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暖扭頭,看到肖烈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她楞了一下,然後在衆人矚目中,走了過去。肖烈等她走近,什麽也沒說,邁步走進自己的專屬電梯。雲暖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像條小尾巴。

進了電梯,雲暖莫名其妙地望着男神的背影,以為他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結果直到出了電梯進了辦公室,人一個眼角風都沒給她。

雲暖:“……”

這個周六,她照舊去了肖烈的別墅。

肖岚大約要一個月後才能回江城,肖烈覺得她和肖婉瑩玩得不錯,于是問她願不願意在肖岚回來之前,每周末都來陪玩。除了加班費,他許諾春節給她補休,屆時雲暖可以得到一個兩周的長假。

雲暖到的時候,肖婉瑩正坐在院子裏的秋千椅上,肖烈在後面推着她一蕩一蕩的。

聽到動靜,肖婉瑩眼睛一亮,小鳥一樣朝着雲暖飛過來,一下撲到了她的懷裏,仰着腦袋,甜甜地叫了一聲“雲姐姐”。

雲暖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在她額頭上mua了一口。

“雲姐姐我好想你,你想我了沒?”肖婉瑩奶聲奶氣地問道。

“我也想你。你在幼兒園過得開心嗎?老師都教什麽了?”

“老師教詩歌了,我背給你聽。”

“好啊,現在瑩瑩就是我的小老師了。”雲暖語氣溫柔,話裏帶着明顯的笑意。

肖婉瑩一聽自己成了老師,小胸脯一挺,童音稚稚地念了起來:“打開你們的門呀,打開你們的窗呀,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肖烈看着兩人說說笑笑,從他眼前走過,再沒人理他。

肖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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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都是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肖大老板,竟然被無視了。

無、視、了!

肖烈咳了一聲,想引起兩人的注意,但是她們太忘我,沒聽到。

雲暖以為自己被叫來就是陪肖婉瑩玩的,再說面對肖烈,她總有點心虛,不好意思多看他。所以她渾然未覺某人的低氣壓。

肖烈單手抄兜,站了一會兒覺得好沒趣,只好上樓,自己和自己玩吧。

他有定期健身的習慣,不過他不愛去健身房,而是在家裏置辦了一套器械。

先在跑步機上慢跑四十分鐘後,開始力量訓練。平板杠鈴卧推、坐姿器械劃船、直立啞鈴側平舉、杠鈴深蹲、匍匐提膝俯卧撐、平板支撐……一套練下來,已經大汗淋漓了。

他用毛巾随便擦了擦臉,就走進浴室,脫了衣服,打開花灑開關,卻不見出水。再反複試幾次,仍然沒有水。于是抓起一塊幹爽的浴巾往腰上一圍,下樓去洗。

十來分鐘後,肖烈裸着上半身,一邊擦着潮濕的頭發,一邊出了洗手間。

走了幾步,擡頭見雲暖傻兮兮地站在不遠處。

男人的肩膀又寬又平,流暢勻稱的上臂三角肌束微微隆起,飽含着蓬勃的力量。晶亮的水珠在光滑緊致的皮膚上兜不住,順着結實但不誇張的胸肌蜿蜒而下,淌過緊繃的腹肌,随着肌理的起伏一路下滑,沒入腰間的白色浴巾邊緣那半隐半現的人魚線。

這是一具處處力與美完美結合的成熟的雄性軀體。

她仿佛聽到了空氣中雄性荷爾蒙爆炸發出的“哔哔啵啵”聲音。

雲暖呆了呆,突然臉爆紅,結結巴巴地說了句:“肖、肖總。”低着頭就往洗手間沖。

肖烈洗澡出來時沒有完全擦幹,地上有濕漉漉的水漬,雲暖沒注意,腳下一打滑,低呼一聲,整個人瞬間往後栽倒。

電光火石間,她兩只手本能地劃拉着想抓住什麽能抓住的東西。就在雲暖後腦勺離地還有三十公分的時候,她停住了。

肖烈單臂攬着她的腰和後背。

近在咫尺的兩張臉,緊緊相貼的腰,畫面實在太美。如果這是舞臺,如果有追光,如果角度完美,那麽此時的定格絕對堪比經典大片。

只是雲暖的表情不怎麽美好,她龇牙咧嘴,已經把腰下凹到了極限。

突然,那張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俊臉朝她緩緩靠了過來。随着他的靠近,有熱熱的呼吸暧昧地打在她的面頰。

雲暖眼睛睜大,眼神亂飄,不知如何反應。

“松手。”他看着她臉上慌亂的表情和無處安放的小眼神,說道。

雲暖:“???”

“你的右手拽着我的浴巾了。”肖烈微微皺了眉。

啊?

雲暖這才感覺到右手心裏柔軟毛絨的觸感,她飛快地松開手。肖烈搭在她腰上的左臂一發力,将她帶了起來。

她整張臉幾乎紅成了番茄,站直身體後,根本不敢擡頭,“呼”地一下彎腰鞠躬,說:“謝謝……對不起。”

然後飛快地竄進了洗手間,鎖上門。

肖烈将松得快要掉下來的浴巾重新系緊,突然沉聲一笑,她剛才鞠躬的架勢頗有幾分剛入道的小馬仔見社會大哥的模樣。

雲暖支棱着耳朵聽着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她靠在門板上,長長出了口氣。

洗手間裏悶熱潮濕,深灰色牆上鑲着的大塊玻璃上,水滴凝聚彙集,然後緩慢滑落,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

雲暖的腦海裏又不受控制地蹦出某些限制級的畫面。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緩下來一些的心髒又大力而瘋狂地跳動。

掏出手機,她給祁嘉钰發了條消息:【我今天把男神看光光了!】後面還跟了一長串的表情包。發完表情包,她又看了看自己發的消息,好像有點歧義。

正要解釋一下,祁嘉钰回了:【你的喜悅我get了,我只有一個問題,他那裏大嗎?】

雲暖滿面漲紅,手機差點砸地上:“……你是魔鬼嗎?”

肖婉瑩年紀雖小,但已經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外甥像舅,她和肖烈還有同款酒窩——右臉的比左臉深。

“雲姐姐,我告訴你哦,你是我第一個在舅舅家見到的漂亮姐姐。”肖婉瑩正在雲暖的指導下烤餅幹。不得不說,小姑娘嘴真是甜。

“你在這裏見過不漂亮的姐姐?”雲暖故意逗她。

“沒有。”肖婉瑩搖搖頭,用手背蹭了蹭臉頰,“我沒在舅舅這裏見過其他姐姐。”

雲暖笑着伸手将她臉上的面粉擦掉,沒說話。

一旁正在收拾廚房的何媽嘆了口氣:“少爺今年也虛二十七了,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說完,她像所有這個年齡的阿姨一樣,關心地問雲暖有沒有男朋友。

雲暖如實道:“還沒有。”

何媽又嘆了口氣:“我是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工作固然重要,家庭也要考慮呀……”

她絮絮叨叨地說着,話題自然而然地又轉到肖烈身上。

“我們少爺小時候,皮是皮了些,但說到聰明,我還沒見過有誰比他更聰明。從小學業上就不叫人操心,只要他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別看少爺沒什麽話,心地卻是極好的。我家小孫子生下來就得了個室間隔缺損合并流出道狹窄的毛病,是少爺幫我們找了江城最好的心外科大夫不說,連孩子的手術費都是他出的。不是我誇,我們少爺又專一又長情,将來肯定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何媽在肖家已經做了三十多年,是看着肖氏姐弟倆長大的。在她眼裏,肖烈真是無一處不好。

坐在旁邊吃布丁的肖婉瑩,像個小大人似的操心地嘆了口氣:“還爸爸呢,他連女朋友都沒有。”

小姑娘的性格真得很好,雲暖被她逗得笑出聲來。

餅幹烤好,肖婉瑩一邊高聲喊着“舅舅”,一邊蹬蹬蹬地上樓。

肖烈打開書房門,就見外甥女臉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朝他跑來。

“小心摔倒。”肖烈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将人抱住。

肖婉瑩獻寶似的把盤子舉高:“我做的餅幹。這是我、媽媽、太姥姥、雲姐姐、何媽、李伯、曹特助。”

“就這些?”

“嗯。”

肖烈臉有點黑,“沒了?”

“沒了呀。”肖婉瑩眨眨眼,掰着短胖的手指又數了一遍,篤定地說:“沒了。”

肖烈沒忍住,脫口而出:“舅舅我呢?你個小沒良心的。”

肖婉瑩捂着嘴嘻嘻笑,從口袋裏又摸出一個人形餅幹:“在這兒呢。”

肖烈刮了刮她的鼻子,問:“雲姐姐呢?”

“李伯來接她,應該已經走了。”

舅甥倆下樓,來到客廳,正好看見已經走到大門口的雲暖。

“再見,雲姐姐。”肖婉瑩大聲道。

雲暖站住,仰起了臉,朝他們笑着揮揮手:“明天見!”

夕陽下映出她幹淨無比的側顏,目光明亮,充滿着陽光又蓬勃的元氣。仿佛一個發光的源頭,吸引着肖烈的視線,久久無法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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