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爹爹，這是什麽？”小女孩一頭黑色長發，眼睛是深邃的藍，手中舉着一個硬殼筆記本，朝顧溪撲了過來。

顧溪彎腰接過小女孩，将人撈進懷裏，放在腿上：“什麽？讓爹爹看看。”

說着，亞裔男人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手中的本子上，神色先是一怔，随即是複雜：“這個啊，是你爺爺的日記。”

“日記？”小女孩眨着眼睛，有些失望的樣子，沒能聽出爹爹語氣的不對，乖乖将本子放好：“那我不看了。”

“乖，好孩子不能偷看別人的日記。”顧溪摸摸小女兒的頭，神色溫柔。

三兩句将小姑娘打發走，目光落回那本被丢三落四的小姑娘遺落的硬殼本子，輕輕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掃過紙頁，科技封存了紙上的光陰，幾十年過去，墨跡如新。

夜晚，聯盟現役最高統帥回到家裏，褪去一身疲憊，摸到了愛人的書房：“大法官閣下，怎麽又在看書？”

顧溪擡眸，笑着點了點手中的筆記本：“不是書。”

“怎麽把它翻出來了？”亞度尼斯的表情與顧溪先前一般無二，只是悲傷更濃幾分。

“你家那小公主翻出來的。”顧溪無奈：“還是藏好一點吧。”

“我記不得另一位父親是什麽樣子了。”亞度尼斯看着那硬殼筆記本：“我出生那年，還是舊聯邦歷，但我隐約知道，在培養倉的時候，他們總是一起來看我的。”

顧溪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愛人的敘述，因為自小只一個父親，所以他的稱呼總是很亂。

“我長大後，總是好奇那位父親是什麽樣子，但我不能問父親，便去問了莫裏斯叔叔。”亞度尼斯澀聲道：“他說，‘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樣貌，然後再去星網，看看外界對陸彥閣下的評價，拼湊在一起，就是一個澤維爾。’”

顧溪擁住愛人的肩膀：“他們都是聯邦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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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歷16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夜。

剛吃了一頓團圓飯，你那禽獸兒子帶着他家小嫩草一起。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恭喜我，成功想起了你，澤維爾先生。

都說你是個英雄，可在我算來，卻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分明是你失信于前，卻奢望留我孤了此生。

又是一年花好月圓，再沒什麽比這更讓我欣慰，你看頭上浩渺的星空，腳下漫開的“星空”，處處是我們的過往，這世界處處都是你的影子，和這花月一樣固執的長久。

你走之後，就都成了回憶，只一個我，是個孤魂。

我用二十年的渾噩光陰，為我們的新聯邦掃滅了隐患，将我們的亞度尼斯養育成人，當年你用來困住我的舊事盡數了結，你在這世上再不虧欠什麽人，也可以走的安心，只是欠我的餘生是償還不清了。

不過倒也不必太過憂心，我終于可以去找你了。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對我許下過的承諾，我倒是記得清楚，實在是你這人少有溫言，只希望你還等着我才好。

我愛你，不用回信了，我親自說給你聽。

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