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吃吃飯逛逛街,天就黑了。

肖烈把雲暖送到家門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斜倚着路邊的廣玉蘭樹,抽出了一支煙。

晚上九點半,已是夜深人靜,朦朦胧胧的暖黃路燈下,肖烈一支煙還沒抽完,就見小女人推開玻璃大門走了出來。

雲暖回家發現大姨媽真得來了,而家裏又沒有小面包了,只得下樓來買。沒想到,一出來就看見不遠處樹下站的男人。

她小跑着過去,在他面前站定,“你怎麽還沒走?”

“不太想回家。”肖烈用鞋尖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從前一個人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他想到空蕩蕩的家就覺得別樣的冷清。燈對人影,茕茕孑立,那樣的孤獨讓他寧可在她家樓下多站一會兒。

“你出來幹什麽?”他問。

雲暖啊了一聲,摸了摸耳垂,支支吾吾地說:“就是那個,我,我大姨媽來了,我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肖烈秒懂,他掐了煙,拉着她的手,“我陪你。”

進了便利店,雲暖很快從貨架上林林總總的衛生巾裏,挑了自己常用的牌子。一回頭,見男人手裏拿了個大大的塑料包裝袋,裏面是一套男士家居運動衣褲。

雲暖:“……”這人不是龜毛的連機場裏賣的牌子都看不上嗎?

肖烈似是知道她所想,挑眉勾唇:“今晚,我想和你睡。”

欣賞了一會兒小女人吃驚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什麽都不做的那種。”

說完,拿了她手裏的衛生巾去結賬,雲暖看到他的耳廓分明暈了一絲紅。

洗好澡出來,雲暖就嗅到空氣中飄着一股生姜紅糖的辛辣味,腳步聲響,肖烈端着個玻璃杯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着裏面琥珀色的液體,她心下一暖,被人寵愛照顧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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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好像沒有紅糖,你又出去買的?”

肖烈“嗯”了一聲,“我剛查了一下,這兩天喝這個好。”說着把玻璃杯遞給她。

雲暖接過來,湊近了聞,辛辣的姜味更重了,不過喝起來倒是甜甜的。一大杯入口微燙的紅糖水喝完,她覺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小腹也舒服了不少。

“甜嗎?”

“甜!”雲暖說完,放下杯子,抱着男人精瘦的腰,晃了晃:“還從來沒有家人以外的人給我熬過紅糖水,謝謝!”

肖烈揉揉她的頭發,将人豎着抱進了卧室,然後進了浴室。

雲暖閉着眼,被子拉到胸口。她聽到浴室裏吹風機的聲音停了,緊接着男人出來,很快旁邊的位置一塌,一條熱乎乎的胳膊橫過來,把她抱住。

兩人這是第二次同床共枕。

明知道他不會做什麽,可她還是緊張地身子發僵。

有溫軟的唇瓣印在額頭,雲暖睫毛顫了顫。

“放松點,我又不會做什麽。”男人的聲音低啞,說話間,唇瓣輕輕地摩擦着她額頭的皮膚。

雲暖的身體慢慢松馳下來,在他懷裏拱啊拱想找個舒服的姿勢。

小女人軟乎乎,香噴噴的,毛茸茸的腦袋蹭着他的下巴,整個人小小一只蜷在他懷裏,散着暖洋洋的體溫。

肖烈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屁屁,命令道:“你要是不想浴血奮戰,就老實點。”

小女人一下老實了。過了一會,他聽到她悶悶的笑聲,肖烈感覺到她的肩膀微微抖動,他啧了一聲,忽地翻身去呵她的癢。

雲暖極怕癢,笑得喘不過氣來,很快就縮成只大蝦米了。

肖烈咬咬她的耳朵,又去吻她的鎖骨,最後壞壞地胡茬蹭她的臉,雲暖就打他,他哈哈大笑抱着人在床上打了個滾。

這麽鬧了一會兒,雲暖心裏徹底放松下來,躺在他懷裏微微喘氣。

肖烈有點遺憾。

這麽好的氣氛,怎麽偏偏遇到生理期了呢?

他坐起來,翻身下床,“你先睡,我去抽根煙。”順便冷靜冷靜。

雲暖睜開眼睛,拉住他的手,皺眉:“不許你老是抽煙。你知不知道尼古丁對身體的危害有多大!”

肖烈一愣,失笑,重新坐下來,“多大?”

“尼古丁可以引起胃病、心髒病、氣管疾病,毒害腦細胞并且促成癌的形成。不是我咒你,年紀輕輕要是得了肺癌怎麽辦?你們肖家就斷子絕孫了。”

看着一本正經教育他的小女人,肖烈有點懵,就抽個煙,都扯到斷子絕孫了?

他屈起手敲了敲雲暖額頭,“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斷子絕孫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雲暖下意識躲開他的手,嘴裏還在反駁:“我只是想說吸煙有害健康,哪裏咒你了。”

“那我煙瘾犯了,特別想叼什麽東西的時候怎麽辦?”

“可以叼一根棒棒糖。”

“哪個大男人會天天在嘴裏叼棒棒糖?”肖烈說到這,頓住,意味不明地問:“你喜不喜歡硬硬的糖棒棒?”

“什麽是……”雲暖突然明白過來,臉爆紅,捏着小拳頭,氣呼呼地捶他肩膀:“你這個大流氓。”

他忍着笑,伸手抓住她的小細胳膊,柔軟的唇擦着她的面頰,落在她白生生的耳垂上:“你怎麽連生氣都這麽可愛的。”

最終肖烈還是妥協了,重新躺回被窩,雲暖已經很困了,打了個呵欠,心滿意足地躺在身邊男人的臂彎之中。迷迷糊糊之際,感覺到男人舉起她的手,一根一根親着她的指尖。

“肖烈……”她低低地喚道,聽到男人嗯了一聲,她翹起唇角,帶起連個淺淺的酒窩,然後睡了過去。

聽着她安靜綿長的呼吸聲,聞着她身上的芬芳,感受着她的細膩柔軟,肖烈的心情也漸漸放松。

不着急慢慢來,他們還有幾十年的好光景。

第二天,雲暖一早就醒了。她揉揉眼睛,緩了一會兒神,才徹底清醒。男人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一只手掌大喇喇地裹着她胸前的綿軟豐盈。

她羞赧地将他的手從身上挪開,下地去了洗手間。洗漱完畢,男人還沉沉地睡着。

雲暖輕手輕腳爬上床,趴在枕頭上看他。

肖烈雙目緊閉,一副熟得很熟的樣子。

雲暖伸出食指輕輕地撥了撥他的眼睫毛。

肖烈皺了皺眉,側過身面向她,嘴巴嚅了嚅,像個小孩子。

雲暖抿唇笑,撐着手臂,整個人幾乎懸在他上方,然後俯下身輕輕地吻在了他的頰邊。一雙大手突然用力扣緊她的的腦後,撬開她的唇,絞着她的唇舌,激烈地追逐着。

被吻地快要窒息了,雲暖杏眼圓睜,推搡着男人,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聲。

肖烈喘息着放開她。

清晨的薄光透過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小女人的臉上和一段粉藕般的脖頸上,長長的眼睫毛和面頰上的細細絨毛都泛着淺金色。他一點兒也不想起床,把人撈進懷裏,“陪我再躺一會兒。”

雲暖撲騰着要起來,“我睡醒了。”

肖烈不滿地嘶了一聲,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隔着兩層睡衣,輕輕聳了聳腰:“你是不是非要操一頓才能老實。”

雲暖:“……”

兩人在雲暖家度過了一個黏黏糊糊的情侶模式的周末,周一上班又裝模作樣成了只是普通上下級的老板和秘書的關系。

午飯時間,沈逸之過來找肖烈。他取下眼鏡,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骨,然後抽出一支煙,順手遞給肖烈,自己又抽出一支,點燃。

雲暖端進來兩只茶盅,看到叼着煙的肖烈。好吧,他抽煙的樣子很帥很迷人,淡漠裏帶着一絲痞氣。

不過,他就算叼一根棒棒糖也比叼一根煙要好!

雲暖的動作快于思想,在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什麽的時候,無比自然地伸手将他嘴裏的煙給拔下來,在煙灰缸裏按滅。

肖烈怔了怔,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想到周末她說的話,這丫頭是真得讓他戒煙嗎?

因為她的這個舉動,原本正在說話的沈逸之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面色詭異地看看肖烈,又看看雲暖。

雲暖看了看那支才點燃的煙,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似乎有點唐突。畢竟她和肖烈兩個人單獨相處時,和有旁人尤其還是發小在一旁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可是,抽那麽多煙真的對身體不好,想到這裏她又挺直了脊背,微微揚起小下巴,不避不讓地對上男人有些不悅的視線:“你答應我要少抽煙的。”語氣雖軟,卻自有一股堅定。

肖烈揚眉看着她,半晌,啧了一聲,沒說話。

他雖然少爺脾氣慣了,一向只有別人順從他的份,可這會兒又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對着剛讨到手的女朋友生氣。而且女朋友還是為了他的身體健康着想。

雲暖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朝他嫣然一笑,随後朝沈逸之點點頭,退了出去。

沈逸之全程圍觀,看到雲暖從肖烈嘴裏搶煙的時候,他眼皮一跳:這雲秘書膽兒真大!!肖烈什麽人,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随心所欲地長大,完全不知道克制忍耐四個字怎麽寫。就是他,也不敢從肖烈嘴裏拔煙。

但是接下來的發展,讓沈逸之目瞪狗呆。

這情況,怎麽跟他預料中的有一些不一樣啊?太子殿下居然忍下來了!

他可不相信日天日地的肖烈轉性了。

沈逸之啧啧道:“雲秘書馭夫有術啊!”

肖烈看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那是我小祖宗。”

沈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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