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3 (2)
導十三郎半個時辰,若是四郎無事,不妨跟十三郎做個伴。”
鐘瀾咬着唇不語,她自然知道十三郎就是前世那個造反成功,推翻恒雙帝的皇子,若讓四郎跟着十三郎一起學習……
毫無疑問,對四郎,對鐘家都是有利的,少時玩伴,感情終是不同的。
“阿姈?”謝珵眸光閃爍,試探道,“可是對我有何不放心?”
鐘瀾松開自己嘴唇,在唇上咬出一個小小的白印,搖頭道:“我對槿晏自是有一百個放心的,可,可若加上四郎,你的身子可能受的了?”
“只是半個時辰,又不是一整日,何況只有兩個孩子,有甚累不累的。”
鐘瀾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為鐘瑕作了決定,“好,待四郎身子大好了,我便将他送去謝府跟你學習。”
他若敢不去,她就是打,也要把他打去,和未來最終的帝王一起學習,這樣的機會若不抓住,那她真要氣到吐血了。
“好,阿姈……”
“恩?”
“若是日後再遇到何事,不要自己解決,你可以來尋我的,我會幫你,我,我會保護你。”
這才是他此行最終的目的,他想要他心愛的女郎,可以信任他,将事情交由他去做,他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鐘瀾心頭一震,槿晏特意來尋她,她已無比開心,聽到他如此說,心裏更是五味雜糧,有前世對他的愧疚,也有今世的慶幸。
只得紅着眼眶,重重點頭,“恩。”
謝珵不便在鐘府逗留過久時間,與鐘瀾說了會話,又安慰一番就回了府。
鐘瀾嘴角微揚,轉身進了鐘瑕的院子,正巧鐘瑕醒了,喂他喝了半碗粥,又将要同十三郎一起去槿晏那學習的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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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小胖子會言辭激烈的拒絕,卻不成想,他來想都未想。
“阿姊,我去。”
鐘瀾輕輕拍了拍小胖子緊緊抓住薄被,而露出青筋的手,舒心一笑,“好。”
此時正在嬷嬷的注視下,端正身子抄寫道德經的鐘彤,收到了頌曦為她送來的帖子。
客氣又疏離的回複道:“替我謝謝阿姊。”
頌曦意外的看了一眼鐘彤,回了個諾退了下去。
鐘彤板着一張臉,在這祠堂裏待了一個月,又被嬷嬷罰了那麽多次,她當真是怕了,在嬷嬷面前總是要表現的恭敬柔順才好。
可心裏恨不得沖出去咬下鐘瀾一口肉,範姨娘的事鬧的那般大,即使她在祠堂也聽聞了,他們定也知曉要害鐘瀾的是範姨娘,但卻還讓她在這祠堂跪着!
鐘瀾若要聽見鐘彤的心聲,只怕要樂出來,挑起事端,想要她出醜的難道不是鐘彤?要不是想對她下黑手的不是鐘彤,她難道以為自己還會安穩的在祠堂抄道德經。
鐘清由小厮扶着,手裏揣着暖爐,又披了厚實的披風,步履緩慢的向鐘彤這裏走來。
“郎君,您身子又未大好,何至于非要現在趕來看望三娘,三娘不是馬上就要從祠堂出來了。”小厮一邊嘟囔,一邊又停下為鐘清整理了下披風。
鐘清垂下眼,“莫要多言。”他與鐘彤一小長大,自認為十分疼愛這個妹妹,可想到之前妙菡說鐘彤有她把柄之事,倒是想找鐘彤問個清楚明白,為何,不告知他呢。
小厮縮縮脖子,被鐘清訓斥後再不敢多說,一路扶着鐘清來到祠堂。
嬷嬷也借口身子不适,躲了出去,鐘清這才認真看着那個跪在那裏,見他來了,眼露希望的妹妹。
“長兄,你是來帶我出去的嗎?”
鐘清沒回答,祠堂中沒有坐的地方,上香後,他心中微微泛起酸,想起阿姈日日都要親自過問自己病情如何,阿彤竟是問也不問自己如何嗎?
“阿彤,”鐘清清清嗓子,“祖母既歸,她定下的事,還未曾有過轉圜的餘地,你在祠堂也跪不了幾日,便可出去了。”
鐘彤暗下眼睛,覺得祖母也是偏心的厲害,同樣是孫女,憑什麽鐘瀾就能得到所有好處。
“長兄,我是被冤枉的,憑什麽要在這祠堂接受處罰!”
鐘清搖搖頭,“阿彤……”
鐘彤打算鐘清的話,“肯定是阿姊不想饒過我,非要我受罰,長兄,你要為我讨個公道。”
鐘清嘆了口氣,“阿姈沒有,你多想了。”
鐘彤氣不過,扔下手中毛筆,頗為不耐,“既然長兄不是來接我出去的,又不欲為我讨公道,那來此有何事?”
“想來問你,妙菡曾說她有把柄在你之手,她曾接濟過她表兄,”鐘清頓了頓,“那個表兄,其實是千鳥閣的樂師徐笛吧?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鐘彤也知自己剛剛态度不好,着實是她在這祠堂待了太久,連一日都不想再呆,才心急了,聽見鐘清這麽問,心裏一顫。
連忙爬起,想學着小時候的樣子拉住鐘清的衣袖,卻被鐘清躲過。
垂下一雙手,這才吶吶說道:“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
“在哪看見的?”
鐘彤眼裏浮起霧氣,迅速聚集成滴,“在,在長兄将她養在外室的地方,我當日有事去尋長兄……”
鐘清心口一痛,“你既知曉,為何不告訴我?”
“我,我……我想着興許自己眼花呢,範姨娘人應是不錯的……”說到最後,在鐘清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阿彤……”你就這樣看着長兄被人當做傻子?
“長兄,我的錯,我應該發現就告訴你的,可當時你那麽喜歡範姨娘,我着實說不出口。”鐘彤急急解釋,眼淚簌簌流下。
鐘清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以為深愛自己的範妙菡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以為為自己着想的妹妹不過是利己而已。
看鐘彤流淚的模樣,心裏也是難過起來,畢竟是自己疼愛多年的妹妹。
“你,好自為之吧。”
留下一句話,鐘清喚來小厮,扶着他走了出去。
鐘彤站在那裏,淚眼朦胧的看着鐘清走出祠堂,奮力追了出去,不知道鐘清怎麽就對自己說出這種話,“長兄!”
門外的嬷嬷攔住鐘彤,“女郎,不能出去。”
鐘彤恨的跺腳,卻只能乖乖跟着嬷嬷走回祠堂。
鐘老夫人得了周妪禀告,知曉祠堂發生的事,也是一嘆,只盼着自家孫子真的能大徹大悟。
喚來回了府就一直待在自己小院的鐘柳氏,說道:“鐘清欲要從軍,這事你還是要跟着我打點起來,阿姈即将及笄,只怕沒那些功夫攬下這些事。”
“什麽?子詹要從軍,母親,戰場之上,若是受傷了……”
鐘柳氏對自己的大郎多少還有些疼愛,縱使性子讓她養的懦弱了些,可到底不傷及什麽,給他退婚還不是為了他以後的仕途,想為他娶一房得力的妻子。
“夠了,此事已經定了,男子漢大丈夫,打仗怕什麽!你若有那功夫,便連同阿姈與鐘彤的及笄禮也一起着手準備了。”當家主母久不露面,恐傷鐘府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