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箐箐翻了一下評論,發現竟然還真就有不少人是可憐許曼妮的,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話,這些人卻根本不加思考,還說什麽“果然有錢人就是任性,普通人都是任人魚肉”的,一條圍脖炸出了一大幫仇富的。當然還是有人質疑許曼妮只是一面之詞,根本沒有證據,可是這些質疑的聲音很快就被罵富人喪盡天良的聲音給掩蓋過去。

廖定軒換了衣服從樓下下來,卻見她正翻着手機,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他本來是打算直接出門的,這會兒卻走過來問她,“怎麽了?”

白箐箐擡頭向他望去,她眼珠子轉了轉,沖他笑了笑,“看了一個很好玩的東西,要不要給你看看?”

“什麽?”

她将手機沖他遞過去,廖定軒便接過手機順勢在她身邊坐下。

這還是自那一晚在廖家挨着他睡覺之後她第一次跟他靠得這麽近。廖定軒并不喜歡噴古龍水,身上是一種清爽幹淨的味道。

他一在她身邊坐下白箐箐便感覺有一種暖烘烘的陽剛的氣息籠罩而來,這樣的氣息讓她呼吸發緊,也讓她感覺極不自在。

她下意識的往一旁挪了挪。

廖定軒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拿過她的手機翻看,翻完之後又将手機還給她,他的面色從始至終并沒有什麽變化,說話的語氣也帶着一種波瀾不驚的淡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別太在意。”

不愧是廖定軒,多大的事情在他看來都微不足道,他自信又強大,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他。

他這種淡然的威力太過強大,白箐箐被他影響着,藏在心中的陰霾也随之一掃而空。

她接過手機沖他點點頭。

“雖然不是小事但還是要注意一點,最近不要出門了。”廖定軒又補充了一句。

白箐箐疑惑的向他看去,他卻沒有再多說什麽,站起身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沖她道:“我先去找溫昊,和他商量一下看這件事怎麽解決。”

也就是說這件事廖定軒要插手了,這倒更讓白箐箐疑惑了。

“其實你沒必要……”

廖定軒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打斷她道:“既然她要将廖家扯進來,那這件事情我就不能撒手不管。”

“這樣啊……”白箐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廖定軒也轉身出去了。

溫昊正站在窗前,手上端了一杯紅酒。助理敲門進來,恭敬的沖他道:“溫總,廖董事長過來了。”

溫昊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那跟在助理身後進來的廖定軒,他沖助理揮揮手,“你先出去。”

助理出了門,知趣的幫兩人将門帶上,溫昊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笑吟吟的望着廖定軒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廖定軒是個利落的人,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沖他道:“許曼妮發的那條圍脖你也看到了吧?她畢竟是從你手裏出去的,這件事你要怎麽解決?”

溫昊卻笑了,“難得你這個大忙人竟然還在意她這個小角色。”

廖定軒也沒在意他的打趣,就像是進到自己家一樣,直接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酒來喝。

“在我們聊許曼妮的事情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為什麽要将白箐箐帶走。我之後可是問過了,那天你們兩家都沒出什麽事,兩家的合作也在正常運行。”溫昊臉上含笑,看向他的目光中卻透着質問。

廖定軒慵懶的靠在酒櫃邊緣,修長的雙腿交叉,極淡的瞟了他一眼,一臉理所當然,“她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麽不能将他帶走?”

溫昊愣了愣,面上的笑容有幾分僵硬,他随即又笑起來,語氣嘲諷道:“妻子?你什麽時候把她當做你的妻子了?”

“我将不将他當做是我的妻子她都是我的妻子。”

“……”

溫昊眯着眼睛看他,他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是淡定自若的,那平靜的面容讓人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廖定軒,你很奇怪啊。”他低頭抿了一口酒,“你不要告訴我你看上她了。”

“那又如何?”他回答得幹脆利落。

溫昊喝酒的動作一頓,猛然擡頭向他看去,廖定軒直視着他的目光,面色平靜目光卻堅定而銳利。

在片刻的沉寂之後溫昊突然笑起來,他低低的笑,然而因為周圍太過安靜了他的笑聲聽上去異常突兀。

“你看上白箐箐了?你确定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那麽無聊,不會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

溫昊的笑聲慢慢停下來,目光緊緊盯着他,廖定軒全程與他對視,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

溫昊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什麽時候的事情?你之前不是很讨厭她麽?”

“之前讨厭她不代表現在就要讨厭她。”

“可是你們幾個月之後就要離婚了。”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

溫昊的面色越來越沉,許久之後他終于笑了笑,“這麽說來你不想離婚?”

廖定軒沒回答,可是溫昊清楚,他不回答就是默認。溫昊的笑容變得嘲諷起來,“萬一她執意要離婚呢?”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便沖他道:“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讓她不會跟我離婚。”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可是一字一句卻格外清晰,仿若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就植根在心底,只有有人問出來,他不加思考便能脫口而答。

溫昊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緊眯,“這麽說來你是要與我競争了?”

廖定軒卻彎了彎嘴角,像是在對他笑,“我并沒有與你競争的必要,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他的丈夫,而你又是什麽?”

溫昊只覺得胸口中了一箭,他冷冷的哼了哼,聲音中已染上了幾分怒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不喜歡你,你強制将她留在身邊又有什麽意思?”

廖定軒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他目光定定的望着他,語氣卻輕飄飄的,“縱使她現在不喜歡我,可是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喜歡我的。”

溫昊覺得這個人簡直可笑之極,“廖定軒,你以為讓白箐箐喜歡你就像完成你手上的工作一樣嗎?你說做到就一定能做到?她是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物品,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然而他依然還是那堅定不移的表情,“我會讓她喜歡上我的。”

“……”

溫昊覺得這個人臉上那一切皆由他掌握的樣子簡直可恨的要死,他不退讓,他也不服輸,“你覺得我聽到你說這些就會怕了,就會退讓了嗎?”

他微斂着眸光,一手摩挲着酒杯的邊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喜歡過幾個女孩子?”沉默許久之後他突然開口問他。

溫昊皺了皺眉頭,詫異的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幹嘛突然在這種情況下問這個。

“你想說什麽?”

“告訴我,你喜歡過幾個女孩子。”

“……”溫昊沉默了片刻倒還真認真想了想,“小的時候喜歡過住隔壁的姐姐,上初中喜歡過同桌那個笨笨的女生,高中喜歡過班上的班花,大學之後喜歡過一個溫柔可人的學妹,之後喜歡過一個賣衣服的網紅。”他意味深長的向他看了一眼,“現在喜歡你老婆。”

“……”

“我說你問這些做什麽?我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為什麽要問我?”

他走到窗邊,用手撥弄着他種在窗臺上的天竺葵,如閑聊一般沖他道:“你喜歡過的人這麽多,可是我卻只喜歡過一個,活了這麽多年,只喜歡過一個。”他轉頭向他看過來,語氣堅定,擲地有聲,“她只是你喜歡過那麽多人中的其中一個,可是她卻是我的唯一。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這對我來說多麽難得,我會想盡辦法抓緊,絕對不會讓她從我手中逃脫的,所以你放不放手退不退縮與我并沒有任何的關系,因為你本來就沒有從我手中将她奪走的機會。”

溫昊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他慢慢調整着呼吸,平複着因為廖定軒絕對的輕視而燃起的怒火。

“行了,這件事就暫且不提,我們來說一說許曼妮的事情。”溫昊覺得他再跟他說下去大概會忍不住動手打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跟小屁孩一樣動不動就上手。

廖定軒也覺得這件事沒什麽說下去的必要,便走到沙發上坐下,神色嚴謹,顯然完全轉到了要談正事的頻道。

溫昊也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沖她道:“我查到許曼妮在發圍脖的前一天就将她唯一的女兒送到國外去了。”

廖定軒凝眉沉思。

溫昊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問他,“你有什麽看法?”

廖定軒神色自若的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指節規律的敲打着膝蓋,“有人在她身後撐腰。”

溫昊贊同的點點頭,“像她現在的情況,求溫飽都還來不及,沒必要再做這些得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在身後指使她絕對不敢惹禍上身。”

廖定軒擡眼向他看過去,“你覺得會是誰?”

溫昊聳聳肩膀,“我哪裏知道?”轉而想到什麽又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去查查她最近跟誰接觸過,調查這一塊兒你最在行。”

廖定軒沒說話,沉默了半晌便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道:“就說到這裏吧,我先走了。”

溫昊對于廖定軒這種來去匆匆的性格也是司空見慣了,是以也沒有挽留,只是望着廖定軒身後合上的門溫昊卻皺了皺眉頭,重重的嘆口氣。

他并不懷疑廖定軒的調查能力,只是對于廖定軒也喜歡白箐箐的事情還回不過神來。

白箐箐覺得,對于許曼妮的污蔑,她很有必要回應一下,不過肯定不能由她回應,一來會給人一種狗急跳牆的感覺,二來,許曼妮一污蔑她她就急巴巴的回應也顯得她太看得起許曼妮了。

所以她必須得找個人幫她發聲,這個人在圍脖圈還得有一定的影響力。

上次那個大v肯定不行,已經幫過她了,一看就知道她們是一夥的。所以她得重新找一個才是。

不過在圍脖圈她并沒有認識的人,想來想去這件事還得求白如楓幫忙。

白箐箐給白如楓打電話,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白箐箐還來不及打招呼客氣一下,那頭的人便直接沖她道:“有什麽話直接說。”

“……”白箐箐摸了摸鼻尖,“那個姐……你還有認識的圍脖大v麽?”

白如楓靈敏的嗅到了不對勁,“出什麽事了?”

白箐箐便将許曼妮污蔑她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去幫你看看,你等一下。”說完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一直到晚上白如楓還沒有聯系她,白箐箐也不急,知道她工作忙。而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将許曼妮發的圍脖截圖,再将她曾經剽竊她作品的證據收集好,剽竊再加上污蔑,夠她吃一壺的了。

許曼妮既然要死咬着她不放,那麽她這次也要跟她耗到死。

白箐箐洗漱完畢正要睡覺白如楓才給她發了條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就告訴了她那個大v的圍脖名。白箐箐直接點開圍脖搜索,卻見那大v置頂的一條就是幾分鐘前發的。

這個大v是個著名的影評人,以犀利風趣的語言在者也圈和豆莢網上廣受歡迎,圍脖上也擁有一大票粉絲。

他直接轉發了許曼妮的圍脖并回複“有實錘上實錘,沒實錘就別瞎bb,小心人家以诽謗侮辱罪告你。”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不過意義卻很深遠,如果許曼妮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那她就坐實了诽謗侮辱他人的罪名。

許曼妮本來就是信口瞎編的,她能有啥證據。

白箐箐給白如楓道了謝還給她發了個大大的愛心,然後關電腦睡覺。

第二天早上白箐箐早早的就起來敷面膜,“草木之家”的産品果然很有效果,在最開始痘痘瘋長的幾天之後臉上的痘痘已經慢慢的消了下來,而現在她臉上的痘痘也只剩額頭上和鼻子上幾顆了,廖定軒的老媽說了,只要堅持用,皮膚會比以前還要好。

正将面膜敷好,白如楓的電話就來了,白箐箐正詫異她這麽早給她打電話幹嘛,就聽得電話那頭的白如楓劈頭蓋臉地問道:“你跟溫昊怎麽回事?”

“啥?”白箐箐有點懵,怎麽扯到溫昊頭上了。

“你自己上圍脖看吧。”

“……”

挂斷電話,白箐箐急忙點開圍脖,這一看就吓了一跳,她沒想到許曼妮這件事還上了熱搜了,熱搜名叫“好一出大戲”。

白箐箐點進去,這才知道白如楓問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原來昨天那個著名影評人轉發了許曼妮的圍脖并發了那句話之後,淩晨時分許曼妮就轉發了他的圍脖并附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溫昊。照片的背景是碧海藍天,她和溫昊就并肩站在沙灘上,因為拍攝者故意選了個刁鑽的角度,而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就像是輕輕的依偎在溫昊身上。

白箐箐一看這張照片就想大罵一句“卧槽”。

她想起來了,這應該是上一次她帶溫昊到海邊拍照的時候被人偷拍的。

只是偷拍的人也太他媽缺德了吧?她不過是站在溫昊身邊看他拍的照片,怎麽就被人給拍成這德行。

而且這照片究竟是誰拍的?

有了這張照片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就算證明不了許曼妮說的那黑幕是真的,但是她一個已婚婦女跟一個男人站在海邊“摟摟抱抱”,要說她和溫昊是清白的大概都沒人相信。

果然,許曼妮的圍脖下面又多了許多罵她的評論。

“天啊,這個廖太太還真是不檢點。”

“這樣看來,如果彩石集團的總裁真是這位廖太太的入幕之賓的話,那他幫她上位也不是沒可能的,只是這樣踩着別人上位也太過缺德了一點吧?”

“婚內出軌的人都該拉去浸豬籠,趕緊來人将這位什麽廖太太的拉去浸豬籠淹死吧,看到她就煩。”

當然關于這張照片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讓人驚訝的是,有一個自稱認識白箐箐的人轉發了許曼妮的圍脖,并作了回複。至于她回複的內容,簡直不堪入目。

“彩石公司裏的那件事是不是黑幕我倒是不清楚,不過說到白箐箐我卻是認識這個人的,應該說在我們的圈子裏就沒有不認識白箐箐的。白箐箐的名聲很爛,而且據說x欲很強,塗指甲油從來不塗中指的,和她有染的男人簡直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包括那個經常跟小演員傳緋聞的袁澤凱也和她有一腿。總之她的風騷和淫蕩不是你們能想象的,他連有婦之夫和未成年人都不放過,從她結婚到現在不知道給她老公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呢。在我們這個圈子裏一提到她那都是罵聲一片。”

因為她的圍脖占了熱搜,所以底下的評論挺多,全部都是罵她的。

“厲害了word媽,我沒想到原來名媛都是這麽肮髒的。”

“這個女人也太變态了吧。”

“如果未成年人都不放過的話那就是犯法的。”

“好惡心啊這個女人。”

還有很多很多,多到白箐箐都看不下去了。

雖然她和袁澤凱的事情這個圈子裏不少人知道,但畢竟不是明星,沒那麽大的影響力,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除了這個圈子裏的人就沒有別人了。而這個人既然能提出來,想來就真的是認識她的。

能将她說得這麽不堪,很顯然就是想讓她名聲盡毀,要把她往死裏整。

就連白鳶母女她也相信她們絕不會說出這麽不堪入耳的話。有些人,雖然心黑,但是該有的素質還是有的,白鳶十歲就回到白家,可以說是從小就接受禮儀教育,有些話是植根在心中的底線,哪怕是在網上也絕對說不出來。而能說出這些話的人很明顯不僅心黑而且也沒素質。

很好嘛,什麽牛鬼蛇神都來了,看樣子看不慣她的人還真不少。

白箐箐拿起電話撥了白如楓的號碼,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你和溫昊沒有什麽的吧?”語氣明顯帶着擔憂。

“當然沒有。”作為當事人的白箐箐卻說的輕飄飄的,似乎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白如楓明顯松了一口氣,“沒有就好,不過那照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是有人借位拍攝的。”

“……”

白箐箐想着她可能沒有說清楚便又解釋了一句,“那天溫昊過來這邊拍照,因為不熟悉環境,所以讓我帶他逛逛,然後就被有心人看到了,拍了這麽一張照片。”

“知道是誰拍的嗎?”

白箐箐聳聳肩,“不知道。”

“……”

“額對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查一下那個細雨綿綿的id?”

“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幫你查了。”

蜜蜂網內部有不少頂尖的編程高手,想來要查到這個id是誰也不是什麽難事。

“看樣子,網上這件事情是有預謀的,顯然是沖着你來的。”

白箐箐點點頭,她覺得以許曼妮的一己之力也搞不出這麽多事情出來。

“你不用害怕,有我還有整個白家作為後盾,沒人能夠傷害得了你。”

白箐箐愣了愣,不得不說白如楓這一字一句的簡直暖到了她的心裏面,她直覺得鼻頭酸酸的,想哭。

說真的,被人這麽污蔑,不委屈是不可能的,索性,她還有這個親姐在。

不過她也不想完全縮在後面讓她保護,該由她抗争的,她自然不會含糊,是以也沒有将自己的委屈表現得太明顯,只道:“我知道了。”

白如楓又交待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白箐箐握着手機看着窗外,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沉的,壓得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害怕嗎?

她突然冷冷的笑了笑。

連死亡都經歷過了,這些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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