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阿爾聽着女仆傳遞的消息，鎖起了眉頭。
“艾莉要單獨在卧室用餐？”
“是的，公主殿下說太累了，就不來餐廳了。”女仆恭敬回答。
國王很體諒地點點頭：“沒事，你去讓廚房将東西送過去，告訴艾莉好好休息。”
不等阿爾說什麽，低着頭的女仆已經應聲并告退了。
艾蕾雅缺席了。
阿爾看着空着的椅子，幾乎食不知味，腦子裏都是艾蕾雅和羅納德的身影。
昨晚他甚至夢見艾蕾雅因為那個身份不明的家夥陷入了危險！
薇兒公主坐在阿爾的身側，擔憂地看了一眼阿爾德雷托：“殿下，您心情不好嗎？”
阿爾回神搖了搖頭，面容一如既往地冷淡：“沒什麽，謝謝關心，薇兒殿下請慢慢享用，我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薇兒的臉色蒼白了一瞬：“好的。”
阿爾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後。
薇兒帶着一絲憂色，小心地問着國王：“阿爾殿下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麽可能，那家夥對所有女性都是這樣，我都說了他很多次了。”國王嘆息了下,“薇兒這麽美麗的公主，阿爾沒道理會不喜歡你的。”
被誇獎的公主重新堅定信心，雙眼晶亮，想着一會兒要跟阿爾德雷托聊什麽話題。
那頭，離開餐廳的王子殿下直奔公主的寝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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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履匆匆，內心焦慮煩悶，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可是能發生什麽呢？
天空中，陰雲漸漸聚集。
“殿下，阿爾王子來了。”
索菲亞站在床邊，看着不肯從被子裏冒頭的艾蕾雅說道。
艾蕾雅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不見。”
“殿下，您到底怎麽了？”索菲亞面容帶着擔憂，“是昨天的那個男人對您做了什麽——”
“不是，我說了不是！索菲亞，我沒事，你能離開一會兒嗎？”
“……是，殿下。”
房門被打開後又關上。
但是仍然有腳步聲。
躲在杯子下的艾蕾雅心浮氣躁，以為索菲亞還沒離開：“我說了出去！留我一個人！”
“艾莉，你怎麽了？”
這是阿爾德雷托的聲音。
——好像很久沒聽到過一樣。
然而明明才過了一個晚上。
艾蕾雅渾身僵硬，紛亂的思維同時停擺。
只有某個家夥的話不停回旋着。
——‘您的父王和兄長可都是知道這件事呢，他們是答應了聖殿的請托才關照你的，只是合作關系而已。’
——‘我可憐的殿下啊，生活在無數的謊言中，幸好夜之女神讓我将真實送到您的面前了。’
——‘可笑的他們竟然将您的身份給搞反了。也幸虧如此，我才能找得到您。’
——‘我們夜族的血脈總會跟人類的價值相反，那些誕生于血液中的情感不會被人類接受。’
阿爾德雷托。
——‘哦差點忘了，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會将人類的負面情緒勾起來的，殿下可千萬別自責啊……’
——‘如果那位可敬的王子殿下被蠱惑了，那可真不是你的錯……’
此時此刻，艾蕾雅心裏的隐秘的愛戀徹底被憤怒壓下。
或許，那份真心在得知欺騙的時候就徹底死了吧？或者又是明白了那只是本能之後，覺得這一切都可笑的很？
只是因為骨子裏渴求着禁忌？
而且，她會毀了阿爾？
怎麽可以。
他要做這帝國的繼承人，要帶着國民們走向光明的未來。
聖戰已經過去了那麽久。
……
艾蕾雅沉默不語，思緒萬千。
阿爾心裏惴惴不安，不知道艾蕾亞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
他不知道艾蕾雅面臨的是什麽，少女也跟本沒在訴說的念頭。
“艾莉，你不要不理我，好嗎？”男性溫柔地聲音引導着少女，“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是阿爾啊。”
可是他在這裏遭遇了第一次滑鐵盧。
“滾出去。”
公主只這麽說了一句話，語調平靜，全然聽不出憤怒情緒。
阿爾僵硬了。
這是艾蕾雅第一次說粗話。
室內一片寂靜。
“艾莉！你怎麽會說這種粗話？你的教養去哪裏了？”阿爾德雷托的面容慘白，但是容色冷峻，眼角眉梢都浮上了厲色，“艾莉！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那個男人帶壞你的？你從前可不是這樣！”
他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被角，使勁想将杯子掀起來。
但是艾蕾雅太過用力了，阿爾德雷托第一次竟然沒有扯動。
他的眼神更加冷了。
不知何時起，他的怒火已經上揚到不能克制的地步了。
理智的弦斷裂，絲綢被撕裂的聲音響起。
細白的絨毛飛散在日光中，如果不是這氣氛實在緊張，或許會有一些夢幻的感覺。
阿爾德雷托……
竟然直接将被子的給撕裂了！？
艾蕾雅當即直接在床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視着阿爾德雷托。
她穿着白色長裙，逆着光，翅膀一面光輝潔白，一面隐藏在陰影中。
而面對阿爾德雷托的這面，正是黑面的那側。
“你想做什麽？”她的聲音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冷。
這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讓阿爾恍惚覺得有什麽失控了。
昨天艾蕾雅休息的時候還是正常的，為什麽今天早上突然變成這樣了？而且她的翅膀，一般情況下她都會極力掩藏這些的。
但是此時，他有點無能為力，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處于失控狀态……
“艾莉……”
阿爾一時語塞，怒火都在艾蕾雅的冰冷注視中冷卻了。
“沒什麽想說的嗎？那麽請你出去。我已經不小了，王兄。随意進出女孩子的卧室不是紳士應該做的。”
“……艾莉，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這麽憤怒？是誰冒犯了你了嗎？”
“沒有任何人冒犯我。我只是翅膀很疼而已，王兄又沒有跟我一樣的血，根本不會體會到我有多疼。”
“——艾莉……”
阿爾更加慌張，因為艾蕾雅以前從不主動說翅膀的事情！
“閉嘴，轉身，出門，關好門，謝謝，我很累。”
艾蕾雅的翅膀揮動了一下，強力的風驟然産生，阿爾猝不及防，被風吹了眼。
他的胳膊擋在自己的眼前，只露出下颌，語帶驚怒：“艾莉，你——”
“我怎麽？”艾蕾雅冷笑，“是不是很可怕，這種人類不可能擁有的翅膀。為什麽只有我會有呢？阿爾，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會有翅膀啊？為什麽只有我在痛？”
阿爾德雷托的解釋就像是以前無數次的敷衍——
“艾莉，那是因為你繼承了我們先祖的血脈啊！曾經的王室祖先流着神族的一些血……”
“夠了。”艾蕾雅攥緊了裙擺，閉上了眼睛，“夠了。”
什麽夠了？
阿爾德雷托不明白，但是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了非常非常不祥的預感。
此時的艾蕾雅拒絕跟他溝通，他毫無辦法，只能退出了艾蕾雅的房間。
索菲亞問出阿爾也沒有收獲後，非常失望。
“殿下今天早上就一直這樣。”女侍官的擔憂毫不掩藏，看着門，非常不甘心，“不肯見我一面，躲在被子裏不願意出來。”
門口的人不知道的是，房間裏并不是只有艾蕾雅一個人。
“怎麽樣？殿下，将情感發洩出來的感覺很舒服吧？”
男人的聲音。
艾蕾雅像雕像一樣站在床上，高聲喊道：“維拉德，你給我滾出來。”
絲毫不怕引來別人。
“啧啧，殿下現在跟最開始相差好大啊，明明最初還會跟我道歉。”
維拉德從衣櫃後走出，臉上挂着虛假到可惡的笑。
艾蕾雅扯了扯嘴角：“如果我是你說的魔族，這樣不更符合形象？”
“這倒也是。我真是潛伏太久了，竟然都快失去我們夜之居民的本能了。”
“不用繞了，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反悔！”
“真的嗎？這裏可是有權勢財富，有美人，有絲綢珍珠，有成群的仆人，有無數等着給您獻殷勤的小夥子……”維拉德眨眨眼，“不覺得可惜嗎？走了後可就見不到美麗的王子了……”
“你不說話我也不會把你當啞巴！”
“好吧。”表面瘦弱的青年恢複了僞裝的模樣，“那麽，我就聯系我們偉大的主教了，由他來告訴教皇吧——我們的神子蘇醒了，獻祭和典禮，可以都開始了！”
昂貴的通訊晶石頭碎裂。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這文容易被鎖。
_(:зゝ∠)_
這本已經步入最後階段了，真被鎖了的話……
微笑。
接下來西幻會寫《人魚，魔王，龍》，癡漢魔王和性冷淡冷血人魚，以及熊孩子黑龍的故事。
大概文風可以去我專欄裏的《無限深淵》裏瞅下，這次我要寫甜文！
——話說為什麽我每次的作者有話說都這麽長？
——改了一下排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