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家裏能夠當家做主的人在,郁曼文和古鳳歌雖然聽到了警報聲,但還是選擇了待在房間裏等待消息。為了能夠好好安撫古鳳歌的情緒,這天晚上郁曼文是來到她的房間裏,準備與其促膝長談。
突然響徹古宅的警報聲并不能打斷兩人的談話,或者說是郁曼文單方面地承受古鳳歌的怒氣。作為家裏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古鳳歌覺得自己被整個家給背叛了,在餐桌上有古擎蒼在,她不敢太過放肆地表現出自己的情緒,這會只有她和郁曼文,便再無顧忌。
“我不喜歡君歌,你們別想讓我承認她是我姐姐。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也敢冒充我們古家人,你和阿爹都是被她給騙了。”古鳳歌盯着郁曼文的眼睛認真地說着,言語之間不乏對君歌的貶低與诋毀。這些話與其說是說給郁曼文聽,倒不如說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理智告訴古鳳歌,既然自己父親都親口承認了,那君歌的身份定然是真實毫不摻雜水分的。但情感上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于是就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君歌在使詐,使了手段騙過了大家,為的就是得到古家。
沒錯,短短時間內,君歌在古鳳歌的眼裏俨然已經升級為一個眼饞古家財力勢力的觊觎者,而家裏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被其給蒙蔽了,心中欲要将其除掉的執念更深了幾分。
一旁的郁曼文被古鳳歌臉上的猙獰吓了一跳,随即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阿鳳,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可她真的是你姐姐,你兩都是我生下來的,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好好的。”她想要繼續勸說,卻被古鳳歌惡狠狠的眼神給鎮住了。
動了動嘴唇,郁曼文像是妥協一般地閉上了嘴,選擇了沉默。平心而論,若是将君歌和古鳳歌兩人放在一起讓她抉擇,她定然是選擇後者的,畢竟一個是她虧欠了的孩子,而另一個卻是相處疼愛了幾十年的女兒,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心裏一開始也許會有些難受,但時間會沖淡這微末的自責。所以,在面對古鳳歌的強烈排斥,郁曼文開始退縮,甚至在想自己把君歌認回來究竟對不對。那個孩子看上去,過得很好,并不需要他們。再想到上一次的不愉快談話,對方話裏話外全是在排斥自己的接近。
因為自己的執念,攪亂了兩個孩子的生活,這樣做真的好嗎。一時之間,郁曼文陷入了沉思中,兀自思考的她也就沒能注意到古鳳歌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怨恨。
如今古家的人在古鳳歌的眼裏,全是背叛者,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裏遭受的所有事情都是郁曼文引起的,如果她沒有生下君歌,那現在就不會有人搶自己的風頭,擋住自己的光芒。(未完待續。)
☆、113 交易
這種想法來得很突然,卻不妨礙其在古鳳歌心裏落地生根。她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古擎蒼曾經說過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本意是希望古辰逸和古鳳歌遇事要冷靜處理,耐心尋找原因。
大概古擎蒼怎麽也想不到古鳳歌會把這個說法放在這件事情上,總之她已經追究根源追究到了生育君歌的郁曼文身上,固執地認為在最初如果對方沒能生下君歌,就會有這些雜七雜八的惹她心煩。
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且不說星際時代,由于人口的快速減少,出生率越來越低,相關律法不允許打胎。就算允許打胎,可古鳳歌和君歌是異卵雙胞胎,尚在郁曼文肚子裏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甚至預料不到兩姐妹之間會有這樣的一天。
不過,古鳳歌的想法又不能說全錯,至少有一點是對的。那就是過錯終究是在郁曼文以及古擎蒼的身上,倘若一開始他們沒有自以為是地替兩個孩子決定未來,而是尋找別的辦法治療古鳳歌,或是哪怕君歌的天賦再差,也依舊把她當做個正常孩子對待。
結果無論再糟糕,也要比眼下這個局面要好上太多。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實,郁曼文和古擎蒼就是沒能去想,亦或是說他們不敢去想,因為一旦去想,便是變相地說明了他們以前的做法是錯誤的。而在世界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勇敢地承認接受自己犯下過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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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古擎蒼的骨子裏是一個極其驕傲自負的人,要想叫他承認錯誤,要比提高omega出生率還要難。
“我就一句話,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看着辦。“
古鳳歌嘴一張,便丢給郁曼文一個選擇題,恰恰就是她剛剛糾結的問題。只不過,到目前為止,古鳳歌說的每一句話在她耳裏,都只是一時的氣話,所以她用着平日裏哄對方的語氣哄道:“你是家裏的小寶貝,怎麽能沒有你呢?這件事我會去和你父親商量的,你呀,現在就給我乖乖睡覺,不是早就說困了嗎。“
灼灼的目光落在郁曼文的臉上許久,古鳳歌抿了抿嘴,将心中沉浮的念頭壓了下去,輕輕地點了點頭,“希望你不是在騙我。“這句話惹來了郁曼文寵溺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話語盡在不言中。
看着郁曼文慢慢地走到門口,轉頭對她道了晚安後便替她關了燈鎖了門。古鳳歌一雙幽深的眼眸盯着那扇門,眸中掠過掙紮的神色。剛剛聽着郁曼文說話的時候,她的心中突然騰起一個念頭,想要把所有欺騙過她的,和她作對過的人全部除掉。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止住,深深地壓在心底。郁曼文是疼愛她的母親,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對方都能将東西弄來。這件事也不能怪母親,嗯,全是君歌的錯。母親都那麽善良地生下她,為什麽不知福,還想要回古家分財産?真是太懂得珍惜了,果然還是要把她除掉才好。
是夜,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沉睡,而古宅一間幽暗的房間裏,一聲又一聲的詭異笑聲時不時地響起。光腦微弱的光芒映襯着古鳳歌的臉龐分外怖人,而光屏那頭的人見此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古小姐,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了。”低沉略帶着點陰狠的聲音,俨然是離開了帝國的佩興斯。
“呵,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拿到了李悅準備傳遞給你的消息,然後在裏面發現了一些好玩的東西。”古鳳歌咧嘴一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只女鬼,陰氣陣陣,完全沒有了貴族所有的貴氣。
佩興斯危險地眯起眼,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哦?我是不是該說,不愧是古元帥的女兒,喜歡的東西竟然如此特別。”語氣說不上是挪渝還是嘲諷,亦可能兩者兼有。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古鳳歌所喜歡的。
說起李悅,自從上次佩興斯要求她将對方塞進軍部後,她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将一個差不多被拉維奇拉進黑名單的廢物給弄了進去。好在她還留了個心眼,找人平日裏盯住李悅,時刻向她彙報。
正是因此,她才得已截收到李悅偷偷發給佩興斯的消息,裏面是一份關于帝國邊防星球的部署數據。光是憑這一份東西,就足夠将李悅送上軍事法庭,背上通敵的罪名。
“喜歡什麽是我的事,不過你是否該給我解釋這是怎麽回事吧?難不成你以為我們帝國的部署資料是爛大街的廣告,說拿到就拿到?”
古鳳歌的這番話引得佩興斯“哈哈”大笑起來,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她,“難道不是嗎?你瞧,我沒有動用聯邦一個人,就将你們帝國的部署資料帶出了軍部。”張狂至極,卻不可否認,他的确有嚣張的資本。
佩興斯說的是事實,在帝國主星有着嚴防部署的軍部,李悅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得到資料,的确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過...佩興斯玩味地看着古鳳歌道:“這其中還多虧你的幫助,雖然不是你拿出的資料,但別人可就不這麽想了。”
随着佩興斯的話,古鳳歌忽覺一陣冷意爬上身體,她下意識地将兩只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試圖驅散那股寒冷,然而卻無濟于事。沉了沉目光,她對着佩興斯說着,“不管怎麽樣,現在我的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想要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緊了緊手指,古鳳歌沒有把握地等着對方的回答。
光屏那邊,佩興斯将古鳳歌的神色變化全收入眼中。對方所說的話,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當古鳳歌主動聯系他,又強調帝國部署資料在她的手中,佩興斯就猜到對方肯定有事情要讓他幫忙,而且還只有他才能夠做到。
一時之間,佩興斯突然對古鳳歌所言之事有了那麽點興趣。他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坐姿,歪着腦袋,臉上露出點點好奇,好似一個單純的無害少年。
“你倒是說說看,讓我瞧瞧究竟是什麽事竟能讓古小姐願意用帝國的機密資料來當籌碼。”(未完待續。)
☆、114 兩處談
是的,籌碼。在佩興斯的眼裏,無論是人還是物,全是可交易的,只不過就看交換物的價值罷了。
聽了佩興斯的話,古鳳歌先是猶豫了會,因為她一開始是打算讓佩興斯替她做事,至于資料,她頂多不去幹涉李悅的行動,但絕不會參與進這件一看就是渾水的事件中。可即便佩興斯沒有直言,她卻是懂了對方所想要表達的。
如果她應下來,就代表着這份燙手的資料必須她親手交給佩興斯,将自己綁在這跟通敵的藤蔓上,再也無法擺脫。
思忖片刻,古鳳歌咬了咬牙,冷聲道:“可以,我要你殺掉君歌,讓她永遠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記住,是永遠,而不是像上次一樣。”她口中所說的上次,便是在普樂星幫助雷默抓到君歌,結果才過了多久,對方又在自己面前蹦跶,今天還跑到自己家裏來了。
佩興斯揚起眉毛,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擡起右手屈起食指在下巴處點了兩下,眼珠子一轉,極其爽快地點頭應下了這個交易,“可以,這次絕對如你所願。不過,我如今已經不在帝國,你得負責将人送出帝國,這樣我才能下手。”和淩戕爵一戰,他已經完全暴露了,為了不使計劃敗露,佩興斯帶着人早早地撤離了帝國。
若是要讓他為了這麽點的小事再跑回聯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古鳳歌不這麽想,這項交易怎麽看都是自己吃虧,不過就是殺個人而已,自己不僅要冒着通敵的風險和佩興斯交易,還要自己出力将君歌送出帝國,實在是太不劃算。
“呵,我要是能夠自己把人弄出帝國,我還需要找你?我不管,既然想要資料,你就得付出同等的代價。”
聞言,佩興斯嗤笑一聲,“如果你堅持的話,這場交易還是算了吧,畢竟我也不是很相信你,帝國的四大家。”說完,他單方面地切斷了聯系,自然也就沒能看到古鳳歌隐藏在黑暗中越來越濃烈的陰沉。
……
古鳳歌和佩興斯進行了一場并不愉快的交談,而在古宅的書房裏,君歌和古擎蒼的談話卻意外地和諧融洽。
當古擎蒼看到君歌獨自一人踏進書房時,心中片刻詫異之後便是了然,所以他并沒有出言詢問顧言的去向,卻是示意君歌坐在書桌的另一邊,兩人隔着一張書桌,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最先開口的是君歌,她雙腿交疊,斜斜地依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看着很是放松,但在古擎蒼看不見的地方,随時可以引動的魔法攻擊早就待續。
“不廢話,這顆心髒,不是想拿就能拿回去的。”君歌冷眼瞧着古擎蒼,語氣淡淡的,像是很随意地聊聊家常,可她的眼神還有話的內容無一不在向古擎蒼宣示她态度的強硬。這幅做派,叫古擎蒼想起了正在捕獵的兇獸,腳步看似悠閑,實則全身心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目光在君歌臉上一掃,開口道:“那也不是你不想給就能不給的。”言下之意,這顆心髒他是勢在必得,而且還不容君歌拒絕與抵抗,态度也是強硬無比,與君歌不相上下。
扯唇輕笑,君歌眼中蕩起波痕,“世上沒有絕對的東西,你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好元帥,但你卻是個好家主。”兩個‘不是’一個‘是’,若是有旁人在,聽到這些怕是要迷糊了,但古擎蒼卻是懂了其中意味,于是他不說話等着君歌接下去的話。
“你想要替古鳳歌換回這顆心髒,不過就是為了古家在帝國的地位。一個擁有優秀精神力omega的家族和一個沒有擁有優秀精神力omega的家族相比,哪個的地位更加牢固一眼可見。”
頓住聲,君歌擡眼迎上古擎蒼的目光,接着道:“你難道不覺得一個3s級精神力的omega要比2s精神力的要有價值的多嗎?不過就是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女兒,選我不是比選她更好?”
的确,就像君歌所說的那樣,和她相比,古鳳歌要略輸一籌,無論是心性,能力還是處理事情的方式。兩人相比較,于古擎蒼而言,他其實更欣賞和看好君歌,這個曾經被放棄了的女兒和他本人有着出奇的相似。
只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
“你說的都沒錯,但我更想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女兒,一個全身心信賴我的女兒。”言下之意便是君歌哪怕再優秀,只要沒能符合這兩個要求,便沒有取代古鳳歌的可能。
君歌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因為她聽出了裏面的另外一層意思,既然能讓古擎蒼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說明他們所談論的這件事情還是有回轉的餘地。
不可否認,君歌的話很是讓古擎蒼動心。他能夠為了家族利益,當年毫無負擔地放棄并壓榨君歌的最後一點價值,也能夠為了家族利益,在軍部裏大做手腳,即使這有可能給帝國造成隐患,現在讓他放棄一個女兒就能換來古家更高的地位。
自然是做的出的,父女之情在古擎蒼的眼裏,就像是纏繞在木偶身上的細線,供他能夠更好地牽扯控制古鳳歌。然而君歌的提議像是一塊放了毒藥的美味糕點,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将自己置于生死線上。
這個女兒,太過有主見,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夠掌控住的。
像是知道古擎蒼的顧忌,君歌彎起眉眼,将眼中的淡漠掩去,“呵,不誠實的大人。如果你的心裏真的是這樣的想的話,在我踏上主星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派人來把我抓回來做手術,而不是在暗地裏觀察了我這麽久,甚至還找我單獨吃飯。”
被君歌一言指出這些月來他的動作,古擎蒼笑了,一雙與君歌一模一樣的狐貍眼剎那間染上了風華,三分妖嬈四分魅惑還有兩分溫潤。這十分顏色出現在他身上,意外地一點也不突兀。
在這一瞬,君歌突然覺得,自己這一世的面容大多是遺傳了古擎蒼。還沒等她再想什麽,那一抹讓她驚豔的顏色宛如昙花一現,消失不見了。(未完待續。)
☆、115 如何下局
人的一生,總是有着許多奇奇怪怪的執念。
為財,為勢,為情,為大義等等,每個人或同或異,卻也都能将人生過得精彩。
而古擎蒼,許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使然,将家族發揚光大,成為四大家之首,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執念所在。任何事情與之相比,于他而言,皆是不足挂齒的小事。
君歌所說的,可以說是完全正确,一絲不差地道出了古擎蒼的心思。他會笑,也是由于已經許久沒有人能這般懂他了,叫他覺得意外的驚喜。
一開始當他得知君歌還有存活的跡象時,古擎蒼并沒有多大感觸,僅僅閃過‘哦,還活着’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念頭,轉身就忘記了這件事。
再後來古鳳歌突然被查出心髒有問題,顧言直言指出若是不找到适合的心髒取而代之。病情只會越來越加重,直至古鳳歌體內的細胞全部被吞噬,消敗,最終死亡。
這個結果對于他來說,是無法接受的。不是因為他心疼舍不得自己的女兒,而是古鳳歌一旦死亡,就代表着古家這一代便沒有了omega,就意味着古家要面臨着勢力被削弱的危機。
而就在這時,古擎蒼突然就想起了君歌,這個本該早已消失在世間的女兒。既然她能夠活着,那就說明她胸膛裏跳動的心髒是健康的,她與古鳳歌兩人血脈相連,身上的基因也是同出一家,最重要的是君歌胸膛裏的那顆心髒本就是古鳳歌的。
那麽,只要兩顆心髒換回來,古鳳歌的心髒病就能根治,也能避免古家的危機。至于為何當年古鳳歌那顆有問題的心髒能夠在君歌胸膛裏健康地跳動,古擎蒼選擇了無視。相比過程,他更看重結果,只要結果如意,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法有了雛形,古擎蒼便行動迅速地在暗地裏開始查詢君歌的蹤跡。兜兜轉轉地查了幾年,最終還是讓他給找到了對方竟然待在比勒星。
星際之中,表面上,帝國,聯邦,自由者聯盟,三大勢力并駕齊驅,呈現出三足鼎立之勢。其實不然,在三大勢力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比勒星上的傭兵工會。
傭兵工會是外人對其的稱呼,若是讓君歌他們這些算是內部人員的人來說,他們更喜歡稱之為傭兵界。因為傭兵界的涵蓋範圍太廣,各股勢力宛如百花齊放,錯綜複雜,不是“工會”二字所能體現的。它的特殊性就在于人雖然不多,并且龍蛇混雜什麽人都有,但卻都是能夠以一敵百甚至更多的精英成員。
或是從某個監獄越獄而出的罪犯,或是無家可歸的乞兒,亦或是被全星際通緝的海盜...
在這裏什麽身份的人都有,這裏沒有法紀,強者為尊,只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證自己不會死在比勒星,那就算是傭兵界的一員。作為傭兵界的主基地,比勒星所擁有的防禦系統絲毫不亞于另外三大勢力,傳言這系統甚至是全星際最高端的存在。
一切都是傳言,傳言從何而來并沒人知曉,傳言是真是假也沒人去驗證。以往古擎蒼對其的了解說不上少,但也無法輕而易舉地從比勒星上抓人。
按理來說,比勒星可以說得上是一根刺,深深紮在三大勢力心頭的尖刺,可三大勢力全都像是不曾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放任其發展。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三大勢力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能見光的東西被掌握在傭兵界裏,要是真的撕破臉了,那就只能互相傷害了。
有黑就有白,星際上每天都有無數個懸賞任務流進傭兵界,出現在任務欄上給各個傭兵挑選。古擎蒼能坐上帝國元帥這一個位置,手上所沾染上的鮮血,直接的間接的多得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大多都是通過發布懸賞任務來借他人之手來完成的。
所以,作為一名資深雇主,他深谙比勒星的門道。在捕捉到君歌的痕跡後,古擎蒼就像是一只耐性捕獵的猛獸,一點一點地布下局将君歌引到主星,結果在布局的途中,他發現這個女兒要遠遠超出他的認知。
強大,智慧,成了君歌的代名詞,和她比起來,古鳳歌就遠遠不夠看了。
就像是君歌所說的那樣,選她要比選古鳳歌要好得太多。将人引到主星後,古擎蒼便不再急于抓人,而是暗自裏觀察起對方。觀察的時間越長,君歌展露出的光芒越多,沒有人不喜歡優秀的人。理所當然的,他便動了心思,想要将君歌帶回家族,成為他發揚家族的一枚棋子。
然而對方太過聰慧,以及強勢,這兩者都不适合出現在棋子的身上,所以古擎蒼便稍稍打退了心思,轉而退其次地欲要将君歌和古鳳歌的心髒互相換回來,終究還是已經掌握在手中的棋子比較放心。
短短時間,古擎蒼想了很多很多,他看着君歌,一下子又動了最初的心思,“的确,我曾經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換做是你,一個聽話不好使卻夠用的和一個不聽話難使更有用的,你會選哪一個?”
古擎蒼本應該直接拒絕君歌的提議,然後将人趕出書房,但君歌給他勾勒的未來藍圖着實有些吸引人,叫他不由地留了一絲餘地給君歌,并沒将話堵死。
君歌擡眼與之對視,過了許久才開口道:“在你眼裏,這或許只是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但我反倒覺得,這是一個交易,端看你給出的價格值不值得我配合你做事,提升古家的價值。”這話,說得很明确,語氣與尋常商人談生意的時候無異。
“呵呵,有趣。”古擎蒼眯起眼,嘴角似有若無地勾着,因君歌的話心思更加活絡了幾分,不怕對方提要求,就怕對方不提要求,“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倒是想聽聽你想要的是什麽。”
一場交易是否能夠成功,無非就是看雙方的籌碼是否符合對方的心意。古擎蒼看中君歌的,就是她如今在帝國主星展露出來的光芒頭角,還有那少有的3s精神力。(未完待續。)
☆、116 送誰走
而對于君歌來說,其實要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古擎蒼放心地将她從對立面擺放到統一戰線上,從而讓她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去布局去下套。
古擎蒼為她設下的這個陷阱,太深太早,等到她如今發現的時候,已差不多是甕中之鼈。帝國主星是古擎蒼的主場,君歌現在的能力還不能與之抗拒,當然若是去求助淩戕爵,尚有一線脫離的可能。
不過,淩戕爵的用處她并不打算放在這裏,眼下她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拖延時間,讓古擎蒼放松警惕。方法有很多,但君歌卻選了一個最有意思的也最有利于她的。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寶貝女兒現在可是聯邦上将面前的紅人。”君歌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身為帝國的元帥,不用她明說,古擎蒼定然是知道聯邦上将是誰。
果不其然,聽到君歌的話,古擎蒼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略有所思地掃了君歌一眼,君歌笑嘻嘻的也不避開對方的打量,因為她知道古擎蒼不論信沒信她的話,依照對方謹慎的個性,一定會去查這件事的真僞。
很快,古擎蒼就收起了外露的情緒,“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今天天色以晚,你先回去休息,巡邏機器人那件事是我的疏忽。”雖然沒有言明,卻叫君歌知道了他的潛臺詞。
這場交易,是成了。
……
郁曼文出了古鳳歌的房間後,便心緒不寧地跑到書房,欲要找古擎蒼商讨這件事。雖然她跟古鳳歌說是會解決這個事情,心底下也決定了棄君歌保古鳳歌,但最終能夠左右事情發展的還是一家之主,古擎蒼。
她的想法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的。對她來說,君歌與她只是血緣上的牽扯以及愧疚,可古鳳歌不僅僅有血緣,還有感情在,所以兩者相較,郁曼文更傾向于古鳳歌。
也正是因此,在古鳳歌的稍微脅迫下,郁曼文就偏了心,立即妥協了。眼下一離開房間,便匆匆地來找古擎蒼,足以見得她的心是有多偏。
兩個人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尋常人家就算是對兩個孩子有所偏心,但也不至于像郁曼文這麽離譜,果真是驕縱了這個又傷了那個。
匆匆而來的郁曼文沒能如願地進入書房,她遠遠看到書房門口站着的三個人,疑惑布滿了她保養得當的臉龐。待走進些,她才與古辰逸問道:“你們三個大半夜地站在書房門口做什麽?是不是他又有什麽事找你們。”
言語中的‘他’無需解釋,在場的人都曉得是誰。往常也有古擎蒼半夜找人談話的經歷過,如此便不怨郁曼文這麽想了。
只不過,古辰逸在她的目光下微微搖了搖頭,避而不答地問着,“阿娘,你大半夜的怎麽還不睡覺,不是說要找阿鳳好好聊聊嗎?現在她怎麽樣了,心情可好多了?”
郁曼文這一輩子,嫁人前,一顆心系在父母身上;嫁人後,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古擎蒼身上,後來生了孩子,生活的重心就移到了孩子身上。其中,古鳳歌又是重中之重,簡直就是她的心頭肉。
這會古辰逸提起她,郁曼文的注意力立馬就被轉移了。她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露出疲憊之色。
“你也知道,你妹妹她任性慣了,一根筋,認準的事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我現在也只是稍微安撫住了情緒,至于其他的,我們還得慢慢來。”
頓了頓,郁曼文擡起眼,看着自己兒子俊俏的臉龐,有些猶豫地開口道:“辰逸,媽媽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告訴我。”語氣之中還帶着點祈盼,她希望能夠得到古辰逸的支持與理解。
聞言,古辰逸先是愣了下,随即目光在風念和顧言臉上掃過。兩人見此,頗有些默契地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給古辰逸和郁曼文騰出私聊的空間。
待兩人走後,古辰逸這才低下頭,望着郁曼文臉上明顯的忐忑不安,抿了抿嘴,出聲道:“您問吧。”不知為何,他的心裏隐隐不希望聽到郁曼文的問題,但從小養成的教養卻讓他不能夠拒絕自己母親的問話。
“辰逸,你看啊。你大妹和我們分開幾十年,雖然沒有我們在她身邊,可她出落地這般好,精神力也突破了3s,還自己考上了拉維奇,真是讓我感到驕傲。”
聽着郁曼文的話,古辰逸目光閃爍了一陣,卻沒有打斷對方的話,哪怕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這麽想的,阿鳳她很排斥君歌,今天一晚上的情緒都很不穩定。我瞧着她和君歌兩個人一時半會也不能夠融洽相處,不如我們先将君歌接回家,等到阿鳳的情緒穩定了,能夠接受這歌事實了,我們再去把你大妹接回家住,你覺得怎麽樣?”
說完,郁曼文充滿希翼地望着古辰逸,渴望得到肯定。而古辰逸卻被自己母親的話給震驚到了,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曾經即便被君歌各種冷嘲熱諷也想要将自己大妹認領回家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了張嘴,古辰逸欲要說話時,他的身後響起了一個透着不滿的聲音,替他說出了心聲,也讓他忍不住去看自己母親的表情。
“怎樣?不怎麽樣。”
聲音的主人站在古辰逸的背後,他無法看到是誰在說話,可那熟悉的聲音在入耳的剎那間就已經與他記憶中的人影對上了號。與他面對面而站的郁曼文,聽到聲音的那一瞬就下意識地擡眼看人,整張臉在見到人臉後‘刷’的一下就慘白了。
可惜,聲音的主人并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瞧着郁曼文的臉色,古擎蒼不耐地緊皺起兩道眉,“都是被你寵了的,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任性妄為。依我看,阿鳳就是被你寵壞了。接受不了就搬出去住,正好可以住到家族名下的療養星球,讓她去好好養養身體,靜下心。”
古擎蒼話這麽一說,郁曼文就急了,她越過古辰逸,來到古擎蒼的身前,“這怎麽可以,阿鳳平日還要上課,她的身體只要不過度使用精神力就可以了,在家休養身體也是可以的。”(未完待續。)
☆、117 洗白
其實古風歌的病情還不至于要轉移到療養星球去,看她平日裏還能不停地蹦跶作妖,說她有病尋常人可能都不信。關于這一點,古擎蒼自然是曉得的,但知曉卻不代表着他不會這麽做。
要怪就怪郁曼文,就算有着別樣的心思,竟然就這麽跑到他書房門口大大咧咧地說出來,偏生好巧不巧地叫他與君歌知道。哪怕他剛剛沒有和君歌達成共識,被對方聽到這樣的話,根本就是在破壞他的計劃。
這樣想着,古擎蒼的臉色越發暗沉,不知是在惱郁曼文的愚蠢還是在惱古鳳歌的不聽話。兩人夫妻多年,自己媳婦的品性是知道的。所以當他一推開書房門聽到郁曼文的話時,立即就猜到了這多半是古鳳歌的主意。
“行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大半夜的還到處瞎跑,都是閑得慌嗎。”
還沒等郁曼文再開口說些什麽,便被古擎蒼給呵斥了回去,嚴厲的語氣叫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嘴唇翕動,最終還是聽從對方的話轉身回房間睡覺去,至于漫漫長夜究竟能不能入眠,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從始至終都站在一旁看着一幕幕的發生的古辰逸,這會兒卻是扭頭盯着郁曼文的背影陷入沉思,眼裏閃動着少有的茫然。他看了一會,再轉過頭來時,身邊只剩下君歌一人,安靜地看着自己。
夜色已過半,月光稀稀疏疏地照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