個丫鬟,讓她将太師夫人攔截在外,新娘子沒好氣的問,“好端端的,你又發什麽瘋?”
“嗚……嗝,冬兒……嗝,娘……嗝,娘舍……嗝……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個P!”冷眼相對,新娘子冷笑連連,“一個住城南,一個住城北,就兩條街的距離,你想看我,随時可以去看;我想回娘家,走兩步就到家門口了,嫁了和沒嫁有什麽區別?”
“可是……嗝,可……嗝……可是……”
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再起,方才前來報信的小厮又出現了。“夫人,快,佟家的花轎已經到門口了,老爺叫您快把三小姐扶出去呢!”
“哇!”一句話,仿佛催淚炸彈,太師夫人又想哭了。
“不、許、哭!”
立馬,對面,她想要撲過去的對象冷下臉,低喝一聲。
脊背一僵,太師夫人剛剛擡起的腳步又停下了,眼中的淚珠滴溜溜直打轉,卻怎麽也不敢掉下來。“冬兒……嗝……”
淡淡看她一眼,新娘子轉過身,從容落座,對身後的丫頭沉聲道:“夏荷,秋蓉,給我蓋上帕子,我們該出去了。”
“是。”兩個丫鬟連忙點頭,給她蓋上大紅頭蓋,一邊一個将她扶起,慢慢走出大紅的繡閨。
“冬……嗝,冬兒!”
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離去,洶湧的淚液仿佛泉水般噴薄出來,太師夫人大叫一聲,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夫妻初見
婚禮流程,無庸贅述,無外乎吹吹打打,拜來拜去,還要聽許多人在旁大聲吆喝,折磨得人要死要活。
好不容易,一切形式走過,夜幕降臨,最引人矚目的洞房花燭夜到來。
頂着沉沉的鳳冠傻坐許久,好不容易聽到外邊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新娘子也長籲了口氣。終于來了,可累死她了。
沒多久,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沉重的腳步聲進入。
腳步聲長驅直入,直往床前走來。
刷!
還沒等她有所準備,眼前便忽的一亮,蓋頭已經被人扯下來了。
略微一驚,新娘子擡起眼,入目所見是一張稚嫩俊俏的臉蛋。那可真是眉清目秀:白皙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巴……
若不是看他穿着大紅的喜服,頭戴插着墨綠色孔雀翎毛的喜冠,她差點就要将他認作剛剛長成的鄰家小正太。
這,就是傳說中的京城惡少?她的夫君?
新娘的眼睛眨了眨。
看外形不像啊!還是……他懂得深藏不露的道理?
但馬上,她就知道了所謂的人不可貌相是怎麽個說法。
看她一眼,只一眼,新郎官稚嫩的臉上便現出一抹不屑,一雙眼更是斜向一邊,鄙夷的道:“切,還沒滿月樓的紅梅漂亮。這個新娘子我不要!”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悉數變臉。
“少爺,您在說什麽呢?您要知道,少夫人可是慕太師家的千金,年輕貌美,知書達理,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老爺可是費了多少心思才幫你把她娶進門來的!”喜娘連忙過來,舔着笑臉低聲道。
新郎官嘴角一扯,淡聲道:“誰喜歡那就把她給誰好了,反正我不要。我走了。”
便一甩袖子,真的就轉身往門外走去。
喜娘連忙抓住他,大聲問:“少爺,你要去哪裏?”
斜睨她一眼,新郎官甩開她,不耐煩的道:“本少爺的事,你管得着嗎?”
“少爺,不可以啊!”被他甩到地上,喜娘心急如焚,也顧不得疼痛,趕緊又大聲叫着,伸手想要把他抓回來。
但是,眼看新郎官大步往外走去,她抓不到了。
“站住。”
此時此刻,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心也不覺跟着一沉,新郎官擡起的步子落回去了。
回轉身,見到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人,他的臉上現出一抹訝異,有幾分吃驚的問:“你在和我說話?”
“是。”頂着鳳冠,披着霞帔,一身喜慶的新娘子站在一身喜慶的新郎官面前,修飾得異常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有兩瓣紅唇動了動,輕輕吐出一個字。
施舍的給她送過去一眼,新郎官吊兒郎當的問:“幹什麽?”
“你要離開?”新娘子不答反問,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沒錯。”新郎官點頭,肯定回答。
“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新娘子道,只是在陳述事實,從她的眼神和聲音裏聽不出半分怨氣。
“那又如何?”嘴角一撇,新郎官尖刻的道,“你長得又不漂亮,本公子憑什麽要勉強自己一晚上對着你這張臉?”
“所以,你是不想看見我?”新娘子的嘴角微微一翹,淡聲問。
“是!”重重點頭,新郎官這個問題回答得不知道有多爽快。
“好。”話說至此,新娘子居然笑了!
雖然只是微微的笑,卻也足夠令身邊的人膽戰心驚。
但是新郎官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甚至還開心的笑了起來,朗聲道:“既然你說好,那我——啊!”
話說一半,一個拳頭惡狠狠地撞在他的左邊眼眶上,他的左眼頓時青紫一片。
“少爺!”
“小姐!”
其它人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低叫。
收回拳頭,看着自己的傑作,新娘子嘴角的弧度彎得更高,淡聲問:“怎麽樣,你的這只眼睛看不見我了吧?”
“你——啊!”
捂着被打腫的眼睛,新郎官剛想說什麽,不想她根本不打招呼的,又一拳朝他毫無防備的右眼揮了過來。
“現在,這只眼睛也看不見我了吧?”将打他的那只拳頭收回,放在唇邊輕吹口氣,新娘子眼角含笑,輕聲細語的問。
“你這個女人,竟敢打我?你找死!”
被人連打兩拳,而且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加上還有冷語奚落,新郎官又氣又憤,舉起拳頭便要還回去。
新娘子五指一張,便将他的拳頭收入掌心。然後,五指收攏——
“啊!救命啊!啊啊啊!”
殺豬般凄厲的尖叫傳來,新郎官的臉都漲成豬肝色。
“呵呵,想打我?你還不夠這個資格。”松開手,将他往後一推,新娘子冷冷笑道。
“少爺!”房中的人吓呆了,只有最見多識廣的喜娘尖叫一聲,沖過來扶起新郎官,驗看一下他的傷勢,再轉向新娘子,尖聲叫道,“慕小姐,你這是做什麽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洞房花燭夜,你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夫婿動手啊!”
“是他說的不想見到我,所以我助他一臂之力啊!”拍拍手,新娘子香肩一聳,沖捂着眼睛哀嚎不止的新郎官一笑,“現在,你兩只眼睛都看不見我了,滿意了嗎?”
“你……”青紫的眼睛生疼一片,動一動都鑽心的疼。費力拉開一點雙眼間的距離,新郎官忍着手上的刺痛抓起一把椅子,放聲大吼,“賤人,我要殺了你!”
“有本事你來啊!”新娘子冷笑,裙子底下的右腳一勾,便勾起一張小凳,淩空一抛!凳子便呈抛物線飛出去,好巧不巧的砸在他手中的椅子上,椅子便脫離他的掌控,和凳子一起飛了出去,落在遠處的地面上。
胳膊被震得麻木一片,新郎官吓得面色慘白,連忙倒退幾步。
“怎麽,不是要打我的嗎?身邊還有那麽多桌椅板凳,你繼續啊啊!”活動着腳踝,将十指捏得啪啪作響,新娘子看着他,冷冷笑着,冷聲道。
對面一身大紅的新娘子,在他看來卻仿佛披着浸滿人血外袍的地獄修羅,新郎官渾身直哆嗦,好不容易喊出一句——
“我、我不幹了!我要休妻!”
“有本事你現在就去寫休書。”聞言,新娘子不為所動,依舊是面色冷凝,冷眼看着他,語音低沉的道。
“我——”
“少爺少爺!”立馬,門外一個看起來十分伶俐的小厮跑上前來,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老爺說了,你若是敢生出休妻的念頭,他今天晚上就把你趕出去睡大街,不許任何人接濟你。”說完話,他又乖乖退到門口。
新郎官滿臉的憤怒化為震驚和不可置信。
“我——”
小姐發威
砰!
猛的一聲,虛掩的房門被人大力撞開,兩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破門而入——
“少爺,不好了,小姐她哭暈過去了!”
“少爺,不好了,小姐她鬧着要上吊!”
齊頭并進,兩個小姑娘直奔新郎官而去,嘴裏還在大聲叫着。她們的聲音很大,而且似乎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起叫了出來,整齊劃一,疊加在一起,讓人分辨不大清楚。
“站住。”
在兩個人目不斜視的從她面前飛奔過去之時,新娘子手臂一伸,攔住她們的去路。
兩個小姑娘整齊剎車,臉上的悲怆還沒來得及收起,只是傻傻看着她。
“你們剛才在叫什麽?”淡然看着她們,新娘子淡聲問。
“小姐她哭暈過去了!”
“小姐她吵着要上吊!”
兩個丫頭又齊聲高喊,這次她聽清楚了。
“嗯?”眉頭微皺,新娘子看似有幾分不解。
她們說的是一個人嗎?怎麽又是哭暈又是上吊的?
……
啊!她想起來了!
她出嫁前聽自家娘親說過的,她的這位惡少夫君家有兩位表妹,聽說一個柔弱飄逸好似林妹妹下凡,一個豐腴圓潤仿佛寶姐姐再世。她還暗地裏羨慕過他的豔福不淺呢!沒想到這麽快她們就出現了。
“什麽?楚楚和小玉……”
到這個消息,新郎官的臉色變了變,馬上忘了剛才發生的時,轉身就要往外走。但新娘子冷冷的聲音凍住了他的腳步——
“佟俊彥,你要是有膽子走出這個房門半步,當心我打斷你腿!”
新郎官原地定型,後腳高高提起,腳尖點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臉尴尬。
啪!啪!
這個時候,夏荷和秋蓉也從一早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便趕緊沖過來,一人一巴掌分別把一個小姑娘扇倒在地,夏荷更是厲聲喝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小姐和姑爺的新房?快說,你們是哪個院的丫頭?是哪個主子調教出來的人,這麽不知輕重?難道你們不知,喜房豈是你們這等人能随便闖的?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沖撞了喜氣,小姐姑爺日後要是有個什麽不測,你負得了責麽?”
“奴婢,奴婢……”夏荷和秋蓉的巴掌都打得極重,兩個小姑娘趴倒在地,嘴角都流出血來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又在她們主仆三人的冷眼注視下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前邊的小姑娘吸吸鼻子,很小聲的道,“可是小姐……”
“你家小姐出事了,你們自當去找你家老爺才是,這個時候冒冒失失擅闖喜房做什麽?還是……你家主子有心壞我和你家少爺的姻緣?”嘴角翹着一抹冷笑,新娘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淡聲道。
“奴婢,奴婢不敢!”淡然的眼神,仿佛一柄在月光下泛着淺淺銀輝的利劍,兩個小姑娘吓得瑟瑟發抖。又怕又疼,眼淚從眼角落下,刷刷的直往下流。
“哎喲,小姐,你消消氣,饒了她們吧!兩個丫頭不懂事,你是大家閨秀,難道還跟她們這等沒見識的過不去不成?”喜娘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吓了一跳,趕緊便甩着帕子走過來,樂呵呵的道,“今天是你和佟公子的大喜日子,大家和和氣氣歡歡喜喜的才是正道,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壞了興致,你說是不是?”
嘴上說着一套,心裏卻在啧啧驚嘆:之前一直聽人說慕家的三小姐和當今皇後娘娘雖然是同母所生,但是二人性情大不相同。見過的人都說她性情溫和,知書達理,是個賢妻良母的好苗子,連帶她身邊的丫鬟也是如此。可是今日一見,竟然完全不是這般!果然,人言不可盡信。
不過,轉念又一想:她是慕太師家的小姐,又是正妻嫡出,還有皇後娘娘這個珠玉在前,就算為人再溫和,她的威懾力本來就該比一般人大些。更何況還遇上今天這等事,她若不這樣,那便真的要一進門就被人踩在腳下,那以後日子豈不是更難過了?
“算了,今天是本小姐的大日子,本小姐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你們走吧,去找請個大夫給你家小姐瞧瞧是正經。”懶懶看看一動不動仿佛變身浮雕的新郎官,再看看被吓得魂不附體的兩個小姑娘,心中覺得着實無趣,新娘子撇開頭,不耐煩的揮揮手,施恩似的道。
“多謝少夫人,多謝少夫人!”
小丫鬟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咚的磕了個響頭就趕緊爬起來,噔噔噔跑出去了,不一會就沒了聲音。
“呵呵,沒事了沒事了,小姐姑爺,吉時将過,你們快抓緊時間行完禮吧!要是吉時過了那可就不好了。”好不容易她們走了,揚起笑臉,喜娘再次走過來,幹笑着打着圓場。
新娘子仿佛沒有聽見,徑自轉向新郎官,淡聲道:“你要是真舍不得你那兩個表妹,那你現在就出去,我不攔你。”
“哎喲,小姐,你這是說什麽話呢?少爺他也不是這麽不識大局的人。今天可是你們的新婚之夜呢,他怎麽可能棄你而去?少爺你說是不是?”聽到這話,喜娘臉上的笑意一僵,趕緊拉着新郎官,故意大聲道。
頂着兩只熊貓眼的新郎官看看新娘子,臉上閃過一抹驚恐,趕緊低下頭,小聲道:“我、我不去。”
不是不想,是不敢啊!她的那句威脅還在耳邊回響,她的招式他也已經領教過了,自己根本不是對手。現如今,他的眼睛已經廢了,手也在一陣一陣的疼,可不想連腿也被打瘸!
“就是就是,小姐你看,姑爺他的心裏還是你最重要。”連忙又笑了起來,喜娘連忙給夏荷秋蓉使個眼色,大家分別将他們扶回床前,急切的道,“你們快請坐,抓緊時間喝交杯酒吧!吉時可是眼看着就要過了呢!”
新娘子依言坐下,擡眼看看新郎官,低聲問:“你坐不坐?”
撲通!
新郎官腿一軟,便直接坐到了床沿上。
端起丫頭送上來的一杯酒,新娘子又道:“喝酒。”
新郎官于是拿起自己的那杯,伸出手,和她手挽着手喝下。
“禮成!”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都将杯中的美酒飲盡,喜娘滿臉堆笑,樂呵呵的道:“恭祝少爺少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我們就先下去了,你們夫妻二人,**一刻值千金……”
“去打盆冷水來。”将手頭的杯子放到一邊,新娘子轉向夏荷,沉聲吩咐一聲。
“啊?”
夏荷,秋蓉,乃至喜娘和新郎官,四個人都被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吓了一大跳。
大晚上的,冷水……他們不由自主的開始往不好的地方想過去。
“順便再拿一盒活血化瘀的藥膏。”
緊接着,新娘子又吐出一句話,大家夥頓時明白了。
“哦,是。”夏荷秋蓉一同點頭,轉身和喜娘一道離開了。
報複不成
“少夫人,井水和活血化瘀膏來了!”
不一會,佟府的兩個小厮分別端着一盆水和一只小瓷瓶走進門來,發現新娘子和新郎官還坐在床沿兩相對望,寂靜無聲。
聽到聲音,回過頭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新娘子随手指向床頭,淡聲道:“東西放下,你們可以走了。”
“是。”小厮點頭,将東西放下,便匆忙離去,給他們關好門。
人走了,新娘子站起身,将毛巾在井水中浸濕,然後轉身對新郎官招招手:“過來。”
“你要幹什麽?”新郎官立馬雙手抱胸,防備的看着她。
新娘子斜他一眼,淡聲道:“給你消腫。”
“你有這麽好心?”狐疑的看着她,新郎官不信。
新娘子冷笑:“你想以後半個月都頂着兩只黑眼圈出去給人看,我不反對。”
“呃……那你來吧!”自己那雙眼,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有多悲慘,新郎官考慮一下,壯士扼腕般的放開手,擡起頭,但還不忘補充一句,“不許打我!”
新娘子輕笑:“我要打你,你攔得住嗎?”
新郎官一怔,垮下臉。
懶得和他廢話,新娘子拿着毛巾便伸過手,給他的雙眼冷敷。
“啊啊,疼!輕點!輕點!”才一碰到他的眼眶,新郎官就開始抓狂大叫新娘子拿着毛巾的手在他眼窩上使勁的按幾下,沒好氣的問:“你是男人嗎?這點小傷痛都怕成這樣。”
“就是疼啊!”新郎官連忙後退,咬緊牙關,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可憐兮兮的道。
切!
鄙夷的輕叱一聲,新娘子随便他叫喚去,幹脆一手按住他的後腦勺,手上更用力的給他按來按去。
“啊,疼啊!你輕點!輕點!啊!好疼!……”
一時間,哇啦哇啦的痛呼不絕于耳,可是沒有英勇的公主前來拯救他。
“好了!”
冰敷一會,給那兩輪黑圈塗上藥膏,大功告成!新娘子拍拍手,終于放開他,“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再給你熱敷一下,再塗點藥膏,三天之內就好了。”
“真的?”聽到這話,新郎官好了傷疤忘了疼,立馬跳起來,捂着眼睛興奮低叫。
“真的。”新娘子點點頭,淡然道,便也站起來,打個哈欠,開始寬衣解帶。
新郎官又被眼前所見給吓到了。
連連後退好幾步,兩手死死護住胸前,他驚恐萬狀的問:“你要幹什麽?”
“睡覺。”新娘子道,将鳳冠霞帔扔到一邊。
新郎官顫抖。
見狀,新娘子好氣又好笑。
“你怕成這樣幹什麽?一個大男人,你還怕我撲上去,把你淫了不成?”随手把脫下來的喜服扔到他頭上,她疲倦的道,“折騰了一天,時間不早了,你也洗洗睡吧!”
就算要淫他,也要等她有性趣的時候嘛!現在她可沒那個精力和心情。
解下一身束縛,洗把臉,縱腿一躍,翻身上床。
呼!
舒服!
不愧是天下首富的家裏,這裏的一切是精心打造的,連大床也不例外。床上的被褥等等也全都是上好的東西,一躺上去,便仿佛陷入了柔軟的雲朵之中,軟綿綿的,舒服極了,讓她一身的疲憊消解大半。
打個哈欠,她斜一眼那個還縮在牆角兩手護胸防備的看着她的男人,淡聲問:“你睡裏邊還是外邊?”
“裏、裏邊。”手裏還拿着她的喜服,新郎官小聲道。
“那好,進去吧!”新娘子便道,側身給他讓出位置。
新郎官愣了愣,傻傻看着她,一動不動。
“怎麽,還等着我把你扔上來?”斜眼看着他,新娘子冷冷一笑,當着他的面活動一下手腕,低聲陰沉的問。
新郎官一抖:“不用了!”
趕緊便蹦過來,手腳并用的爬上床,爬到最裏邊,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中途一不小心腳蹭到了她,他更是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不過還好新娘子沒有任何反應,他惴惴不安的小心肝才安穩一點。
嗯,好了,一切終于告一段落。
等到新郎官在自己身邊躺好,新娘子欣慰的出了口氣,便也拉過被子,閉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側耳聽着身旁均勻的呼吸聲,聽了至少有一盞茶的功夫,确信她已經睡着了,新郎官才長舒口氣。
悄悄起身,握緊拳頭,緩緩擡高,正要對準她的眼窩狠狠砸下去——
“我勸你最好收回手。不然,你打不打得到我先另說,若是你真動手了,我保證先前那兩拳只是小意思,明天一早,當心你爹娘把眼珠子摳出來都認不出你這個兒子。”涼涼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其中的狠意讓新郎官不寒而栗,高高舉起的拳頭自然松開了,慢慢放回到身側。
一瞬間又蜷縮成一團,看着緩緩睜開眼睛的新娘子,他忍不住失聲低叫:“你不是睡了嗎?”
“沒有。我在等着你找到機會報複我。”新娘子道,明亮的雙眸裏看不出一點困意。
新郎官瑟縮一下,臉色紅橫黃綠青藍紫變換了個遍,最後變成一片白板。
“如何?更恨我了是不是?”起身看着他,新娘子輕聲問。
新郎官小雞啄米是的點頭,然後愣一愣,趕緊死命搖頭。
新娘子笑了,伸手拍拍他細嫩的臉頰,淡聲道:“呵呵,不用否認,其實你心裏想的什麽我都清楚。不過呢,這世上,恨我的人也不多你一個,以後也肯定會更多,我不介意。但是,你好歹也是我的相公,也算是我這輩子的倚靠,所以,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不會對你太暴力的。”
“真的?”心中陡的一喜,新郎官抱着被子,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但随即,他的心中又是一震,納悶得不行:自己方才這是什麽表現?他是個男人!男人!
立馬丢開被子,沉下臉,冷聲問:“你什麽意思?”
新娘子看着他,淡淡一笑:“就這個意思。”
被她一眼一看,剛因為憤怒和震驚而硬起來的骨頭瞬息又軟了下去。新郎官低下頭,小小聲的道:“哦。”
真乖。
笑一笑,新娘子又倒回去,拉過被子蓋好,舒服的閉上眼:“好了,時間真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快睡吧!”
“哦。”新郎官道,小心翼翼的抱着被子倒下去,閉上眼睛,委委屈屈的睡着了。
另一個他
一室的靜谧。
門外,大紅的燈籠高高挂起,燭光搖曳;月亮高高挂在天際,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棂透射進房內,落在這一對新人身上。
忽然!
原本睡去的男人突然睜開眼,坐起來了!
垂下眼簾,就着月光打量着枕邊的人兒,他的嘴角微微翹起,泛上一抹說不出味道的壞笑。
“真兇。”輕輕吐出一個字,他的目光在女人臉上來回掃視幾遍,又淺淺的笑了起來,“長得也不錯啊,是個美人,比那個紅梅什麽的看着順眼多了,這小子的眼睛長哪裏去了?”
“嘶……”說話時候,帶動臉部的肌肉,順便也扯上了連通眼部的某根神經,讓他禁不住低吟一聲。擡手摸摸眼圈,又一陣悶悶的痛楚襲來,他低低一笑,輕輕搖頭,“下手可真狠,一點情面也沒留的。不過,女兒家,還是個大家閨秀,這麽兇悍着實不好。都已經嫁做人婦了,就應該老老實實的,以夫為天,百依百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