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物是人非

尤哩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王钊,她曾演練過無數次分手後的再見,然而一次也沒用上。

他和她之間,幹淨的連回憶都是一片空白。

世界真大,大到想念的人如果不是約好,就算花光所有運氣也不會在街頭“偶遇”。世界真小,小到回憶裏的人就算斷了念,卻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你眼前。

距離分手快一年了,對于這個人的記憶,大多都停留在了那個冬夜的微笑裏。

從在一起後,一個星兩次見面,吃飯散步兩部曲,對于尤哩這種單細胞毫無戀愛史的女生來說,這大概就是談戀愛了吧。

眼看畢業就要來臨,男生離開學校出去實習,尤哩也在準備畢業論文,雖然有些忙但是畢竟是大學,都不用忙裏偷閑,因為本來就很閑。

而男生留給尤哩的時間,只有中午匆匆一條消息,晚上聊的正嗨時說太累要去睡覺,約好周末爬山又因為各種原因推了,推到最後不了了之。

尤哩不懂,兩人的距離不過是四站公交,為何見面會變得如此困難和奢侈?

好不容易約好了晚上見面,尤哩陪着男生吃飯時,對方喋喋不休無非幾句,“實習要去另一個的地方”,“早起好辛苦”,“下班很晚,沒時間過來”……等等。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你要理解我陪不了你。”

尤哩坐在對面低頭緊緊握住手中的飲料不吭聲,為什麽□□、短信、微信上的共同語言到了現實就是現在這樣?

他說的你不想聽,你說的他也不懂,回應了反而更讓你糟心。那一刻尤哩有認真在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戀愛,為什麽會感覺好累。

尤哩喜歡一個偶像,11月6日是他的生日,偶然得知在XX大廈有他的生日會直播,雖然沒有搶到進入直播間的名額,但是她可以去看走紅毯啊!

可說巧不巧那天約定吃飯了,尤哩糾結着該如何選擇,卻被舍友一句話做了決定:“這麽近啊,小哩,你不去會後悔的,這種機會可能只有一次,想見就去見啊!”

想見就去見啊。

出發前尤哩給王钊發短信說明緣由,對方很久沒給回複,不過那時才下午五點,男生還沒下班,尤哩也沒太在意。

Advertisement

後來紅毯結束,尤哩搭上最後一班公交趕回學校,男生才發來一條短信:“注意安全”。

尤哩立刻打電話過去,裏面卻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那個時候A市已經進入深秋,尤哩只穿了一個開衫線衣跑出來,冰冷的關機提示讓好心情瞬間跌入谷底,身上的冷意加重了。

尤哩緊緊握着手機,頭被風吹的有些疼,想想算了,等到明天再說吧。

回到宿舍同她們分享了感想,尤哩定好鬧鐘早早睡下,準備早起喊他一起回家。

第二天尤哩被鬧鐘叫醒,迷糊中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時,看到來自他的未讀短信:“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先走了。”

這,算什麽?

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侵襲尤哩的心頭,難過的情緒快要溢滿整個心髒,她放下手機下床洗漱,簡單收拾後一個人坐上了回家的車。

車子剛剛開出市區,尤哩立即掏出手機:“我們分手。”

電話很快打過來,尤哩毫不猶豫地按掉,後來短信接連發來:“如果你是認真的,我尊重你的決定。”

“我知道你在氣什麽,等你平靜下來APEC假期過後再做決定。”

尤哩握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咬着牙發送最後一條:“不用等了。”

接着拉黑了王钊的所有聯系方式,與其強顏歡笑不如直截了當,做一個永遠不會相遇的路人甲。

那次戀情尤哩只是和閨蜜說了,對于宿舍單身戀愛要告知這一“舍規”,她的第一反應是直接忽略。

時間長了大家自然會知道,不過尤哩慶幸自己沒有說,不然短短七天的“閃分戀愛”,只會被當成飯後“談資”的一個笑料。

閨蜜說:“愛情面前,忍讓只會一再降低你的底線,讓你變得卑微,漸漸失去自我。況且,你們只是戀愛,才談了一個星期,他就像要求媳婦一樣的要求你給理解?他是來搞笑的嗎,明明先追的你。”

尤哩苦笑,誰先開口說喜歡,誰先偷偷紅了臉,誰又比誰多一點喜歡呢。他先撩她,她卻告白,最後分了,就是這樣了。

一份剛開始的感情突然間有了厭煩的情緒,那種感覺就像是沒有機會戀愛就失戀了,即使心動的餘溫還沒有完全消失,或多或少還存在着丁點兒喜歡,就那麽一點點也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冷淡”逐漸耗盡。

與其這樣痛苦,不如趁早分開,彼此一別,各自安好。

“或許他沒那麽喜歡你,而你也沒那麽喜歡他。”

“難道只有百分之百的喜歡才會有結局嗎?”

“也不是,該怎麽說呢……”

“看來我真的和戀愛無緣啊,一個人要孤獨終老了嗎。”

“只能說你遇到了一個不願教你的人,那天他完全可以去找你,或者在某個地方等你,而不是發一封短信然後關機。”

尤哩的思緒飄得很遠,遠得好像走過了四季。

“又在發呆了。”王钊率先開口将她拉回現實,看着她的眼眸笑得那樣溫柔。

尤哩被那抹溫柔刺痛了眼,她暗下眸頓了頓開口:“嗯,習慣了。”然後又是沉默。

因為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姿态去面對這個曾經“親密”的人。

店裏很忙,尤哩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一碗熱湯,熱氣騰騰的,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空氣。

像是結束了,又像是醞釀着什麽,氣氛有些尴尬。

就在兩人準備開口說話時,店老板突然出現遞給王钊一份打包帶走的早飯,他謝着接過站在那裏不動,就這麽直直地看着她。

尤哩突然歪着頭,語氣輕快地對他說:“你不是要趕公交麽,下一輛快來了哦!”說着揮了揮手中的手機。

王钊如夢驚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再見,小哩。”然後轉身離去。

看着王钊站過的位置,尤哩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臉上有些癢,有東西落下來,用手一摸,才發現是淚水。

不知為何,分手時都那麽難受,一年後的今天,尤哩竟酸了鼻子。

有人說,前任這種‘生物’,只适合想起,不适合想念,今天過後應該說:或許适合想念,但不适合再見。

眼淚越擦越多,尤哩掩面去拿桌上的紙巾,發現裏面空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老板,沒有紙巾了,麻煩給我……”

擡頭撞上了一雙眼睛,那個人眉頭微微蹙起,看向她的眼神帶着吃驚和可憐。

看我做什麽?

尤哩又重複一遍:“老板沒有餐紙了!”

老板應了一聲:“好嘞,姑娘稍等。”

尤哩移開視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接過服務員送來的餐紙擦了擦面頰,然後抄起筷子大吃起來。

酸辣湯喝的一滴不剩,碗底只剩下些辣椒和青菜渣,尤哩的額頭冒出一層細汗,店裏很涼快,顯然不是熱的。

這幾天一直努力“謹遵醫囑”,嘴裏實在沒味兒,用喬淺的話說:嘴裏能淡出個鳥來!

——

這一次,尤哩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診室,大概是那份“酸辣粉”的緣故吧,打從店裏出來,尤小妞臉上的笑就沒停止過,美食對她來說是提高智商的良藥。

“哦洗海帶哦,洗海帶哦……”魔性的手機鈴響起,尤哩掏出手機接起,喬淺的聲音從電話裏面傳來:“小哩子,你到醫院了嗎?”

尤哩用肩膀夾着手機,一邊洗手一邊說着:“到了呢。”

有水聲?

“你又在廁所!什麽毛病阿……”喬淺電話那邊大聲的質問,似有穿過來掐死尤哩的沖動。

尤哩吐了吐舌頭:“喬喬,你聲音好大噢!我已經出來啦!馬上就去排隊。”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尤哩頭也不擡的轉身就走。

“……阿!”尤哩貌似撞到了人,手捂着被撞的額頭,皺着小臉兒擡頭看去。

一個長得很高很帥氣的男人。

喬淺聽到她的叫聲問道:“怎麽了?”

聽不到尤哩回答,喬淺又問了一遍:“喂,你不會又撞到牆了吧?”話音最後帶着笑意。

本來就很窘迫又聽到喬淺的調侃,尤哩側身讓開路轉移話題:“喬喬,醫生在叫號了,我挂了奧,白白白白。”

尤哩挂了電話,呼出一口氣,準備擡腿走時,發現那個人還在。

難道是在等我說對不起?

尤哩皺了皺秀眉道:“不好意思啊。”然後繞過一邊走掉,邊走邊嘟囔着“吓死寶寶了”。

男人眉梢輕挑,推門的手一怔,抿着嘴角進了廁所,爽朗的笑聲從喉嚨發出來,回蕩在廁所上空久久不散……

“嘩啦啦”馬桶沖水聲音,男人打開門撞見了同院的張醫生,兩人面面相觑沒有說話,先後走了出去。

洗手池前,張醫生突然開口,帶着試探問道:“顧醫生,剛才是你在笑嗎?”

眼前這個男人,年齡不大但學術頗高,且循規蹈矩謙卑有禮,只是經常淡漠着表情,總給人一種“距離感”。

男人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抽出紙巾擦了擦手,然後随手丢進垃圾桶,沖着張醫生勾起唇角:“不是我,張醫生聽錯了。”

男人潇灑地轉身走掉,留下張醫生原地發呆:“這小子,剛剛是在笑嗎?”

“怎麽又是她呀。”尤哩遠遠看見站在門口的女醫生,心裏滿滿嫌棄,但思索再三,還是走上前去。

尤哩剛坐下,身後的門被推開,看到進來的人,不由地驚呼“是他”。

男人帶着口罩也看過來,視線交織尤哩飛快地轉過頭,然後聽到一陣流水聲,以及女醫生滔滔不絕的“問候”。

水聲驟然停止,男人走了過來,在尤哩面前坐下注視着她:“尤哩。”

尤哩回看着他:“是。”

男人低頭湊近:“張嘴我看看。”

驀地,一抹茉莉花香味撲面而來,刺激着尤哩的嗅覺,清新醉人。

“最近有沒有吃辛辣的食物?”男人停下動作,看着尤哩問道。

尤哩被問得有些心虛,睫毛不自然地抖着,她搖搖頭一口回絕:“沒有!”

男人盯着尤哩看了幾秒:“你的嘴唇很紅,并沒有抹口紅。”

尤哩瞳仁一縮,又聽到男人說:“呼出的氣帶着一股辣味兒。”

當場被戳穿謊言,尤哩快要羞死了,不料男人又抛出一句:“你沒認出來我嗎?”

男人摘掉了口罩。

是他,廁所那個人,還有店裏盯着她看的……那個流氓?

看到尤哩驚訝的表情,男人低頭笑了笑:“這是我們今天第三次見面。”

“額,呵呵。”

那個人的笑顏近在咫尺,恰似雨後晴空般,又如心間放晴般,直入心底那一份柔軟。

而尤哩只會尴尬地以笑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K歌了……

——

【K歌time】

作者:我要唱高音!

小哩子:我也要唱高音!

作者:《泡沫》

小哩子:《泡沫》

作者:高八度!

小哩子:高八度!

胭脂:你倆給我從桌子上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