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辦公室內驟然安靜,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肖烈一身黑衣站在門口,面容寡淡,周身氣壓低低的,烏沉沉的雙眸先是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暖,在她發紅的手背上頓了頓,才掃過衆人,最後停在楊姍姍身上。
楊姍姍完全沒想到肖烈會突然出現,她腦子還算清楚,只字不提剛才和恒泰衆人的不愉快,只說白導,因為他不是恒泰的員工。她口才不錯,從白導的職業素養到人品,嘩啦啦列舉了七八條,語氣更是委屈極了。
肖烈坐在辦公椅上,雙手随意交叉放在腿上。聽楊姍姍說完,也不看她,吩咐曹特助:“既然楊小姐要解約,你通知法務部門走法律程序解決。”
楊姍姍:“……”
她的助理一下就慌了,連忙陪着笑臉,“肖總,姍姍姐并不是要解約,只是被人欺負狠了,發發牢騷。”
肖烈聲音淡淡,“我們恒泰是公司,不是幼稚園。請她來是工作,不是讓她來表演撒潑。”
楊姍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麽多人面前,肖烈說翻臉就翻臉。
她敢鬧是仗着她這是第二次和恒泰合作,和肖氏姐弟也算熟悉,人嘛總是偏向和自己更為親密的那個人。而且她現在的名望和人氣都不是白導能相比的,按照她的想法,恒泰寧可得罪白導,也不會得罪她,肯定會安撫她。
入行這麽多年,自然知道誰有錢誰就是爸爸,她當然不是真的要和恒泰這個金主爸爸撕,她就是想扳回幾分顏面,挫挫那個白導的銳氣,讓白導給她道歉,這件事就算完了。
哪裏想到事情會弄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且肖烈還是她的東家環宇娛樂的繼承人。
楊姍姍白着一張臉,眼圈發紅,牙齒死死咬住唇,轉身往外走。
“站住!”
“請你給我的秘書道歉!”肖烈道。
楊姍姍停下腳步,胸口劇烈起伏,好半天她別過頭生硬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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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抹着臉跑出了辦公室。
後面她的助理和廣告部的幾個員工呼啦啦跟了上去。
肖烈看向陶經理,“如果她繼續拍,并且符合導演的要求,這件事就算了。如果她不拍,或者不符合導演的要求,那就通知法務,按照違約來處理。”
陶經理立刻點頭應聲,退了出去。
剛才還擠滿了人的辦公室一下空了下來,只有肖烈和雲暖兩人。
肖烈關上門,拉過她的手,在她發紅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男人的指尖溫熱,小心翼翼地觸碰,好像蝴蝶的羽翼,酥癢的感覺讓她想抽回手。
她一動,肖烈怕她疼,也就放手了。
他垂眸看着多日沒見的小女人,嘆氣:“我是不是要把你栓在皮帶上。”
“啊?”
“那個楊姍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今天的事情和你又沒關系,你不會站遠一點?”
“這不是意外嘛,再說我也不是好欺負的。”雲暖其實已經感覺沒那麽疼了,她也不是嬌氣的人,咖啡雖說燙,但多數撒在了杯托裏,只有一點濺在她手背上。
“對,你厲害,一挑二都沒問題。”肖烈笑出了聲。
“嗯?”雲暖詫異地看着他,半晌,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唇珠,道:“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麽?”
肖烈覺得她的表情特別逗,學着她的樣子也舔了舔唇珠,“我看見你在酒吧門口把兩個壯漢撂倒了,腿功不錯!”
“啊,就……還行吧。”撩陰腿其實是不太上得了臺面的招數,所以一直想保持很溫油很溫油的小仙女人設的雲暖略微有些尴尬。
“我覺得不是還行,是很行。我們雲秘書是光芒萬丈,閃瞎人眼的那種行!”
随着他說話,男人一點點靠近,兩人鼻尖抵着鼻尖。
雲暖紅着臉,氣息已經亂了。她“啪”地推了男人的前胸一把,後退兩步,“我,我去抹點紫草膏。”
肖烈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開始低低地笑,漸漸地笑不可抑。
因為要測試新程序,肖烈出差回來後一直呆在研發中心,和技術員們一起熬了兩天一夜,星期五晚上回到家已經快九點半了。
何媽聽到動靜,站在門口迎他,待他走近,看清肖烈眼中的紅色血絲和眼底的青色,心疼地抱怨道:“少爺啊,你別嫌我唠叨,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是1,如果沒有這個1,其他的都……”
肖烈笑着打斷了何氏雞湯,問:“我晚上還沒吃飯,家裏有什麽吃的沒有?”
“有,有,”何媽一聽他餓了,立刻點頭:“我今天炖了紅棗枸杞鴿子湯,還有你喜歡的鲈魚,清蒸一下十分鐘就能好,再炒兩個青菜。”
肖烈說了聲:“好”,上樓換衣服洗澡。
從浴室出來,他靠坐在床上,一邊單手拿着毛巾在濕漉漉的頭頂胡亂地揉了兩下,一邊劃開了手機。
今天晚上,雲暖吃完飯在家裏看電影,看的是一部經典老片《泰坦尼克號》。她第一次看還是小學三年級的那年暑假,和哥哥、祁嘉钰三個人在家裏的影音室看的。那時年紀小看得懵懵懂懂,哭過就忘了,後來高中又看了一回。自那以後,幾乎每年她都會重溫幾遍。每次看都會落淚,只是淚點不同。
這回,她是看到最後露絲得救,被人問及姓名時,說:“我叫道森,露絲.道森”的時候哭的。
手機聲響,雲暖抽了張紙使勁擦了擦眼淚,這才接起來,“肖總”。
肖烈立刻聽出了不對勁。她的鼻音很重,還伴随着壓抑地抽噎聲。
她在哭!
短暫地怔了一下,肖烈猛地從床上躍了起來。
“你別哭,出了什麽事?”他對着電話焦急地問道。
雲暖使勁地搖搖頭,搖完才想起來他看不到,連忙啞着嗓子說:“我沒事,真的。”
肖烈當然不信,“你現在家嗎?”
雲暖嗯了一聲。
“好,知道了。”說着肖烈挂斷了電話。
雲暖:“……”
請問你知道了什麽?
被肖烈的電話打斷,雲暖再哭不出來了。她揉着酸脹的眼睛,進了浴室準備洗澡睡覺。
肖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地穿上衣服,頭發也沒吹,拿了手機就下了樓。
何媽正把蒸好的魚端到餐桌上,見肖烈衣服都沒換,風風火火就跑下樓。
“少爺,你這是要去哪兒?飯都做好了。”
“我有事,不吃了。”
肖烈拿了車鑰匙,幾步并做一步就往車庫走。
何媽追在後面叫了幾聲,無奈地嘆了口氣。
肖烈駕着車飛馳電掣般開在深夜空曠的街道上,平時需要三四十分鐘的車程,他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
推開車門,他飛奔進電梯,焦躁地看着猩紅的數字從1慢慢跳為2,3……
“叮咚、叮咚、叮咚……”
肖烈死命地按門鈴,沒人開門。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熟悉的音樂響起,卻沒人接。他再撥,這回他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努力聽動靜。
鈴聲一直在響,但就是沒人接。
五分鐘後……
肖烈靠着牆,一些不好的想法湧入腦海,虛汗浮上額頭,他手抖着壓掉電話,在屏幕上按下110,正要撥出時,門從裏打開了。
“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雲暖站在玄關,看着穿着運動服,滿頭大汗的男人,一臉詫異。
肖烈呆呆的目光從她蓬松的長發移到腫成金魚的眼睛,再到荷葉領的紅白格睡衣最後到她腳上的羊毛拖鞋。如是再三,來回看了三遍,突然生氣地大吼:“為什麽不開門啊,打電話也不接!”
“我剛在洗澡吹頭發啊,洗澡誰還帶手機?”雲暖明白了,原來是鬧了場烏龍。她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把男人拉進來,關上門:“對不起啦。”
“你剛才在電話裏為什麽哭?”
“我在看《泰坦尼克》,太感動了才……”
肖烈背靠在門框上,提着的心徹底放下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今晚真他媽是個傻逼。
頭發來不及吹,飯來不及吃,就連襪子都他媽忘穿了!
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或者受了誰的欺負,一路飙車飙過來,差點就報警了,原來只是一場電影惹的禍。
這都他媽什麽事兒?!
“噗嗤”雲暖突然笑了出來,看到他眯着眼看自己,又連忙捂着嘴,盡力想把後面的笑聲壓回去。
“你還笑?我今天一整天就只吃了一餐,加班回到家剛洗完澡就從江城的西北角飙到東南角,心髒病都快被你吓出來了。剛才在外面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差點就報警……”
沒等他說完,雲暖走近一步,雙手攀上他的肩,踮起腳,仰頭吻住了他的唇。
四唇相貼,肖烈渾身僵住一動不動,幽黑的眸微微瞪大,任她用微涼卻柔軟的唇瓣貼着自己。
男人的唇幹燥溫熱,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怎麽,像是蚌殼一樣緊緊閉着。雲暖長長的睫毛撲簌簌地顫動,動作生澀又莽撞,她的呼吸越來越亂,臉越來越紅,倏地一下微喘着就要離開。
肖烈手臂一伸就将她攬了過來,锢在懷裏,低頭吻了下去。
不同與她的簡單相貼,肖烈探出舌尖,仔細描繪她唇瓣的形狀。雲暖受不住,身體敏感地輕顫,軟軟地挂在他身上。男人極盡溫柔與纏綿,慢條斯理地舔吮她的唇瓣,舌尖靈活地掃過她的貝齒。
雲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她什麽都思考不了,只能無意識地攀附着他,本能地反應着。
男人撬開她的嘴唇,一點點深入。
他們的舌頭在一起糾纏、追逐、逗弄、嬉戲……
雲暖覺得此刻所有的感官都仿佛集中在了唇舌之間,又癢又麻。
男人的呼吸急促起來,突然十指強硬而霸道地插.入她的發中,唇舌急切而激烈地吸吮啃咬,兇猛似要将她整個吞下去一般,雲暖受不住了,她快不能呼吸了,勾着他脖頸的手捏成了小拳頭,不斷地捶打。
男人才意猶未盡地松開了她。
兩手從他後背滑下來,扶着他的腰站穩了,劇烈地喘息讓她的胸口高高低低地一起一伏。
肖烈捧着她的臉,看着她發紅的眼角以及紅豔得似要滴出血來的唇瓣,唇角一點點上揚,越來越大,幾乎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