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清晨沈歡鳴先醒的,睡醒後只覺頭疼,他昨晚好像被人拉着喝酒了,後面發生什麽都不記得了。

“歡鳴,岑寂!你們兩個醒了嗎?!曹介昨晚沒回來,我問了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你們知道嗎?”馮阿香在門外着急,沒辦法了,她有些擔心,曹介自己徹夜未歸,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于岑寂被吵醒了,他掙紮着下床,沈歡鳴在他前面去開了門,“馮姨,你別急,稍等我們一下。”

“哎,好。”馮阿香去了大廳等他們。

“曹介不見了?”沈歡鳴捶着腦袋,反應有些遲鈍,那麽大的塊頭說不見就不見了?

于岑寂搖頭,他也不知道,昨晚本來也說要等曹介回來的,就是沒等到人。

曹介別是去了劉府吧?于岑寂突然擔心,不應該啊,如果是在劉府,那首陽的信上也應該提到。他去哪了?

“我覺得,我們得找找許歲。”于岑寂揉着眼睛,昨晚沈歡鳴太會胡鬧了,他好累。

沈歡鳴看着于岑寂脖子上的痕跡,他有些懷疑,他昨晚失智了?

“疼嗎?”沈歡鳴摸摸于岑寂的脖子,還有點心疼。

“無礙,高冷少爺。”于岑寂調侃沈歡鳴,這會兒知道心疼了,昨晚還提着劍呢。

沈歡鳴緘默了,他攬過于岑寂,貼着人耳朵講:“對不起,我記不得了。”

于岑寂擡頭,捏他臉,還敢記不得。

“哦,我想起來了,我今天得去劉府。”沈歡鳴本想跟于岑寂一起去找曹介的,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事情要做。

“分頭行動。”于岑寂先去安慰了馮阿香,她還在大廳,有些失神。

“馮姨,你別急,昨天早上我們還見了曹介,再說了,曹介這種個性,怎麽會吃虧,你別想太多。”于岑寂寬慰馮阿香,也許曹介只是有什麽事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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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曹介去自投羅網了。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吧。”馮阿香說完要下跪,被于岑寂一把攔下。

“馮姨,你不要這樣。你先說清楚,自投羅網是怎麽回事?”

“曹介有個弟弟,叫曹之。曹之一年前被劉客給殺了啊,曹介準備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他弟弟報仇,他一定是自己沖動,去找劉客了!”馮阿香拍着大腿,對曹介恨鐵不成鋼。死去的人哪有活着的人重要啊!

“為什麽被殺?”于岑寂撫了撫心口,等馮阿香的回答。

馮阿香悲憫的看着于岑寂,終于開了口,“曹之一年前找到了完整的藏寶圖,當時走漏了風聲,他擔心曹介的安全,就把藏寶圖一分為二,留了一份給曹介,讓曹介在關鍵時候用來保命,自己偷偷瞞着曹介去報了官,說他找到藏寶圖了。”

“當時正是滿城找一藏寶圖的時候,曹之這個傻孩子自己送上門去。劉客逼問他另一半藏寶圖的消息,曹之死咬着說這世上只有半張藏寶圖不松口,劉客一怒之下,把這孩子給……給殺了。”馮阿香眼窩淺,說着又要落淚了。

他們曹家真是可憐。

“所以後來劉客才會又辦了一個找尋藏寶圖的比賽?”于岑寂綜合了他所得到的的信息,應當是這樣,随後許歲才出現提醒劉客的。

“對。”

“馮姨,解開藏寶圖的關鍵人物,又是誰呢?”于岑寂審視着馮阿香,試圖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抓到線索。

他知道了,現在他什麽都知道了,問題是血月的出現又是什麽時候?

“我不知道。”馮阿香支支吾吾,不肯承認。

“無礙,馮姨,你在家看好小影吧,我去找找曹介。”于岑寂起身,對着有些閃躲的馮阿香走的堅決。

于岑寂去找了許歲,這次是登上了許歲的家門,他只問了一個人,就找到了許歲的家。真是個一點都不神秘的人。

于岑寂敲門,“許歲。”

無人應。

“許歲,我是于岑寂。”于岑寂繼續敲。

下一秒,漆木大門被拉開,許歲自己打開了門,“進來吧。”

自從上次他跟于岑寂說過曹之之後,他就已經是一種坦蕩的姿态了。

于岑寂進門,遠看還是灰敗蕭條的景象,而許歲走過的地方卻又綻放了生機,綠油油的草木茂盛的狂長,帶着清木的香味,又有一絲陰涼。

“曹介不見了。”于岑寂看着深陷草木之中的許歲,嚴肅的開口。

許歲瞳孔收縮,雙手緊了又松,嘆息道:“我會找到他的。”

于岑寂坐在一片草地上,閑聊一般的問許歲:“曹之是不是很善良?”

“他讓我看到了這人世間的希望,曹之年紀明明不大,可看事卻很通透,這種人才應該長命百歲。”許歲也席地而坐,跟于岑寂細細講曹之的種種。

曹家父母走的早,曹介比曹之稍長幾歲,便擔起了長兄如父的重擔。結果曹之待人處事卻比他那哥哥成熟多了。

一年多前,許歲遇上曹之深夜上山。

“為何不等明日?夜深了,山裏不安全。”許歲跟在曹之身後,像條小尾巴,怎麽都能跟上他。

“因為有些花,她只在夜裏開,白日裏我們見不到。”曹之回頭,笑着對許歲解釋。

“可是很危險的。”許歲還是擔心,山中有野獸,怎麽曹之都不怕?

“你莫怕,我在這山中行走幾年,這裏好多都是我的朋友,若是你不放心,躲在我身後就好了。”曹之遞給許歲一個糖人,知道許歲要跟他,特意在上山前買的,為的就是緩解許歲的緊張。

“好。”許歲有些膽小,他跟在曹之的身後,時不時冒出幾個問題來,如同稚兒學語般,曹之這老師當的還頗有耐心。

山路崎岖,更別說夜間來走,坑坑窪窪的差點讓人摔跤,曹之穩穩地扶住許歲,不讓他摔下去。

他們走了好久,才終于找到那株息絲草,曹之蹲在它跟前,預備等它一開花就立刻拔掉。

許歲也看着這株神奇的草,同為草類,他就不知道這是什麽。

曹之緊盯着這草,看着它的苞葉抖動,雙手伸到它跟前,倒數三、二、一,摘!

他成功地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時機,曹之還來不及高興,就察覺到頭頂天色的變化,濃重的墨色慢慢暈開了一絲鮮紅,随着那紅的範圍越來越大,一輪血月映照在天上,滿地鮮紅。

“曹之,你快看我們腳下。”許歲拉開曹之,給他看他們腳下的變化。

地上泥土松動,似乎是有什麽要破土而出,許歲害怕的躲在曹之身後,曹之護着人,也有些緊張的看着那片泥土。

到底是什麽?

血月愈發紅亮,色澤濃的已經無法令人直視了,多看一眼就要堕入妖道了。

“出來了!”許歲碰碰曹之的袖子,指着他們面前浮現的那卷東西。

曹之伸手接過,解開細繩,攤開那張圖紙。龐大的格局,遍布着祭祀的天壇,曹之眼睛差點看花。

中間畫着一副屍骸,小小的頭骨放在離左邊天壇最近的地方。

許歲發出了小草的聲音,草!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這是什麽邪門的東西?

曹之看了許歲一眼,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語言,不要才剛來人世不久就學壞了。他把圖收到自己懷中,囑咐着許歲莫走漏風聲。

“可風聲還是走漏了?”于岑寂問。

“對,那晚天色異變,當然會有不少的人注意到,包括那個曾經想要拔掉我回去增長靈力的臭猴子。”許歲後來才知是誰走漏的風聲,他恨不得殺了那只猴子,可又打不過。

“環尾狐猴?他現在在哪裏?”于岑寂還記得這只猴子。

“他叫趙天湖,就是現在的劉客。”許歲咬牙切齒的講道。

“什麽?”于岑寂驚到站了起來,竟是這樣嗎?那沈歡鳴和于首陽,會不會有危險?

從西爾呢?從西爾又知不知道趙天湖的真實身份?

沈歡鳴與于岑寂早上分別過後,先跟馮小影道了別,才去的劉府。他才剛到門口,劉府的家丁就告訴他,不用通傳了,巡撫大人在等了。沈歡鳴還有點受寵若驚,冠軍就可以享此殊榮了?

他進去之後才知道,劉客當真在等他。

“歡鳴啊,快來,從今日起你就住我府上了。我帶你去轉轉。”劉客走在前面,居然沒有一點官老爺的架勢,很是親民。

沈歡鳴跟着他,聽他講着一些客氣的話。

劉府別院,元狄敲了從西爾的門,今天他是帶着眼罩的,遮住了那只張揚的眼睛。

“王爺,我們查到了一只信鴿。”元狄遞上從那只信鴿身上搜到的信箋,給到從西爾。

從西爾打開,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只不過是一段哀怨的家書罷了。

顏齊木在一旁好奇的探頭看,惹得從西爾瞪了他一眼,“老實一點。”

顏齊木不說話,豎起耳朵,老老實實的聽元狄與從西爾的對話。

“是誰放出來的?”從西爾撕掉這封信,問垂首的元狄。

“不知,當時有兩只鴿子,還有一只跑了,不知去向。”

“廢物!”從西爾把手中的碎片揚起,飄了元狄滿頭。末了還覺得不解氣,要端起茶杯,被顏齊木給拉住了手。

“王爺,可以但是沒必要。”顏齊木膽大包天道,他今日真的吃了太多從西爾的眼刀,為何從西爾脾氣這麽差?

莫非……他是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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