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撩三十三下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唐哩還暈乎乎的,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嘴角怎麽壓也壓不下去。

餘亦燎約我了!

餘亦燎約我啦!

餘亦燎約我吶!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末會去幹什麽呢?看電影嗎?逛街嗎?總得一起吃飯吧?

離周末還有三天,唐哩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拿出手機備忘錄開始羅列自己需要準備的東西。

三天呢,紅糖浴牛奶浴蜂蜜浴怎麽也得來一套。

睫毛也該去補補了,要不卸了重新接一遍吧?

要不要去做個美甲,直男不喜歡花裏胡哨的,那就做個透明的吧。

頭發,頭發也得去做個營養了。

補水面膜得敷一敷,膠原面膜也得來兩片敷一下。

要不去做個精油按摩放松一下,沒準兒還能排排毒顯得瘦一點。

啊!最近是不是胖了啊!得少吃點。

……

這麽邊想邊記折騰到不知道幾點才睡着,早晨唐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連眼睛都沒睜開,憑感覺在手機上一頓瞎滑,聽到電話裏傳出說話聲才把手機貼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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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鯉總,沒在家?”孟啓譯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

這人最近腿好了,又開始回歸他的明星事業,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在呢。”唐哩拿被子蒙着腦袋甕聲甕氣地說。

孟啓譯的笑聲從電話裏傳出來:“我敲了半天門了,還以為你不在,這是沒起呢?”

唐哩嘆了口氣,看來得起床了,她揉着眼睛說:“嗯,你不打電話我還能睡來着。”

“別睡了鯉總,收拾收拾請你吃午飯。”孟啓譯說。

唐哩迷茫地睜開眼睛:“吃什麽飯?午飯?”

孟啓譯又開始笑:“11點了,不是午飯嗎?”

“我靠!”唐哩從床上坐起來,“你先回樓上等着吧,我一會兒收拾完給你打電話。”

孟啓譯要去克羅地亞拍攝,吃過午飯就要啓程,他把切好的牛排推過去給唐哩:“吃牛排嗎?”

唐哩搖頭:“不吃,我這幾天要少吃點。”說完繼續戳起一塊沙拉裏的生菜放進了嘴裏。

“你們女人,到底多瘦才能敞開了吃啊。”孟啓譯想到他前女友每天嚷嚷着減肥,然後忍不住跟他一起吃炸雞的樣子,垂眸,自嘲一笑。

看出孟啓譯情緒低落,唐哩轉移了話題:“平時我也随便吃的,但這幾天不行,我周末,有個,約會~”

孟啓譯笑起來:“看來你快成功了,來,提前慶祝一下。”他舉起紅酒杯輕輕碰了一下唐哩的果汁杯。

唐哩笑眯眯地舉起果汁喝了一口。

“周末啊,兩天呢,你倆要不要來找我玩啊?我自己拍攝好無聊啊,我帶你們去吃墨魚飯。”孟啓譯笑着發出了邀請,“拍攝地點的石砌房子也很美,你們還能逛一逛。”

唐哩瞪大了眼睛:“讓張子衿跟你去吃黑乎乎的墨魚飯吧!周末一共才48個小時,我們就算從莫斯科轉機也要12個小時。往返一天時間就沒有了!”

孟啓譯大笑着:“住在一起天天見,還差這一天?”

唐哩瞪他:“約會,兩個人的約會!誰跟你玩!”

送走了孟啓譯,唐哩又去見了想寫她和餘亦燎的故事的作家,兩人聊得頗為投緣,作家臨走時還笑着說:“我寫得很慢,希望到時候我的兩位主角的原型,也能順利在一起。”

唐哩美滋滋地想,那是當然的。

她絲毫沒有意料到周末的約會是離別前豐盛的最後的晚餐,每天都喜氣洋洋地捯饬着自己。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星期五晚上唐哩準備先洗個早,吃完飯就早早睡覺,以保證第二天自己能有個神清氣爽的好狀态。

墓地裏黑羽落在一塊無字的墓碑上,餘亦燎站在墓前用手擋着風點燃了嘴裏叼着的香煙,他吸了一口,随後從嘴裏吐出一口白煙,低聲問:“找到合适的身份了嗎?”

“找到了。”它看了餘亦燎一眼,“決定好了?”

餘亦燎點頭:“決定好了,過了周末,就行動吧。”

黑羽猶豫了一瞬:“鬼王化人形的過程很痛苦,而且會有一段人類看不到的時間過渡。”

“我知道。”餘亦燎叼着煙笑了一下,“別勸了,你也知道我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黑羽嘆了口氣:“知道了,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刻吧。”

餘亦燎揉了揉眉心:“嗯。”

無論重新做人之後的身份是什麽樣子的,唐哩應該都不會記得他了,這是他知道的。

明知不可能,但又期待着她能記得自己,哪怕一點點。

餘亦燎從墓地回到家裏的時候推開門就聽到浴室傳來了唐哩的歌聲,他有點好笑地靠在門邊聽了一會兒,果然又是小黃歌。

“wake up and make love with me,wake up and make love,wake up and make love with me,I don’t wanna make you……”

淋浴的水流聲和唐哩冷豔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她的每一句“make love with me”都像是犯罪的邀請。

餘亦燎聽了幾句轉身快步回到了自己卧室,作什麽死要在她那麽撩人的時候聽她唱歌,現在腦子裏抑制不住地想到她站在淋浴下的樣子。

越是想要轉移思路,就越是忍不住去想,最後餘亦燎靠在窗邊笑了起來,一個在人間游歷了百年的鬼,竟然被這麽幾句歌聲和水聲撩得想要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

在浴室裏洗澡的唐哩渾然不覺,她唱着歌把身上的磨砂膏沖掉,然後開始塗她的第三種面膜,甚至在不算大得浴室裏對着鏡子跳了一小段舞。

從浴室出來的唐哩,猝不及防對上了坐在客廳裏抛着車鑰匙的餘亦燎,她頂着一臉紅了吧唧的玫瑰面膜尴尬地擡起手:“嗨,今天沒加班啊?”

餘亦燎被唐哩臉上的面膜驚得愣了一下,微微皺眉:“這是什麽玩意兒?”

啧啧啧,這是什麽愚蠢的直男發言,塗在臉上的不是面膜,難道是膏藥嗎?!

唐哩這個玫瑰面膜還是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據說保濕效果特別好,不過塗上去确實是有點吓人,她剛才塗的時候也把自己惡心夠嗆。

這個面膜是那種,粘糊糊的紅色,有點像冷鮮櫃裏的新鮮豬肝的顏色,然後塗不均勻的話,在臉上的效果就是,一塊深一塊淺的那種感覺。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脖子上的不是臉,而是一張爛肺子。

原本是要塗着等到45分鐘之後才能把面膜裏的營養吸收幹淨的,但她不能頂着這樣一張臉在餘隊有點嫌棄的表情下跟他坦然聊天吧,唐哩偷偷看了眼時間,啊,心疼!才27分鐘呢!

她走到餘亦燎對面坐好,指着臉說:“這個是面膜,保濕效果特別好,我跟你說,一會兒我撕下來之後,我的臉會跟剛撥開的煮雞蛋一樣,又嫩又滑又白!”

餘亦燎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麽一臉像是被腐蝕了的喪屍一樣的紅泥,能讓臉變得又嫩又滑又白?

于是他坐在唐哩對面,做個了請的手勢。

唐哩看着餘亦燎,這人的意思很明顯,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表演就表演!

唐哩從屋裏拿出一個化妝鏡支在桌子上,氣勢洶洶地說:“看好了!”

面部表情過于豐富,嘴角到下巴那塊塗得薄的地方,被她說話的動作崩開了。

餘亦燎眼睜睜地看着小姑娘臉上的東西裂了條縫,然後像死皮一樣垂下來一塊,他挑了一下眉毛。

唐哩揚着下巴仔細地開始撕她的面膜,由于沒到時間,有的地方還沒完全幹透,撕的時候也不是很順利,只能一小塊一小塊的撕下來。

餘亦燎撐着下巴看着唐哩慢悠悠地撕着,不過露出來的皮膚的确是又白又嫩的,滑不滑他不知道,他又沒摸過。

唐哩臉上的面膜撕到三分之二的時候,餘亦燎看了眼手表:“一個小時後咱們能出發嗎?”

小姑娘手一頓,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出發?去吃飯嗎?”

餘亦燎勾起嘴角逗她:“約會啊,晚了進不去了。”

“啊!”唐哩兩只手一起撕着面膜,“你怎麽不早說,不是說周末嗎!我還以為是明天的,怎麽辦?是看電影看演唱會看舞臺劇嗎?幾點的啊?進不去怎麽辦!”

她就這麽一邊撕着臉上的面膜一邊嘟嘟囔囔地往洗手間跑,不一會兒跑出來的時候臉上也幹淨了頭發也吹幹了,又急吼吼地往卧室跑:“我還沒化妝,還沒換衣服,你等我一下啊!”

餘亦燎慢悠悠地踱回屋裏換了身衣服出來,唐哩卧室瓶瓶罐罐的聲音還在響,他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

聽到她的笑聲唐哩手忙腳亂地往臉上塗着粉底:“我馬上就好,再給我10分鐘,不不不,15分鐘吧!”

餘亦燎笑了一會兒,怕她太着急,笑着開口:“別急,沒有時間限制的,我逗你的。”

屋子裏安靜了一瞬,唐哩探出頭來,哀怨地瞥了他一眼:“餘隊,你變了,你變壞了!”

說完又舒了口氣:“那你多等我一下下,我有點想畫個整套的妝。”

可能是見他沒回答,唐哩又開口:“多等一下哦,很值的,你只需要多花十幾分鐘,就能收獲一個豔壓群芳的女伴。”

唐哩化完整套裝其實也沒花多長時間,又換了身繡花連衣裙,她在衣櫃前猶豫了一會兒,脫下來換了條露背的。

唐哩從屋子出來的時候,顧着自己穿的是露背裝本身就有點不好意思,又怕被餘亦燎看透自己那點小心思,目不斜視地走到門前,從鞋櫃裏拿出一雙高跟鞋,彎着腰提上了一只。

裝作漫不經心地對身後的餘亦燎說:“餘隊,我們去哪啊?”

客廳裏的燈光很亮,照在唐哩背上顯得她的背越發白皙,餘亦燎手抄在兜裏看着唐哩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擡腳走了過去。

唐哩穿完了兩只鞋都沒等到餘亦燎的回答,疑惑地轉身,正好看到餘亦燎向自己走了過來。

餘亦燎這人吧,平時不是白襯衫就是警服,再不就是一身運動裝,唐哩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穿,黑色的襯衫袖子挽在小臂上,褲子也是黑色的,戴着金邊眼鏡。

這一幕說不上來的熟悉,就像是那個送她傘的黑衣人從她記憶裏走出來了一樣。

問題是,餘亦燎走到離她一米遠的距離仍然沒有停下,還在繼續往前邁。

唐哩退後了一步,靠在鞋櫃上,在餘亦燎把手伸向她臉側的時候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媽媽,露背裝的威力也太大了!

還沒開始約會呢,她就要被吻了嗎?

餘亦燎的手在她耳邊穿過,從她身後的櫃子上拿起鑰匙,輕笑了一聲:“走嗎?”

嗯?嗯嗯嗯?

靠!又自作多情了。

唐哩撇撇嘴:“走,走走走!那個…咱們去哪啊?”

餘亦燎推開房門,回頭對她勾起嘴角,淡笑着說:“去天堂。”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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