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太師府門口停着一輛碩大的馬車。
将慕銘冬擡出大門之後，便又有幾個面容清秀的丫鬟迎了過來，配合着将慕銘冬擡上車去。全程都是輕手輕腳，沒有怎麽觸及她的傷口。
不愧是當今皇後身邊的人，伺候人的本事那是杠杠的，比她身邊那幾只的本領高多了！
一邊享受着丫鬟們的侍奉，慕銘冬擡起腦袋，滴溜溜的眼睛四處打量一番，發現這輛馬車內部空間也十分空曠，雖然裝扮得不是十分華麗，卻也十分大氣，簡潔舒适。最裏邊放着一張可容她一人橫躺的小床。床上鋪着厚厚的錦緞，還有一床柔軟的錦被。躺在上邊，舒服得好像在雲裏飄。
随後，慕銘春也在丫鬟的扶持下進來了。之後，車簾放下，馬車啓動，晃晃悠悠的朝前開去。
憑她的感覺來說的話，馬車走的速度不慢，但是卻分外平穩，只有些許的晃蕩，不過可以忽略不計了。不愧是皇家專用的大馬車啊！慕銘冬又忍不住要在心裏感嘆了。
打量了四周圍一圈，最終看向靜坐在靠窗那邊的慕銘春，她低聲問：“大姐，你要帶我去哪啊？”
“賣了。”慕銘春冷笑，一本正經的神情。
“好啊！”慕銘冬一聽，馬上笑了，差點就要手舞足蹈。
慕銘春臉上的笑意僵掉。
原始目的沒有達到，她撇撇嘴，不解的問：“怎麽心情這麽好？”
無緣無故的，她說帶她走她就跟她走了，一點都不帶考慮的。現在，她說要把她給賣了，她居然還說好！這丫頭，不會是被老爹幾藤條抽下去，然後邪火入體，瘋癫了吧？
摸摸她的頭，沒發燒啊！應該不會病到那個程度才是。
“嘿嘿，大姐，你是不知道啊，我在那裏呆得有多頭大！”慕銘冬連忙笑着，把她的手抓在手心裏，摸一摸，捏一捏，低聲埋怨道，“爹太頑固了，娘又太……哎，她什麽德行，我不說，你心裏清楚。偏偏，我這個身體這麽差勁，才被打了幾下就變成這樣。本來給他們倆鬧我就夠心煩了，偏偏姓佟的還要來湊熱鬧！今天要不是你及時出面，我肯定就要被他們給煩得去撞牆了！”
這家夥，說話就說話，手上的動作能不能省了？
嫌惡的推開她的毛手，慕銘春冷冷一笑：“你少在我跟前裝無辜。堂堂的餘家四少，當初統帥幾百個小喽啰血雨腥風裏拼殺出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本事有多大。要是真想打發掉他們，你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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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是懶得煩嗎？現在我是病人。”呵呵一笑，慕銘冬垂下腦袋，‘柔弱’的低聲道。
慕銘春死都不信她的話，便扯扯嘴角：“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不管被揍到什麽程度，我相信你都能原地滿血複活，至少殺得那群人片甲不留不是問題。”
謊言被人一語拆穿，慕銘冬低低一笑，面上并無任何其他負面顏色。
咯吱咯吱……
晃晃悠悠的，在她們的說話之間，馬車停下了。
“夫人，到了。”
車簾掀開，随侍在慕銘春身邊的丫鬟探過頭來，輕聲如是道。
“好。”慕銘春颔首，丢下慕銘冬，扶着丫鬟的手又下車去了。
“來了來了！”
之前搬慕銘冬上車的丫鬟又爬上馬車，七手八腳的把她搬下去，安置在之前的藤椅上。而人一見到外邊的太陽，便聽到耳邊有人在低聲興奮的說着話。
嗓音清脆，猶如春日站在枝頭鳴唱的黃莺，叽叽喳喳的，卻不顯得累贅嘈雜，反有幾分動人心扉。
心中一動，慕銘冬轉頭一看，煞時眼前一亮。
好多美女！
只見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水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們穿着一樣的衣服，梳着一樣的發型，列成兩隊站在兩旁。正值花季的姑娘們，一個個粉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而且個個都是削肩細腰，身段窈窕得仿佛春風中扭擺的柳枝，真真是美不勝收！
口水快速分泌，心跳加速再加速。要不是礙于身體的原因，她肯定早跳起來，狼嚎着撲上去了！
不光是如此。在她在将她們一個個打量過去的時候，這些小姑娘們忽然低下頭，集體對她福身，齊聲叫道：“見過三小姐。”
出谷黃莺般的聲音再度傳進耳朵裏，慕銘冬覺得她的心肝兒都要酥了。
“小妹。”
思緒在夢一般的國度裏徜徉，忽然又聽一聲溫婉的低喚在耳畔響起。
睜開眼，入目所見是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龐。白皙的鵝蛋臉，黑琉璃般的大眼，小巧的口鼻，還有她臉上淺淺溫婉的笑意……
“二姐！”臉上連忙也漾起了燦爛的笑花，慕銘冬大聲叫道。
慕銘秋微笑，給她掖好被角，再對丫鬟們點點頭：“好了，擡進去吧！”
“是。”擡着藤椅的丫鬟們應道，一齊邁動步子，跨進敞開的大門口。
在她們的頭頂正上方，寫有舞榭歌臺四個大字的牌匾閃着金光，閃耀着方圓十裏內的人們的眼。
走進大門之後的一切，毋庸贅述。
穿過前邊廳堂，走過一片空曠的場地，便見到後邊一排小屋。一行人右轉，進到一間相對來說比較大的房間內，丫鬟們把藤椅放下了。
“清兒，過來叫小姨。”
随同着她一道過來的慕銘秋也停下腳步，對旁招招手。
立時，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娃走過來了，脆生生的叫道：“小姨。”
哇，小美女！看看這張漂亮的小臉蛋，還有那雙黑琉璃般的大眼，簡直和慕銘秋像是一個模子裏造出來的。想都不用多想，這個肯定是慕銘秋的寶貝女兒！
心中又是一陣激動，慕銘冬忍不住對她的小臉蛋伸出手去：“清兒是吧？我……嗷！”
見色心喜，一時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況。手一伸，便牽扯到了背上的傷痕，鑽心的痛楚襲向身體最深處，慕銘冬嚎叫一聲，無力的垂下差點就要勾到小女娃的手。
“哼，疼死你活該，叫你小孩子都不放過！”
随即，一聲幸災樂禍的冷哼又在耳邊響起。說話的人是慕銘春。樂完了，她也旁招招手：“睿兒，九兒，過來見見你們小姨。”
“小姨。”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和六歲左右的小女孩便手拉着手的走過來了，異口同聲的叫道。
哇，金童玉女啊！兩個都漂亮得不像話，組合在一起，更是叫人好想抱進懷裏狠狠啃一口！
內心忍不住又激蕩起來，慕銘冬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你們也是我的侄子侄女？”
“是。”小男孩點點頭，一臉深沉。
天吶！太好了！她居然已經有三個這麽漂亮的小侄子和小侄女了？這三個小娃娃，她可以拿自己的人頭擔保，不出幾年，男的一定英俊潇灑玉樹臨風，迷倒無數京城閨秀，女的嬌俏可人，風姿無限，又有不知道多少癡情男兒會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啊！
好激動，好亢奮，她好想跳起來，把他們全都搶過來，任自己親個夠摸個夠，“嗷！”
也是太激動太亢奮了，她的身體發出抗議，主動賜給她一陣難以忍受的痛意。
慕銘春見狀，繼續冷笑：“繼續折騰啊！你盡管繼續，看疼不死你！”便對一雙兒女招招手，“睿兒，九兒，過來，坐好了。”
“是。”小男孩聽話的牽着小女孩回身，在她的身側乖乖站好。
不要！不要走啊！小正太和小美女！
心裏不舍的大叫，卻也阻攔不了他們漸行漸遠的步伐，慕銘冬心痛有如刀割：“大姐，你太殘忍了！”
“小妹，是你太急色了。”慕銘秋也搖頭，對這個好色的妹妹無話可說。
連忙牽起女兒的手，也來到慕銘春的身側坐下。
不要啊！她們怎麽也離她而去了？
慕銘冬傷心的快要哭了。眼巴巴的看着慕銘秋，她低聲可憐兮兮的叫道：“二姐……”
慕銘秋假裝沒聽見，給女兒把額頭上的劉海理一理。
慕銘春則看向兒子，低聲問：“睿兒，你看如何？”
“還可以吧！”深沉的目光在慕銘冬的身上打量了許久，小男孩才點點頭，“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不過，應該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那好，既然你也覺得可以，那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得到兒子的首肯，慕銘春的臉上霎時綻放一朵舒心的笑花。和慕銘秋對視一下，兩個人都欣慰的笑了起來。
她們是高興了，慕銘冬卻被他們的一言一行給弄得雲裏霧裏。
“大姐，二姐，你們在說什麽？”
慕銘秋微笑，看向她：“小妹，知道我們把你帶到這裏，是為了什麽嗎？”
“看美女？”慕銘冬問，腦海裏回想着之前見到的那一溜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們。
嗯，再看看四周圍，出現在屋子裏的新一批的小姑娘們，她們的美貌值也不輸那一批。
就知道她會這麽說。慕銘秋無力低笑：“這只是一個十分次要的原因。”
“那麽主要的呢？”慕銘冬忙問。
慕銘秋轉過頭，對着門口輕聲道：“叫她們進來。”
“是。”
一聲應答，輕緩的腳步聲響起。
慢慢悠悠的，十數個穿着各色衣裙，打扮得美不勝收的姑娘們排成兩隊，依次從外走了進來。待到所有人都進來了，她們齊刷刷的矮身行禮，齊聲叫道：“見過三小姐。”
天……天天天天！
慕銘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猜猜她看到了什麽？
美女！清一色的美女！罕見的大美女啊！
這眉，這眼，這鼻，這唇，無一不精致，無一不美好，而且統統都是原裝貨！再搭配上合适的衣裳，美好的發型，真是說不出的美妙，叫人只消一眼過去，就再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大姐，二姐，她們……都是你們的人？”眼睛瞪到大得不能再大，貪婪得盯着這十幾張小巧的臉兒看了一遍又一遍，慕銘冬才不舍的轉開頭，舔着唇低聲問。
“是啊！都是我的人。”慕銘春颔首。
天吶！
慕銘冬忍不住又想高呼了。她是從哪裏搜羅來的這麽多美人啊！而且還各有各的精妙之處，組合在一起也是各種美好，不管怎麽看過去，除了美還是美。自己若是也能加入她們其中，哪怕只讓她活一天她也樂意！
“今天特地去慕家把你請到這裏，其實，我們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幫忙管理她們。”似乎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慕銘秋輕輕開口了。
“好！”
正合她意啊！慕銘冬連忙答應。
慕銘春忍不住搖頭：“你先別回答得這麽爽快。我知道你以前做過頭目，那你就應該知道，管理手下一幹人等，想讓她們對你心服口服，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現在這些交到你手上的都是些嬌滴滴的姑娘家，她們和你以前手下那幫人完全不同，她們是打不得罵不得的。你得知道以徳以理服人，明白嗎？”
嗨，就算她不說，這麽美的姑娘，她也舍不得對她們下手啊！除非她們跟佟家那兩只小表妹似的犯賤，那就另當別論了。
慕銘冬連忙點頭：“好！我保證對她們不打不罵，天天把她們捧在手心裏，當寶貝一樣呵護着！”
“希望如此吧！”慕銘春點點頭，再對外輕喚一聲，“萬俟明。”
“夫人。”
應着她的叫聲，又一個人慢慢從外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穿着月白色錦袍的高瘦男子。他的打扮中規中矩，衣着樸素，又隐隐帶着幾分低調的華麗。但是那張臉……皮膚白得幾乎透明，有一點病态的味道；眉目如畫，五官精致，一張臉幾乎只有她的巴掌大。她的周身，緩緩的對外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給人幾分飄然谪仙的感覺。
看着這個人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慕銘冬的眉頭挑起：“他是……”
“他叫萬俟明，是音羽國的皇子，現在在我們鳳凰王朝做人質。他通宵音樂，兩年前被我收編了，在舞坊做事，主要就是打雜的。從今往後，她就是你的助理。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他。要是她不懂，再去問你二姐。”慕銘春爽利的對她解釋。
慕銘冬便明白了。
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便又擡起眼，再看一看，小聲問，“女人？”
走到近前來的萬俟明一僵，身上谪仙的感覺淡去許多。睜大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看出來了？”她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廢話！也不看看她是誰？她可是女扮男裝裏的行家啊！
慕銘冬嘴角輕撇，擡手指指她的小腹處：“你的肚子都這麽大了，我身為女人，看不出來才怪吧？”
“啊？”臉色一變，萬俟明急忙雙手捂上肚子。
還遮掩個什麽啊！看看這群人無動于衷的反應，就知道她們早就知道這事了。慕銘冬聳肩，倒是沒把話說出口。
眼見着她三言兩語讓萬俟明破功，慕銘春輕輕一笑：“小妹，你也別說得這麽直白，她也是不得已才會女扮男裝示人，以後你不要拆穿她，還得盡量幫她遮掩一下。”
“哦，好。”慕銘冬點頭，不置可否的答應了。
“對了，從某些方面來說，你們倆都是一類人。以後，你們接觸得機會也多，倒是可以一起切磋一下女扮男裝而且不被人發現的技巧。”慕銘秋也微微笑着，輕聲建議。
“好主意！”慕銘冬一聽心動。
萬俟明也連忙點頭：“的确不錯。”便看向慕銘冬，對她微微一笑，“三小姐，既然如此，以後就有勞了。”
哇！
第一眼看她，覺得她的容貌在身後這群年輕貌美的姑娘們的襯托下顯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但是呢，她真心的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面上的表情也跟着真實了許多，瞬間便給她增添了許多生氣，美貌值也便跟着長了五分。再置身于這群姑娘中間，竟也看得過去了！
“突然發現，你長得也不錯啊！”喃喃低語着，慕銘冬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她看起來吹彈可破的肌膚。然而……
“嗷！”
胳膊才伸長一點點，她的後背上猛然一痛！漫天的痛楚席卷而來，傳遍四肢百骸。
“別對她動手動腳。要是給她男人知道了，當心你被打得鼻青臉腫。”一手在她後背上死死一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的慕銘春冷聲道。
“是嗎？”慕銘冬眨眨眼，忍痛低問。
堂堂的皇後娘娘，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也來這麽警告她，看來，這個人的男人身份很不一般啊！
“是的。”慕銘秋颔首，輕聲道，“她的男人功夫了得，你不是他的對手。”
原來如此。“好吧，我不打她的注意就是了。”反正，她對孕婦也沒多大興趣。慕銘冬轉開頭，對着後邊的姑娘們流口水。
慕銘春見到，搖頭無奈低笑。
“小妹，我不反對你對她們有想法。反正，在計劃把你請過來之初我們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麽一層了。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你是個有分寸的人，該怎麽對待他們，你自己心裏最好有把尺子。我不在這裏的時候，一旦給我知道你違背誰的意願對誰出手了，而且鬧出了什麽事故，你可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顧姐妹之情！”
“放心吧！我雖然喜歡美女，但是，從來不會強迫別人。”慕銘冬便是一笑，信誓旦旦的道。
“希望你說的是實話。”得到這句話，慕銘春似乎松了口氣，說話的語調也柔和了許多。
對姑娘們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十多個人，連同萬俟明一起，全都行禮退出。
嗚……走了，怎麽都走了？好歹留下來一兩個給她養養眼啊！慕銘冬覺得她的心在滴血。
“好了，別盯着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給你看。”一只手擡上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轉過來，慕銘春淡聲道，“才來這裏，你肯定也累，先休息一下吧！我從宮裏帶來了最好的清熱解毒的藥膏，一會我們兩個老女人一起給你敷上，要不要？”
“要！謝謝大姐！”慕銘冬連忙點頭。
無魚蝦也好。雖然那群姑娘們是年輕貌美，但是，眼前這兩位也不差啊！她們身上成熟的風韻，可是那些姑娘們所遠遠不能及的。有她們相伴，她心裏也就沒有那麽受傷了。
算她識相，沒見到更年輕貌美的姑娘們就把她們踹到一邊。慕銘春淡笑，招手叫人拿過來一直青花小瓷瓶。揭開瓶蓋，淡淡的清幽的香味飄散出來，令人神清氣爽。
“夫人。”
外邊突然一聲低喚，先前出去的姑娘們走回來一個，附在慕銘春身邊耳語一番。
慕銘春臉上的神色從吃驚到玩味。
“好，我知道了。”輕輕颔首，待姑娘把話說完便吩咐她出去，慕銘冬把瓷瓶交到慕銘秋手上，輕聲道，“二妹，你來給她上藥吧！我手重，要是又弄傷了她就不好了。”
“好。”慕銘秋點頭，二話不說接過瓷瓶，然後回身掀開慕銘冬身上的被子，輕輕給慕銘冬上藥。
慕銘秋在上着藥，慕銘春就站在一旁，看着慕銘冬，輕輕開口：“據門口的丫鬟說，在我們從太師府過來的時候，有人跟着我們一路過來了。”
“誰？”心一震，慕銘冬忙問。
不會是佟俊彥吧？不過，那家夥應該沒這麽聰明才對。
慕銘春和慕銘秋對笑一下。慕銘秋再回頭，一邊給她抹着藥膏一邊問：“你說還有能誰？”
肯定不是姓佟的。慕銘冬想一想，小聲問：“姓李的？”
慕銘春便笑了：“看來你也清楚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慕銘春連忙低聲問，“快點，老實交代，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慕銘冬愣一愣，悄悄垂下眼簾：“真要說？”
“嗯哼。”兩手抱胸，右腳在地面上輕輕打着拍子，慕銘春低聲道，“我已經對你們感興趣很久了。”
“不說可以嗎？”慕銘冬道，擡頭希冀的看着她。
“不可以。”定定搖頭，慕銘春的表情是嚴肅而堅定的。
慕銘冬咬唇，不語。
輕輕把她背上每一個受傷的部位都照料到，也沒有放過她手上那道長長的傷痕。全部完畢了，慕銘秋站起身，給她拉上被子，對身邊伺候的丫鬟們道：“你們都出去。”
慕銘春也看向旁邊老老實實坐着的孩子們：“睿兒，帶着妹妹表妹出去玩。”
“是。”小男孩領命，一手一個，牽着兩個小女孩走出門去。
嗷！
又走了。最後一批人，居然也狠心的棄她而去了！
慕銘冬傷心又難過，幾乎不能呼吸。
慢慢蹲下身，慕銘春和她眼對着眼，輕聲道：“我們找人調查過了，姓李的在京城地下勢力不弱呢！他們控制着京城最大的黑幫，操作着自己的生意，他們手上有幾家京城最大的賭坊，還有幾家幾乎可以和佟家相抗衡的酒樓。從人力財力上來說，雖說他們不能呼風喚雨吧，但是也不弱了，就連京兆尹都要賣他幾分面子呢！”
“而且，李家現在這位當家的，他似乎又是他們家的一代奇跡，聽說他從孩童時代起就在賭博方面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十歲就發明了梭哈這個玩意，十二歲打遍京城無敵手，直到現在，全國各地還有不少好賭之人前來找他挑戰，但是沒有一個人贏過他。”慕銘秋也跟着開口，面色平靜卻又帶着幾分玩味。
“是嗎？”
聽着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慕銘冬裝傻，傻笑。
但是，她們倆是不會給她持續裝傻的機會的。
雙手拍上她的肩，慕銘春深深的看着她的眼，沉聲問：“快說，這個人，你是怎麽勾搭上的？”
“我們之間的種種，你們應該早就查到了吧？還用我再說一遍嗎？”慕銘冬撇嘴，不打算多說。
“我們查到的只是臺面上的。但是，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和他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慕銘秋微笑，輕聲問道。
“我和他……”
“快說！”雙手緊緊抓上她的肩膀，慕銘冬高聲焦急的道，“你要是不說，我就讓那些姑娘們每天穿着輕薄的衣衫在你跟前走來走去，叫你只看得到，卻摸不到。再找幾個不堪入目的丫鬟來伺候你，讓你天天生不如死！”
我靠！
“大姐，你太惡毒了！”若不是身上有傷，慕銘冬肯定要跳起來和她拼命！
慕銘春得意的笑：“怎樣？說不說？”
“好吧，我說。”垂下腦袋，慕銘冬認輸。誰叫自己的軟肋被人抓在手裏，而且自己就吃了這一套呢？
“那就快說！”一聽這話，心中大喜，慕銘春和慕銘秋湊過來，齊聲高喝。
慕銘冬擡起頭，看看她們，低低一笑，緩緩開口：“如果，我告訴你們，我上輩子是他老婆，你們信不信？”
哐當當當……
兩個人一同呆滞。連一向以平靜淡定著稱的慕銘秋也幾乎站不穩，雙手一松，握在手裏的瓷瓶落地，原地旋轉幾圈，發出清脆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