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聖誕節

伊莎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床頭有人在拿着什麽潮乎乎的東西擦拭着她的額角。她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是家養小精靈溫格拿着濕海綿照顧着她。

溫格是從小把她帶到大的家養小精靈。伏地魔從出生一下從未真正地照料過她，只是把她往嬰兒房一扔。其餘的換尿布啊喂食啊全部都是溫格一手操辦。

伊莎從出生便記事了。在她的記憶裏，無數個黑夜，都是有着燈泡般大眼睛的溫格搖着嬰兒床哄她入睡。

“溫格……“伊莎嘟囔了一聲。

“小姐醒了！”溫格驚叫一聲，差點掉了手裏的海綿，“小姐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伊莎感受了一下，誠實地說：“餓。”

溫格聽了就馬上說：“溫格馬上就去拿吃的！”

“溫格啊……”伊莎沒讓它走，她拽住了溫格身上穿的枕頭套，迷迷瞪瞪地抱怨：“你說你為什麽要叫溫格……破廠有什麽好的……你要是叫弗格森該多好……①”

（①：溫格是英超球隊阿森納的主帥，伊莎是英超球隊曼聯的粉絲，曼聯的主帥是溫格的死對頭弗格森）

溫格沒有反應過來：“小姐對溫格的名字不滿意？”

“………………沒有。”伊莎悻悻地松手，“去吧。”

家養小精靈“啪”地幻影移形走了。伊莎長出一口氣，把胳膊縮回被子裏，開始深沉地思考起哲學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我是伊莎貝拉斯萊特林，我特麽是《哈利波特》系列的終極BOSS伏地魔的大閨女，我要是不自救，我就要被我爹強制性變成食死徒最後狗帶。

伊莎深感自己的記憶回來得不是時候，為什麽不在一出生的時候就讓自己記得上輩子的事情呢？為什麽她非得要愉快地以為自己就是個單純的高.官的閨女之後再猛地告訴她：你爹是黑魔王唷！

不過……如果一出生她就知道了的話，她不得吓死，對着她爹也戰戰兢兢的。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表現出害怕是非常古怪的……以她爹的智商遲早要發現。

她爹至今也沒發現她的心理年齡有二十幾也是挺奇怪的。

伊莎想了想，将此歸結于她爹育兒經驗的極度缺乏以及對于自己基因的極度自負。

都當了他6年的閨女了，今後肯定也要繼續當下去。她這肯定就是綁死在黑魔王這一條船上了。不過好在目前伏地魔還是個積極向上想當部長的政客，還沒有表現出對于當魔王的愛好……一旦他有這種苗頭，她絕對要把這種念頭扼殺在搖籃裏！

她爹到目前為止還是個好爹，當然，這是相對于心理年齡已經二十幾的伊莎來說的。如果真讓他養一個真正的嬰兒，那就以他這種不聞不問，一天見兩面，見面就塞錢的教育方式，那孩子吃棗成心理扭曲的小黑魔王。

心理年齡二十幾的伊莎簡直愛死了伏地魔養孩子的日常。一天就吃早飯吃晚飯的時候能見着他，吃飯的時候唠唠嗑，交流一下一天都看了什麽書，博學的爹絕對能就着她的話題說出了一二三四五來。如果給她一個動不動就麽麽噠抱一抱“寶貝”“心肝”挂嘴邊的爹，她吃棗別扭死。

她爹對于給零花錢完全不吝啬。她一說想要看什麽書，不超過12個小時她爹就能給她找來。如果是什麽觀月儀、太陽系精密魔法模型、兒童坩埚套裝之類的儀器，她爹也是大手一揮直接給她配齊。

就算是滋滋蜜蜂糖這種小零嘴也不會少了她的。她爹忙，那就讓溫格給她買。

唯一她爹比較限制她的就是外出活動。她從小到大，除了布萊克和馬爾福家，她就沒怎麽到外頭去過。不過好在她這個四體不勤的死宅只要屁股挨着沙發就不想起來，對于外出也沒有那麽強的需求。

啊。

按她這麽一想。

伏地魔真是個好爹啊！

…………………………

伊莎懵了。她前世的理智和今生的記憶開始打架。

前世的HP原著和無數親獅院同人掐着她的領子搖晃着大喊：“你被這榮華富貴的生活腐蝕了嗎！伏地魔是個變态大魔王啊！他心裏沒有愛的！你要是真心信任他愛他肯定會陪他一起狗帶的！”

今生的記憶和無數親蛇院同人摟着她的腰輕聲蠱惑：“你爹對你多好啊，你要是背叛他投入鄧布利多的懷抱，對得起你的良心嗎？你敢說你和你的小夥伴相處下來，你覺得貝拉是個瘋子？”

伊莎的理智思考了一會兒，猶豫地下了結論：“………………我爹也沒有要當黑魔王，也沒有制造魂器啊？”

她昨天出門兒前還看見金杯和冠冕擺在她爹的書房架子上呢！

她爹以前出席活動的時候還戴過挂墜盒呢！她記得她爹還在挂墜盒裏放過照片，她爹接受采訪的時候還拿“斯萊特林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去跟記者炫耀來着！

她爹還是那麽風流潇灑帥氣逼人，完全沒有毀容的跡象啊？

……這不就說明…………未來可能不會發生？？？

伊莎想得一愣一愣的。

沒等她徹底理清，她房間的門開了。納吉尼游了進來，伏地魔在納吉尼身後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伊莎看見她帥氣的帶着擔憂的爹，瞬間就放下了所有糾結。

#我爹這麽帥，當了黑魔王也是個魅力無窮的麥勞德！#

#我不管！作為顏狗我覺得我爹比鄧布利多帥！我站我爹！#

#伏地魔大大prprprprpr#

#啊啊啊伏地魔大大走過來了！他走到我床頭了！#

#他坐下了！！！！！#

“我檢查了一下，你身上沒有任何問題。”伏地魔摸摸伊莎的額頭，“你睡了一天。還有3個小時聖誕火雞晚宴就要開始了。”

“今天是幾號來着……”伊莎差點連時間概念都沒有了，“今天是24號？”

“今天是聖誕夜。”伏地魔無奈地說，“你要是再不起來，火雞就沒得吃了。”

伊莎“噌”地坐了起來：“我感覺精神特別好！我們下樓去吧！”

伏地魔伸出一根手指就把她摁下了：“躺着。我還沒問明白狼人的事情呢。”

伊莎“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躺了回去：“我都睡了一天了，再躺就要生褥瘡了……”

“我把那只狼人抓住了。”伏地魔臉上有些陰翳，“連夜送到阿茲卡班去了，在他的好兄弟芬裏爾的號房隔壁。今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伊莎沒怎麽在意，她就知道她爹這次無疑被當衆打了臉，不報複回去簡直不可能。

“你昨天做得很好，很機智。”伏地魔溫聲誇獎她，“6歲的小巫師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不愧是我的女兒。”

伊莎沖他呲開一個露出上下兩排小乳牙的笑容。

“不過，”伏地魔若有所思，“我覺得你應該要開始熟悉實踐魔法了。”

伊莎：？

“巫術史的書看多了會看傻的。”伏地魔說，“我給你準備了關于魔咒的書……我這幾天去樓上找找我當年的課本，你可以先從一年級的課本開始看起。”

伊莎：“…………我6歲就可以開始自學霍格沃茨一年級的內容了？！”

伏地魔一臉理所當然：“我當年花了一個月就把一年級內容自學完成了，你這麽聰明，當然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再說了，只是預習課本，你連牙還沒換完，年齡太小魔力水平不高，”他盯住伊莎搖搖欲墜的那顆大門牙，“靠魔杖的魔咒你暫時還不能用，就先預習魔藥之類的課程吧。”

伊莎有些生無可戀。

“別擺出那麽一副表情。”伏地魔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腮幫子，“你是當今唯一一個冠以斯萊特林之姓的巫師，當然要比普通人更加更加優秀。”

伏地魔伸手把伊莎拉起來。伊莎用小手扒了扒頭發，繞過在地上的納吉尼跳下床。

“下去吃點東西。”伏地魔帶着蛇出了房門。伊莎慢吞吞地穿上拖鞋，回頭看了看她的小床。

裏克曼先生的大黑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她的床頭櫃上，剩下那瓶增齡劑就躺在大黑袍上面。

艾倫裏克曼的聲音太有辨識度。當時喝下增齡劑後她的記憶就解封了，只是當時她的腦子很亂，還沒有把記憶一一對上號。但是黑袍人的聲音真的太像艾倫裏克曼，她不會聽錯。

如果這是在1986年，那個黑袍人在她看來絕對就是教授沒跑。但是現在這是1966年……

可能是黑袍人用了類似改變聲音的魔咒？

伊莎回過神，跟着她爹走出了房間。

伊莎吃撐了。昨晚她吃得太開心，居然在啃雞骨頭的時候把門牙啃掉了。

她爹當時面無表情地用叉子戳了戳插在雞肉上的小門牙，然後讓她張嘴給他看。

伊莎只覺得冷風嗖嗖地往嘴裏灌。

伏地魔早早地就把缺了門牙吃不動大肉的悲傷小姑娘打發回去睡覺。他囑咐伊莎，把掉下來的牙好好保存。

“因為很多法術都是要用到目标身上的東西的。懂嗎？”

“就像複方湯劑？”

“對。”伏地魔贊賞地說。

……所以為了避免被別人用複方湯劑模仿，你在将來就把自己弄禿了對嗎？

真是勇敢的黑魔王！

伊莎早早地上.床睡覺，早早地就醒了。

溫格早就把她的禮物堆在了她的床腳。伊莎醒來時面對着堆成一大堆的禮物盒子開心得要命。

每天她最期待這天和兒童節！

因為有禮物！

……她的生日就在兒童節那天。

伊莎快樂地趕緊套上衣服，爬到床腳開始暴力拆快遞。

給她送禮物的人不多，就是布萊克家的孩子們和盧修斯，還有她的爹和……

鄧布利多。

不過聽說每年她爹也能收到鄧布利多送的禮物，大多都是羊毛襪啊兔子布偶啦之類的奇怪玩意兒。這些東西每次都在拆封後被丢給伊莎。

伊莎一件件拆起了布萊克家的禮物。西裏斯把他叔叔的麻瓜剪報簿送了一本給她，正好是體育那一本，伊莎激動地翻開發現裏面幾乎就是近幾年足球和帆船運動的賽事總集，興奮得她嗷嗷直叫。納西莎送了一條銀綠相間的綁發帶，貝拉送了一個蜘蛛玩偶，安多米達送了一盒手工手指餅。雷古勒斯很認真地寫了賀卡，送了一枚寶石胸針。

盧修斯送了一塊鑲鑽的金表，閃得很。

鄧布利多送了本兒童繪本，講的是故事泉。伊莎翻了翻，發現裏面的插畫都會動。

然後就是她最期待的她爹的禮物！

…………

沒找到。

伊莎仔細想了想，認為她爹不會忘記送她禮物，肯定是她得下樓，讓他親手把禮物交到她手上。

肯定是好東西！

伊莎興奮地穿上襪子，把禮物收攏好，噔噔噔下樓去吃早飯去了。

“早！”她興沖沖地在桌邊坐下，“爹地你收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嗎？”

伏地魔一反常态地沒有看報紙。他雙手交叉，端正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柔和地看着伊莎。

“收到了。”他溫和地說，“我非常喜歡，謝謝你，伊莎。”

伊莎愉快地笑了。

“但是我沒收到你送給我的禮物。”她說。

伏地魔點頭，解釋：“原本我買了兒童坩埚套裝……但是今天早上收到你的禮物之後，我改變主意了。”

伊莎歪頭。

伏地魔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纖長的手指伸進領子，在脖頸上牽出一根銀色的細鏈。他微微低頭，把貼身挂在他脖子上的這個吊墜取了下來。

是斯萊特林的挂墜盒。

伊莎瞪大眼睛：“這……”

伏地魔親手将挂墜盒從伊莎頭上套下，帶着他體溫的銀綠色天鵝絨小盒正正好好地挂在了伊莎胸前。伊莎顫抖着手指把挂墜盒打開，玻璃小窗後鑲嵌着彩色的巫師活動相片。

小小的伊莎被伏地魔抱在懷裏，兩個人對着玻璃後的伊莎幸福地微笑。

“送給你了，我的女兒。”伏地魔微笑着說，“作為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它應該是你的。”

伊莎一聲不吭地撲進了她爹的懷裏。

1966年12月25日，伏地魔起床後拆開了他女兒的禮物。

那是一個青銅的小塑像，是他的半身胸像。魔法制品将他的容貌雕刻得栩栩如生。伊莎附了一張手寫的賀卡，伏地魔取出卡片，小姑娘稚嫩的筆跡寫着：

“把爸爸雕刻成雕像，爸爸就可以不朽了。”

伏地魔拂過“不朽”這個單詞，微微笑了。

如你所願，我的孩子。

我們能夠一起不朽。

作者有話要說：

伏地魔……某種程度上能夠做一個好爸爸。不過他對于閨女的感情目前還是像對寵物一樣，畢竟這個家夥是真的不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