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你離開這個房間,直到你做出決定為止。”

她用力咽了下唾沫,感到血珠從掌心滴落下來,從她指甲嵌進皮肉的地方。

“我有過一條狗,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悄聲說。“我那麽愛那條狗,但是……我打他,就為了過後我可以吻他,讓他重新愛我。他就是這樣做的。他那麽愛我,只會忍受我。每次我傷害他的時候,我可以看見他眼裏的表情。背叛,痛苦……也許我就是喜歡看見那種表情。”她喃喃地說。

“也許是的。”Gibbs上前一步,把她迫在他和牆壁之間的小小空間裏。“Tim McGee有顆溫柔的靈魂,Ziva。他不像你,不像我,不像Tony。他沒那麽頑強,沒那麽自信。有些sub,你可以和他們睡覺然後再傷害他們,因為他們喜歡這樣,可Tim不想要這樣。他也沒有邪惡的失落的靈魂,而你以前似乎天生能夠挑上這種靈魂。你不能粗暴的對待他,攻克他,用暴力讓他臣服。他不是那種sub。他沒有經驗,很害怕。你需要找出辦法溫柔地引領他,讓他完全聽從你。同時你得決定你配不配得上他,因為如果他完全聽從了你,而你卻虐待他,我保證,我會追着你不放,讓你沒有好日子過。明白嗎?

她突然害怕了——不是因為Gibbs,而是因為她自己。她的內心真的有這麽黑暗嗎?她真的會走得那麽遠,傷害像Tim McGee這樣和善、信任她的人嗎?她記起了他那雙大大的天真的眼睛,突然之間,她想擁他入懷,親吻他,告訴他一起都會好起來的。她不想傷害他——她想照顧他,她想愛他。

“好的,你回過神來了。”Gibbs說着,退後了一步。“現在,你一勞永逸地來做這個決定,Ziva——你是誰?你是某個我能夠相信的人,還是你要永遠和你的陰暗面做鬥争?因為我想你能夠打敗它,可你必須開始行動。做決定吧,Ziva,現在就做。你是誰?在這裏的是誰?”他伸出食指,用力地戳了戳她的胸口,她心髒所在的地方。

“我是Ziva David。我是摩薩德特工,也是NCIS探員。我想成為……我想成為Tim McGee的top。”她對他說,喜歡這種說法。

“你想你能夠過去,成為他眼下正需要的那種top嗎?”他問。“因為好top都是這麽做的——他們先想到sub,然後再想到自己。”

她低下頭,盯着地面,然後深吸一口起,重新擡起了頭。這個人,他總是能夠看透她的心思,緊逼着她,強迫她做困難的決定。他那麽苛刻,那麽強硬,可他能夠看到她身上的某些東西,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東西。當她失去家人,陷入迷茫的時候,他把項圈戴到她脖子上,把她招進自己的小組,給她歸屬感。

他總在刺激她,讓她達到最佳狀态。和他在一起,她感到被理解。他和她一樣,是個top,而且看到過那麽多,忍受過那麽多。他經歷過痛苦的時刻,變成了這樣的人——傷害累累,這是肯定的——卻百煉成鋼。他理解她——她看着他眼睛的時候,能夠看到這種理解。關于top,沒有什麽是他不理解的,也許他自己也曾這樣天人交戰過,在很久以前。

“是的。”她堅定地說,從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他對她的信任,他堅信她不會失敗。“是的,我能成為那個top。”她說。她心底的黑暗消失了一點。她知道它一直會在那裏,她要一直竭盡全力控制它,但是現在,她也知道她*能夠*和它作戰,并且贏得勝利——以前她從來沒有這麽确定過。

“好的……那麽你可以去看他了。”Gibbs退了回去,朝門邊擺擺頭。“但是你要想清楚了,Ziva。別讓他想要你,然後又決定你不能為這種sub操心。他永遠不會成為像你一樣的戰士。他的精神世界和你的不一樣——但是他會把餘生的忠誠都奉獻給你,如果你允許他這樣的話。別把它扔還給他。”

“我不會的。”她悄聲說,突然對自己的感覺肅然起敬。Tim McGee一直就在她的鼻子底下,想把她需要的東西給她——愛情,忠誠,堅定不移地奉上他的心靈。可一直以來,她都對這樣的禮物不屑一顧。她是個傻瓜。他們是天生的一對;他*正是*她需要的那種sub,能讓她忘記煩惱,開懷大笑,給她的生命抹上一道亮色,給她被愛的感覺。

她緩步走出房間,向醫院走去。這很重要——她不能犯錯,既是為了Tim,也是為了她自己。她知道他有多害怕top,多擔心自己的性能力。

Tim坐在床上,胳膊上吊着繃帶,他的臉那麽蒼白,讓他的眼睛——那雙美麗的眼睛——顯得更加可愛了。她走進病房的時候,那雙眼睛亮了起來,她感到自己的心碎開了一點。她怎麽能夠那麽随意的抛開他的忠誠?他很美好,如果她溫柔地對待他,她就可以擁有他。溫柔,對她來說是件新鮮事——她總是把sub們甩到地上,對他們予取予求。現在這種感覺……好得讓人吃驚。

“嗨。”她輕聲說,然後靠過去,輕輕吻了下他的唇,只是一個小小的深情的吻。能夠碰觸他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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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他擡頭看着她,臉上一片茫然。“我剛剛在想你會不會過來看我。其他人都來過了。”

“我知道。我……想等到我感覺不太難過的時候。”

“你難過了嗎?為我?”他問,那雙大大的,會說話的眼睛充滿希望。她坐到床邊,握住他的手。

“是的。我很生氣,有人傷害了你。我擔心你很痛。”

“是嗎?”他似乎很吃驚,她輕輕地捏了下他的手指。

“是的。”她輕聲對他說。“Tim……Gibbs允許我待在這裏,照看你。你有問題嗎?”

“呃……這個,沒問題——這樣很好。”他說,看上去有點累,可很開心。“Tony喜歡我。”他沒話找話地對她說。“現在他不肯承認了——他說我那個時候神志不清,聽錯了,可他肯定說過他喜歡我。”

“他當然喜歡你。”Ziva輕聲笑了。“他一直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Tim皺着眉。“我錯過了每件事嗎?”

“這個……也許你沒有我和Tony那麽善于觀察,可你在進步。”她一面說,一面用手梳理着他的短發。他朝她笑了,接着強忍住一個呵欠。“你肯定累了——Carson說你流了很多血。你為啥不睡一會兒呢?”她對他說。“我會留下來陪你。”

他點點頭,閉上了眼睛,馬上又睜開了。“我睡着了你不會走吧?”

“不走。”她承諾道。

“甚至在他們找出朝我開槍的人以後?”他問。

她想了一會兒,如果讓Gibbs和Tony代替她報仇的話會是什麽感覺,那股特別的殺戮欲永遠不會得到滿足。她發現她不介意。眼下Tim需要她,別人可以料理兇手,如果他們找到他的話。

“不走,那個時候也不走。”她說。“這兒——你看我。”她爬上床,躺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把他摟緊,溫柔地,當心不碰到他的傷臂。

他輕嘆了一聲,在她身邊放松下來,她想起這幾天夜裏,他都抱着她,讓她遠離心中的魔鬼。現在,她要為他做同樣的事情。

他的呼吸邊慢了,邊沉了,進入了夢鄉。她用一根手指,溫柔地摸挲着他的手,同時把鼻子靠近他的短發,聞着他的味道。她想起了過去幾天裏,當他以為她睡着了的時候,他曾經很多次做過同樣的事情,這讓她想起了他以為她睡着的時候,做過的別的事情。她微笑了,更加靠近了一些,看護着他,讓他安全。

“我愛你。”她低語道。

~*~

Abby坐在她房間的地上,蜷着腿,下巴抵在膝蓋上,凝視着身下月光籠罩着的大海。平時,上床前,她喜歡坐在陽臺上,享受溫暖柔和的海風。可出了槍擊事件,現在Gibbs禁止他們坐在外面。從城市的別的地方看不到他們的陽臺,槍幾乎打不到這裏,可Gibbs不會冒任何奉獻。

大海,她一到這裏就愛上了它,現在看起來黑乎乎的,一點也不友好。多麽美麗的城市,銀色的塔樓聳立在海面上,充滿了技術奇跡,可現在變得陰沉沉的。有人在城市裏潛行,在人們的家裏,在他們工作的地方行兇殺人,還朝她和她的朋友們開槍。她在這裏再也感受不到安全了。

她記起曾經有一次,她在出庭作證前收到了死亡威脅,曾經在電梯裏待了好幾個小時,不停地上上下下,坐在鋪着地毯的地板上,背靠着牆,害怕得不敢離開。Gibbs過來,和她一起坐了一會兒;他摟着她的肩膀,她緊緊依偎着他,因為只有Gibbs能讓她感到安全。有Gibbs在身邊,她知道她永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他根本不會允許。

她用手指感激地摸着他的項圈。她很幸運,他讓她戴着它。她想起幾年前,他是怎樣把它戴到她脖子上的。當時她進入NCIS已經幾個月了,私下裏有點忌妒Ducky和外勤探員Stan Burley都戴着Gibbs的項圈。她幹了些漂亮活兒,好象讓Gibbs很高興,而她剛剛和另一個完全不合适的top分手,日子過得很糟糕。

“你似乎的确吸引他們,Abs。”一天,Gibbs在她的實驗室裏對她說,給了她一個那種讓人緊張的眼神——那種眼神似乎能夠直達她靈魂,剝掉它的外殼,讓她感覺什麽也瞞不過他。“這個top到底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值得接受這堆狗屎?”

“我喜歡給人機會。”Abby回答。“而且她過去對我很好,這個,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個哥德迷,像我一樣,所以我以為我們有很多共同點。”

“而且她還是開殡儀館的。”Gibbs溫和地評論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Abby翻了個白眼。

“好吧,所以我們合睡一個棺材的想法很辣——開始的時候。”她說,回給他一個微笑。因為這件事傷到了她,而一笑置之比痛哭流涕更容易。“我以為我遇到了一個志趣相投的人,Gibbs!”

“這個志趣相投的人,在銀行收回給她的貸款的時候,提光了你帳戶裏的錢,好讓她的殡儀館繼續開下去。”Gibbs聳聳肩說。

“嗯。我就是那個時候明白她和我不會有結果的。”

“不,你沒明白,Abs。如果你明白了,我們就不會有現在這場談話了。”Gibbs告訴她,露出不同意的眼神。

什麽談話?Abby暗想。他們好象只是在閑聊——不像什麽特別的談話。

“可你還繼續和她交往,為她開脫,直到她綁架了你,用槍逼着你到你媽媽家裏,想把她一輩子的積蓄也詐出來。”

“這個,Gloria沒上當。”Abby說,好象這樣就什麽事也沒有了。Gloria知道出了毛病,因為Abby向她打了手語,而Cicely不明白這些手語是什麽意思。Gloria躲到浴室,用手機給Gibbs發了短信。

“Gloria是位聰明的女士。”Gibbs搖搖頭。“比她女兒聰明。”他補充道。

“Gibbs!愛情讓我盲目了!”Abby聲明道。“我當時不知道Cecily會變成瘋子加騙子!”

“我可以告訴你。”Gibbs說。“根據我的回憶,我的确告訴過你。”

“你沒說她是瘋子加騙子!”Abby抗議道。

“沒有——我說了她是個麻煩,你應該離她遠點。”Gibbs提醒她。“Abby,我知道你喜歡瘋狂的人。我知道你容易被悲傷的故事打動——越是悲兮兮的,你越喜歡。”

“我沒聽說過‘悲兮兮’這個詞兒。”Abby反駁道,轉身走到實驗室的其它地方幹活,因為她真的不想聽到這些話。可不管她轉向哪裏,他總是又出現在她面前,嘴角的笑意軟化了他眼中的強硬。

“我覺得你并不是真的想要瘋狂,心底裏。”Gibbs說。“你只是為那些top難過,因為他們被社會排擠了,你覺得沒人給過他們機會。我想你甚至沒考慮過他們也許有過很多機會,就是因為他們不可救藥,才沒人會再給他們機會;就是說除了你,沒別人。”

“這個,我就是這樣的。”Abby說。“我不做沒勁的事,Gibbs。我想要與衆不同,酷,不同凡響。我想要……”

“安全。”他接過話茬。“因為這是我一直從你身上讀到的,Abby,可你總是選擇那些會讓你陷入危險的top。”

“我不是故意的。”她說,感到有點悔悟,因為他不得不到她媽媽家裏救她,而且Cecily逃跑的時候,這個來自地獄的瘋子top的靈車差點把他撞倒。

“我知道。”他聳聳肩。她喜歡他這麽說——Gibbs的語氣從來不是幹巴巴的——他的音調總是有點小小的起伏,好象他真的知道,他總是什麽都知道。“所以我想到個能讓你安全的辦法——你想這樣,上帝知道,我也想這樣——同時還起碼讓你有機會激動瘋狂地調情——你想那樣,可我不怎麽感興趣。”他的嘴角牽起一絲微笑。

“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她放下手裏的證物袋,疑惑地盯着他。

“我的項圈。”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樸素的黑色皮項圈。

“多浪漫!”她笑了起來。

“和浪漫無關——只是實用。”他對她說。“就像Ducky還有Stan。我不會再找sub上床,但是……“

“這太遺憾了,Gibbs——你肯定會孤單的。”她同情地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個好人——你應該得到一個真正特別的人。”

“曾經滄海。有三份贍養費可以證明。”他牽了牽嘴角說。

“那麽這個項圈有什麽作用呢?”她皺着眉問。人們的确會做各種安排,不過大都數top給和他們睡覺的sub戴項圈。她不确定Ducky是怎麽回事,可Gibbs肯定沒和Stan上床,因為那個外勤探員是這樣對她說的。

“如果你戴上它,那你就是我的sub——就像Ducky和Stan。沒有性,沒有共盤,沒有任何這類事情。但是項圈也許能吓退某些似乎會被你吸引的瘋子top——我所要求的,就是如果你想和某人約會,你得先介紹我認識他們。我說他們是瘋子,你就不能和他們約會。”Gibbs聳聳肩。

“就這些?”Abby拿起項圈,用手指捏着它。這主意有點讓人動心。她嫉妒Ducky的項圈很久了,她了解他和Gibbs之間的愛,盡管深沉、持久,事實上并非和性有關。

“嗯,就這些,還有規矩。”他朝她笑了。她覺得胃抽搐了一下。“放輕松。”他大笑起來。“規矩很簡單——只有你向我撒謊,或者違背我直接的命令的時候,我才打你的屁股。哦,如果你在主任那裏惹了麻煩,他得經過我才能對付你,因為別人不能動你一個手指頭。不過你是個好姑娘,Abs——你不會惹麻煩。而且我向你保證,如果你惹了麻煩,我總是在你這邊。”

他會這麽做。她能感覺到。他是那種不會讓sub輕易找借口逃脫的top,可他也會堅持和你在一起,不過你闖了多大的禍。

意識到自己多想這樣,她被吓到了。好吧,所以這不是*完美*的,她想象中的戴項圈肯定不是這樣的,可這感覺……也挺不錯的。

“你打算讓整個小組都戴上項圈嗎?”她問。“先是Ducky,接着是Stan,現在又是我?”

Gibbs咧了咧嘴。“這樣可以讓你們都只對我負責——沒有別的top在場,也就是說我可以保證你們都安全,并且集中在工作上。”

“呵——奴隸主!”她說。他聽了笑起來。她不清楚他為啥圈Ducky,可她知道Stan在努力戒酒,而Gibbs給他戴上項圈,幫助他保持清醒。這也很有效;Stan已經兩年滴酒未沾了,并且成為了一個優秀的探員。她也知道上頭給了Stan一個新職位,在想什麽時候他會走。“如果Stan接受了給他的這個職位,你會拿掉他的項圈嗎?”她問。

“嗯。如果他在幾百英裏以外工作的話,沒法讓他繼續留着項圈。”Gibbs聳了聳肩。“可它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是時候讓Stan繼續前進了。”

Abby知道盡管Stan真的感激Gibbs為他所做的,他還是需要找到某個人,讓這個人的項圈給他比純友誼更多的東西;他和Gibbs對此都很同意。

“我會想Stan的。”她嘆了口氣。

“我知道。”

“你會再找一個外勤探員嗎?”她不喜歡新人;要花好長時間熟悉他們。

“也許吧。”他聳聳肩。“我正忙着看簡歷呢——煩死了。”

“可憐的Gibbs。”Abby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摸着項圈。她暗忖他給他配偶的是不是也是這麽樸素的黑色皮項圈,還是某種對她們更有個人意義的項圈。接着她開始想他怎麽會有這麽多前妻的。他是個好人——為啥他的婚姻總是失敗呢?Ducky戴他的項圈已經好多年了,而且顯然愛着他,Stan也總是為他的項圈而驕傲。也許Gibbs更善于給他的sub戴上項圈,而不是和他們結婚。

“想想吧,Abby。”Gibbs對她說。“別着急。如果這樣不行的話——我不會逼你。你可以拒絕我的項圈。也許你會找到真命天子,最後想戴上他的項圈。”

“在你的幫助下?”她恬着臉揚起一根眉毛。他朝她笑了笑,吻了下她的額頭。

“我只是想讓你安全,Abs。”他回答,朝門邊走去。她知道他的想法,她忍不住要想戴上Gibbs這樣一個人的項圈會是什麽感覺,讓他牽着牽繩,和Ducky還有Stan走在一起。“就像我說的,你好好想想,然後……”

她趕在他前面沖到門邊,快得差點在跪下去的時候絆倒,她在他面前舉起項圈。

“我想過了。”她說:“好的,請吧!”

這讓他大笑起來。“你确定,Abs?”他揉了揉她的黑發。

“是的!這聽起來真酷——呃,除了規矩那部分,所以如果你以後真的要打我屁股,請盡量輕饒我。”

“這個……”他停下了正在打開項圈插扣的手。“我沒法保證,Abs。還沒有在給sub做規矩的時候輕饒過。看不出這樣做的理由。這會讓sub迷惑,起不到作用。如果他們不該被打屁股,就不打,如果他們該打,那就好好地打。還想戴這個項圈嗎?”他拿着項圈,眼睛裏帶着詢問的表情。

她想了一會兒。她不是那種調皮的sub,老是給自己找麻煩——她不知道Gibbs會怎麽對付那種sub,覺得看他那樣做肯定很有趣。可她不是那種人,所以她覺得自己很安全。

“是的。”她思索着說。“我只要相信你就好了。”

“這正是我要求的。”他把涼涼的皮項圈系到她脖子上,插好插扣。她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正在動作的手上。

“你的手真奇怪。”她說。他覺得好笑地揚起一根眉毛,顯然不知道這場談話會被瘋狂的Abby帶到哪裏去。

“怎麽個怪法?”他問。“還是我要重複那個問題?”

“不……只是,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你知道,前陸戰隊員,執法人員,大壞top,所有這些……你的手會又大又鈍。可你不是這樣。你的手很有創造性。”

她拿起他的一只手查看起來。他的手方方的,很靈巧,手掌平滑,指甲修得很幹淨。

接着她意識到了什麽;這雙手打磨過船身,喜歡把木料加工成形。這雙手端過狙擊步槍,從容耐性地等待着致命一擊的時刻,安靜迅速地扣動扳機。

這雙手精細,熟練,善于使用工具。她暗想這雙手和sub做愛的時候會是什麽感覺,撫摸着一具束縛着的,赤裸的身軀,充滿意圖和目的。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這雙手既美妙又讓人害怕。她覺得自己不會想要這雙手來打她的屁股,或者宣示對她的所有權,可她想要這雙手保護她的安全。她握着那只手,舉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看着他。

“謝謝你,Gibbs。”她說。

“不用謝,Abby。”他回答,接着他擡起她的下巴,第一次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回憶讓Abby微笑起來,接着,她從坐着的地方站起身。天不早了,可還沒到上床的時候。大約半個小時前,她聽到Gibbs和Tony回來了,可那時她不想從窗臺邊她坐的角落移開。Gibbs還是在門口探了探頭,看她是否沒事,她蜷起腿坐在黑暗裏的時候,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關切,可她揮揮手讓他走開了。

現在,她感到孤獨——還有點害怕。Ducky在和他的新朋友,Richard Woolsey消磨晚上的時間——她不清楚他倆之間有什麽事情,可她注意到Ducky這幾天經常邊走邊哼小曲。Ziva在醫院裏陪Tim過夜。這讓她很吃驚;Tim對Ziva無望的癡迷相當明顯,可她從來沒發現過任何證明Ziva會回報這種感情的地方。

Tony和Gibbs工作得很晚,詢問基地上所有陸戰隊員關于他們的醫療技術和他們使用P-90的能力,現在她已經一個人在宿舍待了好幾個小時了。

Rodney問過她想不想和他跟John一起度過這個晚上,可她拒絕了。他們被禁足在宿舍裏的這四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深深地影響了他們,眼下她很确定他倆想單獨待在一起。

她走到起居室,在門邊停住了。Gibbs坐在扶手椅上,浏覽着筆記。他到底戴上了老花眼鏡,這總會讓她發笑,因為他喜歡假裝自己不需要眼鏡。他翹着二郎腿,一只胳膊肘支在椅子扶手上,閱讀的時候,一根手指敲擊着下巴。

Tony躺在Gibbs腳邊的地上,肚子朝下,這幾天這是他除了站立以外的主要姿勢,她想為他難過,可他似乎對此适應良好,從來沒抱怨過,所以她想也許這是他想要的——必需的——或者諸如此類的。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衫,一條褪了色的牛仔褲,讀着Gibbs讓他仔細檢查的又一堆人事檔案。他右邊是一大摞沒有讀過的,左邊是一小摞已經讀過的,中間更小的一摞是他讀過,覺得也許有蹊跷的。他讀完一份,就把它放到這兩摞中的一個上。

不過打動她的,是他把下巴擱在了Gibbs的腳面上,檔案攤在他面前,他倆看起來都很舒服,彼此十分安逸。如果Abby不知道底細的話,她會以為他倆已經睡在一起了,而Tony是Gibbs不折不扣的sub。他們看上去正是一對top和sub應該有的樣子——sub待在top腳邊的地上,下巴擱在他腳面上,而top對此很安逸,動也不動,兩個都沒說話。

她在那裏站了很長時間,只是看着他們,孤獨又讓她感到一陣極度的苦悶。

Gibbs注意到了她,擡起頭,朝她笑了笑。

“嗨。”他輕聲說。“你好嗎,Abs?”

“我……我有點害怕。”她承認道。“人們被分成小組,躲在宿舍裏,接着有人朝Tim開槍……這裏感覺再也不安全了。”

她用胳膊抱着自己的身體。她知道事到臨頭的時候,她能夠照顧自己——她以前這樣做過,當有壞人抓住她的時候——可這還是不能讓她停止害怕。她記得那些槍擊,還有Tony、Ziva和Gibbs跳起來回擊的樣子,還有Tim躺在地上,鮮血浸透襯衫的樣子。

“今晚你想睡在我的房間裏?”Gibbs問她。這很誘人。她知道他會整晚摟着她,而她會感到安全,因為沒人能夠越過Gibbs來抓她。她正要說‘是’的時候,看見了Tony的眼神。他什麽也不會說,而且她知道他不會對她不滿,可那樣還是會傷到他。

“不。”他搖搖頭。“我沒事,真的。”她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你想在Lorne上校的房間裏過夜嗎,Abs?”Gibbs問,她覺得胃抽搐了一下。她轉回身來。

“你覺得他會介意嗎?”她問。

自從Lorne自告奮勇當她的保镖以來,她每天都看見他,在Gibbs的允許下。她喜歡他們之間輕松的戲虐,還有他的目光在屋子裏追随着她的樣子。她沒有很多空餘時間,可當Gibbs沒有把他們大家都累到散架的時候,她和他一起消磨了幾個晚上。她越來越喜歡他,可不知怎麽的,這讓下一步變得更困難了。她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她從來沒有碰到過別的人讓她有這樣的感覺,她一直等着出些什麽事,讓一切變成泡影。他很耐心,從來不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到現在為止,他只吻過她幾次,握過幾次她的手腕。他從來沒有提過更多的要求,只是待在那裏,讓她決定節奏。

Tony大聲笑了起來,翻過身,好看着她。“介意?我想他要高興死了。”他說。

“酷!”她咧開嘴,朝大門走去。

“別這麽快,Abs——Tony會帶你去那兒。”Gibbs邊說,邊擺了下頭。Tony站起來,朝她信步走去。

“出了今早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冒任何風險。”

“可那樣Tony會一個人回來。”她說,害怕再失去任何同伴。“你還記得我們到這裏的第一個晚上,那個奇怪的老太太說的話嗎,Gibbs?她說什麽你來的時候有五個,回去的時候只有一個。也許這就是正在發生的事情?也許我們會被幹掉,一個接一個,Tim只是第一個?”

“這個,首先……”Gibbs站起來說:“McGee沒死——他會好的。其次,Tony是受過訓練的外勤探員,知道怎麽用槍,而你不是。第三,Tony有二十分鐘帶你過去,再回來。如果到時候他沒有回來,我會呼叫Sheppard将軍,派海陸去找他。這樣有沒有讓你感覺好些?”

Abby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Gibbs笑出了聲。他走到她站着的地方,輕輕吻了下她的嘴唇,他想讓她安心的時候,總是這麽做的。她不明白為啥人們會這麽害怕他——他總是那麽愛她,那麽保護她。

她離開了宿舍,Tony走在她身邊。

“所以……看起來今天晚上你得其所哉了。”她對他說,調皮地斜了他一眼。“只有你和Gibbs——單獨在一起。非禮勿行,Tony!”

“嗯,好。沒機會的。”他嘆了口氣。“這實在是個浪費,你知道。像他這麽好看的top,正當壯年,五個sub,可我們誰也沒給他暖床。這個男人的自我控制肯定是……”

“傳奇。我知道。”Abby點點頭。“可他過去受過傷害,Tony,你知道的。那些前妻……”

“嗯。”Tony點點頭。“可那以前呢,Abby?那是我想知道的。”

Abby停下腳步,擡頭看着他。“什麽意思?”

“我做了些調查,可沒人肯說。Ducky顯然知道,可很明顯什麽也不會說。有時候我想Ziva知道——可如果她知道,她也知道她說出來的話,Gibbs會殺了她。Gibbs說他結過三次婚,可我找到了四張結婚證……”

“Tony!”Abby驚呆了。“Gibbs真的不會喜歡的,如果他知道你這樣調查他的話。”

“我知道。”Tony嘆了口氣。“所以我收手了。可盡管如此,這還是快讓我發瘋了。他為啥要為這種事說謊?他在掩藏什麽?”

“我不知道,可要是他不想告訴我們,那我們也沒辦法。”Abby回答。她看到他眼裏的表情,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蛋兒。“你真的喜歡他,是嗎,Tony?”

“只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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