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說着轉身一下将女子抱起,自己坐到那張椅子上。
“人家只是說燒了慶相要給魏雄的京都城防圖,可沒說燒別的哦!”女子枕着男子的胸膛,坐在男子的腿上,紅唇帶笑的将手中酒杯湊到男子的嘴邊。
待他壞笑着,以唇齒叼起酒杯一飲而盡後,又說,“所以呀,怪不得雪原!”
原來那女子就是顧雪原,而那男子正是賢王林左維。也不知這二人何時勾搭上。
二人又嬉鬧了會,這時這個小厮走了進來,報告道,“爺,大火已經燒了起來,不過……”
“說全。”
“屬下剛看到了太子和慶相家的小公子!”小厮驚的趕緊一氣說完。
“他們怎麽在那?”林左維皺眉,難道林北衡也是為了那張圖?
他本想用一場火來個一石二鳥的,這第三只鳥卻自己送上了門,這麽想着,突然他嘴角的弧度拉大,手指撫上顧雪原精致的臉頰,慢條斯理道,“火災還能挑人燒不成?”
“是屬下明白!”
“一網打盡?”顧雪原在那小厮離開後笑說。
林左維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湊近她的耳跡,以齒輕啃着她滑膩而又白皙的耳垂,低沉而又魅惑道,“這才叫真的狠。”
他說話的熱水噴進耳蝸,顧雪原只覺全身一陣酥麻,呢喃一句,“你對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雪原:為毛每次我出場都那麽變态?
壞魚:因為你是炮灰女配。
雪原:為毛我是女配?
壞魚:你問作者去呀!我怎麽知道!
雪原:下次記得讓我出來美美的!
壞魚:啧啧啧,你個炮灰那麽講究幹嘛?
雪原:嘤嘤嘤你歧視我們炮灰?
壞魚:你來咬我啊!反正你又咬不到,要想多活幾章就來點銀子賄賂賄賂我嘛~~
雪原:……你個欺軟怕硬,欺負弱小的小人!
壞魚:噓——
作者菌:(搖頭)這條魚太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失火
“小北小北。”
木朝北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林北衡焦急的臉。
以及他身後熊熊火光。
“小北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林北衡說着伸手在她黑灰點點的臉上拍了幾下,想要她保持清醒。
此時火勢已經蔓延到大廳,廳內大多數人都已經跑了出去,但還有少數受傷或已昏迷的人還沒出去。
尤其是那些還有意識的人,劇烈的咳嗽着想要掙紮起來。有時候人的生命就是這樣,不屈不饒,卻又無能為力。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變弱,一點一點消逝。憤怒卻又不能改變。因為渺小的你改變不了,任何。
林北衡速度完成打碎花瓶,撕下自己衣擺,然後在破碎的花瓶裏弄濕這一系列動作,然後用濕布包住意識再次渙散的木朝北的口鼻。這才将人打橫抱起,躲過火焰向門外跑去。
剛剛在最混亂的時候,小北突然不見了,林北衡原本以為她跟随人流擠了出去。誰知待他出去和初三彙合後,卻怎麽也找不到她。
找不到,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還在裏面。
林北衡不顧初三的阻攔,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重又沖進火海。初三阻攔不及,只有跟了進去,二人在濃煙之中找了好久也沒看到人。
就在他們在濃煙當中找人時,忽然從樓上掉下一人,渾身帶火。林北衡眼疾手快的扯下室內挂着的簾幕,将人裹住又讓他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将身上的火滅了。林北衡看那人痛苦的卷着身體,只好示意初三将人送出去,自己單獨去找人。
最後,林北衡是在一個小包間的櫃子裏,找到手腳被綁暈死過去的木朝北。此時林北衡也是一身狼狽,頭發微亂,淺色外衣上也是黑焦點點。手背上也被火星燙到,然而林北衡早已顧不得這些,只想快點帶着她離開這裏。
“殿下!”初三再次趕來時,就見林北衡抱着木朝北。
“快出去,屋頂就要塌了!”林北衡朝他大吼,卻因說話吸進大量濃煙嗆咳起來。
“殿下我來吧!”初三踢開擋在面前,被火焰包裹的桌子,跑到林北衡跟前,想要接過再次睡去的木朝北。
林北衡讓開“沒事”,努力止住咳嗽。此時火焰和濃煙,就像無形的滾燙的白绫一樣,緊緊纏住人的意志。
初三無法,就近扛起地上還在掙紮的人,走到前面給林北衡開路,能救一個是一個。
火舌洶湧,時刻想要舔上任何可以燃燒的東西。
“殿下走這邊!”初三走在前面,一路踢開障礙物,即使口鼻都用布捂住,依舊擋不住無孔不入的黑煙。
林北衡時刻注意着懷裏木朝北的情況,此時的木朝北雙目緊閉,眉頭微蹙大概是覺得難受吧。就在林北衡往門口走去時,只覺頭頂有異常的聲音響起,他擡頭望去一根帶着火焰的巨大木頭突然筆直落下。
“殿下!”初三已經走到門口,回頭看時卻再沒有看到剛剛還在的二人。
“殿下!”初三對着噴湧滾燙的火焰亂竄的方向嘶吼大叫一聲,卻無人回應。
初三剛想回去找人,就聽肩上的人劇烈的咳嗽着,只得迅速将肩上扛着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次折回。
而就在這是,初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朝一個方向呆望去。只見一襲白衣的男子長發披肩四散,手中托着一個紅衣的少女走出火海。他的背後是張牙舞爪翻騰的熱燙火焰,嚣張的火焰卻又近不得那人身體半分。
那人臉上并無表情,仿若那二人從另外的時空走來,憑空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當中。
那男子便是初三準備去找的北宆太子林北衡。
初三心中震撼,只覺胸腔被越來越多翻湧的氣體撐得快要漲裂。
“殿下!”終于,初三/反應過來,快速向二人奔去,初三急急接過他懷裏的木朝北,而就在這時林北衡眼睛一閉,高大的身體猛然向後倒去。
就像一棟建築沒了支撐支柱,轟然倒塌。
“查!給朕查!”
承祁殿上,皇帝滿身怒火的來回踱步。底下跪着一衆戰戰兢兢朝中大臣。
“青天白日居然有人膽敢在天子腳下縱火,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麽吃的?!”皇帝揮着寬袖,氣得全身發抖指着默不作聲的大臣們,又是一通大罵。
自剛剛底下來報京城賭坊起火,太子也因此受傷,之後皇帝匆匆帶着衆多禦醫,趕去東宮看了昏迷不醒的二人。這剛回宮後連夜招來相關部門的大臣們大罵。
“刑部尚書李懷仁求見”
“讓他進來!”
“臣李懷仁參見皇上”,李懷仁自進門後便一直低着頭,只是目光悄悄掃向跪着的大臣們。
“趕緊說你都查到了什麽?”皇帝坐回龍椅,臉上的怒氣并沒有因為李懷仁的到來而有所減緩。
“回皇上,這個……臣去調查了生還的人,大家都說火災發生前曾在賭坊看到了……看到了……”
“說!在朕的面前何有顧慮?!”
“回皇上,大家都說看到了慶相家的小公子長孫玄。”
東宮
當木朝北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下午,木朝北用手捶着額角,一轉頭就看到風梨守在床邊,用手撐着下巴正在打瞌睡。
木朝北皺眉努力的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麽,她本不欲吵醒風梨,悄悄的翻了個身,卻發現自己後腦勺好痛……
“小姐你醒了。”
大概是她動作太大,驚醒了風梨,風梨喊完之後驚喜的撲過來“嗚嗚嗚嗚”的抱住她的胳膊就哭了起來。那聲音聽着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木朝北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又被她壓着難受,只好柔聲哄道,“別哭了,怎麽了?”
阿衡呢?!
閃電般,這個念頭出現在木朝北的腦子裏,她這才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麽。他們去賭場然後失火,再然後自己被人偷襲,最後看到的是阿衡。而且當時他們還在火爐一般的賭場裏。
“風梨殿下呢?他在哪?”木朝北猛地抓過風梨的肩膀,目光猙獰與她對視。
風梨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吓得呆了呆,但很快又恢複正常,她連忙抹了臉上的眼淚道,“殿下還沒醒,不過……”
不等風梨說完,木朝北掀開被子就往外跑,動作快得風梨來不及阻止。
“小姐!你慢點!”風梨被她這一套動作驚得措手不及,只好抓了見披風就跟跑過去。
外面那麽冷這才剛醒,要是再被凍到了可怎麽好?
風梨邊追邊喊,“小姐大夫說了殿下身體沒什麽大礙,你先穿上衣服……”
木朝北哪裏聽得見她在說什麽,此時她心中只有林北衡。她的阿衡為了救自己又受傷了,木朝北越想越是難過,都怪自己沒用。
火急火燎的人這一到林北衡的門口,就開始自棄自厭的慫了。幹杵在那,就是不敢推門進去。
門口守着的初十見她站那不動,小心翼翼提醒道,“小主子,殿下在裏面呢,要不然你進……”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木朝北雙手大力一推“啪”将門推開,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風梨趕過來時,見木朝北獨自一人守着太子,也就沒再跟着進去,細心關上門跟初十一道默默守在門口。
因是下午,室內光線還算明亮。木朝北可憐兮兮的穿着裏衣就趴在林北衡床邊,靜靜看着他的睡顏不敢亂動。
目光略過他光潔的臉龐,高挺的鼻梁,還有臉頰上擦傷的痕跡。木朝北看着看着,突然眼淚大顆大顆滾滾往下掉。
她的阿衡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因為自己受了兩次傷了。可是自己卻還在理所當然的,享受着他為自己築起的避風港。
木朝北輕輕的吸了下鼻子,晶瑩的淚水一點點滴落,暈濕林北衡肩膀上的衣服。
林北衡是被一陣陣細細的啜泣聲吵醒的,緩緩睜開厚重的眼皮,就看大木朝北皺着小臉呆呆的盯着自己看。大概她是沉醉于自己的思緒當中,所以并未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林北衡看她眼淚就跟下雨似的每個盡頭,不由皺眉伸手就想要将她臉上的眼淚抹掉。
木朝北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鼻子底下的一張手掌時,眨巴眨巴眼睛,以為自己哭得眼花了。趕緊擦幹眼淚擡頭去看林北衡,見他正微笑着看自己的時候,呆怔片刻後猛地捉住那大手,緊緊抱進懷裏。
然後,更加大聲哭了起來。
這下輪到林北衡皺眉,自己都醒了,她怎麽還哭厲害了?
林北衡無法,只好勉強起身将冰冷着身體的小人抱進被窩。一手給她擦眼淚,一手幫她拍背順氣,以免哭得岔氣了。
門外的初十風梨聽見屋裏大哭的聲音,面面相觑,不知發生了何事。直到聽見裏面另外一道聲音時,二人對視一笑這才放下心來。
“再哭可就更醜了啊”,林北衡無奈開口吓她,還沒完全清醒的腦袋被她哭得生疼。
“真的嗎?嗝——”木朝北果然被吓到漸漸停了下來,卻是一邊打着嗝,一邊拿她水霧蒙蒙的眼睛瞅着他看,像是要确認,又像單單只是在看他。
林北衡最受不住她這副模樣,心軟得一塌糊塗。尤其是這哭紅的跟兔子一樣的眼睛,就這樣眼巴巴的直勾勾盯着自己。林北衡也呆了片刻,心中嘆了口氣拿自己衣袖,給她仔細擦幹淨臉上的眼淚,揪着她通紅的小鼻子笑罵,“你個小髒貓。”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日更的!!過了十二點了,嗚嗚嗚。。
啊!好困!
☆、一石四鳥
賢王府
“啪!”
瓷器砸碎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解決幾個人都沒用!”林左維罵着,擡腳狠狠踢向跪在地上的小厮,絲毫沒有平日裏看的那份儒雅溫潤。
那小厮被踢翻在地,卻是立刻爬了起來,手心硌到茶杯碎片立刻鮮血淋漓,但小厮并未在意重又跪了回去低頭道,“屬下無能,還請王爺處罰。”
林左維并不看他,掀開衣袍坐到椅子上,重又拿個起一只茶盞把玩,緩了聲問,“東宮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據安排在東宮的人的消息,太子昨日下午已經醒了。”
“王爺,屬下有一事不解。”
“恩?”
“那日屬下趕回賭坊時,就見東宮那丫頭被人打暈綁在賭坊裏。屬下查了下去,卻不知是何人所為”,小厮說出困擾自己多日的疑惑。
“不是我們的人?那是誰?”林左維晃動茶杯的手突然停頓下來,向小厮望去問。
“屬下也不清楚,難道還有第五方的人?”
“第五方?”林左維默念,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向那小厮道,“以後那丫頭能不碰就別碰了。”
小厮不解,但是這不是他能過問的事,此時只管應是。
林左維起身走到窗口,想到前幾日收到蒼颉王的來信,心中隐隐有些不悅,他們明明是合作關系,可是蒼颉王卻總會用各種辦法牽制自己。還有那丫頭和東兀難道有什麽關系?需要特意讓白餘林過來一趟告誡自己。
“讓你後面準備的東西怎麽樣了?”林左維收起心緒,又問地上跪着的人。
“回王爺人證物證都已經準備妥當,這次長孫玄故意縱火的罪名怕是已成事實”,小厮恭敬回答。
“後面的事要仔細點”,林左維倒是一點都不怕查到是自己讓人放的火,畢竟這放火的人嘛确實不是他手下幹的。想到這裏林左維斜靠窗邊,嘴角斜斜上揚,笑得邪氣。
林北衡在東宮休息了幾日,逐漸恢複好了。
這日趁着太陽不錯,木朝北拉着他就在院子裏曬太陽,這會用着不知從哪學來的“招數”給自己又是敲背捏肩的。
好不殷勤!
“小北咱能先歇會嗎?”林北衡看她忙地跟只小蜜蜂一樣一下不停,終于開口喊停,其實他只是覺得這丫這樣勤快很不習慣啊。
“恩?你要喝水嗎?”木朝北停下,端着茶杯舉到他跟前瞪着大眼睛就望着他。
林北衡無奈,接過茶杯又放回小桌上,将還沒反應過來的人整個端進自己的懷裏。林北衡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梅花的味道,這才滿足的閉上眼睛靠在躺椅上。修長的腿伸直相互交疊,腳後跟用力躺椅便載着兩人輕輕搖晃起來。
木朝北剛要說什麽,林北衡用食指抵着她柔軟的嘴唇,而後在她耳邊輕輕“噓”了一聲。她這才安靜的以臉貼着他寬厚的胸膛,乖巧的伸手環住他細窄的腰部,半眯眼睛細數身後的人一下一下的心跳聲。
頭頂上的梅枝投射而下的淺淺花影,縱橫交錯落在二人身上,那些影子就像畫在二人身上的一副整體的畫作。
這是難得安逸的時刻。
而這難得的時刻,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擾。
“殿下”,初三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
“恩?”答應的卻是被驚着後,懵懂擡頭的木朝北。
“小主子也在呀”,初三一看到木朝北就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自然就沒有看到她身下的林北衡不悅的陰沉着的臉。
“初三大叔”,木朝北看清人也笑眯眯的回初三,剛要掙紮着從林北衡身上爬下去,卻被林北衡一下按住,木朝北不解的望着他。
“什麽事?”林北衡沒有回答她,只是将人重新又摁回懷裏,語氣不善沉聲音問初三。
“呃……”,初三眉頭一跳,這心情不好?穩重如初三,并未因這點小事而擾了思緒,接受到林北衡更加明顯的不悅連忙道,“回殿下,刑部已經查出那日賭坊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現在各方面證據都表明,長孫玄就是兇手,只是慶相牢牢抓着物證不夠齊全不放人,所以刑部只得繼續查以此拖延。”
“長孫玄是誰啊?”木朝北半立着腦袋問。
“就是寶兒”,這下林北衡回答的倒是迅速,嘴角也輕輕上揚。
初三默,她跟寶兒一起打到大的,居然還不知道他的全名,也不知寶兒知道了是該生氣呢還是生氣呢。
“哦”,木朝北點頭表示知道了,剛将腦袋放回去,又突然覺得不對,猛地再次擡頭道,“兇手不是寶兒!”
“恩?”林北衡不解,他雖然也不信是寶兒,但是她這反應也太激烈了。林北衡又開始不爽了。
“呵呵呵呵”,木朝北被他們倆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從林北衡身上滑下來,撓着腦袋幹笑了會,才道,“因為那天我給寶兒喝了兩種藥。”
林北衡點頭,顯然是想到那日木朝北往杯子裏丢的東西。
“一種是瀉藥,還有一種是睡覺的藥。”木朝北越說越覺得不大好意思了,可是接受到初三依舊不解的目光時,幹脆心一橫繼續解釋道,“這兩種藥一起吃,要麽在廁所拉肚子拉睡着了,要麽睡着了拉肚子。”
初三聽完愣了會,等真真切切明白過來後,捧着肚子就,“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恩,以後千萬不能得罪這丫頭!
“撲哧”,林北衡本就知道木朝北丢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絕對沒想到是這麽“厲害”的武器,頓時笑出聲來。
“而且我有注意到寶兒中途出去了一趟就沒回來過了”,木朝北說完尴尬的站那也跟着幹笑,不忘偷偷瞟了眼正努力忍笑的林北衡。
嗚嗚這下糗大了!
“還真別說,哈哈哈寶兒被找到的時候确實是在茅廁裏哈哈哈哈”,初三終于勉強止住笑,好不容易将一句話說全。
“那兇手不是寶兒的話,肯定另有其人,這人還想讓寶兒來背這個黑鍋”,木朝北決定趕緊将話題轉移到正經事上來,所以這會頭頭是道的分析着問題。
初三贊同的點頭,收住笑也正經道,“我去找慶相和魏王手下的時候,火就已經起了,而且我一直盯着慶相手下這邊的動靜,并沒有發現異常。”他們那日并沒有多帶人,主要是怕打草驚蛇。
果然林北衡選擇那天去賭坊的目的在次,木朝北一看這其中還有別的事,連忙興奮的求解,初三這才細細分析來——
慶相手裏的京都兵力布防圖,和魏王手裏的北地軍事布防。公平交易,雙方都不吃虧。
京都兵力布防圖林北衡有,但是北地的實際情況卻不好說,所以他必須從此處入手。不管圖的真假,也要拿到手。而最重要的是破壞慶相和魏王的合作,挑撥二人的關系。只要他們搶走其中一方的圖,就會讓雙方陷入互相猜疑的狀态。
被搶的那方,會以為是對方搶的。
沒被搶的那方,會以為對方不想交易了,或者是想吃白食。
然後結果就是雙方翻臉。
木朝北站那一邊聽着,一邊不停的點頭。真看不出來,就一個“搶”字,還有這麽多學問。真是不簡單吶!
林北衡看她站着就知道呆呆的微張着嘴驚嘆的模樣,笑着搖搖頭。他家小北還是太小,這些東西以後要慢慢教。
“所以呢?現在一把火将這筆交易給燒沒了。當初為什麽不直接找到其中一方,然後送一份假的比較明顯的圖不好嗎?這樣不就顯得對方又卑鄙又笨麽”,木朝北總結陳詞。
林北衡默,他決定收回以上的話,腹黑是不用教的。會傳染。
初三就沒那麽淡定了,他同樣默,果然是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孩子哈。初三決定不讨論這個話題,他說,“現在還有個問題,就是将小北綁到櫃子裏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一出,林北衡眉川微隆,這才是他最近幾天最想的最多的問題。
“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真正放火的人?”木朝北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偷襲了自己,偷襲什麽的最可恥。要不是阿衡找到她,她這會估計都準備排隊投胎了。
林北衡搖頭否定,“我想那天賭坊加上我們一共有五方人。”
“五方?這麽多?!”初三驚訝。
“我們慶相魏王就三方了,還有放火的,和綁我的”,木朝北掰着手指頭認真算着。
“對,已知的是我們這三方,還有放火和綁你的人未知”,林北衡重複,對于後者他心中隐隐有個答案,卻并不确定,只有繼續調查确定。
“這場火倒是放的有技巧,首先就是破壞了慶相和魏王的交易,其次是威脅了太子的性命,然後嫁禍給慶相的兒子,一石三鳥也是厲害”,初三說着剛要嘆口氣,表示甘拜下風,突然想到什麽緊接着道,“那麽誰的獲利最大?”
“慶相?他要是不想交換圖,也不會牽連到自己的兒子”,木朝北猜着,随即又否定掉。
“魏王?他那麽老遠的鬥不過慶相的,也不會是他”,木朝北再次搖頭。
“首先我們得确定這次火,最初是針對誰的?目的是什麽?”林北衡問,其實是不忍心看她苦惱的樣子,決定一步步引導她。
“目标是那兩張圖,目的是破壞這次交易。”
“所以我們的出現是對方事先并不知道的”,林北衡繼續。
“所以對方肯定在我們附近,也是臨時決定要一起解決掉我們,準确的來說,是解決掉你”,木朝北冷靜回答。
“對,為什麽要解……”
“因為你是太子,有太多人觊觎你所處的位置”,木朝北直直望進林北衡黑色的眼眸裏,搶先回答。因為她不希望聽到後面那幾個字。
林北衡點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最想當太子的人,就是放火的兇手”,最後兩個字,木朝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如果真的将你……後,那麽皇帝盛怒,絕對不會放過寶兒甚至牽連到慶相。到時沒有皇帝信任的丞相,他的勢力便可以輕松瓦解,那人便可輕松得到天下。”
“最後,假如太子無事,放火的是寶兒,那麽寶兒受學于東宮,他的所作所為和太子更是緊密相連,到時天下人只會責怪太子教出來一個縱火犯。”
多麽“高瞻遠矚”的想法。
木朝北怎麽也沒辦法将“解決掉”這三個字,和太子放在一起念出來。說到這裏,她簡直憤怒到炸了!
想要當太子,為何就不能光明正大?如此歹毒,就算未來當上皇帝又如何?這種人豈會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
林北衡感受到她情緒的改變,心中有些不舍,卻又無奈這是她必須要經歷的。以往自己都舍不得她去碰這些,可是這次事件後改變了他的想法。他二人這輩子是分不開的,自己身邊總會有無數危險的漩渦,若是自己哪一日沒有保護好她,她又沒有自保的能力,受傷的還是她。
也許将她放走,才會徹底屏蔽這些危險。但是,自私如他,這麽多年的陪伴和溫暖他怎能放得開手?
“最想當太子的人,最有可能是兇手”,此時唯有初三這個粗神經沒有感覺到,眼前這兩個人思想上已經又開始談戀愛了。這會正說的一本正經。
“所以兇手是林左維的人”,林北衡不再兜彎子,收回思緒直接說出他這幾日推敲出的結果。
“屬下這就去找證據!”初三興奮,轉身就跑。早知道殿下有了主意,一早來不就好了麽,害他一個人在那瞎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麽頭緒。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林大放火的事寫的這麽詳細,主要是想盡量說的清楚些。
畢竟林大也就這麽多戲份了嘛!哈哈哈。
啊好困啊!可是今天的三千還沒碼完,這下又要裸更了。(?_?)
大家夢裏見。
☆、再回飛天寺
初三一走,又重新剩下單獨的二人了。
然而此時木朝北的清緒已經由憤怒轉變為強烈的悲傷感,她雖一直知道阿衡生存的艱難,卻第一次感受如此強烈。
她突然開始想念南溯在的時候,若是南溯在的話,肯定會幫他分擔許多的。可是現在南溯哥哥已不知在何處,當初他才走的時候阿衡自責了很久,直到後面事情多了才慢慢好起來。
“還曬太陽嗎?”林北衡不想看到她這樣深沉的表情,伸手将人拉到身邊,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輕聲詢問。
“要”,木朝北喜歡和他待在一起,随即點頭,爬到躺椅的另一邊和他并排躺着。
她要和阿衡一起走,而不是站在他身下的保護圈內。
林北衡失笑的将人攬進自己的臂彎,兩人一起看着高遠湛藍的天空。
“阿衡,我想去飛天寺了”,木朝北突然說。
“恩?好我們明天就去怎麽樣?”林北衡想也不想的點頭同意。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就會輕易的猜出對方的心思,就如此時林北衡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低落的心情。
飛天寺就在城郊,出了城再騎會馬就到了。但是這次他們并沒有騎馬,原因很簡單——木朝北以他尚未完全康複為由禁止他做一切劇烈運動!
林北衡無奈,只好接受。
自從知道要去飛天寺,風梨一早就興奮的不得了,臉上的笑從早上就沒停過。因為他們就是在飛天寺認識的。
幾年前林北衡和木朝北就去過飛天寺一次,那時南溯剛走不久,林北衡興致并不高。那天他們上陳山之前,突然碰到被綁匪綁着的風梨,就順便将人救下,從此風梨便一直跟在木朝北身邊回來東宮。
“小梨子,你真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了?”馬車裏,木朝北不由再次提起往事,問一旁開心咧嘴的風梨。
“小姐,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都不記得了”,風梨回答的也很無奈,她的記憶是從到處要飯,然後突然被一幫五大三粗的人綁到山上,之後就碰到了她現在的小姐和殿下。過上了安定的,每天有三頓飯可以吃的日子。
所以在風梨的心裏,一直覺得陳山是自己的福地。
“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嘛,反正現在你就是我們的小梨子嘛!”木朝北其實問完就有點後悔了,幹嘛要去戳風梨的過去麽。剛要自責一下,就聽風梨認真且好奇問自己,“小姐,幹嘛要叫我風梨啊?”
……木朝北決定再次自責一下,她能說因為自己當時在吃鳳梨酥?
所以,木朝北決定撒了小謊,笑眯眯道,“因為那時候不正好是初春麽,樹上的梨花被風吹得漫天飛舞,所以就叫風梨了呀!”
“撲哧——”本來一本正經看書的林北衡,一聽到她這扯謊都不帶打草稿的,不由笑出了聲來。
“蒼術公子,麻煩你認真看書好嗎?”木朝北眼神刀子一飛,飛向林北衡身上。
蒼術是林北衡在外用的名字。
“你們繼續繼續”,林北衡裝模作樣的喝了口水,就繼續看書。
“哼!”木朝北見此這才滿意的繼續和風梨,欣賞着車外的風景,一路叽叽喳喳讨論個不停。
等到了寺裏,林北衡先是帶着木朝北去見了修慧大師,才去了自己以前修養和每次來時住的院子。
木朝北收拾好東西,好奇的在院子裏到處打量,最後停站在一棵冬青樹下,雙手插腰仰頭望着那棵冬日依舊青綠的樹葉,朝屋子裏的林北衡喊,“阿衡這樹長的好高啊!”
林北衡聽到她的問題,從屋子裏走出來,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是棵枝桠緊緊挨着屋檐的冬青樹,眉間笑意淺淺答她,“這樹快有十五年了,能不高嗎?”
“都十五年了?!”木朝北驚訝,但是她更加驚訝的是,阿衡居然這麽清楚?
林北衡并未立刻回答她,擡步走到她身邊,同她一個角度去看去。十五年,能不清楚麽,也就是十五年前在這座寺廟的門口遇見的她,也是在這棵“矮冬青”樹前,決定“捆綁”他二人的命運。
“十五年前我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比較清楚”,終于林北衡收回思緒,拉拉她的耳朵回答。
“哦哦這樣啊”,木朝北點頭,轉眼又被風梨走過來時,手裏端着的紅紅的果子吸引住,丢下林北衡就跑過去撿着果子好奇問,“小梨子這是什麽啊?是柿子嗎?”
“是的小姐,剛才寺裏的一個小師傅帶我去地窖裏拿的”,風梨歪着腦袋笑嘻嘻的回答。
“這時候怎麽還有柿子呀?”木朝北舉着紅得近乎透明的柿子,對着太陽的方向左右看着,太陽光直直照射在柿子上,紅得愈發鮮豔,不由嘀咕道,“真的好漂亮啊!”
“小師傅說秋天的柿子還沒熟透的時候,就摘下來放在地窖了保存着,可以放很久的,越到後面就會越紅呢”,風梨說完小聲疑惑道,“難道不是越到後面就會越容易壞麽……”
“當然會壞啊,人老了還會死了呢!”木朝北回答她,又用白嫩纖細的手指,戳着柿子圓鼓鼓的“肚子”。
林北衡看着木朝北看什麽都好奇覺得新鮮的樣子,十分無奈,溫笑着搖搖頭也不去管她。
“欸!我們要不然去山裏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果子?”木朝北興奮的抓着風梨的手臂提議。
“小姐這都什麽時候了,果子都沒了!”風梨無奈提醒,她家小姐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可是木朝北哪裏聽得進去?這會她哪裏都想去玩玩看看。
林北衡看聽蹦蹦跳跳的背影,并不阻止,只是叮囑一句,“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