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的精神力會通過頭盔鏈接。鏈接完畢後,操作者的可以使用精神力直接進行操作,只不過機甲受到的攻擊會同時反饋到精神力上。

因此,一般只有精神力達到标準的人才會被允許使用精神力模式。

佩興斯經過屏幕看到皺着眉站在機甲面前的淩戕爵,忍不住笑出聲來,慵懶的聲音透過機甲的播放器被放大:“看來我們的淩将軍還沒有找到躲藏在身邊的奸細。”

被說中的淩戕爵冷着臉,握緊拳頭準備和“敖龍”肉搏。

站在一旁圍觀的青年露出興奮的表情,在他看來今天淩戕爵必死無疑。然而,意外就發生在一瞬間,青年眼睜睜地看着淩戕爵被一道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影給撲下了山坡。

而欲要追擊的“敖龍”被一條碧綠的巨蟒給纏住了腳步,青年倒是想要追擊,可是他家族傳承下來的使命讓他無法動手殺害淩戕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就這麽逃脫。

雙方鬥毆的地方是一個半山腰,淩戕爵掉落的地方恰好在邊緣,受到沖擊便直接掉了下去。

淩戕爵本就蓄勢準備與“敖龍”拼搏,在被突然襲擊下條件反射地攻擊出去,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撲到自己懷中的人是熟悉之人,便立馬将攻擊硬生生地轉移了方向。

受到反噬的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水,而alpha天生的保護意識使他伸手護住懷中之人,兩人一同從半山腰滾到了山底。一路的亂石樹木成功地将他的左手臂給折斷,萬幸除了自己受了一些傷外,懷中的omega并沒有出什麽事。

君歌有驚無險地從淩戕爵的懷裏掙脫出來,見巨蟒并沒有追過來,頓時松了一口。随即看向淩戕爵,疑惑道:“你剛剛該不會是想要徒手和人家的機甲打架吧?”

遲遲等不到答話的君歌突然福如心智,頓時意識到對方是在默認。對于淩戕爵的傻缺行為,她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卻不想看出了問題。

她擡手伸指抵上淩戕爵的額頭,還沒怎麽動作就被對方緊緊握住。雙方對視了幾秒,最終還是淩戕爵勾起笑容,柔和地問道:“怎麽了?”

額頭是最接近精神海的地方,常人對精神海的保護意識是非常強的,更何況淩戕爵還是個經過訓練的軍人,自然下意識地防備着君歌的觸碰。

君歌看着淩戕爵的笑容,輕啓紅唇,“好假。”

淩戕爵的笑容一僵,看了君歌好一會兒,才彎起嘴角笑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笑得好假。”君歌收回手,站起身來拍打身上的碎葉碎草。完後,轉身低頭看着對方:“雖然我們是同種人,但是看着你的假面具還是莫名覺得不爽,笑得一點都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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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她就見對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看人的眼神像是冬日裏的冰,沒有任何僞裝,讓她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冰冷和漠然。

臉上的輪廓越發深邃,棱角分明,透着一股拒人千裏的寒意。随着面容表情的變化,對方周身的溫柔氣質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冷厲。

這就是隐藏在笑容後面的真實面孔,讓人心生退怯和膽寒。

看着看着,君歌倏爾一笑,彎下腰來,明亮如星的眸子直直對上淩戕爵那一雙不帶感情的眼睛,“哎呀,原來真實的你是這樣的啊?反差萌也太厲害了吧。”

淩戕爵面無表情地和君歌對視,大約過了1分鐘,君歌無奈地直起身道:“怎麽就是個悶葫蘆呢。”

☆、040 真相

“呼哧...呼哧...”

君歌背靠着樹幹,張着嘴巴大口地喘息着。餘光觸及坐在旁邊的淩戕爵,對方只從被她說破後,那張臉的表情就沒變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欠了對方錢似的。

思及此,她忍不住撇嘴,早知道對方笑容之下是這幅表情,她絕對不會嘴欠說些什麽。唉,事到如今,不僅要時時奔跑躲避不知勢力的敵人,還要面對着這麽一張臭臉,生活不要太美好。

“诶,你做什麽?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了。”君歌察覺到身邊之人欲要站起之勢,立即伸手拉住對方,“你要諒解一下我,作為一個身嬌體弱的omega,架着你這麽一個大塊頭跑了這麽多路,我是真的沒力氣了。”

說到這個,她心裏就覺得自己當時應該直接跑路。在兩人滾下山的時候,淩戕爵為了保護好她,愣是将左手以及左腿給摔斷了,不然他兩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淩戕爵側頭看着君歌,厚薄适中的唇緊緊抿着,最終選擇沉默,側過頭靠在樹幹上,阖上了眼。雖然沒有明确表示什麽,但是他坐着不動的姿态明顯是在等待君歌休息。

忽然,淩戕爵聽到身側之人發出一聲輕笑,眼皮動了動欲要睜眼,就感受到臉上落下一片暗色。一擡眼皮,只見某人挑着眉盯着他,兩人的臉靠着極近,耳根緩緩染上一抹淺紅,嘴唇抿得越發緊,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卻毫無波瀾。

上方的人慢慢地靠近,對方呼吸産生的熱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他胸腔裏的心跳突得一停,随即跳得飛快。對方的眼睛烏黑發亮,從對方的眼瞳裏能夠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身影,淩戕爵不自覺地握緊垂落在地上的手,心裏有緊張又有着一絲莫名的期待。

然而,就在他以為會發生什麽的時候,對方忽然“哧”得笑出聲,猛地坐回地上,那雙可惡的狐貍眼裏滿是戲谑。淩戕爵頓時感到一陣憤怒,卻又覺得剛剛自己的表現實在是太傻了,不善表達的他只能沉默着看着對方笑得一臉開心。

待君歌笑夠了後,她才側身對着淩戕爵問道:“追我們的究竟是誰?說真話,你這次回參與到歷練中就是為了他們吧?”

聞言,淩戕爵收起自己情緒,盯着君歌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那是聯邦的人。”

“第一天還有昨天的呼嘯聲是什麽?”

“......是機甲飛行的聲音,對方故意發出的,為了告訴我他們在這裏。”

君歌“哦”了聲,便坐在那兒不再問話,涉及到這種戰争的事情她一向不願意參與。淩戕爵見君歌兀自沉思,猶豫了片刻,還是張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呢?”

問題短潔,問得君歌一愣,她細細琢磨了兩字才明白對方的意思。頗有些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她才道:“還不是你帶來的人弄的,昨天晚上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兩個人了嗎。你走後,我就被襲擊了,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礦洞裏,身上的聯絡器和空間鈕都被拿走了。吶,你看,我的光腦也被破壞了。”

說着,她伸出手腕給淩戕爵看。上面戴着的類似于手镯的光腦如今遍布裂痕,一個人的光腦代表着此人的身份,除非用特殊方法才能解下來。君歌估計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李悅和老頭是想把她的光腦拆下來帶走,而不是這麽簡單地破壞。

君歌想到的,淩戕爵自然也能想到,他動了動嘴,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對不起”,畢竟李悅的确是他的人。

“不過,雖然受了不少苦,但是也得到了好處,你沒發現我的精神力有什麽變化嗎?”

淩戕爵微微眯眼,靜靜感受了片刻,眼睛閃過詫異,“你突破了?”

精神力的等級越高,突破越難,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有變化。他如今感受着君歌精神力,明顯感到其較之前要滂湃,唯一的解釋只能是突破了。

聽到淩戕爵的話,君歌心思轉了轉,點頭承認。要說是突破,還不如說是恢複,不過她怕吓着這星際土著,而且說不準還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不同。然而,對方僅僅是詫異了一下便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倒是讓她頓時覺得無趣。

氣氛一下子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君歌像是想起了什麽,擡手伸出手指抵上淩戕爵的額頭,再次受到對方的警惕後,她悠悠開口說道:“你真的不打算治療一下?怎麽每次遇到你,精神海都這麽亂糟糟的。”

被君歌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一愣的淩戕爵很快就反應過來,思忖了片刻松開了制住對方手腕的手,面露疑惑,“你什麽意思?”

等了許久,淩戕爵沒有等到對方回答他的話,而是等到了一股熟悉的精神力。紊亂的精神海在對方的梳理下,慢慢變得有條有理起來,難受的腦袋也頓時覺得一輕,他突然就明白了對方之前的話,但還是忍不住開口确認道:“是你。”

“什麽是我?”君歌收回自己的魔法元,疑惑地對上淩戕爵的眼睛,妖豔的狐貍眼裏是滿滿的茫然。

“拉維奇。”淩戕爵頓了頓,覺得自己說的太簡潔了,補了一句,“你救我。”

“當然是我了,不然你以為是誰?”

“我以為是李悅......”說着,淩戕爵的聲音弱了下去,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竟然會找錯救命恩人,而且還被人戲耍了這麽久。

君歌眨了眨眼,“難不成你就是以為她是你救你的人,才會對對方百依百順的?”說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當時為了去給維金希勒下藥避開了一切耳目和設備監控,對方找錯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被說中的淩戕爵沉默無言,就在君歌以為對方就要這麽沉默下去的時候,他倏爾道:“等我回去,我會好好查查的,李悅和那個神秘的老人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041 逃和抓

細微的涼風拂過,君歌耳鬓的碎發随風而動,經過爬礦洞下潭水滾山坡,精致妖豔的臉龐都是泥痕,髒兮兮得看不出風采。她看着淩戕爵,露出鮮有的尴尬,一時之間竟像是在路邊遇到衣着富麗的公子哥的小乞丐。

面對着淩戕爵真摯執拗的眼神,心中一時滋味繁雜,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別人的幫助。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忽然響起的細微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明顯,甚至隐隐約約傳來說話聲。

君歌眼神一凜,側身欲要探查來人,手上突然一重,她垂眸去看,只見一只大手蓋在了上面。擡眼望向對方,淩戕爵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随着腳步聲的越來越近,君歌神經越發緊繃,她側眸看了正在全神注意樹後面的淩戕爵一眼,抿嘴微微勾動手指,便聽到身邊一聲“悶哼”聲,肩膀一沉,一顆腦袋壓在了她肩膀上。

她擡手,掌面朝上,凝神聚力,一顆晶瑩剔透的魔法球出現在手掌上方......

“大人。”青年皺眉欲言。

佩興斯擡掌阻止他開口,大步繞到君歌和淩戕爵躲身的大樹後面,那兒已經空無一人了。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剛剛他明明檢測到這裏有人,而且感受到了淩戕爵的信息素,怎麽就會突然間消失了。

思忖片刻,他背對着青年道:“既然被他逃走了,那便算了。你通知下去,抓緊時間将那家夥運走,一定要在帝國發現之前完成。”

青年一聽,忍不住道:“可是淩戕爵......是,我知道了。”他咬咬牙,轉身回去礦洞,一雙眼睛晦暗不明。心底不由怨恨起佩興斯,現下是消滅淩戕爵的好時機,對方卻放棄這麽好的機會,聯邦的人就是這麽瞻前顧後,難怪一直打不過他們帝國。

不過,雖然心中這麽想着,青年也不敢表露出什麽,目前他和對方是同盟,還不到撕破臉面的時候。

待青年走遠後,一個人從森林暗處走了出來,站在佩興斯身後,低頭道:“上将,這人?”

“留着吧,還有點用處,等到事成再解決掉。”佩興斯盯着淩戕爵氣息消失的地方不知道想些什麽,忽地他勾起嘴角,“之前淩戕爵的精神海是誰幫他恢複的,倒是有點想見識一下。”

“是一個叫李悅的學生,調出來的監控裏,當日只有她一個人靠近過對方所在坐标。而且,她也參加了這次拉維奇的歷練,是淩戕爵向校方要的名額。”

佩興斯食指輕搭拇指,撚了撚,笑道:“有點意思,去将此人帶來見見。”

殊不知已經被人盯上的李悅如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原因是沈平瀾這個暴力的omega已經發瘋了。

這事還要從早上說起,親眼目睹并且作為幫兇将君歌迷暈扔到一個山洞之後,李悅便小心翼翼地回到帳篷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整個後半夜她都在興奮與恐慌中度過,興奮自己幹了一件大事,恐慌被人發現。

衆人在天亮之後,便發現了隊伍少了兩個人,聯絡器也聯系不上。在周圍尋找未果之後,沈平瀾焦急地想要上報老師尋求學校的幫助,被冷靜的季安攔了下來。假如在歷練過程中尋找學校幫助,就代表着歷練失敗,他無法眼睜睜地看着沈平瀾就這麽放棄歷練。

“你冷靜一點,說不定君歌是和淩将軍一起,不會出事的。再不濟,她還有信號彈,她是一個沉着機智的omega,相信她。”季安握住沈平瀾的雙肩,“我們不能自亂陣腳,找找有什麽線索,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這麽消失的。”

季安的一席話讓沈平瀾稍稍冷靜了一些,可是也只是稍稍而已,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正處于爆炸邊緣,随時有可能情緒失控。

李悅當時就站在一旁看着沈平瀾着急,心下舒爽,一路來的郁悶一掃而空。這人啊,就是不能太過開心,很快她的異常就受到了沈平瀾的注意。

看着沈平瀾眼裏的暴虐,她吞吞口水,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被發現了,然而她還是硬着頭皮壯着氣勢道:“你...你看我幹嘛?我又不知道人去哪裏了。這人也真是的,仗着自己是omega就到處亂跑,真是太任性了。”

“我有說你知道君歌他們在哪嗎?還有,君歌是你能說的嗎?!”

“我!”李悅氣急,該死的君歌,憑什麽大家都維護愛護她,明明和她一樣是從偏遠星球來的。這般想着,她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覺眼前一晃,竟被沈平瀾掐着脖子按在樹幹上,對方瘋了。

“如果她出事,我就直接把你弄死在這伽馬裏,你自己看着辦吧,把你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

沈平瀾紅着眼,身上的信息素越發濃烈,隐約有暴亂的痕跡。梁啓明和解元相視一眼,立即上前去抓住沈平瀾,試圖将李悅從對方的手中解救出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一個omega暴亂的信息素卻帶着如同alpha的威壓,兩人在這強大的信息素之下雙腿竟微微發軟。

“悶哼。”

季安當機立斷敲暈沈平瀾,伸手接住她倒下的身體,開口對梁啓明道:“發射信號彈,平瀾的狀态不對,要趕緊找醫生。”

幾人慌忙之間,脖子得到解救的李悅後怕地癱坐在地上,拼命地呼吸着空氣。等到她恢複些,卻發現季安他們丢下了自己走掉了。

她撐着樹幹慢慢站起來,心中對幾人的怨恨又添加了幾分,一想到沈平瀾發瘋的那副樣子,李悅便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笑聲在恢複寂靜的森林裏顯得格外滲人。至少被佩興斯派來抓人的士兵在聽到笑聲後,不适地皺起了眉。

瞧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李悅,士兵有些嫌棄地将對方打暈,抗在肩上帶走。

☆、042 不同的日常

溫馨的小木屋裏,一個高大的男人躺在沙發上,對其來說過于小巧的沙發使得一雙大長腿不得已地拖拉在地上,暖陽透過紗窗落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溫柔地将他從沉睡中喚醒。

男人先是皺起好看的眉,然後一動不動地躺着,過了會才擡起尚好的右手撫上自己的眼睛,那裏纏着一條黑色的布條,不緊卻怎麽也扯不下來。

忽然,一道熟悉的氣息靠近,随即一只略涼的手捂上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拉扯布條的動作。

“君歌?”

君歌瞧着淩戕爵輕“嗯”了一聲,開口道:“別扯了,這是扯不下來的。”似是呼應她的話,黑色的布條帶歡快地晃蕩,一只手猛地将其抓住。

“這是什麽?”淩戕爵的眉頭緊緊皺着,眼睛上的布條好像是活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君歌朝布條勾了勾手,一點點紅光從布條上緩緩散出,凝聚在她的手指上。

紅光圍着她的手指繞了幾圈,又回到了布條上,看似許久,其實就在眨眼之間。君歌見淩戕爵只是握住布條,沒有再扯,不由笑道:“沒什麽,只是簡單的布條而已,作用只是為了不讓你看見一些東西。”

淩戕爵感受着身下的柔軟,鼻息之間是清新的草木香,忽而想到昏迷之前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握着布條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放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對方不想讓自己知道,他自然也不會去刻意探究。只不過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淩戕爵無時無刻不在暗暗記住着自己所接觸的一切。

沙發,木桌,櫃子......還有個會動的木頭人。

說起這個木頭人,還是君歌在瞧見淩戕爵抓瞎撞上餐桌後才去整的一個小玩意。從地下倉庫的疙瘩裏挖出木頭人的時候,它還是個不會動的髒娃娃。

附靈術是魔法裏的一種,能夠将揮散在外界的靈力附在死物上,給予其短暫的生命。說白了,就是這些有靈智的靈力附身在物質上進行活動。

不論是布條還是木頭人,都是靠着君歌的附靈術才得以自由行動。只不過前者被勒令待在淩戕爵的眼睛上,不準被他扯下來,後者則是被安排去負責當淩戕爵的保姆。

因此,每每到飯點,淩戕爵總是能夠聽到廚房裏“乒乒乓乓”的吵鬧聲,那都是被某個不會廚藝的魔法師施了法的廚具在奮鬥着,而我們的魔法師則在辛辛苦苦地挖掘草藥。

君歌蹲在小木屋外頭的藥圃裏,有些心疼地挖着自己種植多年的草藥,這些草藥都是前世種下,每一株都有着上千年的年份的。如今卻要被用來制作低級的生骨劑,簡直是暴殄天物。

由于沒有治療艙,淩戕爵的斷骨如果靠它自己恢複估計沒個個把星期是不可能的。而歷練已經過去了7天,她斷斷不可能帶着個傷殘在伽馬森林裏行走,所以才兵行險招地将人帶進自己的魔法球裏。

生骨劑,顧名思義,是用來催生骨頭生長的藥劑。但凡不是粉身碎骨的人,在喝了生骨劑後,都能夠将骨頭恢複完整。只不過,這生骨劑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難喝!

淩戕爵在灌下藥劑的一瞬間,腦中便閃過了這個詞。饒是他這個鐵骨軍人,也忍不住想要将其吐出,在活了這麽多年,他完全想不到有這麽難喝的藥劑。

然而,作為藥劑的制造者,在付出了物力人力後,怎麽可能見得下藥劑被浪費。所以,君歌直接上手捂住淩戕爵的嘴巴,逼着他硬是将藥劑全部吞了下去。就在淩戕爵過着生不如死的治療生活時,他此次歷練的同行者正被扔到一個飛行艙裏。

地上鋪滿了柔軟的地毯,即使是被重重扔下,李悅也沒能夠醒來。

佩興斯坐在高椅上,右手肘抵住扶手,慵懶地撐着自己的腦袋,修長的雙腿随意地交疊着,一雙邪魅的眼睛玩味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李悅。看了一會,他才吩咐道:“把她弄醒。”

随着話落,站在身後的士兵踏步而出,在李悅身邊蹲下又快速站到一邊。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就聽到一聲嘤咛聲幽幽響起,随即女子緊閉的雙眼輕輕掙開,露出茫然之色。

之前經歷了生死徘徊,李悅如今臉色蒼白,衣服也因為在激烈的掙紮中變得淩亂。她茫然地環顧了一圈四周,目光在看到穿着軍裝的士兵後,眼孔倏地睜大,顫動着雙唇怕得說不出話來。

士兵有着一頭褐色的頭發,面容英俊溫雅,然而一道從右眼下睑處橫生至左下颚的刀疤硬生生地破壞了他的俊朗,透着一股兇殘。

“嘿,可愛的小姐,能看看我嗎?”

李悅白着臉循聲而去,入目的是遠不同于士兵兇殘的溫文爾雅,中長的碎發,沒有軍人特有的膚色,白皙的皮膚使得男人如同神袛。長眉如劍,雙眸裏是她的身影,薄唇微微上挑,挂着慵懶的笑意。她下意識地端坐起身子,面含羞澀,偷偷地打量着對方。

殊不知她的這幅樣子在佩興斯眼裏就如同一個小醜,不過出生貴族的他有着自己的修養。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傾,像是要湊近對方一般,“就是你救了淩戕爵,嗯?”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李悅的耳邊響起,聽得她身子一酥,恍惚之間好似對方在她耳邊喃呢情話,她無意識地結結巴巴開口道:“什......什麽。”

“呵呵。”佩興斯瞧着李悅的表現,忍不住輕笑,每每看到有人被自己這般逗弄之後的神态,他總是會有種變态的征服感。

被笑聲驚醒的李悅後知後覺地才搞懂對方的問話,她回想起對方的語氣,猛然意識到對方身上的軍裝并不是屬于帝國的。但凡是接受過教育的人,都有一門必學內容,那就是學會分辨軍裝,防止某日不小心遇上了敵人還傻乎乎地當做自己人。

“你是聯邦的人!”

☆、043 不同的氣氛

李悅的态度着實讓佩興斯感到好玩,因此他不僅沒有在意對方語氣之中對聯邦的厭惡,反而耐心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問話。

“嗯?是不是你救的。”

明明是不輕不重的音量,卻讓李悅莫名覺得寒顫,她抿着慘白的嘴唇,一對眼珠子慌亂地亂轉着,過了片刻才開口理直氣壯道:“是!是我救的,你想怎樣?”

佩興斯将李悅的表情一點不露地看在眼裏,倏爾眯起眼,盯着對方細細打量。李悅本就是強弩之弓,原想着承認下這件事情,然後表現出臨危不懼的樣子來博得眼前人的眼球。

她想着如果自己承認了是自己救的淩戕爵,說不定對方會看在她能力的份上留她一命,至于以後的事情她再從長計議。

然而,李悅往往沒想到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上将,其見過的謊言大大小小無數,又會被她這麽一個普通人給騙到。

佩興斯将李悅的表情一點不露地收入眼中,倏爾他眼神一凜,猛地站起來上前抓住李悅的衣領,竟直接将她拎到了半空,“你竟敢騙我。”

一下子,神袛變成了惡魔,李悅顫抖着身子,雙手抓住佩興斯的手臂,驚慌道:“我...我沒有,放開我。”

每一個上過戰場的軍人,都染着一股子血腥味,那是骨子上的氣味。佩興斯的上将一職,是從一場場戰争中浴血得來的。比起淩戕爵這種運氣加成,靠消滅了蟲族女王而賺得的将軍,他身上的兇狠勁要遠遠多得多。

平時,佩興斯維持着貴族風度,很好地将血液中的嗜血掩飾住。這會,僅僅是露出冰山一角,李悅便承受不住,慘白着臉将什麽都告知給對方。被放下之後,她雙腳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雙手環住自己,整個人縮在一起,恨不得變成塵埃,叫對方看不到自己。

到底還是個孩子,李悅從小生活在偏遠星球,遠離權貴與戰争。尚未離家之前,她還保持着天真懵懂的心性,從未遇過人生挫折的她在前往學院的路上見識到了社會的真正面目,竟因此一步步喪失了本心,變得自卑陰沉心理扭曲。

在做了一件件因嫉妒而引發的事情後,如今終于想起了她還會有恐懼之感,試圖用孩子的方式來催眠保護自己。

瞧着李悅的表現,佩興斯緩緩蹲下身子,保養得細膩的手毫不留情就托起對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玩味笑容。

李悅的長相并不差。嬌俏的瓜子臉,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長而濃密的睫毛因恐慌而快速扇動着,小巧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型,深褐色的眼眸裏映着佩興斯的臉孔。

“在我這裏,聽話的姑娘才有糖吃。”佩興斯伸出另外一只手拍拍李悅的臉,然後站起來離開房間,徒留下丢了魂的李悅和刀疤臉的士兵在房間裏。

士兵等佩興斯離開後,垂着眸看了李悅一眼,走過去執行佩興斯的任務。在聯邦,每個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發揮自己最大的作用,而他們軍部更是奉行此理。平時,他們便對自己心狠手辣,更別說是類似于李悅這種俘虜了。

威逼利誘,總有一個方法能夠使這些人甘心為聯邦做事。他們早早就将李悅查清楚了,只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而已,唯一特別的大概就是竟然能夠騙過淩戕爵,并且獲得對方的庇護與照顧。士兵跟随佩興斯多年,其的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

既然李悅現下與淩戕爵關系親近,那麽只要對方能乖乖聽從他們,不愁沒有對付淩戕爵,對付帝國的方法。

......

一個個小巧的玻璃瓶在木屋外面的廊架上挂滿了一排,裏面流轉着的各色藥液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折射出夢幻般的色彩。廊架之下,君歌斜斜地靠坐在廊柱邊,一雙長腿上下輕輕交疊着,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輕緩地翻着放在腿上的厚重書本,一方小天地散着滿滿的恬靜舒适氣息。

忽而,她微微擡起頭,望向門口。一只穿着軍靴的筆直修長的腿從裏跨出,緊接着,淩戕爵的身容便出現在她眼前,身邊的木頭人乖巧地跟在對方身邊,相比對方游刃有餘的動作,木頭人倒顯得格外多餘。

經過這幾日的熟悉,淩戕爵已經完全能夠在抓瞎的情況下到處走動,動作準确地如同不曾戴上布條一樣。此時,他側了側頭,準确無誤地找到君歌的位置,擡步往其身邊走去,那兒擺放着一張躺椅,近來都是他的專座。

“我們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三日。”君歌翻動着書頁的手停了下來,對方問的是“這裏”,而她也毫不避諱地回答了,變相承認了此地的不凡。想了想,她開口問道:“那日見你欲要和機甲肉搏,我雖然不愛上星網,但也是知道帝國的淩将軍有一架極其出色的機甲,你為什麽不用?”

聽着君歌的問話,淩戕爵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道:“我的機甲與普通機甲有些不同,只有精神力與之連接後,才能召喚出來,不像普通機甲那樣只要從空間鈕拿出來就行了。”

他這麽一說,君歌頓時悟了。當日見他,精神力紊亂,的确無法和機甲鏈接,不過,“我怎麽每次遇見你,你的精神海都出事。”

淩戕爵避而不談,反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第一次。”他所說的第一次是指在拉維奇那次,那一次比起這一會情況要糟糕地多,更何況,“你我是同種人,如果是我,我不會在明知會摻和進麻煩的情況下幫助一個并不熟識的人。”

“我們不熟識嗎?我們不是還做過一筆買賣?”君歌輕笑,伸直手拂動頭頂的玻璃瓶,風随心而起,吹得一排玻璃瓶輕輕相撞,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之聲。對于為何會出手救人,她的眼光輕輕掃過對方的金發,只能說這是一種病。

☆、044 地下室

魔法球裏并沒有晝夜變化,也沒有各色氣象,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君歌操控元素而出。淩戕爵是個聰明人,他聽着君歌似是而非的話語,知曉對方并不想讓自己知道獲救原因,左右自己也從中受惠,以後他定會保護好對方,不讓對方被自己的敵人傷害。

兩人在短短幾句話之間,各自擺放了一些底牌于表面之上。像淩戕爵的機甲問題,如此隐晦的原因除非是親近信任之人,才會暴露給對方得知。而君歌能夠猜到,對方想必是知道了她這魔法球的奇特,所以才會選擇信任自己,畢竟他手上握着她君歌的秘密。

殊不知,淩戕爵只是知曉一二而已,但這冰山一角就足以讓君歌忌憚了。過了許久,君歌合上書本,身手帥氣靈活地從廊杆上一躍而下,湊近淩戕爵,伸手捏了捏對方的左手胳膊,“骨頭都長好了?”

手下是結實有力的肌肉,君歌歪了歪頭,一時有些好奇,兀自陷入迷之注意點的她沒能注意到淩戕爵微微發紅的耳根。

雖然有些不自在,淩戕爵卻是沒有躲開君歌的觸碰,輕“嗯”了聲。他的聲音雖輕,但也入了君歌的耳,她回過神,站直身體,往後一退,靠在廊杆上。微微側頭,目光落在木屋外面的泉池上,泉水幾不可見地波動着,細碎的光折射進她的眼眸裏。

“既然已經好了,那我們就回去吧,歷練任務還沒完成。”

淩戕爵張口欲要回應,便聽到對方的聲音又響起:“不過,最後一瓶藥劑還是要喝的,不能浪費。”他的臉色微變,那股難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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