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囫囵吞棗
未等一頭霧水的史蒂夫再詢問“功德足夠、飛升仙界”是什麽意思，那鐘靈毓秀的俊俏少年突然一個激靈，直挺挺坐起來。
“苦也，師父怎得回來如此之快？”
八戒口中叫苦，實則心裏尤為分明。
縱使真正的九頭蛇怪現身紐約，也非三葬一合之敵，剝皮去骨、煎炒烹炸，晚飯前就能端上桌，更何況區區幾個凡人。
就是再帶一人，也不耽擱多少時間。
“不該沉迷胡人美色，當自罰三杯。”
說罷，他看向自身修長體态，又摸了下粉白臉頰，道：“怕是來不及還童了。”
史蒂夫見他神色緊張，還以為是三葬和巴基出了什麽事，連忙道：“怎麽了？”
八戒不答，龍女則快活的拍了拍纖長尾尖，音色軟糯起來：“是師父的氣息。”
一聽這句話，史蒂夫再也顧不上詢問什麽“功德和飛升”了，俊秀的小臉激動的泛紅，有些急切的道：“是陳回來了嗎？”
“不止是師父，還有個陌生的味道。”
龍女豎起纖長身軀，細心聆聽，确認道，“約摸到了門口，不消片刻便到了。”
“一定是巴基！陳把巴基帶回來了……”
小史蒂夫還沒說完話，便聽得客廳一聲“砰”的巨響，引得衆人紛紛投去目光。
原來法師已經同霍華德交涉完畢，将九頭蛇俘虜交由神盾局處置，而後縮地成寸、一路疾馳，此刻剛好到達老宅客廳。
“灑家此去收獲頗豐，快哉，快哉！”
Advertisement
法師提着機槍，将臂彎中拿掙紮不止的冬日戰士一把按住，痛快笑道：“若有好酒好肉，可盡管上來！灑家一醉方休！”
說罷，他松開鐵臂，任由那鐵臂戰士抓準機會，一刀捅在胸口，濺出無數火星。
失憶的巴基神情兇悍，灰綠色的眼眸中一片漠然，唯獨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顯而易見的，在第一百三十二次反擊失敗以後，他已經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産生懷疑。
法師随手捏碎了那把小刀，望向小史蒂夫俊秀可愛的小臉兒，無比慈愛的招手道：“寶寶過來，灑家給你帶了見面禮。”
小史蒂夫看着他手裏的重型機槍目瞪口呆，都顧不上詢問“寶寶”這個稱呼從何而來，只是将目光徹底定格在巴基身上。
而三葬話未說完，又看到更為稚嫩的小托尼，頓時心頭一蕩，虎目含淚：“小可愛，快來灑家這邊，叫灑家好生瞧瞧！”
小托尼早就對把美國隊長撈回來的三葬好感十足，一聽這句話，眼睛瞬間亮起來了，很矜持的扯了下小領結，走過去。
可是在看清法師所謂的見面禮是誰之後，他再也顧不上維持自己小大人的形象了，一臉驚喜的道 ： “ 天吶，是巴恩斯中士！這是美國隊長的助手巴恩斯中士嗎？”
“不錯，這九頭蛇超模正是巴恩斯。”
三葬把他抱起來，又向龍女示意的輕咳一聲，這才對小托尼道：“喜歡他嗎？”
龍女會意，笑吟吟的走向史蒂夫。
而小托尼理直氣壯：“巴恩斯中士是二戰英雄，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喜歡他。”
說完，他扭捏了一下，不太自在的小聲補充道：“而且他還是美國隊長的助手，史蒂夫叔叔能夠見到他，肯定會很開心。”
這、這是什麽絕世小可愛？！
三葬回想起成年版的鋼鐵俠，自負、毒舌還傲嬌，頓時一臉震驚，不可置信。
而小托尼對法師豐富的心理活動全然不知，他看了看正在對視的美國隊長和冬日戰士，有點委屈的抽了下鼻子，但還是很懂事的道：“我們不能打擾他們相認。”
三葬法師虎目中一片憐愛之色，頭頂滿格的攻略進度條猛的一竄，爆表了。
“不過是些你侬我侬的肉麻橋段，有甚好看，不若灑家教你些有趣的花樣玩玩？”
法師見他委屈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很是心軟的哄道：“灑家教你一手金鐘罩鐵布衫，保管适合你今後所用。”
鋼鐵俠配金鐘罩、鐵布衫，絕配！
小托尼想起龍女教給史蒂夫的縮地成寸，立刻就被勾起了好奇心：“我要學！”
三葬高高興興的抱着小托尼去玩了。
而另一邊的史蒂夫和巴基還在尴尬的僵持，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相認的意思。
小史蒂夫仰着頭，看着一米八三的冬兵，眼眶都濕潤了：“巴基，你還好嗎…”
巴基面無表情的收起刀，灰綠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史蒂夫的頭，他看起來有點茫然，似乎還有些戒備和緊張。
史蒂夫也很緊張，他知道巴基寧願自我了斷，也絕對不願意成為殺人如麻的冬日戰士，九頭蛇一定對他洗腦過，才能讓他屈服，也就是說巴基一定不記得他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巴基認出了他。
這個殺人如麻的九頭蛇最終兵器皺起眉頭，痛苦的低聲說了句什麽，他看起來似乎有一點迷惑，但半長的褐色亂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
史蒂夫聽得清清楚楚，他說——
“我……我好像記得你，你到底是誰？”
峰回路轉，苦盡甘來，小史蒂夫熱淚盈眶的抱住冬兵的大腿，情真意切道：“我是史蒂夫啊，巴基，你、你還記得我嗎？”
“史蒂夫？等等，誰他媽的是巴基。”
冬兵像是只反應遲鈍的獅子，迷惑的使勁晃了晃腦袋，但很快，他的神色重新堅定起來，一臉冷漠的看着老父親一樣的史蒂夫，“不，不對，你不是史蒂夫！”
他铿锵有力的道：“史蒂夫比你高！”
史蒂夫一口氣噎在嗓子裏：“…………”
憋屈的像個被認成美國隊長的三葬。
可在給了史蒂夫致命一擊之後，巴基又不說話了。
他一言不發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神情冷漠而又迷茫，決定自閉。
九頭蛇被一網打盡之後，他的長官和保管者開始沉迷dj大悲咒，沒有了後續命令，上一任目标又銅皮鐵骨打不過，冬兵徹底放棄掙紮，開始做一個合格的俘虜。
“看來兩天後你才能相信我，巴基。”
史蒂夫有點絕望，任憑他說的口幹舌燥，巴基就是不肯相信他真的是史蒂夫。
巴基把茶幾上的果盤拽到懷裏，一眼相中了一顆李子，咬了一口，沒有說話。
其實巴基應該有些印象，只是他完全沒聽史蒂夫在說什麽，因為……他在思考。
他已經很久不去嘗試思考，因為每一次思考都伴随着痛苦和又一次洗腦，但現在身處敵營，冬兵卻忍不住想要去思考。
他簡單的想：我自閉了，反正待在這兒不用洗腦，果盤上的李子又那麽好吃。
總之，無論史蒂夫如何回憶當年在布魯克林的快樂生活，冬兵仍舊無動于衷。
很好，這回換成史蒂夫想自閉了。
不過這場感人肺腑的韓劇還是沒能繼續，法師對這種場景早有預料，他向來見不得幼崽哭泣，因此早安排了龍女幫忙。
“如果你們談好了，我就要動手了？”
龍女化作人形，手中握着一只小小的玉瓶，道 ： “ 這離魂之症，于凡人大夫而言或許是件難事，對神仙來說，卻與傷寒無異，無非是傷了腦子，補一補便好了。”
史蒂夫回想起三葬那妙用無窮的虎骨酒，驚喜道：“陳有辦法讓巴基想起我？”
龍女見他雙目明亮，金發柔軟，和凡間那金毛犬頗有相似之處，又見巴基褐發下一雙灰綠貓瞳，頓覺喜愛，便笑道：“此等小事何須師父出手，有龍兒一人即可。”
她身量不足，神态一片稚嫩可愛，但史蒂夫卻分毫不敢小看這個軟萌的蘿莉。
然而還未等史蒂夫道謝之言出口，龍女走上前去，輕輕松松捏住冬日戰士警惕反擊的鐵臂，喂他喝下了玉瓶中的藥液。
巴基：“咳咳咳咳咳——”
被人捏着下巴一擡，沒能吐出來。
史蒂夫定睛一看，在那只鐵臂上，龍女小手捏過的位置明顯留下了幾只指印。
被強行灌藥的巴基黑着臉，一副“我不高興”的表情，一言不發，緊緊的抿着唇。
“不識好歹的大貓貓，瓊漿可不是普通人能喝到的呢，你居然還想吐…懲罰你！”
龍女站在他的大腿上，伸出一只白嫩柔軟的小手，輕輕扯了下他那只金屬臂。
巴基眼睜睜看着鐵臂被卸下來：“？”
他睜圓了那雙灰綠色的貓眼，一臉茫然的想：怎麽肥四，這回怎麽不疼？
還沒等巴基想明白這個問題，那小小一只的蘿莉又捏了下他的下颌，迫使他張大嘴巴，然後囫囵個兒喂進去一只蘑菇。
那麽大個兒的蘑菇！都不切一下的！
這就是懲罰？果然是小女孩兒思維。
巴基嗆了一下，在感受到蘿莉松開對他的禁锢以後，他皺着眉幹嘔一聲，一邊拍着胸口順氣，一邊伸手探到口中摸了一下，試圖檢查自己吃下的蘑菇有沒有毒。
等一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巴基攤開雙手，看着那兩只肉色的手掌，試探性的勾了勾小指，活動兩下。
我……我的手，又長出來了？
巴基茫然的擡起頭，正對上一個溫柔而又隐忍的目光，屬于一個金發的少年。
看起來好像是他的發小，史蒂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