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沒有什麽大問題。不過,其羽毛就是因為有着難以想象的密度,十分适合用來制造機甲的一些零件,因此在黑市中價格也是居高不下。

最後一點則是,季安發現李悅曾大家不注意,往周圍林子裏丢了什麽,可惜太黑他沒能看清,而且對方一直守在原地,他不好去檢查。

“你兩在那幹嘛呢?”空氣中緩緩飄散出肉香,一早就蹲在火堆旁的沈平瀾一擡頭就看到季安和君歌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心中不由升起煩躁之感,忍不住出聲叫喊道。

被沈平瀾這麽一招呼,季安和君歌自然不好繼續,前者笑着走到沈平瀾面前,無視其帶着不滿地眼神擡手用力地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後者則走到梁啓明旁邊坐下,看着他們烤肉的身影開始慢慢梳理至今掌握的疑點。

首先,李悅一個大一學生,淩戕爵一個帝國将軍,關系非常好,好到後者可能為了前者動用權利将拉維奇學生開除,并且兩個明顯與此次歷練毫無交集的人卻突然來參加歷練了。其次,不論是使用聯絡器,還是丢下什麽東西作為記號,李悅怎麽看都是與某個人有聯系。

最後,對于一開始進入森林聽到的呼嘯聲,君歌有觀察到淩戕爵當時臉上閃過的一絲凝重,說明對方知道這是個什麽玩意,而且剛剛遇到的朵蜜貓居然能夠躲開她魔法元的搜查,實在是太奇怪了。

“無論有什麽想不通的,總得先把肚子填飽吧。”

一串烤肉忽地出現在君歌的面前,烤熟的肉冒着“呲呲”的熱氣,用來串肉的是特制的金屬簽,手握在上面并不會感受到任何燙感。君歌的目光從肉上面移到握着金屬簽的大手上,骨節分明,肉眼可見的厚繭。

她斂了斂心緒,從淩戕爵的手中接過烤肉,看得出來這是他特意為omega準備的,保證脆弱的omega能夠啃得動的肉。君歌道了聲謝,低頭咬下一塊嫩肉,其軟嫩程度讓她有種前世吃米糊的錯覺,那米糊都是沒有了牙齒的老魔法師的專屬。

幾人吃吃喝喝之後,就正式踏上了歷練的旅程。

朵拉花喜陽,伽馬森林大多數地方都沒有陽光照射,所以只要朝着光亮處前行,總是能夠找到的。找到朵拉花之後,就能順勢找到浮安鳥。

此鳥有矯健強勁的雙翼,羽毛如鐵,刀槍不入,鋒利的爪子能夠在瞬息之間抓斷半徑兩米的樹幹,體格兇猛,鳥喙堅硬無比,行動靈活,常人難以捕捉獵殺。

☆、035 采集和捕獵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這個寧靜的小天地,原本寂靜的綠色世界緩緩地蘇醒過來,各種生物也開始爬出巢穴進行一天的生活歷程。

森林間唯一的一條小河在林間流動,河水晶瑩透亮,陽光照在水面上,水光一閃一閃的。河邊不起眼的藤蔓不經意間晃動,晶瑩的晨露滑落進河水,濺起一圈圈波紋。

就在波紋即将消失的那一瞬間,一只巨大的食人魚從河底跳躍而起,幾乎占據身體一半的大嘴,鋒利的呈鋸齒形的牙齒在空中熠熠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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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處,嫩黃色的朵拉花搖曳着身姿,卻不知在它的上空有一只鳥兒正悠閑地清理着自己的羽毛,一雙豆子般大小的眼睛時不時看上它那麽幾眼。

早晨的花朵是最為美味的,過了好一會,沒能抵制住朵拉花誘惑的浮安鳥仰頸啼吟,一個俯沖飛到朵拉花的面前,用那尖銳的鳥喙輕啄着花瓣。

殊不知,在樹林深處有幾雙眼睛早已緊緊盯住了它。就在浮安鳥覓食完畢,一記土刺出現在它的身體之下,驚得它立馬展翅飛起,謹慎地打量起四周。很快,它就看到從樹林處竄出幾個人類,來勢洶洶。

梁啓明的異能是土系,剛剛的土刺就是他釋放的。待他靠近浮安鳥,便換用武器進行攻擊,長時間的異能使用很容易使alpha疲勞。

浮安鳥在半空中盤旋着,靈活地躲避着敵人發射的子彈,一雙透着寒光的眼睛緊盯着梁啓明的一舉一動。突然,它直沖向下,鋒利的爪子在梁啓明的肩膀上狠狠抓出一道血痕,寬長翅膀将上前幫忙的解元扇開。

季安擔憂地看着兩人和浮安鳥對抗,可是他不能上去幫忙。因為,這只浮安鳥并不是單獨行動的,它在附近的樹上築了巢,巢裏還有一大一小兩只浮安鳥。他要和淩戕爵一起保護好采集朵拉花的君歌三人,防止另外兩只浮安鳥出現偷襲。

一般情況,浮安鳥是獨居動物,只有在發情期、待産期以及和伴侶孕育幼崽的一個月會在一起生活。他們這次好巧不巧就碰上了這麽一家子,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畢竟,淩戕爵并不是真的來歷練的,按照他的武力值完全是小菜一碟,所以他在一開始就表明不會插手他們的歷練,頂多像現在一樣在一旁幫忙看着點,卻不會動手收拾浮安鳥。

在出發之前,老師有給每個人發放一個納物盒,原理和空間鈕差不多,只不過前者只能用來裝草藥。君歌一邊教沈平瀾和李悅如何挖出朵拉花,一邊仔細地觀察周圍,這塊地看上去只有差不多三人份的朵拉花,他們将這些采集完後必須找到下一處。

“別緊張,手要穩,別破壞掉它們的根須。”君歌伸手握住沈平瀾顫抖的手,試圖讓她平靜下來。沈平瀾從小到大做得最多的就是打架,像這種細心的活重來沒有試過,反倒是李悅,制造機甲零件細心慣了,挖起草藥來看上去有型有色多了。

這邊三人在努力地采集草藥,那邊的幾個alpha也不輕松,浮安鳥被逼急了,竟高聲啼叫引來了自己的伴侶。沈平瀾意外被後來的浮安鳥的攻擊波及到,頓時扔掉手中的工具,站起來轉身加入了戰鬥,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君歌在心中微微嘆氣,沈平瀾還是太沖動,這性子不像是一個omega,更像是一個alpha。想到這裏,她眼底劃過一絲猜疑,她有個猜測,沈平瀾可能真的是alpha,既然omega能夠依靠注射信息素僞裝劑來改變自己的屬性,為什麽alpha不行?

正當君歌思考着,忽然感到腳踝涼涼的,還沒等她低頭看是什麽東西,耳邊就傳來一聲驚叫:“小心!”

身體一陣失重,摔倒在地上,腳踝上纏繞着的東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拉着她在地上拖行,君歌慌忙之間擡頭,對上了李悅幸災樂禍的眼睛,腦子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她從空間鈕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土地上,盡可能地減緩自己被拖拉的速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身影猛地撲了過來,樓住她的腰,随即君歌便感到腳踝一輕,之前拖動她的東西沒有了動靜。她穩了穩心思,擡頭看向救她的人,不想對方也正低頭看她,于是她的目光直愣愣地撞進對方的眼睛裏。

在那雙墨黑的眼瞳裏,君歌看到了害怕,擔憂還有濃烈的不知名的感情,這種感情讓她隐隐覺得有些害怕。不過很快,對方就收斂了眼中的神色,拉着她站了起來,“你離這小河遠一點,你知不知道剛剛再差一點你就要進了食人魚的肚子裏了。”

聞言,君歌轉身看着距離自己就剩幾步遠的小河。她在樹林裏的時候有看到偶爾跳躍出來的食人魚,當時她還想過如果不小心碰上會怎樣。

腳步殘留着一截綠色的藤蔓,想必剛剛就是它纏住她的腳踝,想要将她拉進河裏,假如剛剛不是沈平瀾切斷了藤蔓,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君歌彎下腰拾起那一截藤蔓,退回李悅的身邊,這才低頭打量起這罪魁禍首。觀察了幾秒後,她突然想起了這是什麽,米娅的實驗室裏有一本書上記載着和這藤蔓一模一樣的圖片資料。

青蘿蔓,水生植物,除了根須不能移動外,其他部位可随意移動。與一種名叫婳妩黔魚是共生關系,前者為後者從岸上抓捕食物,後者則為前者提供養料,因為有婳妩黔魚在的地方,是沒有其他魚類生存的,青蘿蔓除了依靠對方便沒有任何辦法了。

也就是說,他們所認為的食人魚其實是婳妩黔魚,此魚比食人魚還要恐怖,除了那一口鋒利的牙齒,還有毒囊,能夠在瞬間毒死獵物。婳妩黔魚和食人魚長得極其相像,很多人都栽在這上面,大意之間就被當成了食物。

她捏着藤蔓的手指不自覺地加大力度,目光落到和浮安鳥戰鬥的沈平瀾身上,這個人......

☆、036 不平靜的夜

思緒流轉間,君歌注意到沈平瀾後背滲着血跡以及看不到人影的淩戕爵。她抿嘴,蹲下繼續采集朵拉花,一時之間心中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對于沈平瀾,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已經被她列入了朋友的行列,如果對方真得如她所想的那般,對她抱有異樣的想法,那兩人以後只能形同陌路了。

星際時代的科技總是能夠刷新君歌的三觀,得益于幾人的裝備,浮安鳥雖然厲害嚣張,但也被幾人成功拿下。一下子收獲兩只浮安鳥,隊伍瞬間得到了30根羽毛,至于鳥巢裏的幼鳥們,羽毛還沒有長好,并不适合做機甲零件。

因此衆人一致同意放過了幼鳥,就連兩只受傷被捕的浮安鳥也被放了回去,畢竟他們是來歷練而不是來殺生的,更何況這浮安鳥的肉并不好吃。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家收拾休整的時候,淩戕爵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幾人裏大概只有君歌注意到了這一個讓人懷疑的跡象。

有了第一次的成果後,接連幾天他們沿着小河找到了好幾處朵拉花的繁殖地,期間還遇上了幾支隊伍。不過,由于有淩戕爵這個将軍坐鎮,雙方之間并沒有發生以往歷練中的搶奪算計,反倒在森林裏上演了一幕同學相互友愛的狗血大劇。

在第六天的晚上,疲勞的幾人尋到一小塊高曠的平地,安劄駐營了下來。一連幾天在森林的高強度作戰和行走,這下好不容易找到個看上去相對安全的地方駐紮休息,大家夥兒都紛紛放松了下來,在野外帳篷裏使用高壓縮水器進行簡單地整理。

出于安全考慮,七個人一共安劄了3頂野外帳篷,其中淩戕爵自己一人一頂,三個女性一頂,另外三人一頂。對此安排,沈平瀾率先表示了不滿,從一開始她就和李悅不對頭,這會要住在一起,那真是要出事。

然而,在淩戕爵這尊大佛面前,再多的抗議都要吞進肚子裏。

晚上他們吃的是烤魚,沒錯,就是從河裏捕撈來的婳妩黔魚。之所以會去捕撈它,全是因為君歌多嘴說了一句這魚的味道鮮美,在書裏,作者着重強調了這一點,讓她不小心給記了下來。

“晚上我和解元兩人守前半夜,季安和梁啓明守後半夜,有意見嗎。”淩戕爵一一掃過衆人的臉,見沒有人提出異議,便滿意地點點頭,“晚上盡量不要走遠,前幾天你們也看到了,一到晚上森林的霧氣就加重,要是走丢找不回來就糟了。”

不用淩戕爵提醒,早有見識的幾人已經做好了不離開帳篷1米範圍的心理準備。

多日下來,除了一開始有些奇怪舉動的李悅一直沒有動靜,導致負責觀察注意她的沈平瀾偶爾和她鬥嘴外,放松了警惕。

因此,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李悅偷偷往樹林裏丢了團紙條,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淩戕爵身邊,幫助他處理起婳妩黔魚。神色自然,叫人看不出異樣。

夜,很快就深了。躺在帳篷裏,寂靜的森林裏隐約傳來一聲聲動物的叫聲,君歌知道那是一些夜行動物出來覓食活動的動靜。為了防止沈平瀾和李悅兩個人争吵,她睡在了兩人中央,耳邊是淺淺的呼吸聲,兩人想必是白天累壞了,以至于一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歌突然感受到身邊有人起身。她偷偷睜開眼,只來得及瞧見李悅的背影從帳篷簾門一閃而出,深夜而出,着實可疑。

君歌想了想,悄悄起身跟着李悅出去。深夜的濃霧已經籠住了帳篷,她依稀可見不遠處的亮光以及兩道人影,看身影像是梁啓明和季安兩人。那麽,李悅去哪兒了......

濃郁的魔法元随心而動,悄無聲息地探查着周圍,很快她就發現了在不住前行的李悅。猶豫了半晌,君歌決定跟上去,她想看看此人參與歷練究竟有什麽目的。

在距離隊伍帳篷六百米遠的地方,偷溜出來的李悅使勁用手搓着胳膊,伽馬森林的深夜溫度總是低得吓人。天空高高挂起的月亮散發着幽冷的光芒,月光透過濃厚的霧氣将李悅所在地照得朦朦胧胧的,隐約可見周圍的場景。

李悅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着,忽然她在某一個方向看到了什麽,臉上露出笑容。朦胧的月光将她所見之處照亮,那兒竟有個人從樹林裏慢慢踱步而出。

這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黑色的小禮帽,拄着拐杖的白發老人。雖然面容顯現老态,但他的背卻依舊挺得筆直。反觀李悅,在老人走近之後,她先是打量了對方幾番,然後皺着眉不滿道:“來得的人怎麽是你?”

老人雙手相疊撐在拐杖上,微微使力在地上碾了碾,笑道:“我來就足夠了。”

一句話,兩分嘲諷五分自豪還有三分不屑。李悅聽了,火由心生,卻因着忌憚不得不暗壓住怒火,目前她還要靠這個老頭對付君歌。

天太黑,霧太濃,距離太遠,君歌只能遠遠瞧着兩人交談,無法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過了好一會,她見李悅和老頭似乎往她這邊走來,立即轉身退回帳篷,卻不想半路被人截了胡。

君歌屏住呼吸,貼住她背後的是一個火熱的胸膛,兩人這般緊緊靠着躲在樹幹後面,空中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暧昧之感。躁動的魔法元圍繞着兩人波動着,大有只要主人一下令就全力攻擊之勢。

等到李悅和老頭走遠,淩戕爵才撤掉捂住君歌嘴的大手,若有所思地望着兩人遠去的模糊背影。下一秒,他的身體條件反射性地緊繃起來,轉過頭看向懷中的君歌,對方的精神力正牢牢地鎖定住自己。

“你怎麽在這裏。”

淩戕爵看着君歌的口型,聽懂了她的無聲問話,微微挑眉,自己都還沒問她怎麽會在這,對方倒先發制人了。

☆、037 礦洞

“那你又是為什麽會在這裏呢?”淩戕爵學着君歌,無聲反問道。

君歌被噎得無話可說,她暗下斜視了淩戕爵一眼,張了張嘴,開口道:

“我......”

話才剛蹦出來,遠方隐約傳來呼嘯聲,她頓住了聲音,反射性地擡頭看向淩戕爵,這個聲音和他們第一天在森林口聽到的一模一樣。

對方的臉上出現凝重之色,不同于第一日的一晃而過,而是明晃晃的挂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君歌只見對方低頭朝她迅速說了句什麽,就放開了禁锢着她肩膀的手,往聲音的方向奔去。

矯健的身影很快就融入漆黑的夜幕之中,她皺着眉想着對方剛剛說的話:你小心點,如果我天亮之後還沒回來,就和大家說我有事先離開了。

呼嘯聲......君歌隐約覺得這個聲音在哪裏聽到過,卻一直不曾記起來。不過,能讓一個帝國将軍露出如此神色,想必一定不簡單。

倏爾,君歌的身體一僵,回頭一看,餘光只來得及瞟見一張老頭的臉,就沒了知覺。

......

等君歌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裏,入口被一塊巨大的石塊堵住了,伸手試探性地推了推,絲紋未動。

“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從幽暗深邃的山洞深處若隐若現地傳來,君歌思忖片刻,轉身往山洞的深處走去。這時她才發現手上佩戴的聯絡器,身上攜帶的空間鈕都已經被人搜走了。

面對越來越暗黑的山洞,君歌停下腳步,輕啓紅唇,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從中而出。咒語結束的一瞬間,一簇藍色的火焰在空中顯現,乖巧地飄浮在她的左前方。

有了火光,山洞裏的情況一一展現在君歌的眼裏。

這裏應該是一個廢棄的礦洞,越往裏礦洞隧道修建得越工整。隧道兩邊的牆壁被鑿得坑坑窪窪,周圍依稀可見曠工在此活動的痕跡。

細微的涼風從深處吹過來,首當其沖的藍色火焰被吹得在半空中翻滾了幾下,随即像是有生命似的搖曳着身姿往前沖,跟在後面的君歌卻深深地皺起眉頭。

這一簇火焰名叫地焰,傳說是地獄裏的火,屬陰,對一些詭物尤其敏感和喜愛。眼下突然變得如此興奮,說明前面定然有什麽東西在吸引它。

漸漸地,涼風變成了冷風,詭異的風吹拂過越發狹窄的隧道,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刮在身上寒得徹骨。

裏面的隧道明顯比外面的修建年份要久,石壁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苔藓,腳步落在地上能夠揚起一片土灰,君歌不由作樂想,如果是專修黑暗魔法的魔法師在這裏,估計會很享受這種環境。

“咔噠。”

憑空響起的聲音為幽暗的隧道增添了一絲詭異,聲音像是不小心被人踩斷的幹枯樹枝,又像是被折斷的關節。地焰随心而動,飄浮到她的腳邊,一架歪躺在地上的動物骨架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恐怖。剛剛發出的聲音,顯然是被踩在她腳下的爪骨發出的。

君歌仔細打量起這架屍骨,似獸非獸,似蟲非蟲,硬是要說出個稱呼,大概可以稱之為蟲獸。一具屍骨并不能阻擋住她的步伐,很快,她就帶着地焰來到了隧道的盡頭。

一路上,越接近盡頭,被她稱為蟲獸的屍骨越多,姿勢各異,可以想象出當時這裏發生了怎樣的慘案,然而卻無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隧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洞坑,不知道從哪兒進來的光将整個洞坑照亮,君歌所出來的這個隧道在洞坑的很上面,可以将底下一覽無餘。

坑中躺着一只洞坑三分之二大小的蟲獸,上半身似人形,有着一對相對小巧的兩爪。頭部是由兩片看似堅硬無比的甲殼組成,尖銳的牙齒看上去足有一米長,兩米粗。下半身則像是蠍子的尾巴,長着倒刺,上面凝固着褐色的物質,君歌猜測這大概是幹涸的不知是誰的血跡。

連接上下身的部位長達一米,樣式類似于鱷魚的腹部,由此處長出三對強勁有力的足。對比隧道中的那些屍骨,這簡直就是放大版的蟲獸,而且是有血有肉的蟲獸。

地焰在君歌觀察期間,十分興奮地圍繞着主人飄浮着,到了最後竟直接往洞坑底下飛去。說時慢那時快,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指牢牢地捏住了它,并将它壓在了身下,如果它有眼睛嘴巴,絕對要委屈地哭起來。

可惜,它的主人正趴在地上死死地盯住洞坑底下,就在剛才,兩個人類從下面的一個洞口進入了坑底。君歌遠遠瞧着兩人熟稔的态度以及站在蟲獸巨足之下神态自若的樣子,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有了兩個渺小人類的對比,她更加意識到躺在坑底的那只蟲獸究竟有多麽巨大,對方的一截足就比兩人要高,寬度是兩人身板相加都比不上。

突然,兩人之間明顯是上位者的男人擡頭往她所在位置方向注視,君歌趕緊低頭,将臉緊緊貼着地面,鼻息之間萦繞着一股子土腥味,餘光忽地瞟見她之前出來的洞口旁邊有着另外一個洞口......

寂靜的隧道裏,緩慢冗長的腳步聲一點一點地消失,忽而又出現在某處。藍色的火光一閃一閃地跳動着,火光之下是一張因力氣透支而變得慘白的臉,臉上最吸引人的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裏面透着不符合年齡的沉靜。

待确定了後面沒有追兵之後,君歌才穩下心來調整呼吸。地焰在空中不住地跳動着,她忍不住擡手彈了下地焰,“行了,別抱怨了,剛剛我差點就要被那男人捉住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要吃東西。”

說完,君歌擡腿往前走去,在她的身後,地焰頗有靈性地抖了兩下才跟上。山洞裏無風,卻有着隐約的流水聲,只不過洞內孔洞繁多,洞孔相連,四通八達,叫人迷失在這複雜的山洞之中。

☆、038 奪寶

糊裏糊塗走了不知道多久,君歌發現自己竟又繞回了原處。無法,她走近牆壁,閉上眼睛,将手貼在上面。

以掌為點,濃郁的土元素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大約過了五分鐘,這些元素又回到主人的掌中,君歌睜開眼收回手,眉眼間再無茫然之色。

魔法師以掌控操縱元素聞名,只要有元素的地方,就是魔法師的舞臺。可悲,這世界裏竟只剩下自己一個魔法師,君歌不由産生悲戚之感,随即将情緒揮散,利用元素反饋的信息前進。

很快,她就來到了流水聲的始發地。這是一個不大的譚,山洞周圍都被堵死,斷絕了水是從外面流進的可能。

君歌低頭往潭水底望去,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發現。然而水紋的波動卻告訴來人這是一潭活水,她擰着眉,嫌棄地看着這透着混沌的髒水。

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她閉了閉眼,咬牙入水。

大約潛了三百米,鼻息間那股髒臭味才慢慢消失。君歌掙開眼,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地焰乖巧地跟在她身邊,盡心盡責地發揮着自己的作用。

潭水幽暗得深不見底,偶爾有黑色的魚從身邊游過,背脊在幽冷的火光下閃着粼粼波光。雙手撥動着潭水,她猛地向下紮水下去,繼續往下潛入。

随着下潛深度的加大,君歌隐約見到譚底有一絲亮光,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冰冷的潭水瞬間灌進鼻腔。她趕忙平複下內心的激動,加快速度往亮光處游去......

“嘩啦。”

平靜的水面裏,一顆人頭突然冒了出來,君歌擡手捋了一把粘貼在臉上的頭發,撥動潭水上岸。她不舒服地抖了抖身上的水,戰鬥服緊貼在肌膚上,冰冷粘膩得令人戰栗,一頭長發濕噠噠地滴着水,那張紅豔的唇如今慘白一片,毫無血色。

倏爾,君歌整個人緊繃起來,一股腥冷的氣味充斥滿周圍的空氣。由于剛剛急于從水中出來,一時忽略了岸上的環境。如今水腥味散去,她才注意到空氣中強烈的冷腥味。

某種動物的巢穴。

君歌意識到這一點後,心底對李悅和老頭的怨恨又多了一截。沒人會喜歡自己處在無窮無盡的危險之中,她暗暗決定等她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報答”這兩個人。

眼下,好在這個巢穴的主人并不在,她要盡快離開這裏。環顧四周,君歌很容易就發現了出口,小心翼翼地攀着石壁,全神貫注地感受着周邊氣流的動向。突然,手上的觸感一變,她心下一跳,低頭去看。

一張蛇的蛻皮。

青色的蛇皮,不論從長度還是寬度來看,都預示着這是一條巨蟒。君歌穩了穩心神,繼續前行,不知道從哪兒起,石壁變成了樹皮,使得這個巢穴顯得越發神秘。

等她從出口探出頭後,君歌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顆樹的樹洞,頭頂是茂密的樹葉,陽光透過枝葉在她臉上落下斑駁的光影,讓人的浮躁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這顆巨大的樹是君歌有史以來見過最大的樹,它的樹皮是墨綠色的,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龍一樣在樹上盤繞着。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恰如龍的嘆息聲,簡直就是森林中的霸王樹。

就在她沉浸在大樹的恢宏中,一直跟着她的地焰在樹枝之間發現了好東西。感受着地焰傳遞來的喜悅感,君歌疑惑地爬上樹枝,準備去瞧瞧對方究竟發現了什麽東西。

然而,還不等她達到目的地,地焰從她的面前一閃而過,緊随其後的竟是一條碧綠青瑩的巨蟒。

它在錯綜複雜的枝丫之間靈活地游動着,整個身體顯得十分柔軟而又有韌性。身上碧綠的鱗片在斑駁的陽關下閃閃發光,三角形的頭上依稀可以看到猩紅的信子一伸一縮,兩顆漆黑的豎瞳露出兇光。

她就不該相信地焰,君歌氣憤咬牙給自己腳下施加了最簡單的一級風系魔法“疾風術”,直接從樹上跳下去。

像召喚地焰的“喚火術”、元素探查的“元素交流術”以及“疾風術”都是一些用不到魔法道具的小魔法,只要熟悉咒語就能夠使用。而“疾風術”一般都被魔法師用來提高自己的移動速度,實乃旅行逃命的首選魔法。

疾風術聚集了大量的風元素,在君歌的腳下形成氣旋,托住她在地面上方快速移動。之前抛棄她而跑的地焰忽地停住轉而飛回她的身邊,在抛下一樣東西後竟然忽閃忽閃地在半空中熄滅了。

很明顯,追擊在後面的巨蟒就是朝着這枚晶瑩剔透的果子而來。即使只是輕輕抓在手上,果子裏散溢出來的濃郁氣息使得君歌感到一陣舒暢。

好東西。

君歌眼睛一亮,手指不自覺地加大力氣,前世今生她見過的寶物不少,但是這種能夠引起自己元海波動的東西還是頭一回遇到。

也難怪這巨蟒窮追不舍,想必是看守了極久的果子被地焰截了胡。聽着身後不斷接近的吐信子聲,她來不及思索,直接将果子塞進嘴裏,她就不信對方還能讓她吐出來。

果子入口即化,君歌只覺得元海裏的魔法元變得越發精粹和濃郁,就連靈魂撕裂留下的裂痕都開始恢複。感受着前世強大的魔法元,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元海被修複了。

都說樂極生悲,下一秒得意的某人就被巨蟒一尾巴給拍飛在樹幹上,君歌“咳咳”了兩聲,猩紅的血絲從嘴角緩緩流出。然而局勢根本不給她容緩的機會,節節逼近的巨蟒張開了大嘴,腥臭的氣味熏得她要暈。

“呼哧。”

巨蟒被突然出現的地焰弄得一懵,再看目标,已經跑出了幾百米遠了。它有些急躁,因為果子的氣息越來越弱,就是為了這麽一枚果子,它在樹洞裏寄居了整整一百年,好不容易果子熟了,竟然有人從它的眼皮底下奪走了。

一人一蛇在濃密的森林裏進行着前所未有的賽跑,而在另一處地方,一場戰鬥也拉開了序幕。

☆、039 面具

青年是從礦洞裏出來的。

他沒想到淩戕爵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完好無損,仿佛當日在拉維奇發生的事情只是他的一場夢,美好而不真實。

站在青年身邊的男人略帶玩味地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淩戕爵,他身材高挑,臉孔輪廓異常英挺,眼型細長妖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卻又不顯女氣。

淩戕爵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落在對方的身上,嘴唇微動,吐出三個字:“佩興斯。”

“真是好久不見啊,淩将軍。”被人認出來的佩興斯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家的身份,不同于淩戕爵的冷漠,他反而表現出和老朋友相見的喜悅。

佩興斯,聯邦的上将,曾經和淩戕爵對上過。兩人要說起來,國仇家恨倒是可以說上那麽一天一夜,因此淩戕爵根本不想多說什麽廢話,直接開打。

佩興斯見此,略微遺憾地搖搖頭:“我還想和你敘敘家常,哎,淩将軍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然而,他手上的動作卻與嘴上說的不符,招招透着狠勁。

淩戕爵的動作很快。

在接近佩興斯的那一瞬間,他迅速踢腿直擊對方的腳踝。可惜,對方的反應也很快,只見佩興斯在攻擊到達前快速往後翻身落地,半跪在地上,成功躲避了淩戕爵的攻擊。

耳邊刮過一陣勁風,佩興斯眼神一凜,猛地擡手擋住了淩戕爵強勁有力的腿。随後他順勢雙手抓住,猛地往旁邊一甩,然而對方不僅僅沒有失去平衡,甚至在空中一個翻身,用兩腿夾住了他的手,猛地一扭!

聽到“嘎嘣”一聲,佩興斯就知道自己的左手斷了。

緊接着,他感受到徹骨的寒意,原來對方在打鬥間悄悄融入了異能。能将異能運用地悄無聲息,除了一些早有造詣的老一輩外,在這個年齡段,淩戕爵可以被稱為“第一人”。

不過,異能再厲害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敵不過機甲。佩興斯從空間鈕中取出自己的機甲“敖龍”,快速登入操控室。

操控室內有一個巨大的屏幕,上面将機甲周圍的場景顯示出來。

機甲操控模式分為兩種,一種是手動模式,一種是精神力模式。手動模式對操作者的手指靈活度和記憶力要求很高,通過不同的按鈕和順序組合使得機甲行動起來。

而精神力模式,顧名思義,是依靠操作者的精神力。該模式開啓後,機甲和操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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