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容璋看着他,目光如水,湧動着溫柔,“我負責。”

裴野不知他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哥,你真的……”

容璋吻住他的嘴唇,“我說了,我負責。”

裴野霎時間眼睛發亮,舔舔牙齒,“那你躺過來。”

他哥居然百般配合,真的側身躺下。裴野四肢百骸,全是血流沖擊,心快炸開,真成了心花怒放。

床下予取予求是一回事,連床上也予取予求,做夢都沒有這樣的好事!

容璋是他要怎樣就怎樣,裴野怕他難受,不敢正面來也不敢從背面來,讓他側躺屈起一條腿,伸手去抓那藥膏的盒子,抓得太快,險些打翻。

容璋莞爾道,“急什麽,慢慢來。”

總是皮厚如裴野,臉上也有些發熱。越是暗自唾棄自己成了沖動的毛頭小子,越是不滿他哥這一笑。

待到手指插入,看着容璋深喘蹙眉,才貼在他身後,在他耳邊問,“哥,這樣夠不夠慢?”

容璋抿住雙唇不能開口,裴野的手指在他體內亂動,手指帶繭,按壓最酸脹之處,一開口就怕發出呻吟。

裴野見他連眼睑也垂下,睫毛抖動,胯下更脹,膽子跟着大了一圈。

一邊用手指弄容璋,一邊把他的東西擠進容璋大腿內側摩擦。

容璋終于壓着嗓子,“進來。”

裴野裝傻,“進哪?”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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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得意地慢慢往裏頂,“現在急的是誰?”

容璋的身體一寸寸被撐開,這感受實在陌生……上一次,難道裴野也是這樣?

好不容易插進去大半,裴野忍着不動,額頭滑落汗水。

容璋正要心軟,卻見裴野深喘氣,笑得恣意,故意貼着他的耳孔說,“哥,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娶妻生子嗎,要不你給我生一個吧?”

“裴行——”

裴野耳疾嘴快,生怕被他連姓帶字一叫又叫軟了,一口堵住他的嘴唇,下半身抽出又往裏頂。

容璋未出口的那個字變成悶哼卡在喉嚨裏,之後再說不出話,裴野的唇舌就如他那東西一樣賣力,他竟還能抽出空說話,“生一個不夠,你要我兒女雙全,得替我生兩個,我再努把力……”

這一遭下來,裴野射了兩次,容璋也被他弄射一次。

他顧及容璋的體力,不敢用手幫他做,全憑後面。裴野第一次控制不住,容璋雖然也身陷情潮,但前面只是半挺,不足以釋放。直到裴野連着再來一次,才逼得他潮水般的情/欲決堤。

巅峰之時,他只聽裴野說,“哥,我只想娶你。”不待他回應,又補道,“嫁你也行。”

高/潮過去,他看着裴野,裴野對他固然是百煉鋼化成繞指柔,他對裴野也是如此,怎麽生得起氣。

裴野緊緊抱着他,手臂用力,擔心做得過分,惹他生氣。

容璋就像小時候哄他那樣,輕輕拍裴野的背。

裴野擡頭一笑,“我還行吧?”頗為無賴,說完才想起恭維,“當然,哥你也不差。”

容璋幾乎被他逗笑,推他起身,“去沐浴。”

裴野死沉死沉地用手臂鎖住他,“我不想動。”

容璋仔細看他,閉上眼,眉宇間有一點困意,“知道累了?”

裴野鼻梁蹭他頸側,聲音低啞卻理直氣壯,“這次是我動,上次也是我動,每次都是我自己動,當然累。”

睡醒已是午後,裴野放容璋去處理公事,自己找秦五。

傍晚時分,易珏神色古怪地來報,“師父,裴公子帶秦五公子出城,去……歌舞坊了。後天早上才回。”

此時去歌舞坊,恰是三年一度選行首的時候,名伎女樂都拿出看家本領。

容璋一笑置之,“自己去看熱鬧就罷了,還帶上秦家五郎,以後秦家問起,看他怎麽收場。”

昨天才……他今天就帶着朋友去煙花之地,還一去兩天!師父居然不惱,易珏只能板着臉,想起秦五郎出城時那個惱羞成怒的樣子,“裴公子說,這次是專門帶秦五公子去見見世面。”

“客人看姑娘,姑娘也看客人。”

次日午膳,沈妥娘來找容璋,兩人一道用膳。女冠打扮的昔日名妓放下銀筷,安然冒出一句。

“只是客人多半面目可憎,能長得像裴野和秦五這樣的少之又少。我見過他們兩騎馬同行的樣子,年輕勇武,英俊飛揚,往樓前舫邊一去,你說是不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容璋想那情景,深冬初春,裴野策馬而來的模樣,唇角帶上笑意,“應當是。”又不急不緩問,“這樣說來,你還特地去看了秦五郎?”

沈妥娘無言以對,她确實好奇秦五郎長什麽樣,比裴野好看還是不如,特地趁他和裴野出門,上去打個招呼,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細想此事,也覺得有趣,微笑道,“我是想來看你笑話,你是裝得好,還是真一丁點醋味都沒有?”

容璋又是一笑,春風拂動平靜的水面,一池春水泛起微波。沈妥娘記得這樣的笑容,他只有在裴野面前,或是想起裴野才會這樣笑。

最初見容璋這樣笑,他還是帶着筆墨自薦的少年,說起自己的弟弟。

容璋道,“妥娘,你冰雪聰明,他對我怎樣你都看在眼裏,我去哪裏找得來醋喝?”

那天夜裏,容璋沒睡着,一會兒覺得被褥薄了,一會兒覺得床太空蕩。

三更時分,還不能入睡,就聽見輕微響聲,窗開了,一個壓低卻高興的聲音說,“哥,我回來了。”

容璋笑一笑,正要說他“一回來就翻我的窗”,可裴野幾步站在他床前,卧室內留了一盞小燈,他滿身風塵,眼睛卻亮得出奇。被他的眼睛凝視,容璋訓不出口,只道,“不是明早才動身回來?”

他要坐起身,就被裴野按住,還是半躺着。裴野恣意地笑着說,“我想你了。今天下帖子去見李行首,她彈《酒狂》,又彈《歸去來辭》。我一聽,不如發一發酒狂,也歸去來兮。”又邀功似的加上,“我都不敢麻煩人開城門,把‘追光’留在城外,自己回來的。”

星夜奔波,幾個時辰的疾馳,容璋微微搖頭,心裏嘆息,“上來。”

裴野正要說我一身都是沙塵,還有馬汗,可見容璋堅定,就坦然在容璋身邊躺下,

他們像許多年前一樣,躺在一張床上,只是頭頂不是星空,而是床帳。

容璋的倦意一下子湧上來,他還想起問一句,“你把秦五郎留在李行首畫舫上?”

裴野說,“我走的時候去看過他,他在李行首房裏——”

容璋皺眉。

看熱鬧是一回事,留宿是另一回事。萬一鬧出什麽風流韻事……

裴野忍不住笑,握住他的手,“哥,你別想歪了。秦五在李行首房裏聽琴,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

容璋說他,“你把秦五郎帶去聽了一夜琴,要是他父兄問起,你怎麽回?”

裴野也困了,此時挑眉,“他們自家的人,秦五為人如何他們自己不知道?秦五怎麽會占李行首便宜。要是秦家找我麻煩,我有我哥呀。”

次日早晨,容璋洗漱後略吃了幾口點心,侍從要将剩下的膳點收下,他卻說,“先放着。”

片刻後,另一個人衣衫不整,赤着腳從他床上走下來。看見茶就喝,就着他吃過的早餐把其他點心和粥都吃掉了。

易珏瞪着眼,就像白日見了鬼。那好大一只鬼還伸伸懶腰,沖他打了個招呼,“早。”然後對容璋說,“哥,今晚等我。”

易珏恨不得把一對烏黑的眼珠子都瞪出來。

裴野叫人開城門把“追光”放回來,就去找林神醫。

林神醫正在收拾東西,嘴裏囑咐侄女,“你替叔叔留在這,平穩安逸,你也能制你的藥。”

林姑娘道,“您放心,我曉得。”

林神醫停下來,一聲嘆息,又說,“容璋這個人,靈靈,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乍一看是端方君子,其實心思深沉。好就好在他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做他的門客還是相當自在……”

裴野敲了敲窗,林神醫一驚,就見他翻身進來。

“我不是故意要聽。”他說,“你終于決定走了?”

他是大夫,哪怕被尊稱一聲神醫,也要養活自己。

養活自己就要給人看病賺取診金,他還要搜集珍稀藥材制藥,藥材器皿統統價格不菲。交得起診金的多是不義之輩,為刁難他們,才有了林神醫的種種怪癖。

投靠容璋,只需要給一個人診病,制藥的花銷也有了着落,所以他最初留下。當時只打算留一兩年,醫者也要行萬裏路,才能遍識天下藥材。

但容璋不打算讓他走,不知怎麽地,他就走不成。就像他一開始沒想留下,但容璋輕描淡寫一句,“林大夫原本可以讓我等更久,卻只讓我等了兩個時辰”出口,他就臊紅老臉,再走不了了。

一年變成兩年變成三年,至今七年有餘。

他最終想個辦法,把自己同為醫者的侄女叫來,替他頂上幾年。

林神醫局促道,“你哥……地牢……”

裴野笑道,“我知道。秦五都知道,秦大囑咐過他,我哥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們的仇人,除了被斬下頭顱示衆的幾個,有一些還活着,囚在雲中城護城河下的地牢裏。容璋不僅不讓他們死,還好醫好藥讓他們活得更長,延年益壽,一個個生不如死。

他籲出一口氣,“我哥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什麽好人。”第一次搭林神醫肩膀,商量道,“在你走之前,先把那個蠱怎麽解決告訴我,還有那個痔瘡膏,多留幾盒下來。”

林神醫警惕,“你們用完了?”

林姑娘也豎起耳朵。

裴野看她一個小姑娘,不宜聽這些,把林神醫往門外帶,“你那盒子本來就不大……”

林神醫怒道,“胡鬧!你少折騰你哥!容璋還由着你,這麽胡鬧下去,要不要命了!”

裴野道,“行行行,我不折騰他,我讓他折騰我,行了吧?”

林神醫更惱,漲紅一張老臉,“誰折騰誰不是一樣嗎!難道你們換過來就不……”他壓低嗓門,“……出精了?”

那天晚上,裴野老老實實走了門。

手上拿着一只木匣,像是剛沐浴過,頭發還濕着。

哪怕房裏有炭籠,仍是冬日。容璋摸了摸他的頭發,至少半幹,眉頭才松開。

裴野盯着他舒展的雙眉,只覺得真是眉如遠山,想要吻一吻。

想起林老頭說的話,這才勉強壓下躁動。把木匣放下,“哥,你确定?”

匣裏有一把匕首,一只小瓶。容璋挽起衣袖,露出手腕,當作回答。他膚色白/皙,肌膚平整,裴野停了停,才在他手上劃了一刀,雪亮的刀鋒割過,血絲立即滲出。裴野取下瓶蓋,一只赤紅的小蟲如一粒紅豆,鑽進傷口,消失不見。

他自己被下蠱時沒往心裏去,此時卻心裏一沉,抓住容璋的手,在那道淺傷上一舔。

種下蠱蟲後要結合,他們都知道,也不是沒肌膚相親過。但這次做完,是真要同生共死了。

裴野把腰帶一扯,去解容璋的衣服,“哥,這次你來。”

身上帶着水汽,燈下從胸前到腰腹,是起伏有力的線條。

他往床上一躺,目光灼灼,看着容璋,這時才放松一些,“我賺了。”

“嗯?”

裴野宣告,“你歸我了。”

容璋吻住他的嘴唇,裴野的身體比以往繃得緊,他在這個吻裏一點點舒緩。待到吻完,他拉着容璋的手向自己身後摸,“哥,你可以直接來。”

容璋的指尖碰到硬物,這才明白為何裴野今夜有些不适。

他吻裴野額上的細汗,撫摸露在外面那圓潤的一截,裴野小腹硬得像一塊鐵板,後面卻緊咬着玉杵不放。

裴野會自己準備,半是被林老頭啰嗦了一輪,不敢折騰他哥,半是因為之前那次。他很享受在容璋身上做前戲,換到自己身上卻總嫌麻煩。

這次先自行擴張,沒料到真正放進去後如此難捱。容璋心知越拖裴野越難受,修長的手指夾住那東西抽出,裴野一下子洩了力氣。

容璋皺眉道,“下次別亂來了。”

裴野一旦解脫,頃刻之間就精神回來,悶笑道,“你先試試這次。”

他體內确實不像之前那麽緊,讓容璋進退兩難。被撐開許久,正是溫順的時候。油膏一化在裏面,就順着手指流出來。

裴野雙腿夾在容璋腰上,躍躍欲試地催促,“哥,來吧。”

容璋才動幾下,裴野已經問,“累不累?還是我自己動吧。”

容璋簡直要嘆氣,隐隐覺得這樣下去,下半生什麽事都要縱着他,卻還是不由得縱容他。

“好。你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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