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天有家宴,你記得要早點回來哦,我都好久沒見你了。嘿嘿,今天都是好吃的,你要是遲到了,我就把它們全部吃光光!”
瞧着古鳳歌如此活潑,古辰逸這才算是對她的話信了七分,至于剩下的三分,還得等他晚上回去親自檢查一番才能确定是真是假。不過,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勾了勾嘴角,他伸手在光屏上寵溺地點了點古鳳歌的額頭,“知道了,我一定會準時到的,不然你這頭小豬不小心吃多了,準還要怪我。”兩人隔着光屏聊了會,古辰逸便叫對方關了通訊,因為他已經到達拉維奇的門口了。(未完待續。)
☆、108 去古宅
拉維奇的校門依舊如記憶中的那般恢宏,那般的冷情。
這座有着悠久歷史的古老學院,有着自己專屬的嚴格制度。學校上課期間,裏面的人難以出來,外面的人也不容易進去,最終便造就了門口如此冷清的結果。
不過,古辰逸早就輕車熟路弄好了一切手續,這會只将通行證件往液晶屏上一刷,便聽到大門右下角“滴”地一響,出現一道僅供一人通過的小門。他側頭對風念說道:“你們在外面等我,等會我帶大妹出來,就可以回家去了。”
古辰逸在車上不論是和古擎蒼還是古鳳歌通訊的時候,風念都在旁邊默默聽着,當下自然知曉古辰逸話中意思。只不過,他這番話說得也太過篤定,大小姐是否會同意去古宅吃家宴還是個未知數。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風念自然是不會把心中所想給說出口。于是他點了點頭,目送着古辰逸慢慢地走進拉維奇,消失在衆人眼中。
其實哪怕古辰逸輕而易舉地進入拉維奇也沒有用,因為他進不去玫瑰區,也就見不到君歌,更無法當面邀請勸說對方去跟他回古宅參加家宴。這一點,是在他臨近玫瑰區的時候才想起的,頗有些懊惱地給君歌發了消息,讓其出來見一面。
收到消息的君歌先是對着這陌生號碼挑了挑眉,繼而便看都不看就将其拉進了黑名單。大約古辰逸也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很是機智地讓守在玫瑰區門外的看守機器人幫他連通了與君歌那一棟別墅的視頻通話。
由于機器人在他靠近玫瑰區的時候便掃描了信息,因此對于古辰逸的請求,很是爽快地同意了。
看着莫名其妙出現的光屏,君歌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但在看清對方的人後,眉尖一蹙,口氣冷淡地問道:“有事?”倒不是說她故意如此,而是真的對古家人的感官很差。
一老一少,老的設計将她誘到主星,對她的心髒虎視眈眈。小的則一心想要自己死,甚至不惜和聯邦人合作也要處理掉自己。所以哪怕古辰逸和君歌的聯系并不多,但也很叫她反感。
“我今天來,是想帶你回家去吃飯的,今天家裏人都在,就差你一人,全家人就團聚了。”
“回家?”君歌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古辰逸半晌,憋了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可別瞎扯關系,我記得上次在醫院我就和你們說得明明白白,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是聽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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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都這麽說了,對方應當識相地離去,哪曾想古辰逸依舊笑着燦爛,用着委屈的語氣說道:“你這樣說,哥哥好傷心,聽話,咱們不鬧了,父親母親他們都在家裏等我們。”死皮賴臉,軟磨硬泡,古辰逸覺得什麽方法有用就使什麽,完全将君歌的态度熟視無睹。
活了這麽些年,君歌還是頭一回碰見這種狗皮膏藥一樣的人,她一時被氣笑了,便擡起手準備簡單粗暴地關掉通訊,結果卻被對方一句“是父親特意讓我來找你回家的”給止住了動作。
君歌眯了眯眼,“是他讓你來叫我的?”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怪異,她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古辰逸的臉,索性對方還沒有察覺到,只在那點頭。
究竟是不是古擎蒼特意要找她去古宅,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傳說中的“家宴”叫她突然有了些許興趣。怎麽看這都是一場鴻門宴,這古擎蒼肚子裏到底打得什麽主意,既然把她誘到主星,卻将近半年沒有任何舉動,着實有些耐人尋味。
而瞧着古辰逸這幅做派,似乎并不知道他家父親的計劃,若是操作得好的話,這人在關鍵時刻興許能夠利用上幾分。
思忖片刻,君歌在古辰逸驚喜的目光下啓唇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去瞧一瞧也無妨。”
大概是君歌答應地太過出人意料,古辰逸一路上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對其的态度不自覺便小心了起來,深怕對方一個轉身就換了念頭,不願去古宅。
感到吃驚的不僅僅只有古辰逸,等候在校門口的風念在看到君歌的身影後,也忍不住驚訝地瞳孔微張。瞧着那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少女一步步靠近,他嘴唇翕動,最終也只是向對方點頭招呼。
......
古宅的正面面貌是君歌第一次見到,小時候被看守在那棟小小的別墅裏,所能觸及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方天地。許是為了表現,古辰逸一下懸浮車便走在了前頭,為君歌帶起了路。
君歌不緊不慢地跟在古辰逸的後頭,和對方臉上隐藏不住的欣喜相比,她臉上的神色要來得凝重的多。可她一貫沒給過古家人好臉色,所以古辰逸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有何不對,依舊神采奕奕地在前方引路,哪怕在場的還有個更适合幹這工作的人在。
風念恪守職責,一直跟在兩人身後,沒有越了身份。但見君歌與古辰逸一前一後地走着,腳步一錯,便加快步伐,與其并肩而行。
“大小姐。”
話在舌尖繞了一圈,最終風念只喊了個久違的稱呼,輕輕的,偏生又帶着點莫名的沉重。兩人相隔幾十年再度相見,于風念而言,不過是自家小孩出去玩了幾年。而對君歌來說,卻已是物是人非。
君歌目不斜視地走着,好似不曾聽見風念的話一般,只不過她腳步在風念話落音那一瞬間的停頓卻叫風念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風念忍了忍,最終嘴角還是揚起了個小小弧度,似是感慨又似是懷念地輕聲道:“大小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呢。”一句話,叫君歌不由地瞥了一眼風念,好在他已經收起了剛剛微露的不符合形象的表情,沒能讓自家大小姐看了笑話。
走在前面的古辰逸對身後兩個人的互動并非沒有察覺,只不過風念既然敢正大光明地表現出來,便是根本不在乎他是否會發現。而且,風念曾經是父親身邊的一把手,和君歌認識也是很有可能的,畢竟父親還是很在意大妹的,不是嗎。
這樣想着,古辰逸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定了定神,認真地給君歌帶路。(未完待續。)
☆、109 不明真相
家宴,自然只有家人。
到了主廳後,風念便沒有再跟在他們,而是腳步一錯往旁廳走去,行動悄無聲息。君歌餘光一掃便收回了注意力,兩人曾經的情分都已經在幾十年前的那次飛行器爆炸中被她還清,如今只是陌生人。
主廳裏,郁曼文帶着古鳳歌早早就待在那兒等着他們了,不過大約沒有人告訴古鳳歌今天君歌會來。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古鳳歌整個人都不好了。
家宴,自然只有家人。
到了主廳後,風念便沒有再跟在他們,而是腳步一錯往旁廳走去,行動悄無聲息。君歌餘光一掃便收回了注意力,兩人曾經的情分都已經在幾十年前的那次飛行器爆炸中被她還清,如今只是陌生人。
主廳裏,郁曼文帶着古鳳歌早早就待在那兒等着他們了,不過大約沒有人告訴古鳳歌今天君歌會來。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古鳳歌整個人都不好了。
“哥哥,你怎麽把她帶回家了,我不是說今天是家宴嘛。”倏地,古鳳歌猛然收聲,因為她想到一個她絕對不願意接受的可能,那就是自家哥哥這是帶未來嫂子回家的節奏。
想到這種可能,她整張臉都沉下來了,并且發現自己觸及到了真相:之前阿娘和哥哥都那麽關注君歌,全是由于她很有可能是古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必須要慎重對待。
自認為弄清楚了所有事情來龍去脈的古鳳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卻始終不知該如何面對君歌。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早就惡化到不能再惡化了,根本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人若是對方真的變成自己的嫂子,那她該怎麽辦?這個家還能繼續待着嗎?
不知此時此刻自家女兒已經在心裏各種設想如何破壞古辰逸和君歌兩人的關系,郁曼文在古鳳歌話音剛落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滿她的态度。皺着眉,擡手輕拍了下女兒的手臂,“你怎麽說話的,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這就是你待人的态度?”那一拍,看着重,其實就跟羽毛劃過一樣輕,終究是自己溺愛長大的孩子,郁曼文哪裏舍得打她。
但身體上是不疼,古鳳歌的心卻是像遭到了重擊。在她的認知裏,無論自己變得如何,父親、母親、哥哥都是自始至終地寵着她,護着她。而她,只需要過得開心就好,哪曾想有一天這些人會為了另一個不相幹的人說自己,甚至還動手打她,這就像是有人往她住着的象牙塔狠狠劈了一閃電般,使之出現了裂痕。
于是她反應極大地拍開郁曼文的手,冷聲道:“我不是一向就這麽說話的嘛,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也不見得你說什麽。不過是個外人,你做什麽打我。”一陣‘你你你’的,叫郁曼文一下子愣在原地,沒能反應過來。還是古辰逸見狀,板起臉,呵斥着。
“有你這麽對母親說話的?收收你的小脾氣,等會父親下樓了,看到你這樣,準要說你。”
一句話,起初也許還有幾分責備,但到了後面便只剩下寵溺。古鳳歌任性慣了,所有人裏,大概也只有古辰逸的話最聽,當下被他這麽一說,人一下子也老實了,只冷着張臉站在那兒,不搭理衆人,卻也沒有再說什麽難聽傷人的話。
在一旁目睹了整場鬧劇的君歌這會反而輕笑了一聲,突兀響起的笑聲在打破了衆人一時的安靜,也打斷了郁曼文的發愣。她先是看了看古鳳歌,見對方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之後,才轉頭對着君歌笑道:“阿鳳她的性子就這樣,你多多見諒。來來來,別站着了,都坐下說話,自己家,別見外。”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君歌今日來也不是為了和人吵架的,郁曼文這麽一說,她便順勢尋了位置坐了下來,放空思緒任對方在耳旁唠叨不做反應。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君歌根本就沒有在聽郁曼文說話,但她本人許是過于興奮,一點也沒有發現其中怪異之處。而古鳳歌則是心情不愉悅,冷眼看着自己母親的蠢貨行為;古辰逸則是知曉母親對君歌有多麽地思念,所以也就不忍心提醒她,免得徒增傷心。
幾人就這麽各懷心思地坐着,直到那一家之主從樓上下來,這才結束了這一場荒唐的座談。
第二回見面,君歌和古擎蒼都選擇了沉默,不提起他們第一回的不愉快面談,因此在主廳,除了他們本人,沒人曉得其實兩人早早就見過一面。
只見古擎蒼掃視了一圈衆人,眼裏微露滿意。這分滿意看到的人不同,所理解的含義也不同,君歌擡眸迎上對方的視線,眼裏的嘲諷與不耐顯露無疑,叫對方看得個幹幹淨淨。
古擎蒼眯起眼,出聲道:“既然都已經到齊了,那就開飯吧。今天是大家這麽多年頭一次能夠聚齊,飯桌上都不許說些掃興的話,聽到了沒有!”寥寥幾語,帶着命令的口吻,實打實地告訴君歌,對方作為一個上位者的習慣。
端看周圍幾人,神色之間盡是習以為常,足以見得對方并不是故意表現給君歌看的。不過...君歌擡起手摸了摸眼角,眉眼一彎,帶着點天真與稚氣地說道:“若不是我的記憶沒有出錯,您這話說的,好似我曾經和你們一起吃過飯一樣,你說是吧?”說話間,君歌扭頭看向古辰逸,這後半句俨然問的是他。
一時不察,古辰逸被問了個正着,仔細想了想,在他的記憶中,的确沒有君歌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于是他很是誠實地點頭道:“的确沒有,不過以前沒有沒有關系。只要你回家,今後一起吃飯的機會多得是。”
“對對對,辰逸說的對。”郁曼文一臉慈愛地看着君歌,随後望了古擎蒼一眼,“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坐下吃飯。”
說是家宴,其實菜色和古家平日裏吃的差不多,但是哪怕是平日所吃,都要比尋常人家豐盛許多。正當大家繞着飯桌準備坐下時,一直處在狀态外的古鳳歌突然出聲了。
“哥哥,你剛剛說的回家是什麽意思。人家君歌又不是咱們家的人,你這樣說,讓人家父母怎麽想。”
(未完待續。)
☆、110 硝煙
一句話,讓大家的動作一下子靜止了下來。而被點名的古辰逸此時此刻才想起來,古鳳歌至今還不知道君歌的真實身份,他看了看君歌,又看了看古鳳歌,一時不知該如何委婉地告訴自家小妹這個消息。
深知自己女兒脾氣的郁曼文也是一臉糾結,她本打算等吃完飯後再找機會和古鳳歌說的,結果不曾想女兒竟然自己主動問起來了,叫她很是猶豫要不要告訴其事實。
作為被涉及的當事人之一,君歌像是沒有瞧見幾人奇怪的表現,神色自若地在古擎蒼對面坐下,與其面對面地對視着。最終,大概是嫌棄古辰逸與郁曼文太過墨跡,古鳳歌等不到他們的回答,便直接扭頭朝自己的父親詢問。
在古鳳歌的印象裏,她的父親頂天立地,說一不二,做事也是幹淨利落。所以,若是問父親,定然能夠得到答案。
也正如她所想的那般,古擎蒼擡了擡眼皮,直截了當地告訴她。“這是你姐姐,以後不要總是‘她她她’地叫着。平常怎麽對你大哥的,也要怎麽對你姐姐。”說着,他看向郁曼文和古辰逸,皺了皺眉,卻是什麽也沒說。
但哪怕古擎蒼沒有說些什麽,也叫郁曼文和古辰逸心下一驚,他們曉得這是古擎蒼不滿意他們的表現。可很快,他們兩人就轉移了心思,因為古鳳歌已經原地‘爆炸’了。
古擎蒼的一句話說得是雲淡風輕,落在古鳳歌的耳裏卻似晴天霹靂,她怎麽也想不到君歌和自己是這麽一個關系,亂了亂了。她僵硬地轉頭,看向君歌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怎麽?還不都給我坐下!”古擎蒼的兩道眉狠狠地皺着,一聲呵斥叫三個神緒不定的人一時回了神,不敢造次地自己的位置坐下。那番場景着實有趣,讓君歌瞧着不由地勾起嘴角,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幸災樂禍,還是痛快人心,亦或者兩者皆有。
一頓飯,一桌人,只有君歌和古擎蒼兩人吃得滿意。古鳳歌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飯,不像個吃飯樣子。郁曼文和古辰逸看似吃得開心,其實也是食之無味,強裝高興免得影響君歌的心情。
吃着吃着,君歌手中筷子一頓,擡起頭突然朝古鳳歌問了一句,“你的心髒用的還好吧。”問得莫名其妙,也問得個措手不及。一時之間,飯桌上的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動作,目光全落在君歌身上。
知曉當年君歌和古鳳歌互換心髒的古擎蒼與郁曼文面上同時露出絲絲不滿,而古辰逸和古鳳歌則是很是迷惑和奇怪地看着君歌。到目前為止,兩人一直都以為古鳳歌的心髒是她天生的,就算是有病那也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知道當年還有換心髒那麽一出。
“你什麽意思?”
愣了半晌,古鳳歌猛然意識到君歌所言的不對勁,蹙眉冷聲問道。
可惜,就算是君歌想要說,也有人攔着她。古擎蒼用眼睛瞥了古鳳歌一眼,“瞎嚷嚷什麽,這是飯桌,不是客廳,都給我安靜點吃飯。”
眼瞅着古擎蒼準備強硬地壓下話題時,君歌不嫌事大地悠悠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您呢,如果不是您,我都沒機會來主星。”話說得幾人雲裏霧裏,但古擎蒼卻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意味,他眯起眼一點一點地打量着君歌,他沒能想到這個孩子竟然能夠查到這件事。
只不過...幽暗的光芒在古擎蒼的眸間一閃而過,快得叫君歌根本來不及抓住。他放下碗筷,語氣淡淡,“能來主星也是你很優秀,怎麽能謝我呢。這些年,沒有我們在你身邊,真是苦了你了,如今好不容易回家,就好好享福,別把自己弄得跟平民一般。”
“平民?”君歌将兩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最後笑了起來,“我可不就是平民嗎,您什麽時候見過貴族就像是工具一樣,丢之來棄之去,還連帶着要當做...”到底還是沒有将話說得明明白白,但也足夠讓古擎蒼和郁曼文知道沒能說出口的是什麽。
郁曼文臉上的血色不知何時都退了去,慘白一片,她扯了扯嘴角,幹巴巴地笑着,“好了,你們兩個別聊了,菜都要冷了。對了,君歌,媽媽給你把房間都收拾好了,今天也有些晚了,你們學校的門禁時間也已經過了,你就留下來睡一晚,明天和阿鳳一起去學校吧。”
聞言,君歌将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眼眸一轉,竟意外地同意了郁曼文的話。而這個決定,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天晚上注定是個充滿硝煙的夜晚。
......
房間很大,雖然裝修并不是君歌喜歡的,但也比起小時候住的那個比病房還要像病房的充滿冰冷氣息的房間要好上太多。她随意地在房間裏逛了一圈,視線忽地停在了落地窗上,從她這裏看出去,一個人影在外面的小道上悠悠地走着。
人影看着不是很清晰,卻隐約與君歌記憶中的某人對上了號。她想了想,轉身出了房間,繞到落地窗外,與那個人影面對面地直面碰上。瞧着那張臉,與她的猜想完全符合,眼底劃過一絲算計,她看着對方,啓唇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顧言。”
小道兩旁的草叢裏,不知名的蟲子在輕輕地啼叫着,顧言站在那兒,一雙好看的眼睛流出疑惑,他認識眼前這個少女,又不認識這個少女,但對方卻輕而易舉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這讓他很是奇怪。
說認識,那是因為對方在這一年的前半年裏,一直都是星網上的寵兒,消息不斷,想不認識都難。說不認識,那是真的不認識,他雖然知曉對方的名字,但卻沒有和對方有過任何接觸。
可,哪怕不認識對方,顧言還是很有家教地與之打招呼,“你好,君歌。我一直在星網上看到關于你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真人了,你真人要比照片上的還要美麗。”
“謝謝。”君歌落落大方地接受了顧言的贊美,但她此番過來可不是來聽對方說這些的。(未完待續。)
☆、111 是蚍蜉撼樹
“我們以前見過。”
清冷如水的聲音,平淡的語氣,在夜晚寧靜的小道裏慢慢散去,又似是被偶然間路過的清風給打了個卷兒,吹進了顧言的耳中。
他驚異地擡眼看着君歌的同時,君歌也靜靜地看着他。
在星網上看到君歌3d人像的第一眼,顧言便知道這個女孩很美。她的美,不同于尋常omega所擁有的精致柔弱之美,她的美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美得張揚,美得刺人。當時顧言還和身邊之人打趣道:此女只可遠觀不可近觸,否則烈火燒身,自尋死路。
這番話,形容的是她的面貌,任誰在看到這幅容貌時,都會被其驚豔乃至吸引住目光。然而,此時此刻顧言覺得自己甚至是外界對其的評論都太自我了,這般近距離看着,他發現那張驚豔了大家的臉龐在與之那一雙幽深卻又透淨的眼眸相比,暗淡了許多。
君歌是極少不笑的,展露在人們眼前的形象永遠是彎着嘴角,挂着一抹或明媚或嬌俏或邪魅的笑,所以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愛笑的女孩。
可,顧言發現,那雙眼眸的深處是極淺極淺的淡漠,這種淡漠至今為止他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心中猛然騰起一個念頭,在腦中揮之不去。
仔細地掃視了一遍對方的臉,與記憶中那人幾乎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細細的眼尾,拉開一道狹長的弧度,星星點點地染着些許冷然。
忽地想起今日是古家的家宴,而眼前這位他從不曾在古宅裏見過。兩相聯系,君歌的真實身份躍然紙上,顧言動了動嘴唇,壓下心中的震驚,“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孩子,難怪古元帥說讓我時刻準備着做手術,原來你就在主星,就在大家面前。”
話一出口,顧言便猛然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把古擎蒼與他所說的打算給說了出去,對象還是他們所算計之人,這滋味着實是前所未有。
這幅模樣落在君歌眼裏,俨然就是一個傻愣到無可救藥的蠢貨。她抿嘴淡笑,毫不在意地看着顧言出聲道:“你所說的,我都知道。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另謀出路。”
“出路?”顧言一愣,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瞧着君歌,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是否如他所想。不過,自己難道看起來像是容易被策反的樣子嗎。
容不容易策反,君歌不知道。但她知道,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對顧言說這話。眸眼一轉,君歌望向小道兩旁的花草,似是随口一說,“私自給omega動手術是要被判重刑的,我小時候沒有話語權,也就由着你們去了。可你瞧,如今已經不是以往,若是被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話語戛然而止,未道出的話卻足夠叫顧言浮想聯翩了。
明明是涼爽的夜晚,顧言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在一個大火爐,熱得虛脫。但心又像是在經歷天寒地凍的酷刑,冷得瑟瑟。他目光閃爍,對君歌的話,他并不是一點感觸都沒有。
當年的事情,別看他表現起來沒有任何影響,但他那時還是個助手,頭一次協助導師動刀,竟然是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崽,尤其他們做的事情也不人道。
可是他是一個人,一個普通人。與古家深不可測的勢力相比,把他比作一只螞蟻的話,古家就是一頭巨象,而古擎蒼就是騎在巨象上的那個操控者。蚍蜉又怎能撼樹,所以君歌的抛出的橄榄枝,顧言無法接,也不能接。
“對不起,我只能說抱歉了。”
說完,顧言對君歌抱歉一笑,轉身欲走,結果卻被君歌的話阻止在了原地。
“其實我一直不确定古擎蒼找來的人是誰。”君歌看着顧言的背影輕輕勾起嘴角,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才會前來與顧言搭話的。古擎蒼若是想要給古鳳歌換回心髒,那麽動手術的人自然是得信得過的人,正巧她又在古宅瞧見顧言。
當即心中便有了一番計較,是顧言也好不是顧言也罷,能夠被古擎蒼掌控在手中的人,君歌就沒想過要挖牆腳,因為她很清楚,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和古擎蒼這個龐然大物抗衡,但哪怕如此,她也要盡最大的能力去惡心對方,反正對方過得不舒坦她的目标就達到了。
君歌的這麽一句話,頓時讓顧言反應過來之前兩人的對話只不過是對方的試探而已,有些無奈地轉身,他擡眼看着君歌,“我早該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着自己缜密的心思,如今怎麽會如此魯莽地跑到我面前堂而皇之地給我抛橄榄枝。”
說着說着他眼前浮現出許多年前,白色病床上那個小小身影一臉冷靜淡漠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唏噓一番。
而這帶着莫名意味的話落在君歌的耳裏,叫她不由地往顧言的眼睛裏望去,欲要從中看出些什麽。忽然,一陣“滴滴滴”的警報聲猛地打破了小道上的寂靜。
原來在君歌和顧言談話間,一個負責巡邏的機器人許是檢測了此處有人,身手靈活地往這邊過來。刺耳的聲音讓君歌頗有些煩躁地擡手揉了揉耳朵,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麽,便聽到身邊顧言的嘀咕聲。
“這機器人是出故障了嗎,今天怎麽這麽大驚小怪,吵死了。”說着,顧言轉頭給君歌解釋着,“這機器人每天晚上就有一堆在古宅裏各個地方巡邏,以前我出來散步都沒有見它們這樣過。”
聞言,君歌揭了下眼皮,目光在圍過來的機器人身上粗粗一掃,臉頰上浮現出一個若隐若現的笑容,淡淡道:“估計是因為我在這兒,才不小心故障的也說不定。”
“這不能吧。”君歌的話音剛落,顧言便嘴快地接了一句,随即反應過來,讪讪地補充道:“肯定是故障了,這玩意也太不靠譜了,就該讓風念把它的主系統給換掉。”
越說聲音越輕,到了最後顧言安靜了下來,因為這些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更別說君歌了。(未完待續。)
☆、112 各懷心思
古家財大氣粗,怎麽可能會有存在故障的巡邏機器人,而且還是這麽一大群。沒錯,最初的那個機器人在發現他們後,便在它們機器人的專屬頻道裏發出了警報,呼喊來了一大波機器人。
很快,他們兩人就被層層包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是在深更半夜潛入他人住宅裏盜竊的不法分子。明明周圍是一群可能下一秒就會開能量槍的機器人,可君歌面不改色,就靜靜地站着。
顧言疑惑地看了君歌一眼,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被他堪堪止在了嘴邊,動了動唇,他一聲不吭地陪着身側之人站在,哪怕他根本不知道站在這裏幹嘛。
君歌在等,等能夠處理這個事件的人出現,家裏抓到入侵者,作為主人自然是不可能沒有消息的,所以當古辰逸跟風念一同抵達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兩人宛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着。
動用權限,将衆多機器人驅散後,古辰逸一張俊俏的臉上,表情變來變去,最終歸于平靜。那平靜,像是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妥協,又像是震驚之下的強行鎮定,總之落在顧言和君歌的眼裏分外複雜。
“你們跟我來。”頓了頓聲,古辰逸的嘴中忽地湧上一陣苦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等下希望你能夠...冷靜一點。”
後面一句話是給君歌說的,畢竟晚飯的時候,她與父親之間的硝煙一直叫他們看在眼裏。如今好不容易讓她留下住一晚,結果卻出了這種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一個與古家沒有多大關系的客人在這,也是要發一通脾氣才好出氣。
巡邏機器人在工作的時候,系統內是有人員信息的,但凡記錄在內的人員都不會引發警報。就好比君歌剛進入古宅範圍時,沒有引發機器人的警報聲,就是緣于一開始他們就将其信息給輸入進它們系統中,這才不會在初時将人攔在門外。
但,那時輸入的信息是有時限的。因為沒有人預料到君歌會留宿。可,按理來說,像這種人員信息輸入的事情,若是主人家沒有提,作為管家,就該自覺地去将事情辦好。
可一向做事追求完美的風念,竟然出了這麽大的疏忽。古辰逸晦暗不明地看了跟在身邊的風念一眼,一時之間心緒複雜,他弄不懂對方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正當古辰逸暗自猜測時,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很快,那雙眼眸裏又變成了以往的溫潤柔和,好似剛剛他那一剎看到的都是錯覺。他強按下心中的懷疑,動作自然地看向君歌和顧言,“父親他在書房等你們,你們和他好好解釋就行。”至于解釋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越是臨近書房,顧言的臉上的忐忑越發明顯,剛剛他與君歌的談話,不知道有沒有被傳入古擎蒼的耳中。可就算沒有被其知道,光是兩人大半夜私會就很讓人懷疑了,一想到古擎蒼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便不由的牙疼。
就在顧言忐忑不安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到達了書房門口,本着早死早超出的想法,他咬牙,一臉視死如歸地擡腳進門。結果,在臨近一腳的時候,卻被君歌給攔了下來。
只見她輕飄飄地瞥了顧言一眼,“我想單獨與他談談。”然後就在大家的注視下踏進房門,并且“砰”地一聲給關嚴實了,徒留三人在門外各懷心思地沉默着。
......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