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第十九章

梗概:“還有你嗎,Ducky?”

(譯者注:“Et tu, Brute?”是一句拉丁語名言。被後世普遍認為是羅馬共和國晚期執政官、獨裁官儒略·恺撒(Gaius Julius Caesar)臨死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中文一般譯作“還有你嗎,布魯圖?”或者“你也有份,布魯圖?”。這句話被廣泛用于西方文學作品中關于背叛的概括描寫。)

Gibbs不常出去玩。起碼在家裏的時候,他可以造船,但在這裏,在Atlantis上,他手頭有大把時間,卻沒什麽活兒好幹。所以他把時間花在了他最擅長的事情上——工作。

他看了所有探員的報告,把它們整理到一個盒子裏,放進較小的那個休息室,現在他把那間屋子當作了證物倉庫。那裏還有其它盒子——都整齊地做好了标簽,裏面放着不同的證物袋。Gibbs要等到把它們都送回NCIS,簽收掉,把責任轉移掉,才會徹底高興。他們從Jordan的宿舍裏拿來了很多東西,包括他用來打中Tim的P-90。Gibbs全部檢查了一遍,确保它們都被正确地做好标簽,分別歸類了。

午飯的時候,他暫停了一下,去看Tony。他給Tony帶去幾件衣服,準備第二天他出院的時候好穿,還帶他去南碼頭進行例行的散步。然後Gibbs把他送回到Carson能幹的手中——盡管之前Tony曾經試圖說服他讓他早一天出院——然後他回到宿舍繼續他的庫存清點。

将近黃昏,Dcuky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工作。

“你知道只工作不玩耍後面半句是什麽嗎?Jethro。”Ducky站在門口評論道。

“讓Jethro變成了混蛋?”他擡起頭問。“因為通常他們這麽叫我。”

“這個,我肯定沒人會說你遲鈍。”Ducky輕笑道。“這個諺語一般是這麽說的。”(All work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

“我只是想确保這些東西都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弄的。”Gibbs說,頭向那些盒子擺了一下。

“Jethro,我們和你一起工作好多年了——我們知道你的要求。”Ducky溫和地對他說。“有哪裏做得不對的嗎?”

“沒。”Gibbs搖搖頭。“可要是我不檢查一遍就不是我了。”他補充道。

Ducky笑了起來,接着他的表情變了。“我們能談談嗎?”他輕聲問。“不是關于工作——是私事。”

Gibbs盯着他看了好長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還有你嗎,Ducky?”他說,失望地攤開雙手。

Ducky報之以一絲苦笑,接着轉身朝大起居室走去。Gibbs跟在他後面,心頭發緊。這從來不會變得容易——而這一次,他一直知道會傷得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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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cky坐到餐桌邊,推給他一杯熱咖啡,給自己的則是一杯茶。

“Jethro,我倆都知道我藏在你的項圈後面太久了。”Ducky說。Gibbs喝了一口咖啡,凝視着他的老朋友。

“嗯,我知道。”他低聲說。

“準确地說是十四年。”Ducky補充道。“多年前,當你把襯衫撕下來系到我脖子上的時候,我想我倆誰也沒想到這會持續這麽長的時間。”

“我猜沒有。”Gibbs搖搖頭。“真的有那麽久了?媽的,這讓我感覺變老了。可他一直在外面,Ducky,給你寄那些恐吓信,給你打電話,直到最近。他活着的時候,讓你拿下項圈一直感覺不安全,對嗎?”

“對。不安全。”Ducky搖搖頭。“而且說實話,我喜歡戴着它。我總是很自豪是你圈的sub,Jethro。”

“可你根本不是一個sub。你是個switch。”Gibbs指出。“我一直尊重這一點。并不真的理解,但是我尊重這一點。”

“我知道。”Ducky輕笑起來。“我不能說我在自我了解方面做得很好。也許我比自己願意承認的更加sub——畢竟,我戴了二十五年Randolph的項圈,十四年你的。”

“現在你有機會了解真正的自己。”Gibbs說。“和Woolsey的事情怎麽樣?”

“他是個可愛的人。”Ducky回答,他看起來比Gibbs長久以來能夠看到的更年輕,更活潑。“我們兩個的年齡和興趣都不會讓我們去想共盤或者結婚之類的事情,但是我想現在這樣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

“如果任何人能幫助他這樣的人,那就是你,”Gibbs說。他并不非常了解Woolsey,但是他一看見他就知道他剛剛從一個欺壓人的top那裏解脫出來。

“是的,我差不多有過同樣的經歷。”Ducky回答,輕輕搖搖頭。

“等我們回去以後?你準備怎麽辦?”

“這個,我們只認識了很短的時間,所以我們決定在目前狀态下不要對對方期望太多。如果他想見別的top,那我沒意見,對我來說也一樣,如果一個sub或者top引起了我的興趣。然而……他正打算定期回地球——IOA委員會想讓他從現在起,每個月親自回去述職。那樣我們就能見面了。他還說歡迎我到Atlantis度假,這樣我們可以保持聯系,看事情的發展怎樣。過幾年我就考慮退休了,所以誰知道到那時我會做什麽樣的決定呢。世界上還有比飛馬星系更糟的退休地方。”

“過來看你一趟的路會很長,Ducky。”Gibbs指出。

“這個,我相信你會想出辦法的,Jethro。”Ducky回答。“你總能想出辦法,你知道。”

“嗯。”Gibbs又喝了一口咖啡。他不善于處理自己的情感,他知道這點,而眼下的情況對他來說很困難。

“但是我親愛的小夥子,我不會棄你于危難之中的。”Ducky說。“你是最好,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如果你想讓我留着項圈,那麽我會的。”

“不,Duck。”Gibbs搖搖頭。“Jordan死了,而他一直是你戴這個項圈的主要原因。它的使命結束了。就像你說的,從我第一天圈你們起,我就從來沒有打算永遠留着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真的是這樣!”Ducky輕輕笑了笑。“但是你做得很好,Jethro。你用不同的方法拯救了我們——我們所有人——現在你讓我們自由。你是一個君子,我的朋友。”

他站起身,走到Gibbs坐的地方,在他面前跪了下來。“你把它放在那裏的,Jethro。”他輕聲說。“我非常希望你是拿下它的人。”

Gibbs伸出手,碰到了那個樸素的黑項圈。Jordan說它們便宜的話沒錯——Gibbs在Walmart把它們買下來的時候只花了一點錢。然而,它們裏面所蘊含的感情從來不是廉價的,他知道他的sub們明白這一點。

他盲目地摸索着插扣,暗想自己的視力是不是一夜之間變差了,因為他看不見。他感覺到Ducky的手指輕輕覆到了自己的手上,他們一起打開了插扣。Gibbs拉了一下項圈,它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把它扔到桌子上,眨了眨眼,他的視線又清楚了。他抹了一下眼睛,吃驚地發現手濕了。Ducky站了起來。

“謝謝你,我的朋友。”他說。

“再見,Ducky。”Gibbs嗓音嘶啞地低語道。

“再見,Jethro。”Ducky把手放到Gibbs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這個地方一定被詛咒了,或者別的什麽。”Gibbs說,悲傷地搖搖頭。“我來的時候有一手戴項圈的sub,可現在他們誰都不戴我的項圈了。”

“這個,從技術上說,并不完全正确。”Ducky指出。“你和Tony都沒有拿下他的項圈,所以從法律上,并且我敢說,從感情上,他的狀态還相當未決定,不是嗎?”

“啊,見鬼。Tony現在不必你們更需要拯救。”Gibbs說。“最近他成長了很多。”

“你說得很對;他不再需要拯救了。”Ducky同意道。

“所以我猜,我現在沒人好救了。”Gibbs嘆了口氣,

“啊,這是你錯的地方,Jethro。”Ducky輕聲說。“這裏還有個人。”

“誰?”Gibbs擡起頭,吃驚地看着他。

“你,我親愛的小夥子。”Ducky喃喃地說。“你。”他低下頭,親了一下Gibbs的頭發,然後擡起頭。“你有權快樂。對自己好一點,就像你一直對我們的那樣,Jethro——這是你應得的。”

“是嗎?”Gibbs擡起頭,直視着Ducky的眼睛。“我沒能救她們,Ducky。”他沙啞地說。“Shannon和Kelly。保護她們是我的職責,可我沒做到。所以究竟為什麽我有權快樂?”

Ducky捧起他的臉,緊緊地捧着它。“哦,Jethro。那是所有這些的原因嗎?這麽多年來?哦,我親愛的小夥子。怪不得從那以後你就一直在救人。Jethro——聽我說。你當然有權擁有一些快樂。你是個好人,你一直是個好人。發生在Shannon和Kelly身上的事不是你的責任。發生在Tony,Tim和Abby身上的事也不是你的責任。現在放下心結,我親愛的小夥子。你必須放下它——這不是一個建議,Jethro。這是一個命令。”他在Gibbs的額頭印下一個溫柔的吻,然後放開了他。Gibbs擡起一根眉毛。

“你在給我下命令?Ducky?”

“是的,我親愛的小夥子——我下了。”Ducky微微一笑。“至于Tony的項圈——除了拯救他,還有別的理由給一個sub戴上項圈,你知道的,Jethro。”

“有嗎?”Gibbs挑眉問:“是什麽?Ducky?”

“愛,Jethro。”Ducky輕聲對他說。“愛情。”

他最後撫摸了一下Gibbs的胳膊,然後轉身離開了。

Gibbs在那兒坐了一會兒,凝視着最後一個戴他項圈的sub剛才站的地方,感到渾身麻木。他感覺到臉上的濕潤,生氣地擡手把它擦掉。他不習慣這種感情,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

他發現自己站了起來,回到了證物室。他在幾個盒子裏搜索着,直到他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他把那個數據條插進電腦,看着。

攝像機的位置是固定的,所以沒有角度的花哨變化。他看見自己,站在南碼頭上,眺望着大海。Tony在他身邊。這差不多是他記得的。接着Tony轉身離開他,朝Tim和Ziva走去,說着什麽。現在他離開他有好幾英尺遠了。Tim舉手指着一只在頭頂盤旋的鳥,就在這時,槍響了。Tony轉過身,快得讓他在屏幕上的身影都變模糊了,然後他猛撲到Gibbs身上。Gibbs記得自己倒下時氣都透不過來了;Tony的份量可不輕。他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喘過氣來,就在那個時候,Tony已經轉過了身,用自己身體擋着Gibbs,拔出槍來開始回擊,同時焦急地瞥着躺在地上,胳膊上受傷流血的Tim。

Gibbs把讓錄像暫停,倒回去,又看了一遍,然後又重複了一次。最後,他停了下來。Jordan說得對——Tony對他的愛一直就在他的鼻子底下,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他故意不去承認。然後Jordan把它扔到了他的臉上,現在——現在該怎麽辦?他喜歡最近和Tony待在一起的時間,分享一點自己的經歷,讓Tony走進他的心,只有一點點。他的心知道它要什麽,既便他是個頑固的混蛋,仍然試圖抵抗。也許他被禁锢在悲痛和自責的牢籠裏太久,他已經習慣待在裏面了——也許Ducky是對的;也許是時候饒恕自己了。

他站起身,走到卧室裏,拿起自己的背包,找到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他走到陽臺上,站在那裏,看着大海上正在落下的夕陽,把天空染成不同的紅色和金色。

“救我自己?”他搖着頭喃喃自語。“要是有那麽容易,我幾年前就做到了。”

他打開盒子,手指輕撫着Shannon的項圈。Tony也是對的——他一直是個頑固的混蛋,即使還是小孩的時候,而且現在還是。也許這并不總是一種美德。十五年的哀悼夠長了。她永遠不會回來了;也許現在到了最後放開她的時候了。

他拿起項圈,親吻着它,最後一次。

“再見,Shannon。”他悄聲說。然後他振臂把項圈遠遠地扔了出去。他看着它掠過這個城市燈光閃爍的塔樓,掉進大海,立刻沉了下去。

他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如釋重負?傷心難過?也許都有一點。不過他的确知道下面該做什麽。

他快步走到Sheppard将軍的宿舍,敲了敲門。将軍打開門,臉上帶着吃驚的表情。

“我需要你幫忙。”Gibbs說。

~*~

Tony站在打開的門口,瞪着Carson。

“如果你同意我出院,我不明白為什麽我不能現在就走。”他咬着牙說。

“我對你說了十幾遍了,孩子,只有等Gibbs來了,簽過字,我才會放你走。”Carson對他說。

Tony眯起了眼睛,指着自己的脖子。“你在這個脖子上*看到*項圈了嗎,Carson?呣?沒有。這是因為我沒有項圈。所有我不需要随便哪個該死的top簽字讓我出去。”

他曾經認為是Carson的藍眼睛慈祥親切,不過後來他就意識到它們是嚴格嚴肅的。現在這雙藍眼睛正緊緊地注視着他。

“孩子,別跟我摳字眼兒。”他堅決地說:“我在那兒——我看見那個項圈是怎麽拿掉的。”

Tony咬着嘴唇;他讨厭別人提醒他這件事。

“眼下,你和Gibbs探員也許有些事情要搞搞清楚,但是你必須尊重這個男人,因為他沒有在你養傷的時候把項圈扣回你的脖子上,因為你受了酷刑,還差點被先奸後殺!”Carson說,眼裏閃着光。“你永遠不能在一個sub不同意的情況下圈他。而他一直在等你完全康複,能夠在沒有止痛藥或其它什麽東西的影響下,完全履行你的知情同意權。他表現得像你的top,做了所有一個好top會做的事情。開頭那幾天,他在你床邊幾乎寸步不離,後來他每天都來看你。你經歷的所有這些艱難時刻,他每一步都陪伴在你身邊——當你尖叫的時候,當你做惡夢的時候,當你嘔吐的時候,當你疼痛的時候。所以別跟我說什麽他不是你top的屁話。”

“很好。”Tony重重地坐到門口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知道Carson說得對,但是他一直在盼望着這一天,所以Gibbs沒有在早飯後馬上過來接他讓他很失望。

他最後一次看到頭兒還是昨天午飯的時候,Gibbs過來帶他到南碼頭去做例行散步,還給他帶來了幾件衣服,後來他就回去工作了。盡管Tony不明白案子幾天前就了解了,到底還有什麽工作要做。

“這家夥需要多出去出去。”他坐在那裏,低聲地自言自語,兩條長腿搭在椅子扶手上。Gibbs給他帶來了他最喜歡的那條褪了顏色的牛仔褲和黑襯衫。他甚至給他帶來了他的棕黃色Timberlands靴子。Tony不知道Gibbs怎麽會知道這些是他最喜歡的行頭,不過它們的确是他最喜歡的。

今天早上能夠真正穿戴整齊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他臉上的青紫已經徹底消失了,他肩膀和背也不痛了——那裏的傷痕很快也會淡掉,希望不會留下永久的傷疤。

他懷疑Carson把他留在病房裏的時間比确實需要的長,但是他也知道原因。他住院的時候,Tony從醫生的眼睛裏看出Carson記得Jordan折磨他的那一天。這有力地提醒了他,那個房間裏發生過的事情不僅僅對他一個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Tony知道那就是為什麽Carson想确保自己已經竭盡所能,讓Tony完全恢複健康以後才讓他出院。

他也知道他們都在擔心他的精神狀态;他一直在耍Heightmeyer醫生,直到Gibbs插手進來,把Tony從醫生的病人名單上去掉,慈悲地讓這可憐的女人從她的悲慘境地裏解脫了出來。既然心理治療失敗了,Tony懷疑Carson留了他這麽久的另一個原因,是确保他能夠正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會有自殺的想法。

“過度保護的top,見鬼去吧。”Tony低聲咕哝着,盡管他知道自己沒別的路好走。他看了看表,發現已經快中午了。他肯定Gibbs是故意這麽做的,存心和他過不去;是Gibbs巨大的武器庫裏的又一個top小伎倆。

Tony知道自己在用暴躁掩蓋不安。項圈這檔子事馬上要見分曉了,不管怎樣。他既害怕肯定會發生的談話,又渴望能夠早點了結。

“比等着被狠狠打一頓屁股還糟。”他嘟囔着,把頭扭過來扭過去,以緩解頸部的緊張。“讨厭等着大人物出現。”

Carson,坐在另一張空床的邊上,在他的報告上寫着筆記,聽到他的話輕笑了起來。

“放松,孩子。我相信Gibbs很會就到了。”

“你不了解Gibbs。”Tony酸酸地說。“他覺得這樣很有趣。相信我。還有Carson——你比我大不了三、四歲,所以這‘孩子’是怎麽回事?”

“孩子,這是我的病房,我把這裏的每個病人都看作我的sub,需要我竭盡所能的照料。”Carso對他說。

“真的?這說明了很多問題。”Tony喃喃地說。

“是的——所以對我來說,我的病人是‘孩子’,或者‘小夥子’,或者‘小姑娘’,不管他們的年齡,身份或者性向。”Carson微笑着說。

“那我真想看看Gibbs在這裏做你的病人。”Tony靜靜地幻想了一會兒。

“請不要給我那種希望。”Carson回答,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你已經把我的頭發變成灰色的了——他會讓我一夜白頭的。”

“哦,你的頭發不是灰色的,醫生。”Tony笑着凝視着Carson梳地光溜溜的黑發。“發型有點奇怪,所有的頭發都那個樣子朝上梳着,可顏色不是灰的。”

Carson怒目而視。

“呃……我說‘奇怪’了嗎?我不是存心用那個詞的。”Tony趕緊說。

“你又說話不經大腦了,DiNozzo?”門口響起一個幹巴巴的聲音。Gibbs出現了,就象平時,突然冒出來,沒發出一點聲音。

“是,頭兒,對不起,頭兒。”Tony說。“感謝上帝你來了,頭兒!什麽鬼事情耽擱了你這麽久?”他補充道。

Gibbs朝他笑着。“等不及要出去,DiNozzo?”

Tony朝他做了個鬼臉,Gibbs轉向Carson。

“醫生,你忍了他這麽久,應該發枚勳章給你。”他說。

“我不能假裝這很容易。”Carson報之以一聲實實在在的嘆息。“我也不能說讓他離開我的照顧沒有讓我很高興。感謝上帝他再也不是我的責任了。我要花上幾個星期把那些護士都抽回原來的樣子——他是個可怕的影響,成天嘻嘻哈哈,偷偷摸摸,把那些意志薄弱的家夥都帶壞了。”

“跟我說說吧。我已經忍了好幾年了。”Gibbs微笑起來。

“我就站在這兒呢。”Tony指出。

Carson交給Gibbs一張紙,同時咧開嘴笑着。Gibbs看了一眼,然後揮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它還給Carson。

“現在,你正是自由了,Tony。”Carson說。“別以為只有你一個在慶祝。”

“謝謝,醫生。”Tony說,扭着胯,來了一次小小的自由之舞。他抓住Carson,親了下他的腮。“你一直很棒——有點吓人,但是很棒。”

Gibbs翻了個白眼,握了下Carson的手,随即帶頭走出房間,來到主病房。Tony一路上和他最喜歡的護士們擊着掌。他感覺身體松弛,健康,無拘無束,突然充滿了活力。他自由了!

“DiNozzo!”Gibbs厲聲在門邊叫他。Tony結束他在主病房裏的一小圈慶祝,追上了他的頭兒——Gibbs讨厭等人。

他跟着Gibbs穿過走廊回到宿舍。

“那麽……如果我們好聲好氣地請求,Sheppard會用那種很酷的小飛船帶我們兜一圈嗎?”他們一邊走,他一邊說。“Abby說Lorne帶她兜了個遍——當然他是個飛行員。我想在回家前出去看看,頭兒。我是說,這是個完全不同的星球!好吧,這裏看起來非常缺少夜生活,可我肯定我們能讓事情活潑一點,舉辦一些派對什麽的——對吧,頭兒?”

Gibbs回頭看了他一眼,挑起一根眉毛。

“不對。”Tony說,小跑着趕上他。”

他們回到宿舍,進門的時候,Tony感到一陣似曾向識的感覺湧上心來。他停下來,環顧着四周。

“回到這裏感覺有點奇怪,頭兒。”他喃喃地說。“上次我在這兒的時候,我們正在讨論Jordan,然後我們動身去開會……夥計,這感覺像很久以前的事,頭兒。這房間不一樣了。”

他身上探員的部分立刻注意到這個地方比他上次在的時候整潔多了——空曠多了。六個人住在同一個套房裏,意味着周圍總是堆着很多東西——杯子、鞋子、卷宗、PDA,手提電腦,書……但是現在這裏沒什麽東西了。

有的只是一只樸素的黑項圈,躺在餐桌上。Tony身子一僵。

Gibbs轉過身,看到他在看什麽。

“有問題,Tony?”他問。

Tony深吸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時刻來到了,他知道該做什麽了。之前他還不太确定,但是現在他們在這兒,項圈就在他面前,事情似乎清楚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項圈,用大拇指輕輕愛撫着柔軟的皮革。

“我喜歡它在繞着我脖子的感覺。”他輕聲說,凝視着Gibbs。“溫暖,舒服。我喜歡其他sub知道我帶着你的項圈時,他們看着我的樣子——我很喜歡那種樣子。我喜歡top們和我搭讪,然後看到你,意識到我戴的是你的項圈時的樣子。我喜歡它保護了我,你把它放到我脖子上,保護我免于自我毀滅。我喜歡所有這些事情。”

他把項圈舉到鼻子底下,呼吸着皮革的味道。

“可我不能再戴它了。”他說,兩眼直視着頭兒。

“不是因為我不想——因為你不會知道這誘惑有多大。”Tony說。現在他不再躲藏了,因為他的僞裝已經在幾天前被揭開了,在外星世界一個被遺棄的塔樓底部的一個黑屋子裏。現在的他是那個沒有人能經常看到的Tony DiNozzo,因為在他的成長經歷裏,他學到了最好讓人家以為他是個膚淺的喜歡幹傻事的富家子,而不要讓他們靠近他,能夠傷害到他。

“但是,盡管很誘惑,戴你項圈所附的條件太難了。”Tony說。“上一次,我以為我能對付得了,有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确做到了。可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那會變成低估我自己,我平生都在做那樣的事。是時候去尋找真的東西了,而不是抓住某個永遠不會實現的希望不放。”

Gibbs輕輕搖搖頭。“我告訴Ducky不用再拯救你了。”他說。“我是對的。你取得了很大進步,Tony。”

“謝謝,頭兒。”Tony輕輕點了點頭,真心地。Gibbs的贊揚對他總是很重要的,他覺得這永遠不會改變。“我仍然愛這份工作——我仍然想和你一起幹活,如果你要我的話。”他說。

“覺得你能對付嗎?和我一起幹活,卻不戴我的項圈?”Gibbs問。

“也許不能。我們看看吧。”Tony若有所思地說。“那麽……”他環顧着房間。“我猜這是再見。我去拿行李——我會去問Woolsey能不能給我另外分配一個房間——現在我已經不戴你項圈了,我确信你不想讓我在旁邊礙手礙腳。”

“必須說謝謝你,頭兒——為了所有的事。”他說。“我想我們都知道,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把你的項圈放到我脖子上,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我會做些傻事,惹惱不該惹的人,在某個深夜被發現躺在小巷子裏,頭上有顆子彈。”

“嗯——我想你會的。”Gibbs苦笑着同意。

“再見,頭兒。”Tony伸出一只手,拍了拍Gibbs的胳膊。他不想去想觸碰這個男人的感覺有多好——他生命的這部分結束了。他必須向前走。

“再見,Tony。”Gibbs說,那雙銳利的藍眸沒有透露任何表情。

Tony嘆了口氣,朝卧室走去,準備收拾東西。他原本希望多一點東西——一滴眼淚也許是個奢求,但是也許會有一些跡象表明Gibbs的确在乎失去他。

“Tony。”Gibbs叫了他的名字,他停下了腳步。“桌上那個項圈不是你的。”Gibbs說。“那是Ducky的。”

Tony轉過身,皺起了眉頭。“你拿下了Ducky的項圈?”他困惑地問。

“我們一起拿下來的。”Gibbs說。“到時候了,而且這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

“哇哦。從沒想到會有這種事。”

“現在他不比你更需要拯救。”Gibbs輕聲說。“我沒打算把你原來的項圈還給你,Tony。”

“哦。”這話讓Tony有點灰心。

“這次,我想給你一個新的。”Gibbs說。

Tony皺着眉。Gibbs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小袋子。他打開它,小心地拿出裏面的東西,舉了起來。Tony吃驚地吹了一聲口哨。Gibbs拿着一只美麗的項圈,兩種不同的金子鉸在一起,打造成粗粗的結實鎖鏈,一股是溫暖的紅色,另一股更閃亮,幾乎是銀色的。每節鏈子之間綴着平坦實心的長方形金片,形狀像一把抽象的挂鎖。它既漂亮又經典——低調,但是美麗。

“這看起來很貴。”他喃喃地說。

“是的。”Gibbs說。“我從大陸上一個Athosis工匠那裏買來的。所以今天早上我到病房接你的時候遲到了。你瞧,我很确定我要什麽。昨天晚上John Sheppard帶我飛了過去,我告訴那個Athosis家夥我要的樣子,他說他可以連夜做出來,讓我今天拿到。不同顏色的是新金子和舊金子,連在一起。我喜歡那樣。”

Tony走近幾步,他心跳得厲害了一點。他伸出手,Gibbs把項圈放到他手上。靠近了看,它更加美麗。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項圈——它真的是非常非常特別。他用手指撫摸着光滑的金屬,擡起頭看着Gibbs。

“這個項圈——帶有任何條件嗎?”他問。“以前那個有。”

Gibbs搖搖頭。“不。這個更加傳統一點。這個項圈不是為了解救你,或者挽救你,不讓你毀了自己。這個……這個項圈只是為了愛你。”他輕聲說。

Tony凝視着他。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從Gibbs的唇間聽到這樣的話。Gibbs靠近他,對着他的耳朵輕聲說。

“你戴上它,我會要求所有對你身體的權利,DiNozzo。”他說,那種語氣立刻引起了Tony老二的反應。“你會是我的——卧室裏,工作上,每個地方。不是一年,或者五年,而是直到你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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