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節煩躁的數學課,因為中間出現的小插曲,過得特別快
誰也沒有想到,陸玮骐與齊淨姝的謠言也只是個謠言,并不是真的。
蘇銘也因此知道了這件事。
這件事對蘇銘來說,有些諷刺。他永遠都想不到,自己用心呵護,用心保護了17年的女孩兒,最終成了別人的女朋友。一時間,悲傷,氣憤,無助的心情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于是,他開始躲着顧戀。最開始,是用各種理由拒絕顧戀的邀請,再後來,直接不接顧戀的電話。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她,面對對她的感情。
感情太過複雜,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走,就算這樣,卻還是有人慶幸自己一直擁有着它。
日子還在一天天的過,但顧戀的體重也在一天天的減,看的陸玮骐各種心疼,想盡各種辦法讓顧戀多吃一點,多補一點。最後,連陸媽這個難搞的人物都出動了。
陸媽看着顧戀瘦的只剩下巴掌大的小臉也是各種心疼,拉着她的手,說:“小戀啊,你怎麽會這麽瘦?學業固然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啊,阿姨這兩天就給你去買老母雞炖炖,給你補補身子。”
顧戀有些尴尬的看着拉着自己手的陸媽,她知道陸媽是為她好,但是,陸媽看到她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不是一般家長知道自己孩子談戀愛,都是反對的嗎?!怎麽陸玮骐的媽這麽奇怪?!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嘴上卻說:“謝謝阿姨,我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沒休息好,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我真的沒事。”
陸媽一聽,連忙說道:“那怎麽行,一定要好好的補一下,阿姨這就上市場去買頭老母雞回來。把這當做自己家啊,不要害羞。”說完,拿起錢包就往外走。
“媽,多買點補的,早去早回!”
“好,我知道了!”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顧戀很深刻的體會到了如坐針氈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才會答應陸玮骐和他一起回家的要求,越想越尴尬,最後,只好瞪着坐在一旁的陸玮骐。
陸玮骐被顧戀瞪着有些不自然,他咳嗽了一聲,挪到了顧戀的身旁,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別瞪我,你在瞪下去,可能我的老二會把持不住的。”說完,還惡劣的在顧戀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聽完陸玮骐的話,顧戀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她擡起手肘向陸玮骐的胸口頂去,脫離陸玮骐的懷抱,坐到另一邊去。
陸玮骐滿臉寵溺看着顧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牽着她的手,說:“來,我帶你參觀參觀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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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玮骐家是兩層複式樓,偏歐式風格。可能由于母親是設計師的緣故,家裏的室內設計比較獨特,讓人賞心悅目。
客廳、廚房的裝飾都很清新,讓人不覺得太過花哨,也沒有太過壓迫的感覺。主卧和客房,也給人一種特別溫馨的感覺。
如果說,一樓讓你大開眼界,那麽二樓,足以讓你驚聲尖叫。
二樓一整層都是陸玮骐的“小天地”,牆壁上挂着一張巨大的寫真,俊朗的臉龐,完美的身材,再加上桀骜的表情,讓廣大女生面紅耳赤,統統都拜倒在他的籃球褲下。
還有一面牆,挂着陸玮骐從小到大的照片,聽說,是陸媽硬要挂上牆的。不過,這個聽說,還有待考證~~
外面還帶着一個小陽臺,沒事的時候,可以去曬曬太陽,喝喝咖啡,欣賞欣賞風景,想想都令人陶醉。
顧戀站在陽臺上,手扶欄杆,感受着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陸玮骐從背後抱着顧戀,說:“真想就這麽一直抱着你,慢慢變老。”
聽到這句話,顧戀有一些失神了,慢慢變老,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決定。顧戀的嘴角上揚,兩抹淺淺的梨渦若隐若現,緩緩開口道:“好,一起到老。”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話得到回應,陸玮骐轉過顧戀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吻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唇。顧戀起初只是愣了一下,之後閉上眼睛,雙手環抱着陸玮骐的脖子,回應着陸玮骐的吻。
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異常養眼。
時間如果能暫停在此刻,該多好,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只有甜蜜和幸福。自己愛着的人,還在身邊,就足夠了。
陸媽真的是牛逼的,她還真的從市場上抓了頭老母雞回家。當然了,到家的時候那只老母雞已經是處理好的了。
晚飯是真的各種補,尤其是那頭老母雞。看着陸媽這麽忙裏忙外,就是為了給自己補身體,顧戀感受到了從未感受到的溫暖。
吃完晚飯後,兩個人走在陸玮骐家的小區裏散步,夜晚的溫度還是有些涼。兩人手牽着手,沐浴着月光,漫步在林蔭小道上。
顧戀的個子不矮,也不算高,站在陸玮骐身邊,竟有一絲嬌小的感覺。
“戀戀,你在想什麽呢?”陸玮骐看着身旁的女孩,總讓他湧起想寵她,照顧她一輩子的想法,他也會這麽做。
“沒想什麽,我只是奇怪,為什麽你媽媽知道我們的事之後,不但沒反對,還對我這麽好,有些吃驚。”顧戀看着身邊的男孩,從心底裏泛起着甜蜜。
陸玮骐揉了揉顧戀的頭發,說道:“我媽一直都很活寶,她巴不得我早點找個女朋友。不過,以前一直和宋源驿混在一起,她老覺得我和宋源驿有點什麽。現在看到我帶你回家,就不會在懷疑我性向不正常了。她這個樣子,都是我爸慣出來的,他們開心就好。”
其實顧戀很羨慕陸玮骐,有父母寵着,愛着,有一個完整的家。她也想有家,有人關愛,但心裏的傷終究是一道坎,不是越不過去,而是,并不想越過去。
擁有幸福的人,總是令人嫉妒的。麥梓最近就有些嫉妒顧戀。但看到顧戀能得到幸福,她也是很開心。
看到陸玮骐每天小女友在懷的宋源驿也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把自家的小饞貓給打包打包帶回家了。
之後,你就會發現,麥梓的身邊總是有宋源驿的身影。麥梓走哪兒,他跟哪兒,用麥梓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陰魂不散。
某一天,忍無可忍的麥梓再也受不了了,對着自己身後老跟着的宋源驿喊到:“你幹嘛老跟我!不要再跟着我了!你難道都沒有事情做嗎?你都不要上課不要做作業嗎?!成天這麽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幹嘛!”
宋源驿被麥梓吼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之後,才開口說道:“麥梓,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
這下換麥梓愣在原地,她怎麽想不到宋源驿會跟她表白。其實兩人的關系一直都處在一個很奇怪的階段,誰也沒有開口說,也沒有開口問,一直避而不談這件事。
麥梓喜歡宋源驿,但她也知道宋源驿對她只是鬧着玩,三分鐘熱度,過了也就沒了。她不想動心,可随時時間的推移,她發現她動心了,而且是無法自拔的喜歡上那個總是叫她小饞貓,總是問她願不願意當他的拉拉隊隊長的大男孩兒了。
宋源驿見麥梓沒啥表示,一把扯過麥梓,直接吻上了麥梓的唇。麥梓被宋源驿的吻給吓着了,一時間也竟忘了反抗。說實話,要是能反抗,麥梓也不會反抗,偷着笑還來不及呢!
一吻結束後,宋源驿就笑着捏了捏麥梓的臉蛋,說:“小饞貓,既然蓋上了我的章,那麽,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準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永遠疼你愛你一個人。走吧,我們去吃午飯去。”
漫天都彌漫着戀愛的氣息,已經那特有的迷人香味,一切都源于緣分二字。
很快,陸玮骐和宋源驿進入了高三的最後沖刺階段,顧戀、麥梓、蘇銘三人也進入了重要的會考結業階段。
高考前夕,陸玮骐帶着顧戀去看了場電影,為的是放松一下心情,緩解一下壓力。雖然兩人處在熱戀的階段,但卻絲毫不影響學習,該讀書時,好好讀書,該玩兒時,好好玩兒。讀書和玩兩都不耽誤。
6月7日,迎來了高考。陸玮骐和宋源驿帶着自己的武器,上了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在戰場上厮殺了兩天,如釋重負的兩人出了考場,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不在如此壓抑。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将完結,說實話是真的有好多的不舍啊!!!
☆、戀戀不忘你的身影
蘇銘推開那傘門,四面都是潔白的牆壁,白色的床上顧戀安靜的躺着,床頭放着的那束白百合,清新美麗,卻也失色于面無血色的顧戀。
蘇銘輕輕的理好顧戀額頭散亂的劉海,感覺到枕頭底下的震動,顧戀的眉頭微動,慢慢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個放大版的蘇銘。
蘇銘立刻退後一步,不敢看顧戀,顧戀也沒太在意,翻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看見屏幕上的照片,猶豫了一會,接聽的電話。
陸玮骐從考場走出來,穿越人群擠上公交車,只剩最後一個下午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到她的聲音。雖然高考前的一個月陸玮骐就和顧戀約好了不見面,偶爾打電話,就是為了不耽誤學習。
這麽算來他也快一個月沒見顧戀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戀戀,我好想你啊。”
顧戀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我也想你,不過,怎麽這個時候打來,考試還順利嗎?吃飯了嗎?”
聽到電話那頭顧戀一連串的關心,陸玮骐瞬間覺得這一個月以來的辛苦都沒了,考試的壓力好像也輕了許多。
“我都好,你吃了嗎?”
“吃了吃了,你快去休息一下,下午還有最後一科呢。”
“好,聽你的,等考完試我帶你去放風筝,你不是一直想放的嗎?還有去看你喜歡的海棠花。”
陸玮骐的這句話刺痛了顧戀的心,一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到白色的被子上,顧戀吸了吸鼻子,說:“好,我等你。”
蘇銘一直在一旁聽着,待到顧戀放下手機,蘇銘拿了一杯溫水給顧戀。又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輕嘆道:“你想瞞他們到什麽時候?”
顧戀喝了一口水,低着頭不看蘇銘:“我不想讓他擔心,不能影響到他的高考。”
其實早在顧戀和陸玮骐在一起前顧戀就知道自己的胃病嚴重,所以一直有所顧慮,但還是被陸玮骐的真情打動,想要自私一回,才答應他的。
一個月前顧戀又一次胃痛暈倒在家,被麥梓發現,在蘇銘和麥梓的堅持下,顧戀瞞着其他人住進醫院了。
蘇銘又提高了一度聲音問:“就算不告訴他,那也應該告訴你爸媽啊!”
顧戀緩緩的擡起頭,對上蘇銘的眼睛:“從他們扔下我各自組家庭,忙事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蘇銘無奈的看着顧戀,耐心勸道:“他們畢竟是你爸媽,況且你的病都這麽嚴重了,需要他們簽字才能手術,你怎麽忍心讓他們,讓我和小麥擔心。”
“蘇,我清楚自己的身體,我不想見他們,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告訴他們。”顧戀平靜的說。
蘇銘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陪着她,他知道此時的顧戀有多放不下,從醫生口中得知,顧戀的胃病是從她爸媽離婚後得的,且這麽多年積下來的病,早已發展成胃病了。
上了高中後胃痛已經成為了日常,但顧戀一直不在意,不顧身體,也不就醫,拖成了胃癌,這也是為什麽上了高二顧戀日漸消瘦的原因。
明知這麽做顧戀會生他的氣,但蘇銘還是決定給顧威明打電話,通過麥梓的爸媽得到電話號碼後蘇銘就立刻打通電話向顧爸說明了情況。
顧威明得知女兒生了病,還住進了醫院,又生氣又心痛,立刻買了機票通知魏芸趕到醫院。
顧威明他們到醫院時已經第二天了,兩人匆匆忙忙的到病房。因為昨晚顧戀又犯病了,一晚上沒好好休息,快到淩晨才睡下的。
魏芸一開門就看見顧戀躺在床上,蒼白消瘦的臉,就連手指的指節也是那樣的分明,一時間,種種的愧疚和心疼湧上心頭,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感覺到有人,顧戀艱難的擡起眼皮,眼前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很快意識到,這就是生她的爸媽,她有多久沒看到他們,有多久沒見他們出現在一起,連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強撐起身體,顧戀十分冷淡的說:“你們來幹嘛?”
顧威明原本關心的話到口中,就被顧戀的态度收了回去,有些惱怒的說:“我們來幹嘛?還不是因為你,把自己搞成這樣,還弄到醫院來。”
顧戀剛想開口,魏芸搶先一步對顧威明喊道:“女兒都這樣了,你少說兩句會死啊,她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出軌,女兒會沒人管嗎?會生病嗎?”魏芸越說越激動。
只有顧戀冷眼看着這一切,蘇銘和麥梓在醫院守了顧戀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就出了這檔事,畢竟是別人家事,兩人也不好說什麽。
麥梓看得出來,顧戀越生氣時表面越是平靜,這大概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吧。
顧威明和魏芸依然在吵個不停,突然“啪”的一聲,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顧戀。
顧戀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杯子說:“吵夠了嗎?這些話從小吵到大,你們不膩嗎?到現在,你們眼中還只有自己那點破事。呵,我的心早已像這個摔碎的杯子一樣被你們一次次的傷害透了。”
過了一會,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的顧戀朝着顧威明和魏芸喊:“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們,滾啊!”
顧威明哪裏能忍得顧戀如此說話:“是誰教你這麽對父母說話的,啊?還有沒點家教啊!”
“家教?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家教,你不配!”顧戀冷笑道。
蘇銘見形式不對,連忙把顧威明和魏芸給推出去,生怕情況變得更糟。
麥梓也趕緊跑到顧戀床頭安慰着顧戀。顧威明和魏芸才出去,顧戀就像是放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床上,猛咳不止,直到咳出血來。
門外的蘇銘一邊平複顧戀爸媽的心情,一邊講顧戀的病情,昨天電話裏只說了顧戀生病住院而已。
魏芸聽到蘇銘的話自責不已,一直在哭,而顧威明也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蘇銘還想說什麽,就聽見房間裏傳來麥梓的聲音,三人連忙跑進去,只看見顧戀和最初一樣躺在床上,只是多了些觸目驚心的血跡。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趕來了,把顧戀推進了手術室。
桌上還擺着那束白百合,和昨天一樣還是那樣的清新美麗,只是多了一層血色。
百合旁的手機不停的響,依然是顧戀喜歡的那首歌“陽光下,操場上,你在奔跑……”
而陸玮骐在顧戀家樓下帶上風筝,想要帶顧戀去放風筝,她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今天的天氣很好,和顧戀第一次遇見秦影的那天一樣,沒有雲也沒有風。
若是回到了那天,顧戀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忘了那個身影,她只知道,此生,永無忘懷之日。
胃癌,最終還是奪去了顧戀的生命。一切來得突然,卻又在意料之中。
當魏芸和顧威明感到後悔時,顧戀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離開了這個世界。兩個人和顧戀的最後一面竟然是以吵架結束的,誰也想不到,竟會白發人送黑發人。魏芸接受不了顧戀離開的事實,當場暈了過去。
陸玮骐知道時根本不敢相信,那個無時無刻不在腦海的人兒就這麽離開,是那樣的突然,他整整在醫院的地上坐了一天一夜,任宋源驿怎麽勸也沒用。
顧戀在離世的前一個星期,曾把蘇銘叫到病床前,遞給他一個精致的小木箱,并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小鑰匙和一封信,交給了蘇銘,開口道:“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現在不把這些東西交到你手裏,我會帶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的吧。”
“不,戀戀,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蘇銘不肯接過東西。
顧戀像是知道他會有如此反應,抓着他的手,把木盒放到蘇銘的手心上。
蘇銘接過木箱的雙手,微微的有些顫抖。他不敢想,他不敢想象當顧戀離開這個世界時,離開他時,他應該怎麽辦。
窗外的陽光通過病房的窗照在顧戀的臉上,照在她那淺淺的梨渦上。
顧戀笑了笑,把手搭在蘇銘的手上,握了握,說:“你知道嗎,其實,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小麥。小麥那瘋瘋癫癫、沒心沒肺的小妮子,要是沒我在她身邊,她會很傷心吧?等我走後,你代我把這封信交給秦影,也是為了感謝他這麽久以來的幫助。”
顧戀停頓了一下,許久才開口,說:“蘇,這個小木箱是給你的。不過,裏面的東西,等我走後,你才能打開看。我只希望我走後,你能找到一個能陪伴你到老的好女孩,這樣我就放心了。”
“傻丫頭,說什麽傻話,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蘇銘緊緊地握着顧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是安慰顧戀還是安慰自己。
像是想起什麽蘇銘問:“你沒什麽想給他嗎?”
顧戀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頓了頓說:“把我的畫本和他送我的東西留給他吧。再告訴他,一定要忘記我,我只是他生命中一個不重要的人,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一輩子,不值得。”
只有顧戀自己知道,情至深處才越是難以言說,世間的男女只要墜讓情網,哪個不是為情所困,又有誰能逃過呢?
顧戀實在不忍面對陸玮骐,或許在面對分離時,戀人之間,被留下來的才是最需要勇氣的,而顧戀早已失去勇氣。
其實生命很脆弱,誰也不能夠保證自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顧戀對這些看得很開,只不過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過,還多地方沒去過,有些遺憾。
葬禮那天,天空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滴有節奏的打在墓碑上。墓碑上照片裏的顧戀笑得很甜,就好像她并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還在衆人的身邊一樣。
蘇銘一個人站在墓碑前,撐着傘,彎下身用手撫摸着碑上的照片。這個他愛了十八年的女孩,離開了他;這個他守護了十八年的女孩,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麥媽和蘇媽都在安慰着哭到肝腸寸斷的魏芸,魏芸和顧威明都因為顧戀的離世,蒼老了許多。他們也恨自己,恨當初的自己為什麽都選擇不要她。如果兩人不離婚,也許事情也到不了今天這個地步。
可現在後悔了又有什麽用?一切都已成定局,人死不能複生。
而陸玮骐則是目光呆滞的盯着照片,短短幾天,那個校草級別的男神就成了現在這個頭發亂糟糟,臉上都長出胡渣,毫無生氣的頹廢不堪的樣子。
麥梓站在宋源驿旁邊哭成了淚人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應該怎麽适應沒有顧戀的日子。因為,再也沒有一個叫顧戀的女孩兒,會不厭其煩的叫她起床,會不知疲倦的和她一起旅行,一起逛商場......
宋源驿看着自己心愛的女生和好兄弟都傷心到不能自已,一貫樂天派的他,也頹廢了不少。
一切的一切,都成為過去式,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過去式......
曲微存沒有到場,在顧戀進醫院的前一個星期,兩人因為蘇銘,大吵了一架。之後,也沒在和顧戀麥梓說過話。
以至于顧戀住院之後,曲微存都沒來醫院看望過她。
顧戀沒有告訴秦影自己生病的事,加之秦影被學校派去訓練營,學習物理化學了,更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葬禮沒有想象中的長,顧威明和魏芸還有大人們都回去了,就剩蘇銘麥梓幾人不肯離去。
蘇銘雖然傷心卻也還是記得顧戀說過的話,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陸玮骐,而陸玮骐坐在顧戀的墓前不知道想些什麽,看到這個盒子,擡頭望着蘇銘。
蘇銘這才說:“這是戀戀讓我給你的,她說,讓你一定要忘記她,她只是你生命中一個不重要的人。她還說,不要為她耽誤了一輩子,不值得。”
陸玮骐接過盒子,看向顧戀的照片,失笑道:“你讓我怎樣忘記你?怎麽會不重要?就算為你耽誤一輩子,我也願意。”
周圍的人無一不是被感動的流下眼淚。
用十年的時間愛上一個人,分開後,用幾天去忘記她,這是不重要,而用幾天愛上一個人,卻要用盡一生去忘記的人,才是真正的重要。
頭七一過,蘇銘帶着木箱,以及對顧戀所有的思念,坐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離開了這座已經沒有她的城市。
飛機上,蘇銘打開了顧戀交給他的木箱,裏面裝着都是蘇銘從小到大送給顧戀的禮物。每一件禮物,都完好無損,顧戀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蘇銘送的這些禮物。
蘇銘看完這些東西,眼淚奪眶而出,十八年的相伴,十八年的感情,十八年的守護,以及,十八年的回憶......這是自從顧戀被确診是癌後,蘇銘第一次哭這麽痛徹心扉。
曲微存卻在蘇銘出國的後一天晚上失蹤,不知去向。手機和錢包都沒帶,而手機裏卻有一通未打出去的電話......
秦影手裏拿着蘇銘交給他的那封信,站在天臺上,感受着微風拂面的感覺。
信中是這樣寫的:
開始的開始,
你只是從我身邊經過,
我卻誤以為你是照亮我生命的陽光。
最後的最後,
你僅僅在我生命中借過,
而這一次,我要忘記你的身影。
原來
......
你與我,只是一場相遇。
都說只有在失去一個人時才會發覺這個人對你來說有多重要,秦影這才知道他早就喜歡上顧戀,只是晚了一點,他們就像兩列背道而馳的列車,只留下一場相遇。
陸玮骐日日翻看顧戀留下的東西,裏面有他送她的海棠手鏈,還有一本顧戀的畫本,裏面畫了許多他們在一起的畫,最後一頁是還未發生的事——陸玮骐帶着顧戀去放風筝的場景,大概就是她住院那段時間畫的,那時候的她一定很希望美好的時光能延續下去,卻無能為力。
自從那天葬禮回來後陸玮骐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這一次他知道該做什麽了。
陸玮骐出門直接到了公園,公園的人很多,他買了一個最大的風筝,用力的把風筝放到很高的位置。
誰也沒看到,風筝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一定不會忘記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海棠花!
直到風筝線拉到盡頭,陸玮骐找來了剪刀,剪斷了風筝線。
“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風筝向遠方傳來花香的地方飛去,她會聽到的。
高考成績出來後,陸玮骐考上了和顧戀約定好的學校,他決定把之前和顧戀約定好要還沒來得及做的事都做完。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何時,但每件事對他來說都是那樣的有意義。
四季交替,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麥梓考到了宋源驿的城市,兩人開啓了熱戀模式。
甘露露報考了秦影的志願和秦影一起到G市,即便秦影依然沒有喜歡上甘露露,她也希望一直待在他身邊。
所有的開始都是一場相遇。無論經歷多少的時間的考驗,皆是彼此的過客。
戀戀不忘的那個身影,卻只是一場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太多的不舍,太多的念想,真的很難受。遇到喜歡的人就大膽的說愛吧,千萬藏着掖着,也許,就會因此錯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