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怎麽臉色不好?不喜歡嗎?”
鏡子裏突然出現慕言那張俊臉,即使半撐在她身後椅背上,動作都顯得矜貴。
猛地鎖掉屏幕。
丁汀心裏笑自己疑神疑鬼,忙勾了勾嘴角,“沒事,可能是詐騙電話。”
“記得把這些號碼都屏蔽,省得以後麻煩,”慕言像個班主任似的警告着,“你果然還是直發更好看些。”
鏡中兩個人的臉一高一低。
她努力抹去那層隐秘的不安,伸手撥弄了兩下頭發。
“那是,我怎麽都好看。”
張昊在一旁啞然失笑,慕言作為他的頂頭大BOSS,卻從來不出現這種場所,今天有幸得見,還是拜丁汀所賜。
看來他們關系還蠻融洽的,根本不像外界傳的那麽不堪。
反正慕言不缺錢也不缺地位,娶妻子根本沒必要多看中家世,丁汀長得好看,放在家裏就算是個花瓶,也值得青睐。
造型做完後,丁汀便昏昏欲睡上了車。
閉上眼之前,她側過頭問道,“晚宴有飯吃嗎,我要餓爆了。”
趙西開車,眼睛往後視鏡瞟了幾眼。
就聽見慕言語氣調侃地說,“本來沒有的,但是現在……勉強可以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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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鋼筋就是鋼筋,每天杠上不開花就難受。
他看到老板娘又氣得抱着胳膊往旁邊倚過去。
對這種惡趣味表示不能理解。
他們從宴會廳的側門進入,此時晚宴已經開始了,主持人在臺上熱場,場下燈光沒有打開,朦胧光感中,大家還沒發現慕言和丁汀的到來。
以前丁建州在世時,丁汀也沒少參加木材公司的年會,但是比起世逸确實差了不少。
主持人說起今晚節目預告,随便吐出的名字都夠網絡上幾百萬粉絲吶喊的。
現在就跟不要錢的大白菜似的往臺上堆。
丁汀看得津津有味,眼神時不時從四處飄過,終于看到了不遠處的自助餐桌。
她摸着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我想吃點東西,你陪我去吧。”
雖然現在走動進人群中,極低的可見度也不見得會暴露身份,但丁汀還是沒有老板娘那種作威作福的本事,想着獨自前往心裏就有些發憷。
她哀求地拽着慕言衣袖,輕輕搖了幾下。
撒嬌總是有些用的,即使是慕言也吃這套。
他眸色幽深,腦中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黃色肥料,他最近不僅在生活上熱情十足,就連晚上的雙人運動項目也是……活力十足。
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夠丁汀喝上一壺的。
因此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當即便撒了手,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你忙你的,我感覺自己的可以。”
下一秒,纖細手腕被人抓住。
微涼的肌膚觸感停留在她血管密布的地方。
男人欺身上前,微微彎下腰,剛好可以在她耳邊吐氣。
“你不可以。”
之後便不由分說拉着她往餐臺走過去,身形挺拔鶴立雞群,就算是在黑暗中,那種身高氣質帶來的無形壓迫感,也足夠大家辨認的。
但是一路走過去,卻無人出聲相認,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丁汀後悔的要死。
好在餐臺的東西讓她感到幾分平衡,到底是大企業,自助餐都放了加溫器,完全不擔心受涼吃了胃痛。
她沒心沒肺地拿起盤子挑東西。
殊不知剛才後廚臨時放加溫器時有多手忙腳亂。
跟世逸合作了那麽久,還是頭一次見到真吃的,大家來都是為了交際,為了嘉獎,随時需要保持風度,更別提拿個盤子滿屋子跑了。
“哇,這個真的好吃,”丁汀眯着眼咬了一口,有種味蕾炸裂的快感,女孩子遇見美食時會标志性地搖頭晃腦,“味道和新開發區的巴黎甜心一模一樣呢。”
“就是那家。”
慕言眼底泛着不自察的溫柔,後悔以前沒早點帶她出來逛逛。
見她最近越來越活潑,他心情也莫名的變好。
也許就像祁言說的,曾經兩年多裏,他真的用了不太正确的方式。
但誰天生就會愛人呢,他只喜歡過丁汀,所以便在這段感情中無數次的犯傻,浪費了很多時間和機會。
好在現在開始也來得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嗯,這個也好吃,是新品嗎,我以前去都沒見過,”丁汀舔了舔嘴邊的奶油,斜眼看見某人專注地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緩慢伸出手,“你要不也嘗嘗?”
讓日理萬機的工作狂在這裏看她吃東西,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香甜的奶油蛋糕遞到他唇邊。
慕言甚至覺得,這種甜兮兮的東西也許有點好吃?
“下面,有請慕總上臺發言,并且頒布本年度最佳部門獎。”
主持人利用話筒把聲音拔高,在黑暗中格外突兀。
而燈光師可能有雙火眼金睛,或者從剛才開始,他就在暗處吃瓜。
所以才能瞬間把一束追光打過來,從他們頭頂直勾勾灑下來。
丁汀愣在原地,那只手也變得僵硬。
收回還是不收回,這是個問題。
場面一度陷入寂靜和尴尬,大家都頗有默契地閉了嘴。
燈光師動手,把追光默默關掉。
“啪嗒”一聲。
臺下重歸滿目黑暗。
……
這樣更尴尬好嗎?
丁汀一口吞進奶油泡芙。
決定再也不要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了,八字完全不合。
經歷過這場能尬死人的插曲,丁汀說什麽都不肯跟着慕言去場上。
她找了個角落裝蘑菇。
不餓了不渴了,整個人精神抖擻,仿佛下一秒追光還要過來迫害她。
慕言卻似乎忘了剛才的事情,再走上臺時已經是泰然自若,舉手投足都有種鎮壓全場的風度。
一個眼神掃過來,就能讓人強迫自己忘記他剛才的黑歷史。
這樣的人站在臺上,只能用風姿卓越來形容。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丁汀最近五迷三道,對這人怎麽看都順眼,并且悄悄給自己點了個贊。
等到他講完話,丁汀才發覺自己的又把手包弄丢了。
她貼着牆根往餐臺走,記憶中是随手放在那裏了。
人影綽綽中,她也不記得碰到了誰。
只是有陣婉轉而低沉的聲音在她耳側留下了痕跡。
“做人還是要睜大了眼張開了耳,不要沉浸在自我世界裏,以為誰都是真心愛你的。”
那聲音熟悉又陌生,似乎故意僞裝成這樣。
丁汀迅速回頭,正巧場下燈徹底打開,一瞬間光芒萬丈,湧入她的眼睛裏。
在黑暗中長久的不适應是她沒忍住眨了眨眼。
那人卻已經湮滅于人海。
神經病吧。
她捏着耳垂,嘀嘀咕咕往餐臺走,這世道怎麽這麽多奇葩。
閑着沒事給別人上哲理課嗎?
這時慕言下臺而來,穿過人群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還餓嗎?要不要再吃點?”
……
“啊,你閉嘴啊,不要再提這件事啦!”
事後,丁汀實在慶幸沒有再吃他一口飯。
拖着疲憊的身軀好不容易回到家,慕言二話不說把人扛起來就擄回了卧室。
美名其曰,“我把你喂飽了,你也不能讓我餓肚子。”
他哪來這麽多花頭。
丁汀最終累得暈死過去,又被扛進了浴室清理。
心想,和諧的夫妻關系也有缺陷,比如體力不支。
以前慕言要的也不少啊,本以為他都這歲數了,怎麽也得悠着點。
現在想想,指不定他一直憋着呢。
晚上她暈乎乎睡過去時,慕言也已經靠着她的頭閉上了眼睛。
親密的感覺像是在做夢。
丁汀戳戳自己又戳戳他。
直到碰到了血肉,才能證明此刻的真實。
這份轉好讓她笑出了聲。
果不其然就對上一雙猛然睜開的雙眼,兩人在久久對視。
最終,還是慕言無奈地把人腦袋按進了懷抱裏,言語中威脅道,“再看就把你吃了。”
“我又不是旺仔牛奶。”
她癟着嘴,一下一下戳着他胸口。
戳着戳着就真的睡了過去。
至于那天晚上到底夢見了什麽,丁汀後來也真的全無印象。
只是那次她真的開始相信女人擁有第六感的傳說。
即使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她還是不受控地睜開了眼睛。
想起今天會場上來自陌生人的奇怪忠告。
那人是在提醒她,但絕對不出于好意。
既然如此,就證明她手裏掌握着證據,是可以讓丁汀認清楚現實的證據。
她從床頭拿過手機,下午的幾條音頻消息還沒來得及删除。
從慕言懷裏輕輕起身,卻立馬又被禁锢。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帶着睡意問道,“去哪?”
“離家出走,”丁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大半夜我能去哪,上個廁所也要問問問。”
說罷便推開他霸道的手臂。
起身踢踏着拖鞋往洗手間走。
坐在馬桶時,她握着手機猶豫不決。
萬一是病毒怎麽辦?打開的瞬間花光她的賬戶餘額?
那可是今年剛到賬的分紅,超級多的。
啃了啃手指甲,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為了條陌生短信大半夜發神經。
翻開屏幕,丁汀還是決定要删除。
只是拇指在上面劃過時,不小心蹭到了那條未讀音頻。
她拿着最近剛買的小裙子發誓,真的是不小心。
緊接着,安靜地房間裏就不斷回蕩着一個男人帶着醉意的聲音——
“可不是嘛,老丁在世時對我不薄,我何苦他前腳去世我後腳就要難為小汀呢?還不是世逸那位在背後施壓,別說我了,整個董事會當初都被他買通了。”
“人家的心思我們這種小股東怎麽猜得透。雖然木材公司比起世逸來說不值一提,但好歹是塊肥肉,掌握了整個北方的木材命脈,對世逸這種多領域集團可以省太多錢了,誰還能嫌錢多呢?娶個女人,換個公司,也挺值的,畢竟娶誰不是娶呢。”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上的評論吓到我了,你們真不待見我慕哥啊。
這樣吧,土我已經開始挖了,明天或者後天,咱們挑個黃道吉日把他埋了。
(狂犬疫苗真的疼,影響我手速了,明天我五點就開始碼,不信九點寫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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