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吃不下了
“你贊同近親繁殖嗎？”
顧言之有些始料未及，雖然做好了準備來應對提問，但沒料到某人不按常理出牌，一開口便是尖銳到頭皮發麻的問題。
第一次發現解釋一件事有多難，近親繁殖問題一直是個敏感的存在，看着遠處低頭進食的兩只，顧言之垂頭低吟出聲：“它們就是近親繁殖産下的。”
尤哩驚駭地轉頭。
近親繁殖的後代往往是體弱多病，存活幾率很小，summer和autumn是五胞胎中唯一幸存下來的兄妹倆，其他三只出生不久便相繼死掉。雖然活下來了，但是基因不會改變，它們遺傳了母親的缺陷——不能喝牛奶。
前任主人帶它們看過很多獸醫，都被一句“天生缺陷”拒之門外，因為沒有心力去養了，3個月大的summer和autumn被主人賣掉了。後來輾轉各地到了何洋這裏，再後來顧言之出現将兩只領走，取名為summer和autumn，翻譯過來：一個叫夏天，一個叫秋天。
為了避免近親繁殖，summer和autumn被分開來養，偶爾牽出來讓兩只親近，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大四那年，autumn被人丢回何洋的寵物店，顧言之則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頹廢了一個月後，去了寵物店将autumn領回。
領回autumn之後，生活依然繼續，顧言之每天奔波于學校和醫院之間，忙得焦頭爛額，晚歸是常有的事。怕自己晚回餓到兩只，他将食物盛好放在陽臺上，它們餓了會自己開門去吃。
後來事情越來越多，顧言之回來得越來越晚，除了喂食的時間，幾乎快忘了它們。直到有一天，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發現autumn懷孕了的第二天，顧言之立刻帶summer去寵物店結紮，而autumn不能吃打胎藥，只好等寶寶生下來。從那天起，顧言之專心照顧起autumn，恐怕它在孕期內出現任何差池，因為它的身子一直很弱，兩個月後寶寶出生了，是四個小家夥兒們。
“它們……”空氣突然滞下來，尤哩不敢繼續問下去，回頭盯着男人側臉，聽到了平靜的回答：“全部死了。”
尤哩眸子一緊，眼裏浮現哀色，顧言之轉頭看她，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回道：“我不贊同。”兩人四目相對一眨不眨，像是要看進對方的靈魂裏。
“啊！”尤哩手被舔了一下，眼前蹲着一只哈士奇，吐着舌頭拿眼睛瞪她。顧言之伸手拍了一下它的頭，輕聲訓道：“不許鬧。”
“它是summer？”尤哩遲疑伸手。
“summer不會丢下食物。”顧言之一旁說道，尤哩驀地露出白牙，摸上autumn頭頂的軟毛。
“你好呀，小淑女。”
Advertisement
——
出租車将喬淺韓旭兩人放在了村口，前幾天十幾輛卡車穿街而過，将水泥路壓成了石子路，車子開在上面簡直就是“蹦蹦車”，司機師傅死活不願開過去，硬是将加錢變成了減錢：“姑娘，我給你打折，別讓我過去了……”
兩人并排走着，占了半個馬路，兩人之間隔着距離，大概兩個人的位置，一種說不出的怪異。鄉下氣溫低了些，呼出的氣更白了，喬淺鼻頭一癢，打了兩個噴嚏，韓旭被吓了一跳，看着她解下自己的圍脖。
“什麽時候變成了小公主。”韓旭沒由來地一句惹了喬淺白眼，盯着韓旭遞來的圍脖，緩緩吐出一句：“我不用。”
韓旭低頭“啧”了一聲，上前兩步将圍脖繞到喬淺脖子上，咬着牙恨恨說道：“我熱行不？”
喬淺擡手欲要扯掉，被韓旭拉住胳膊喊着“別動”！纏了幾圈滿意地松開手指，勾起一邊嘴角輕哼着轉身。
愣了幾秒，喬淺擡步跟上。
走走停停到了村口，韓旭突然停下腳步，仰頭看向對面山上，不由嘆了一句：“那棵樹竟然還在。”
“差點死了。”喬淺沒有停下，自顧着往前走。韓旭稍感驚訝，沒有追問原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至少它還在。
過了橋頭來到三岔路口，喬淺突然止步，轉身扯掉圍脖放到韓旭手中：“我去随份子了。”
韓旭愣怔地接住圍脖，視線掃過喬淺身後的路燈，一張“喜”字貼在上面，這時才想起喬淺說過的話。
今天村裏有人結婚，喬爸喬媽來不了，所以把她召回頂替。韓旭好奇是誰結婚，怎麽選了這日子口結婚？喬淺說因為肚子裏的那個等不及了……關系也是不遠不近，但給了消息不好不去。
“去吧。”圍脖又被套回，韓旭繞過喬淺側身停住，湊近耳邊命令她：“不許摘掉。”
喬淺有些無語，看着離開的身影，擡手抓了抓脖間的綿軟，忽而眯起眼溫柔地笑了。
進門之前，韓旭在門口點了一支煙，抽到一半便受不了冷風，哆哆嗦嗦地滅掉了煙頭。推開鐵門徑直走進院裏，撩開客廳厚厚的棉簾，開口喊着“姥姥姥爺”。
這時沙發前站起一人，看見他驚訝地弄掉了手上的煙頭。韓旭踏進屋子，清了清嗓子，朝男人咧嘴一笑。
“尤叔，好久不見您。”
——
同summer和autumn待了一下午，尤哩終于将它們認清并熟記于心，她粗略地總結出兩個分辨兩只的方法。
第一個：當你喊summer時，autumn最先揚頭瞪你；反過來先喊autumn，autumn依然最快跑來舔你手背，但summer壓根不會理你；第二個：summer是個吃貨。看到那個吃得最歡、最慢、吃到最後的就是summer，這個方法簡單粗暴，正确率99.9%。
顧言之笑笑：“你比我厲害多了，我還在用記號來分辨。”
尤哩不解：“記號？”
“耳朵上的小記號，summer一歲時在外惹事打架，被其他大狗咬禿了耳朵，花了兩個月長出新毛，還是剩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地方禿着。”
尤哩拿着食物引來summer，趁它吃食的時候翻看兩個耳朵，發現了summer左耳上的記號，手指輕輕撫過：“長不出來了嗎？”
顧言之坦然：“已經失去再生能力，這輩子只能禿着了。”
尤哩憐愛地看着summer，見它甩着尾巴吃得正香，猜想它打架的原因：“是因為食物嗎？”畢竟這貨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為食物打架的可能性很大。
“不是因為食物。”顧言之淡道，抽出紙巾将餅渣撿起，然後繼續說：“是autumn撿了一個玩具，不肯分享被其他狗欺負了，autumn膽小不敢回嘴，summer沖上前咬了過去。”
尤哩忽然擡高手，引summer跟着擡頭，與其對視：“行啊，英雄救美！”summer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只顧伸着腦袋去夠她手中的食物。
顧言之微笑着看她們，突然在summer扒上尤哩時變了表情，他連忙起身将summer拖走：“nonono，summer，你不許再吃了！”然後又對尤哩說：“小心腿，它很重。”
而被拽走的summer不斷掙紮，龇牙咧嘴狠狠瞪着她，終于在現實中看到了表情包，尤哩拿起手機咔嚓拍了兩張，照片中的summer仿佛在說：“媽的智障！放開老子！我還要吃！我不要走！”
顧言之将summer拖到衛生間關上門，拿走尤哩手中的狗糧順便将遙控器遞到面前說：“覺得無聊可以看電視。”說完拿起掃帚開始整理被兩只弄亂的客廳。
尤哩看他還要一會兒，低頭先用紙巾擦了擦手，拿起遙控器按開電視，autumn湊到身邊舔了她一下，尤哩笑了笑捏捏它的耳朵，然後擡頭看起電視。
十分鐘後，顧言之收拾好将summer放了出來，這家夥像瘋了一樣沖到尤哩面前，去嗅她搭在膝蓋上的左手，尤哩覺得癢便拿開手，summer跟着一起移動又扒了上去。
顧言之出來看到低聲呵斥，summer放下爪子乖乖坐在一旁，二不拉幾地盯着它主人。然後得到了一響腦瓜崩，summer“嗷嗚”了一聲咬着顧言之的褲腳，尤哩抿了抿嘴對他說：“我想去洗個手。”
後來兩人一起看電視，顧言之問她午飯想吃什麽？尤哩說了米飯其他随意，顧言之又逗她：“肉也随意？”
尤哩不理岔開話題：“我幫你做些什麽呗！”顧言之用下巴指了指蹲在冰箱前的兩只，說：“你看好它們就行。”
……
吃飯時尤哩不得不承認，男人做起飯來真是好吃極了。尤爸很少進出廚房，原因不是不會做，是太會做搶了尤媽的風頭。尤媽做飯水平一般，反正吃習慣了還好，只是有時候鹽當糖放了。
兩碗米飯下肚，尤哩終于放下筷子，幸好今天衣服寬松，否則三個月的肚子怎麽也藏不住了。
顧言之拿着水壺笑着看她喝水，待她放下空杯給她填滿：“吃飽了？”尤哩擡手擦了擦水漬，揚起腦袋沖他點頭，接着又端起水杯喝掉一半。
顧言之起身收拾碗筷，來到料理臺放進水池，轉身拎起電飯煲的內膽，發現裏面剩下一口米飯。正要倒掉時突然眸光一閃，他拿過勺子挖起米飯走到餐桌前，對看手機的尤哩說：“還有一口。”在尤哩不停搖頭拒絕“吃不下了”，趁她張口将米飯填了進去。
轉身時，顧言之眼睛眯起來。
“以後不怕剩飯了。”
——
喬淺随完份子，被“支桌”的安排坐下，不到20分鐘便停了筷子，因為飯菜實在不能看。十二道菜八道是葷菜，剩下四道兩分鐘不到，盤子通通見了底……肚子半飽不飽，扒了幾口米飯，便離開了。
上個星期喬奶奶被接到城裏住，老家從那時斷了暖氣，每一處都是冷冰冰的。喬淺找出毯子挨着沙發坐下，不知不覺遙控器從手中滑出，發覺右手被凍得反應遲鈍，于是她毅然關掉電視去找韓旭。
喬姥姥家住在東頭，與喬家剛好相反，這些年很少回老家，喬淺怕自己認錯門，提前給韓旭打電話，但是對方沒有人接聽。
“不接電話……”喬淺嘟囔着收起手機，将圍脖向上提了提，掩住半張臉。
十幾年的記憶不會給她認錯的機會，又不是那個“路癡”，高一軍訓一個月，回家竟然進錯家門。
那一次，他們盡情嘲笑，他紅了脖子，第一次罵人：“你們仨，給我滾犢子！”
作者有話要說： 又漲了一個收藏，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還是要說謝謝~~~今天忽然看到有作者被吐槽更新只能靠猜！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然後冷漠臉，我不應該嘲笑……
所以決定提前告訴時間。
少女我是認真的~
【舉個栗子】（偷偷告訴你□□發“舉個栗子”四個字會掉栗子……不要問我為啥知道，因為手殘打錯字了，忽然掉栗子……）
下次更新：周一或周二（真是沒救了，還給自己緩沖時間，啊呸！）
ps：今天去看電影然後通宵唱歌！
——
來玩猜嘿！
1、兩只為什麽叫summer、autumn？
2、韓旭喜歡誰？（青梅竹馬四人的感情線）
3、路癡是誰呢？
——
再說一句
微博放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