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0朵葵花

別墅寂靜, 庭院幽深, 屋內燈光明亮。韓槿葵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 屏幕的光映上瞳孔。

穆一弦的話，讓她腦海中浮現了一副畫面：漂亮的男孩子板板整整站在牆邊，低垂則着頭, 那雙濃密挺翹的睫毛，失落地掩着碧眸。

越想, 心就像是被絲線纏繞, 酸酸麻麻的。雖然沒什麽立場, 她還是忍不住埋怨起穆一弦的父母來。

切出聊天框，目光落在【森城五校霸】的群聊上, 因為她有段時間沒戳進去，未讀消息都累積到999+了。她記得那幾個人有很多微信表情，點進群聊，發了一條消息：“誰給我發點表情包。”

林景峰今天喝了酒, 回家就睡下了。這會兒除了他之外，其他三個男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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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長棟率先跳起來：“葵姐詐屍了！！！”

韓槿葵：“勞資又沒死。”

柴旭宏緊跟着問：“小葵你也學會用表情包了啊？”

穆哲賤兮兮地來了句：“要表情包幹嘛？撩漢嗎？”

韓槿葵：“你們幾個男人，怎麽比我還八卦？”

她哪裏知道，林景峰基本上每天都會在群裏講她。如今她可是師大附高的風雲人物, 最不缺的就是新聞, 尤其她和小王子前後座，林景峰覺得這倆人整天都眉來眼去的。除了答應過韓槿葵, 不提起她承受流言蜚語的事，剩下的他都愛在這裏說。

此刻林景峰要是在, 估計會直接問：你要給小王子發表情包嗎？

被韓槿葵數落後，另外三個人不再打字，直接在群裏鬥起圖來，韓槿葵看着刷刷飄過的表情包，保存了些她覺得還不錯的。

另外一邊，穆一弦捏着手機，始終沒等來韓槿葵的回複。他惆悵地嘆氣，這麽晚了，她應該已經休息了吧。

正準備把手機揣回兜裏的時候，韓槿葵給他發來了一張表情包。

聽到消息提示音，他眼睛都亮了。

那是個白色毛毛，純粉色肉墊墊的貓爪，正可愛地往上伸着，圖片右上方，還P了幾根糖果，下面配字：“吶，給你吃糖~”

想着穆一弦喜歡貓，也喜歡糖，把這兩者結合到一起，說不定他就不難過了呢？韓槿葵把表情包發過去，自己也有點忐忑，畢竟她從來都沒用過這麽萌的東西。

穆一弦戳開表情包看了兩秒鐘，緩緩笑了，漂亮的眸子裏，光彩流轉。

他回了韓槿葵一個表情包，是一只超可愛的貓貓，從貓窩裏探出小腦袋的動圖。貓貓的瞳孔是純黑色的，高冷的表情和韓槿葵也有點像。但因為它長得很萌，所以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穆一弦想到韓槿葵話一說多，帶了哭腔的時候也超萌，讓人手癢癢的，想欺負兩下。

看到他的回複，韓槿葵忍俊不禁。小王子，你可千萬不要難過了呀。

穆一弦後來在口袋中摸出了一顆奶糖來。這是他在KTV唱歌後，韓槿葵獎勵他的，說是只有唱歌好聽的人才有。

扯開糖紙，舌頭一挑，奶糖被含進口中後，他眉目舒展起來。

其實從小到大，類似這樣的懲罰，他受了不知道多少。反正不管他做什麽，父親永遠都覺得不夠好，認為他沒用。

久而久之，就連穆一弦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此刻想到韓槿葵，穆一弦覺得，自己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最起碼，他被那麽強大的女校霸關心着。

主卧的門被輕輕打開，穆城淡着臉站在門口，對穆一弦說：“反省夠了嗎？回去休息吧。”

穆一弦把奶糖藏在口腔裏面，收起了笑容，一言不發回到了卧室。

……

新的周一，升旗儀式之後，班級裏熱鬧非凡，原因無非是月考成績出來了。

韓槿葵貼着暖氣片，看同學們到處亂竄，交流“沒考好”的經驗。

“這次的英語我真是服了，誰出的題啊！聽力我第一道就沒聽懂！”

“語文那句古詩我有個字寫錯了。”

“數學物理你們竟然覺得簡單？我卷子都沒寫完。”

後桌薛柏軒問起穆一弦考的怎麽樣，他本來想回答還可以，但一想到昨天對韓槿葵撒了謊，便心虛地說：“不太好。”

“不能吧？”薛柏軒一臉不敢相信，“在我看來，這套題你應該發揮很好啊！”

穆一弦昨天都被罰了，薛柏軒還一個勁兒戳人家痛處，韓槿葵便打斷道：“你考的怎麽樣？”

“嗨，我就別提了……”話是這樣說，之後他一直在講自己考的有多爛。

第一個到班級報成績的，照樣是卓志明。別看他自己成績不怎麽好，每次月考後，往老師辦公室跑的可勤快。

沖進教室後，他朝着韓槿葵的方向大喊一聲：“這次年級前兩名，都在咱們班！”

許多人都朝他看去，韓槿葵和穆一弦也不例外。兩個人心裏想着的都是：第一名應該不會是我。

“最搞笑的是，第二名又比一班那個黎昊多了0.5分！哈哈哈你們說，他是不是得怄死啊！”

韓槿葵忍不住笑，所以黎昊的名次不僅沒進步，反而後退了？

班級同學沒耐心地問：“到底是誰第一，誰是第二，你說清楚啊！”

“我覺得葵姐肯定是第一！”

“萬一是小王子呢！這次英語題那麽難！”

韓槿葵支棱起耳朵，專心聽着卓志明揭秘：“第一名是……”

會是我嗎？畢竟穆一弦說他考的不好，韓槿葵有點緊張地想。

“小王子！數學滿分，理綜290幾我忘記了，最牛逼的是英語140啊卧槽！總分都突破了700了！葵姐就比較可惜了，總分還是680多。”

韓槿葵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每一個字，不是震驚于自己的分數，而是穆一弦的。

在一片贊嘆聲中，她僵硬地扭頭，複雜地看着他。

他整個人都呆滞了，顯然沒想到自己能考到這麽高的分數。雖然做題的時候他覺得不難，但有幾個得數特別複雜，他還以為自己算錯了。

周六出去玩，周日在家裏補作業，他也沒和其他同學對對答案，哪裏想到，竟然打了這麽高的分數？

與韓槿葵目光相碰，他薄唇顫抖，卻一個字也沒解釋出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完了。

預備鈴聲已經響起了，老師還沒來。韓槿葵抱着胳膊，挑眉淡淡問穆一弦：“沒考好？”

“……”

她輕哼一聲，扭過了頭。我信了你的邪！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上課鈴響後，英語老師邁着歡快的步子走進了教室。似乎學生被試卷虐得越慘，她就越高興。

她帶來了大榜，分發下去後，給大家幾分鐘查看的時間。

韓槿葵看自己的分數，數學滿分，理綜滿分，語文129，英語105，總分684。穆一弦數學滿分，理綜293，語文125，英語140，總分708！

她是年級第二，穆一弦以絕對的優勢領跑全年級！兩個人相差二十多分，韓槿葵這一次輸的是心服口服。

尤其是穆一弦的英語總分，簡直讓她想扣下來，粘在自己的卷子上。

班級裏和她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趴在課桌上，哼哼唧唧地：“小王子你不是人啊……這麽難的題，竟然還能打140分，嗚嗚嗚我酸了……”

“我也酸了，我還苦了……”

英語老師拍拍手，示意大家收心。“大家是不是覺得這次的英語試卷太難了，很多往常能上一百一二的，這次只能考一百多點？”

“是！”幾個同學齊聲回答。

“這就對了，不難點，你們怎麽知道欠缺在哪？我得着重表揚一下穆一弦，他是整個年級唯一一個上140的，你們自己算算，就這麽一張英語試卷，被他拉開了多少分？是不是啊，韓槿葵？”

上次她英語沒考好，好幾科老師瘋狂cue穆一弦。這回穆一弦考的太好，被cue的輪到她了。

她擡頭，氣得要死，還要微笑。

英語老師笑眯眯地看着韓槿葵，誇了穆一弦半天，最後她說：“你也別灰心，這不是比上次還多了3分麽。”

韓槿葵鼓了鼓腮幫子，扭頭幽怨地瞪了穆一弦一眼。

像是在說：還不是都怪你！

穆一弦可憐巴巴地一歪頭，像個失落的小狗：是，都是我的錯。

等英語老師開始講卷子後，教室裏時不時響起遺憾的嘆氣聲，還有小聲咒罵出題人的聲音。

大家都說，這些題彎彎繞繞也太多了，淨往人知識盲點上戳，要是被他們知道出題老師家裏地址，一定要寄幾桶汽油去。

一班的黎昊也看到大榜了，他第一反應是卷子批錯了。這次數學和理綜題那麽簡單，怎麽他每科都扣了十好幾分？他明明全都答上來了啊。

還有英語，竟然只打了120，這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落差。要知道，以前他怎麽樣也能上130的。

聽老師說，穆一弦竟然打了140分，黎昊憋屈得眼睛都紅了。再不甘心，也得承認，他和穆一弦之間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等老師們講完試卷，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自責。原來他的解題思路是沒錯的，就是在過程中，犯了不細心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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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錯的不多，可在競争大榜第一的時候，0.5分之差，都能讓他輸給韓槿葵，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想到在考場，他口口聲聲說運氣不會永遠只站在韓槿葵那邊時的自信模樣，此刻雙頰就火燒火燎的疼。

下次考試還要面對他們兩個，而且被他嘲諷過水平不足的穆一弦，竟然坐上了大榜第一的位置！黎昊恨不得吐血。

他在班級裏人緣很一般，考場上冷嘲熱諷穆一弦的事傳到班級女生的耳中，大家背地裏都很嫌棄他。

如今得知穆一弦考的那麽好，這些女生都跟過年似的，一下課就叽叽喳喳地讨論。她們越是崇拜穆一弦，黎昊就越覺得，自己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在這次月考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韓槿葵都沒在校園中碰到黎昊，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繞着自己走。

因為并非期中期末考試，年級前十這次不需要照相，不然黎昊肯定更尴尬。

穆一弦怪遺憾的。曾經他們中間隔了十個人，如今他總算是走到了她的身旁。

韓槿葵倒是松了一口氣。真和穆一弦一起照相，她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班主任講卷子的時候，還點了一下他們兩個，說是通過互相輔導，兩位同學都取得了進步，讓他們繼續努力。

還說，因為穆一弦的進步最大，他要兌現承諾，獎勵兩個人。

同學們都很好奇，班主任能獎勵什麽？只見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張什麽券，讓穆一弦和韓槿葵到上面去領。

拿到手裏一看，韓槿葵就笑了，竟然是某快餐店的兒童套餐券。

她知道班主任有個女兒，還沒上一年級，但她和穆一弦都高二了！怎麽可能喜歡吃這個啊！

偏偏班主任還高興地說：“你們去吃吧！吃完記得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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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槿葵硬着頭皮的：“……謝謝老師。”

穆一弦看起來比她開心多了：“謝謝老師！”

一下課，薛柏軒就把老師獎勵了兩張兒童套餐券的事嚷嚷了出去，大家都跟着笑。

韓槿葵已經沒早上那麽氣了，她聽着大家的哄笑聲，扭頭問穆一弦：“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平常被她逗兩句，臉都紅得跟蘋果似的。

穆一弦疑惑地看着她：“不啊，”他有點興奮地指着餐券背面，“你看這個還贈送小玩具呢。”

“……到時候我把我的給你？”

“真的嗎？”穆一弦這會兒開始不好意思了，眼裏含着渴望，嘴上還拒絕道，“這不太好吧……”

“別說了，都給你。”也就你想要這個玩具好嗎！

“韓槿葵，你真好。”他寶貝地把餐券收好，還拍了拍衣服口袋。

她被他這呆萌的舉動給逗笑了，暗暗念叨了句：傻樣。

穆一弦托腮望着她：“你不生氣了吧？”

“呵，我才沒生氣過。”她嘴硬。

“嗯，”穆一弦哄着她，“畢竟我們葵姐最大度。”

韓槿葵揚起下巴：“那是自然。”

下一節課即将開始，韓槿葵轉身後想了想，還是把餐券也揣了起來。和穆一弦吃一樣的東西，還有小玩具拿，似乎還不錯？

……

這次高二月考前幾名的成績，又被人津津樂道了一段時間。小王子的逆襲，黎昊的反擊失敗，韓槿葵那照樣很爛的英語……給枯燥的學習生活，提供了很多話題。

因為穆一弦的主動示好，他們的早晚自習計劃，并沒有被打亂。韓槿葵覺得穆一弦就像是一塊海綿，她每天都在使勁兒從裏面擠出點水來。

同樣，關于數學和理綜，她也從不藏私。

轉眼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氣預報顯示，森城即将下雪。

寝室和教學樓都有暖氣，出門的話，外面套件羽絨服就不冷了。比起他們，黃校長那只橘貓就慘多了。

韓槿葵有次從寝室樓裏走出來，見它蹲在臺階上，眼巴巴裏往裏面看，誰要是駐足久了，它就去蹭人家的腿，乞求有人能帶它到室內去。

寝室管得很嚴，是不準養寵物的。韓槿葵家裏沒人，也不能把它帶回去照顧，所以她就在網上買了個寵物用的小木屋，又添了兩條毯子，準備給它搭個簡易的窩。

快遞到的那天早上，她和穆一弦在食堂吃飯，碰到了一位高三的學姐。

這位學姐容姿妍麗，穿着時常，梳着當下很流行的公主切，不笑的時候氣質有點刻薄。這會兒她熟稔地對穆一弦微笑着說：“小王子，好久不見呀。”

男生禮貌地道：“學姐。”

她壞笑着看了眼韓槿葵，問穆一弦：“不介紹下？”

“這是我同學，韓槿葵，”然後又對韓槿葵說，“這是高三的學姐，趙雨菲。”

論壇上的帖子，就是穆一弦請她幫忙删除的。趙雨菲當時還想敲他一頓飯，後來因為他說要請整個學生會的人一起，才作罷。

其實趙雨菲早就認出韓槿葵了，她只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比論壇上那些照片還好看了幾個度。尤其是她身上，帶着這個年紀的女生少有的高貴沉穩，那雙烏漆漆的眸子，似乎能直穿人的心靈。

“學妹你好，久仰大名。”趙雨菲笑着示好。

韓槿葵和她不熟，不鹹不淡地應着：“學姐你好。”

趙雨菲見她如此，識趣地沒和她繼續攀談，而是跟着兩個人一起往食堂外面走。

她自然地問穆一弦：“今年的元旦晚會，你準備表演什麽節目？”

穆一弦回答：“不準備出節目了。”

“什麽？”趙雨菲痛心疾首，“你去年表演拉小提琴，收獲了多少女生的芳心啊！今年她們要是知道你不上臺，肯定心都碎了！”

當着韓槿葵的面，穆一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心虛起來了，連忙否認：“哪有你說的那樣。”

“怎麽可能沒有！”趙雨菲把話題引到韓槿葵的身上，“你剛轉學來沒多久，還不知道他小提琴拉得特別好吧？去年他往臺上一站，就是真正的王子！”

韓槿葵只知道穆一弦運動不錯，唱歌好聽，真沒想到，他還會拉小提琴。因為趙雨菲的描述，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

看到她眼神的松動，趙雨菲把手機拿出來：“學妹，咱們加個好友，我把他表演的視頻發給你。”說完後，她還不好意思地笑笑，“這視頻很多女生手裏都有。”

韓槿葵真的很想看，于是拿出了手機，通過了趙雨菲的驗證。

她也不廢話，直接把一段長達三分鐘的視頻發了過來：“你看看，是不是超級帥！”

韓槿葵本來也沒想當着兩個人的面打開，穆一弦還伸手把她的手機往下壓壓，小聲說：“別在這看。”

她失笑，揣起手機，語氣帶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行，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偷偷看。”

穆一弦一下被她說紅了臉，快步走到前頭去了。

趙雨菲與韓槿葵并排，戳戳她的胳膊：“怎麽樣，我們小王子是不是很可愛？”

韓槿葵不吭聲。

“你要是喜歡，可得抓緊下手，盯着他的女生多着呢。”

韓槿葵下意識否認：“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兩人的話，清晰地落在了穆一弦的耳中。明明她說的是實情，卻讓他失落起來。

垂頭走了兩步，他心說，果然在她心裏，我連英語都比不上。

中午韓槿葵取了快遞，避開人流，在食堂和寝室樓後身，選了個避風的地方，開始按照說明書，搭建貓窩。

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手有點笨，小錘子總是用不對力氣，還不小心鑿了自己兩下，蔥白一樣的手指瞬間青紫一片。

一個簡易貓窩，她整整搭了一個午休，等最後把毯子鋪好，下午課都快開始了。她中午沒吃飯，此刻饑腸辘辘，顧不上去把黃校長找過來，急匆匆跑去小超市買吃的。

她前腳剛離開，趙雨菲就從暗處走了出來。說來也巧，韓槿葵取快遞被她看到了。因為好奇她買了什麽東西，這麽大，就悄悄跟在了她身後。

此刻趙雨菲站在貓窩面前，早上的時候對韓槿葵笑得多友善，如今表情就有多陰森。

拿出手機，對着貓窩，拍了幾張照片，直接發給了穆一弦。

……

下午上課他沒帶手機，到教室的時候，韓槿葵正在啃面包。他皺了皺眉，坐好後問她：“你中午幹什麽去了？沒吃飯？”

一想到自己為了搭貓窩手都傷了，結果搭出來的東西還那麽醜，韓槿葵第一反應，就是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再者，她剛剛戴上耳機，把手機放桌堂裏，看了趙雨菲發來的視頻。雖然是用手機拍攝，但卻絲毫不損他的美顏盛世。

他站在舞臺上，沐浴着禮堂的燈光。一張俊美無邊的容顏，一手技藝娴熟的小提琴，給她看得心砰砰直跳，暗罵自己是個膚淺顏狗。

視頻裏除了他拉小提琴，還有女生們各種喊着“好帥好帥，耳朵要懷孕了，我要嫁給他”的聲音，聽得韓槿葵醋勁兒滿滿。

所以她現在一點都不想搭理穆一弦，對于他的問話，她只敷衍地說：“有點事。”

傷到的指尖藏在寬大的學生服袖口裏面，加上她表現得太自然，穆一弦根本就沒往貓窩上面猜。

還是晚自習的時候，他發現她的手指青了一片，擰眉問：“你這怎麽弄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道：“不小心傷到的，沒事，過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