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樊星看着他, 強忍着怒火, 平靜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蕭禦供認不諱, “千真萬……”
“人渣!你就是□□犯,該把牢底坐穿!”樊星再也沒辦法壓抑心底的怒火,怒吼着撲上去想狠狠的給那個人渣一拳。
結果賀清墨卻抓住他的手腕攔住了他。
樊星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賀清墨,“哥哥你……”
賀清墨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來!”然後松開樊星, 上去重重的一拳砸在蕭禦的臉頰上。
蕭禦被樊星突如其來的怒吼吓了一跳,畢竟他都沒見過樊星大聲說話, 一直以來樊星都是乖巧溫軟的模樣, 怎麽會忽然爆發了?
結果他還沒反應過來,臉頰就重重的挨了一拳,痛的他眼前冒金星。
他捂着火辣辣的臉頰, 居然還是笑嘻嘻的, 沒個正經, “我去,賀老三,我說了多少遍, 咱能不打臉嗎?你是嫉妒老子比你帥還是咋……”
砰!
賀清墨又給了他一拳,比上次還重, 打的蕭禦鼻血都流了出來。
蕭禦火了, 一把蹭掉鼻血,不爽的瞪着賀清墨,“賀清墨你他媽有病啊?今天才知道老子是什麽人嗎?學什麽正義使者, 是為了在小媳婦跟前裝好人?”
賀清墨一把封住他的衣領,照着臉上又是一拳,蕭禦被打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沒站穩。
賀清墨緊緊的盯着他,聲音冷然,“你以前怎麽玩我不管,不過是願打願挨。但這次……你就是人渣!”
蕭禦理了理衣服,冷笑,“對,老子就是人渣,讓那個陸馳去告老子啊!”說完轉身走了,還把門帶的巨響。
樊星氣的發瘋,拿起手機就要跟陸馳打電話,讓陸馳去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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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禦這種人渣,做出這種事情,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簡直無恥到了極致,這種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他電話沒撥通,手機就被賀清墨拿走了。
他擡頭詫異的看着賀清墨,男人上前輕輕将他抱住,輕聲道:“樊星,我知道你當陸馳是朋友,為他遭遇感憤怒不平,但你先冷靜一下,好好想想,讓陸馳知道真相,會比現在更好嗎?”
樊星有些不懂,“什麽意思?難道就這樣讓他糊裏糊塗的什麽都不知道,蕭禦這種人渣做了這種事情,也不用付出代價嗎?”
賀清墨知道樊星心裏難過,輕輕拍了着他的背安撫他,“蕭禦這種行為确實很可恥,可是陸馳知道真相又能怎樣?他就算去告蕭禦,也沒有證據。而且,你應該很清楚蕭禦的背景,陸馳不能把他怎麽樣。”
“所以就……”樊星忽然覺得更惱火了,掙紮着要推開男人。
男人卻加重力道不讓他掙脫,再次打斷了他,“樊星,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是在維護蕭禦,我只是不想你現在一時沖動,把真相告訴陸馳,之後發現陸馳比現在更痛苦,到時候你會怪你自己明白嗎?我讓你看個東西,你看完了,再決定好不好?”
樊星沉默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輕輕點頭,“嗯。”
賀清墨确定他已經冷靜下來,把人松開,拿起手機給宋陽打了個電話,“陸馳的資料發過來。”
宋陽的調查結果,賀清墨是看過的,不過并沒有保存,所以要宋陽重新發一遍。
樊星正有些疑惑賀清墨為什麽會有陸馳的資料,宋陽那邊已經被電子檔發送到賀清墨的手機上了。
賀清墨把手機遞給樊星,“你先看看,都是千真萬确的。”
樊星接過去打開文件,內容不多,幾頁紙而已,可樊星卻看的很仔細,幾乎一個字都沒有錯過。
好一會兒他才終于看完了,輕輕放下手機,看了看賀清墨,最終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以前只是偶爾覺得陸馳的脾氣有些奇怪,大部分時候對人都挺好的,可是偶爾會忽然間就翻臉,毫無征兆。
但是樊星沒有多想,畢竟每個人的脾氣性格都是不一樣的。
可是他現在知道了,陸馳是隐藏的自卑型人格。
他女裝時裝出來的不容親近的女神模樣,根本就是保護色,為了掩藏自己內心的恐懼與自卑。
否則他怎麽可能被蕭禦騙了三個月,都沒能發現對方不是賀清墨,因為過分的自卑,讓他不敢去追求真相。
而當有人不小心觸及他最在意的事情的時候,比如,女裝,他就會立刻變得極具攻擊性,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而造成這種性格的主要原因,是他過去的經歷。
陸馳出生在一個思想比較落後的偏遠地方,那裏的人對陸馳這種……跟他們不一樣的人,很難接受。
所以陸馳從小受盡了嘲笑欺辱。
可怕是他家裏人也覺得他有病,不止一次帶他去醫院檢查腦子,在他初中的時候甚至把他送去了鎮上的精神病院住了一段時間。
陸馳居然能堅持在那種環境下沒有迷失,最終以他們全鎮有史以來的最高分考進了全國最好的大學,才得以擺脫了那種困境。
上大學後,陸馳幾乎跟家裏斷絕了來往,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掙,但好在新環境開放包容,再沒有人像過去那樣把他當成怪物瘋子。
可發生過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在他心裏造成的創傷也是無法磨滅的。
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掩藏自己真實的性格,在人前保持着無可挑剔的形象。
樊星如果不是看到這些資料,不是确确實實聽蕭禦說了那番話,他也不會把陸馳往這個方向去想。畢竟到現在他都記得,上次賀清墨在清大講座上說出陸馳在禦宮工作後,外界的輿論有多難聽。
換成一個正常人,可能都會崩潰,何況是一個及其自卑敏感的人?可是幾天後,陸馳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已經完全沒事,甚是還表現出對賀清墨也完全死心了,看開了。
那時候的樊星覺得陸馳其實是個挺灑脫的人。
直到現在知道了真相,樊星簡直心驚不已,他根本想象不到那個時候的陸馳是怎麽過來的。
“哥哥,你說的是對的,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他。”
良久之後,樊星才從陸馳的過往中抽離出來,輕聲開口。
賀清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把真相告訴陸馳,也許情況會變得更糟糕,陸馳他……說不定會做出很偏激的事情來。
自卑型人格有個很典型的特點,就是會久久不能忘卻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如果長期處在這種狀态下,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事情說不定會走向另一個極端,因為強烈的攻擊性也是自卑型人格的很大特征。
賀清墨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安慰道:“也不用現在就下定論。你可以嘗試讓他去看心理醫生,如果心理醫生能保證他的情緒穩定,你再把真相告訴他,到時候由他自己決定,好不好?”
樊星想了想覺得這法子可行,輕輕嘆息了一聲,點頭,“好吧。不過,我還是不甘心,那個蕭禦是有病嗎?世上怎麽會有他這種人?”
樊星真的很少會對人惡言相向,更別提氣到想動手了。
實在是蕭禦的行為惡心到他。
他上次見蕭禦只覺得對方是個富二代,看起來是纨绔子弟,可是賀清墨說他人還行,加上是賀清墨的發小,樊星對他印象還算可以。
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做出這麽惡心的事情,關鍵是他沒覺得自己錯了!
還一副老子就這麽做了,他陸馳能把老子怎樣的不要臉相。
樊星覺得自己見過的不要臉的人已經夠多了,但是像蕭禦這麽不要臉到惡心的就這一個。
賀清墨捏了捏眉心,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陸馳長得很像蕭禦的初戀。”
“啊?”樊星措手不及,随即明白過來,“所以蕭禦是在找替身?難怪周浩然跟陸馳師兄長得也挺像。可他就算是對初戀情人戀戀不忘,也不能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吧?是不是還在心裏覺得自己特別深情?其實根本就是犯罪!”
賀清墨無奈的笑了起來,抓着義憤填膺的小朋友抱進懷裏,輕輕在小朋友的耳垂上要咬了一口。
生氣的小朋友瞬間安靜了,粉嫩的耳垂紅的滴血,乖乖的被男人抱着一動不動。
男人滿意笑了,輕聲在他耳邊低語,“我知道你生氣,但等我說完再罵行不行?”
樊星臉埋在男人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那你說啊。”
“好。蕭禦大學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車禍死了,算起來也就是陸馳現在這麽大……”
六七年前的事情,而且賀清墨跟蕭禦那個初戀沒怎麽見過,所以印象不深,只記得有一天蕭禦失蹤了,蕭家上下急瘋了,滿世界找人,最後才知道初戀死了,蕭禦發瘋的把那個撞死自己男朋友的司機差點給打死了,所以被警察給抓了。
後來蕭家砸夠了錢,人家司機才沒有起訴他。
那之後,蕭禦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複過來,但是再沒正經談過戀愛,看上誰就直接包養,過陣子膩歪了,就換新的。
“所以還是我說的那樣,他就是沒忘掉他的初戀,找替身呗!我雖然很同情他過去的遭遇,可是這不是他可以傷害別人的理由!”樊星的耳垂已經不熱了,所以立刻推開男人。
賀清墨搖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陸馳之前蕭禦找的那些人,沒有什麽特定的要求。如果我推斷沒錯,是因為陸馳跟他的初戀長太像,勾起了他的記憶。否則,蕭禦就算沒什麽節操,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所以還是陸馳師兄的錯咯?長得像是他的錯?不管蕭禦有什麽理由,他的行為都讓人無比惡心!”
在這件事情上,樊星沒辦法站在蕭禦的角度考慮,不管蕭禦心裏怎麽想的,他做出來的事情都絕對不可以被原諒。
賀清墨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我沒有在幫他開脫,他是人渣,這沒什麽好說的,老公跟你保證,這種人渣,以後見一次打一次,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氣,不過你生氣也沒用,總不能你去幫陸馳告他吧?這事兒陸馳是當事人,要怎麽解決還得他自己拿主意。你呢,……”
男人說着湊過來,與樊星四目相交,語氣頗有些委屈,“也該陪陪老公了吧?一會兒去了學校,可要好幾天能見到老公的。”
樊星被他鬧的也沒心思生氣了,何況賀清墨說的沒錯,他在這裏生氣有什麽用?他能怎麽辦?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找機會說服陸馳去看心理醫生,先從根源解決問題。
這般想着他的心情也好多了,躲開男人湊過來的嘴巴,輕聲笑道:“哥哥,你可能現在就得送我回學校,我想見陸馳師兄,而且……”
他有些沒底氣的看着男人,“Eric一個人在那邊,我得去看看他。”
男人瞬間變臉,不爽的把小朋友圈在沙發的角落裏,沒湊近,也不說話,一臉的“我生氣了,快哄我”的模樣。
樊星被他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現在是要讓賀清墨送他去見一個對賀清墨來說算是情敵的人,他是該哄哄這男人的。
這般想着,他不由抿了抿嘴唇,心口噗噗的跳了起來。
他暗暗的舒了一口氣,讓自己不那麽緊張,然後主動湊過去摟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男人的嘴巴軟軟濕濕的,跟棉花糖一樣,他忍不住輕輕舔了舔,然後男人摟在他腰上的手就扣緊了,嘴巴卻并沒有回應他。
樊星知道,這是還沒哄好呢。于是硬着頭皮根據前幾次的經驗摸索,可勁兒的在棉花糖的舔,跟小貓兒一樣,舔的男人哪兒哪兒都癢,終于裝不下去了,給人按進懷裏親了個昏天暗地。
結果親完了,滿眼水光的小朋友還軟軟糯糯的跟他撒嬌,“哥哥現在送我去好不好?”
這誰吃得消?
于是賀清墨就算心裏不爽,也只能乖乖的提前送人去了。
途中賀清墨接到了大哥賀清安的電話,說是在國外的侄子不見了,已經兩天都沒任何消息了,而且沒有消費記錄,讓賀清墨也想想辦法找人。
挂了電話賀清墨一臉無奈,“又玩失蹤?現在小孩子是沒別的愛好了嗎?三天兩頭鬧失蹤!”
“什麽意思?他經常這樣失聯?”樊星對賀清安這個在國外的兒子不太了解,只聽說過有這麽個人,知道在國外讀書,跟賀清安關系不太好,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剛才聽賀清安說他失蹤了,樊星還有些擔心,可聽賀清墨的口氣到好像對方經常這麽幹一樣。
“可不是嘛,從小就沒消停過。現在都上大學了還這樣,不知道在想什麽。”賀清墨一邊說着,一邊撥通了宋陽的電話,讓他去找人。
樊星有些意外,等賀清墨挂了電話,他立刻問道:“大哥的兒子都上大學了嗎?”
“對,十八還是十九了?”賀清墨似乎對這個侄子不是很了解的樣子,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來對方在哪個大學,然後放棄去想了。
樊星的眉心卻跳了跳,Eric離開M國的時間,是不是跟賀清安兒子的失蹤的時間差不多?而且為了不讓家人知道自己的行蹤,他連信用卡都不用,自然也查不到消費記錄。
他一開始以為賀清安的兒子最多就是十四五歲,上初中的樣子,可是對方也十**歲上大學了,跟Eric一樣。
不會這麽巧吧?
Eric說了自己在國內沒有親人,而且從來沒回來過,如果他真是賀清安的兒子,怎麽可能沒有回來過呢?
而且賀清墨說,對方經常鬧失蹤,不給家裏人省心,Eric看起來可不是這種人。
一定是他多心了吧?
“哥……”
樊星正想問一下賀清墨對方叫什麽,好确定一下,結果賀清墨又有電話,還是賀清安打來的。
這次居然是報平安,說是人已經找到了,跟以前一樣,故意給家裏找事兒,沒真出事兒,所以不用擔心。
賀清墨挂了電話一臉不爽,他真是想不明白都是十**歲,樊星為什麽這麽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他們家那個侄子就能這麽多事,是不用自己掙錢養家閑的嗎?
而樊星懸着的心卻終于放了下來,看來是他多心了,并不是Eric。
那就好!
接近下午四點的時候,賀清墨送着樊星回到了清大。
賀清墨這邊雖然知道侄子那邊沒事了,卻還是打算回家看看,畢竟家裏兩個老人家對國外的大孫子還是很緊張的,就算沒真出事,二老估計也實打實的擔心了一把。
所以也沒耽誤,放下樊星後,就開車走了。
樊星看了看時間,決定先去找Eric,因為陸馳可能下午有課,他不方便打擾。于是轉身準備去Eric的酒店,卻遠遠的看到Eric站在馬路對面看着他。
那模樣,好似并不是剛來的,而是已經站在那裏看了很久。
所以,一定是看到了送他來的車了吧?
樊星心裏又開始難受了,他發現自己現在只要看到Eric,就會無比愧疚。
而對面的Eric卻忽然轉身就走。
樊星連忙穿過馬路追上去,“Eric,你聽我說好嗎?我……”
“說什麽?說你心裏喜歡別人,讓我別自作多情?還是讓我別多管閑事,你他媽就樂意跟那個趁人之危的老男人在一起?”Eric忽然止步回頭,把樊星拉進路邊的小巷子裏,兩只手撐在樊星的兩側,把樊星圈在自己跟牆之間怒吼,深色的眸子裏充滿了怒火與不甘,還有受傷。
就算昨天,樊星的種種表現讓他覺得,樊星可能真的喜歡上那個不要臉的老男人了,可是心裏終究還是不願承認了。
但是現在……
他不過是想着樊星快下課了,他想早點過來見到他,順便去看看樊星這段時間生活的環境,結果,卻看到樊星從一輛豪車上下來。
別問他為什麽知道車上就是那個老男人,用腳趾頭也能猜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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