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空中開始聚起陰雲，隐隐有電光流竄。
難道是神也預見這種情況，所以才降下警示嗎？這警示來的也未免太晚了一點。
衆多聖徒失去了生命，屍體染紅了整片大地。這裏本來是聖地，卻被變成了地獄。而維拉德對此簡直不能更高興。為什麽不高興呢？
地獄！
讓人類們也來見識一下啊！比起真正的地獄，這裏都可以說是人間聖域了！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怎麽可能！”阿爾緊盯着湖水，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艾蕾雅的兄長？她怎麽會有兄長——那是我——”
艾蕾雅的兄長，難道不是只有他嗎？
他和艾蕾雅的聯系……
羅納德不耐煩地甩了甩手中的箭矢，重新瞄準空中的黑色翅膀：
“你傷感個什麽勁兒啊！管他說什麽、趕緊打掉他才是正事吧！”
說着，箭矢迅疾射出——
卻落空了。
空中的少年輕飄飄地轉了個身，猛烈的風環繞着身體，保護着他；箭矢無法突破，只能不甘地落地。
“是啊。”維拉德也跟着嘲笑，“王子殿下，為什麽在碰上艾蕾雅的時候，您的理智總會全部消失呢？你那被人稱頌的智慧呢？冷靜呢？哎呀呀，我只看見了一個可憐蟲。”
“你到底是什麽人！”阿爾德雷托喘了口氣，咬着牙又激活了一個魔法屏障，抵禦住了腐蝕，“黑魔法——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還是不肯放棄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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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恐怖的黑色霧氣浮在空中，不少逃竄的人類被其腐蝕、發出了痛苦地尖叫。而阿爾德雷托和羅納德這邊，無疑是重災區。
黑霧的源頭，是維拉德的翅膀。
“我？”
維拉德露出了微妙的笑。
“哎呀，我是艾蕾雅的親生兄長，你覺得呢？我應該是什麽人？如果她是純真的，那我就是純真的；反之，如果我是邪惡的……”
笑容更加擴大。
“那她——當然是跟我一樣的邪惡存在了啊。”
“閉嘴！”阿爾德雷托繃緊了臉，純白的光布滿了他的劍刃，“艾莉才不會是邪惡的！”
純白的光揮過，黑屋全都如同有生命一樣發出了奇異的聲響、然後消失在空中。
“他是魔族，艾蕾雅也是。你竟然是光明屬性，不錯這個最有效了！”羅納德不敢放松警戒，“快快，給我點魔力！你會附魔嗎！”
阿爾伸出手在箭矢上拂過：“還是會一點的。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艾莉的——”
羅納德立刻又搭弓拉弦，漫不經心地回答阿爾德雷托：“我早就知道了啊。”
阿爾已經來不及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了。
維拉德挑眉：“哎呀，已經好了嗎？”
他又升高了一點，順便一手伸出，緊握住了羅納德附着光明魔力的箭矢：“危險的東西可是要好好瞄準，萬一傷到不該傷的……”
他的話沒說完時，湖水中出現了動靜。
有人破水而出。
艾蕾雅扇動着黑色的翅膀，面無表情地來到了維拉德的身邊。
“哎呀呀，女王陛下出現了。”維拉德笑。
“艾莉！”阿爾德雷托焦急。
“艾蕾雅！”羅納德驚喜。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天地。
艾蕾雅暫時沒心情去回應下邊的兩個人，而是冷冷地給了維拉德一耳光。
維拉德被抽得嘴角冒血。
他愣了一會兒才回過頭，摸着自己被打紅的臉不解道：“怎麽突然這麽大火氣？”
少年人頂着不祥的外貌時反而表現得更溫柔，被這樣對待都沒有生氣。他只是舔舔嘴角，将暗紅色的血液舔掉。
“你早就算好的，是吧。”艾蕾雅平淡的表情莫名顯得恐怖，黑色的翅膀輕輕張合，“從一開始就在裝，欺騙了父——國王，王子，索菲娅，欺騙了我，欺騙了所有人。你只是想讓我來打開封印的話，完全有能力單獨帶着我過來。但是你卻選擇了更加麻煩的方式……”
維拉德更溫柔地笑了：“所以呢？”
空中是他們的天下。
羅納德和阿爾德雷托都無能為力。
“所以，維拉德-海森——”艾蕾雅顫抖，怒火高漲，“你做這些，純粹是因為覺得有趣，而不是什麽使命吧？！什麽見鬼的責任！明明你都已經打開過封印了！就因為他們不承認你的王者地位你就重新将他們關回去！？”
維拉德輕挑眉，輕輕笑了：“哦？這麽快就進入了女王模式？這可不太好，那群廢物竟然這麽快就相信你——真是不公平啊……”
不過，他一個魔族談公平，是不是有點可笑？
“住嘴！你真是瘋了！瘋子！”艾蕾雅怒喝，“你到底想做什麽！？”
維拉德只是笑，不回答。
他想做什麽就做了，想怎麽演就演了。
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
“維拉德-海森！你給我回答啊！”
維拉德的視線看向了阿爾德雷托那邊，轉移話題：“更有意思的東西出現了呢。我親愛的妹妹，你難道不應該先看那個嗎？可是會造成致命傷的喲。”
“去你的妹妹！”艾蕾雅又是一耳光抽過去，維拉德仍然沒有躲開，“我才不是你妹！你姓海森，你自己也說是魔族的外派——”
“我說的話你還相信啊？”維拉德故作驚訝，捂着自己的臉繼續笑着，“我自己都不信呢，明明我們兩個是這麽像——”
艾蕾雅幾乎要氣暈：“你！你有說過一句真話嗎！”
“當然有了，”維拉德上前，似乎想拉住艾蕾雅，卻被躲開，“哎，我是你哥哥這事可是真的哦。名字也是真的，只不過是跟你一個姓而已。真傷心啊，我以為你是在血脈本能的作用下聽哥哥的話的，原來你只是在演戲嗎？”
“你給我滾開！”艾蕾雅暴怒。
下邊的阿爾德雷托更是搶過了羅納德背上的長弓，毫不猶豫地拉開！
金色的魔力箭矢迅速成形，蓄勢待發。
可是，艾蕾雅的身影剛好擋住了維拉德，阿爾眼睛都不眨，保持着張弓的姿勢不動。
“艾莉，讓開！”
但是，原本應該會聽他話的少女只是不耐煩地回身：“住手！”
她猩紅的眼瞳和黑色的羽翼仍然不變，絲毫沒有曾經艾蕾雅的溫柔純潔。
阿爾：“……”
他到底還是垂下了弓。
“艾莉……”
王子的眼神像是結了冰，注視着空中。
維拉德狀似苦惱的嘆口氣：“真是不友好呢，那個是你曾經迷戀的人類，而我是你的哥哥，你竟然這麽殘暴對待我們。人類就算了，明明我和你都是達爾森的成員，我們可是僅存在世的唯二‘王者’啊，你怎麽能這麽讨厭哥哥呢？”
——你怎麽就不說你自己是個瘋子，瘋子怎麽能讓正常人喜歡的上來！？
艾蕾雅這句話憋得要死，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她的翅膀倏然開始變化了。黑色退去，潔白重歸；黑色的長發從發尾開始變淺，重現了亮麗的金色；猩紅消失，碧綠清澈的眼瞳重現。
“阿爾——”艾蕾雅惶惶的看了眼地面，落了下去，“抱歉，剛才我——”
阿爾遲疑了一瞬，走了過來：“艾莉——”
維拉德仍然微笑立于空中，看起來毫不生氣。
艾蕾雅總算回頭，順着維拉德的視線，她看到了那個巨大的光球。
在阿爾德雷托和羅納德的身後，終于反應過來的聖殿組織好了防線。
國王在騎士的光盾後，擔憂地看着自己兒子。可是，他到底還是沒有叫回他。而當艾蕾雅出現的時候，他更是驚呼了一聲，暈了過去。
所以此時他并沒有發現艾蕾雅和阿爾德雷托之間的暧昧氣息。
男女情感就更不是聖徒們所關心的了。
女祭司們與騎士的光盾聯合在了一起，并在不停擴大中。而在他們的中央，一個明顯危險的術式正在醞釀中。
明亮的、潔淨的能量球不停擴大着，每一次跳動都帶着讓人心悸的毀滅之感。
艾蕾雅都覺得有點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