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就警惕了起來,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也不管身上有沒有傷,一雙黑眸緊緊盯着眼前的兩人:“你們是誰?”
祝景姻正待開口的嘴巴驚訝的張着,一句話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把自己噎了個半死。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舅舅和小‘外甥’(三)
林大夫卻沒有半點意外的樣子。點着頭,摸了摸胡子:“果然如此。”
祝景姻趕緊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舅舅為什麽不認得我了?他失憶了嗎?”
林大夫颔首:“不錯,他早先中了毒沒有及時處理,有些毒素影響到了記憶,加上之前摔倒,撞到了頭,也就失去了記憶。”
祝景姻:“……”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覺得,她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難怪林大夫一點兒也不擔心童奂醒來,原來他早就預料到童奂會失憶。
“那……那他什麽時候能恢複記憶?”
林大夫搖搖頭,嘆息道:“這個,老夫可說不準,也許三五日,也許三五月,也許三五載,也許更長……因人而異。”
祝景姻皺皺鼻子,并不全然相信他的話。
他們自顧自聊天,童奂依舊警覺,見他們不理,又問:“你們是誰?”聲音低沉,顯然已經有些殺意。
祝景姻不敢耽擱,急忙安撫道:“我們不是壞人,我是你外甥……”女,這個字她吞了回去,因為她記得童奂也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女的。
不過話說,麗貴妃瞞的也太好了,娘家人沒一個知道這個事情的,不然事情不可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靖國公和靖國公夫人可不是吃素的。單說童奂,也有手段能将這件事圓滿解決。不過這對于習景瑛來說是不是好事就不一定了,因為很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把她弄死,最好是病逝。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也只能對不起童家人了。
童奂可能對祝景姻有些熟悉感,因此聽了就沒再對她放殺氣,而是針對着林大夫:“那他呢?”
“他是大夫,你受了傷,記憶出了點問題,所以……”
她還沒說完,就被童奂打斷了:“他可以讓我恢複記憶?”聽他們聊天,童奂也知道自己失憶了,而且腦子裏的确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像蒙了一層紗,仿佛記得又不甚清楚了。
林大夫趕緊擺擺手:“诶诶,老夫可沒那麽大的能耐,我只能幫你處理身上的傷,如果要恢複記憶,還是另請高明吧。”
童奂皺了皺眉,卻沒有對他做什麽,而是遲疑着回到了床上。
“多謝。”
林大夫受寵若驚。祝景姻也訝然,沒想到童奂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對一般人都很和善。看來習景瑛的記憶還是太主觀了,雖然她已經把記憶裏的童奂美化了,卻仍然認為他是一個武斷無謀,兇神惡煞,對人十分不友好的人。
不過習景瑛到底是有多讨厭童奂啊?才會把他的形象性格當成大魔頭。
“醫者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這都是我該做的,童……”想到祝景姻并沒有說過他的名字,他趕緊閉了嘴。
但祝景姻已經聽到了,他再掩飾也沒用了,至此她完全确定了林大夫認識他們。
林大夫心下有些不安,看了眼祝景姻,發現她好像沒聽到,沒什麽反應,才稍微松了口氣。
“你們聊聊吧,多說說以前的事,說不定就能記起來了。”
說完,不等他們挽留,就趕緊離開了,那速度快的,就好像屁股後面有什麽野獸在追着他。
他一走,房間裏就安靜了下來。童奂雖然對祝景姻有些熟悉感,但并不清楚她是什麽人,因此也沒什麽話好說。而祝景姻則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寄體本身對童奂印象很不好,更不會去關心他做了什麽,所以對童奂知道的事情不多。
氣氛尴尬了一會兒。
祝景姻還是開口了:“那個……你是我舅舅,名叫童奂。”
童奂點點頭,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那你的名字呢?”
偷眼看了看沒什麽表情的童奂,拿不定他什麽情緒的祝景姻只好老實的回答道:“我叫習景瑛。”
一邊說,她一邊對着手指。
雖然童奂是寄體的舅舅,但對她來說還是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因而有些糾結扭捏。不過很快,她就放開了心結。
說話順溜了起來:“你以前是西國的護國大将軍,爵位為宣寧侯,父親是靖國公,母親是靖國公夫人,有個姐姐,就是我母親,是麗貴妃……”等等,說的會不會太多了?
“麗貴妃?”童奂嘴裏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他‘哼’了一聲,一掌拍在床板上,床被他拍的顫了幾顫,祝景姻不由悄悄後退了幾步。還好床板結實,童奂又沒用全力。
咽了咽口水,她才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我們兩個出來打獵,不小心碰到了壞人,後來我們就逃到這裏了。”
這樣說,應該也不算錯……吧?那些人要殺他們,不就是壞人嗎?
童奂怔了怔,雖然覺得有哪裏不對,但還是相信了她:“既如此,等我養好傷,我們就回去。”
祝景姻:“……”完全無法拒絕啊。
算了,先拖着,到時候看情況再說。現在有兩個方法完成任務,一個是趁着他沒恢複記憶,先刷好感,然後一邊準備複仇,報了仇,等他恢複記憶,應該也不忍心對她發脾氣什麽的。另一個,就是先讓他恢複記憶,然後一起報仇,期間順便刷刷好感。
這兩個方法都有利有弊,她暫時還無法做出決定。
這樣一來,她還是先着眼現在。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還是先應了再說,到時候找理由拖一拖。
“嗯。”童奂嘴角微揚了揚,露出淺淺的弧度。
讓祝景姻受到了不小的驚吓,不是因為笑得太吓人,而是因為她從沒見過童奂的笑,在習景瑛的記憶裏,童奂就是個面癱,從來不會笑的那種。
但現在卻發現不是,而且看來他笑起來還有些腼腆的感覺。
真是驚悚!
童奂似乎也發現了不妥,忙收了笑意,摸了摸鼻子。
但這個動作更驚悚了好嗎?!這個動作和他的人設根本不符啊!
意識到這動作也有些不對的童奂不好了,頓時手腳不知道該往哪放,只好直挺挺板着身子坐着,臉上面無表情。
誰料祝景姻點了點頭,頗為贊同的模樣。嗯……這才是記憶裏的童奂嘛!
“舅舅,你養傷的時候我們要住哪啊?”對上了記憶,祝景姻的惶然也消失了大半,心裏有些安定。
童奂不解:“這裏……不行?”
“這又不是我們家,而且我們也沒錢。”說到錢,祝景姻低下頭,有些失落。
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她是拒絕的,但現在卻不得不接受,堂堂一個差點成為太子的公主和一個侯爺,出門一分錢都不帶。搞得現在他們就是兩個窮逼,總不好在林大夫家蹭住太久吧?!
童奂眉頭聚攏:“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祝景姻擡頭望去,就見童奂看着她的眼睛裏有些……慈愛!慈愛?
算了,親情的話,慈愛應該沒問題。
她對童奂甜甜一笑:“嗯。”
童奂也勾了勾嘴角,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男孩子別總是軟綿綿的,像個女孩一樣。”
“……”祝景姻黑線。
祝景姻全當沒聽到這句話,轉移話題說道:“對了,阮靜妤姐姐救了我們,我說要報答她,但是她讓我們幫林……伯伯采藥就好了。”
童奂靜默着思索了一下,說道:“按她說的做,但這個恩情以後還是要還,若她有什麽危險或者困難,我們就幫她一把。”他們家勢力這麽大,幫個忙什麽的肯定沒問題。
祝景姻還不知道他想到用家裏的權勢,不然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點頭。靠他們家還不如女主自己解決,她可是開了挂的。
“你先去休息,明日你再來跟我說說以前的事。”看祝景姻眼中略有疲色,童奂關切的說道。
祝景姻也确實累了,一醒來就折騰了這麽久,這具身子又趕了太久的路,早就已經在叫嚣着要休息了。
因此,她這次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好。”
剛想去隔壁,但她轉念一想,又倒了回來:“舅舅,我想和你一起睡。”
童奂一愣,本想拒絕,但觸到她期盼孺慕的眼神,又不忍拒絕了。他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反應過來後,又不好改口,就眼睜睜的看着祝景姻歡快的爬到了床上。
看她這麽高興,童奂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罷了,這樣也不錯。
他也和衣躺下,帶着些許藥香的身子小心的給祝景姻讓開一個寬敞的位置。閉上眼,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的祝景姻還在想:習景瑛才八歲,還是個小屁孩,應該看不出來真實性別,嗯……不會被發現。
次日,童奂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也沒了睡意,但怕吵醒祝景姻,就一動不動的躺在原位。
他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過去,發現多出來了一段記憶,看了下,發現是關于祝景姻的,便專心看了起來。
這是一段祝景姻尚小時候的記憶,那時候祝景姻長得如小仙童一般,讓他的心都軟了大半。記憶只有一小段,他很快就看完了,只有一些她小時候的趣事。
睜開眼,他看着祝景姻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過去這個時候,仿佛他會早起晨練,因為現在他就很想起來活動一下,帶着十分熟悉的感覺。
不過因為祝景姻在身邊,還是算了。
等祝景姻醒來,太陽已然高挂。
揉着眼睛,嘟嘴問道:“什麽時間了?”
“已經巳時了。”童奂看了眼窗外的情況,一下就給出了答案。
聽到童奂的聲音,好半天祝景姻才恍然想起自己正在任務世界,而不是現實中,回答她的也不是晏秋餘了,而是童奂。
她幹笑兩聲:“呵呵,好晚了,舅舅我們起床吧。”
童奂一翻身,就下了床,又用極快的速度穿好外衣。然後就轉頭看她:“衣服……會自己穿嗎?”
他記得她說母親是麗貴妃,那他就是皇子,往常穿衣定然是有人伺候。
祝景姻翻了翻記憶,覺得不難,就道:“嗯,我會。”
童奂聞言,就道:“那我先去找早膳。”
祝景姻:“……”都快十一點了,吃什麽早膳,不應該是午膳嗎?
不過這話她沒說出口,只是默默看着他。
童奂見狀,還以為她自己不會穿衣服,就認命的拿起她的外衣:“還是我來幫你吧。”
祝景姻抽了抽嘴角,但想這樣也是個增進感情的方法,就随他去了。
“這次我怎麽幫你穿的,你還是自己好好記着,下一次,就得自己穿了。”童奂一邊幫她穿着衣服,一邊還不忘教訓她。
眯了眯眼,狀似威脅道:“若是這次沒記住……”
祝景姻才不想聽他是不是要讓她裸/奔,趕緊頭如搗蒜的點起了頭。
童奂這才滿意又欣慰的微微一笑。
☆、舅舅和小‘外甥’(四)
她洗漱完,就見童奂端着飯菜回來了,只有白粥和鹹菜、青菜。對于祝景姻不算什麽,可是對于從小錦衣玉食,舌頭被養刁的習景瑛,卻難以下咽。吃了兩口,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抗拒接受這些食物。
她郁悴了。
童奂吃東西一般都很随意,他從過軍,軍營裏飯食沒有他們挑剔的地方,所以也養成了他不挑食的習慣。
看祝景姻不吃了,他還有些奇怪:“怎麽不吃了?多吃點才能長得快,長得結實。”
結實……抱歉,她不想變得結實。
祝景姻很想吃,卻不得不拒絕:“我吃飽了。”
咂咂嘴,感覺好餓……
童奂凝視她如玉無瑕的小臉蛋,許久,才明白過來,她吃不慣這些。
“等會兒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祝景姻驚訝的擡頭:“啊?”
童奂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嗯,手感不錯。
“你身體尚有些虛弱,還是多休養幾天吧。”正好林大夫過來,聽到了他的言語,對他的想法十分不贊同。
童奂卻搖搖頭:“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已經沒事了。”
林大夫無奈,搖頭嘆道:“你……罷了,待會兒給你熬一碗溫補理氣的藥,記得喝了。”
童奂猶豫了一瞬,才點點頭。
随後他看着林大夫,詢問道:“正好,我也有事想問問你。”
林大夫看看好奇的睜大眼看他的祝景姻,有些不确定童奂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過這些念頭只是在腦子裏轉了一圈,他臉色如常:“好,你跟我來。”
童奂微感詫異,但還是快速吃完,跟着去了。
祝景姻則趁此時機開始整理查看劇情。因為保存在腦子裏,整理起來不是很困難,不多時,她就浏覽完了整個劇情。
按照此時發生的事情來看,這時還是在劇情開始不久,男女主還沒相識,但也快了。劇情裏對童奂的事,沒有多提,只是說阮靜妤在山上撿到了一個受傷的人,名為童奂,顯示了一下女主的醫術後,就沒提過童奂了。
至于習景瑛……劇情裏根本沒有。倒不是沒有這個人,通常提到的時候,都是顯帝最寵愛的兒子,但因謀逆,被顯帝誅殺,并被滅族。
阮靜妤撿到童奂的時候,也根本沒有習景瑛。據她猜想,應該是習景瑛早一步醒來,自己一個人逃走了,所以阮靜妤到的時候,只剩下了童奂。
按照習景瑛的性格,很有可能,因為軟弱,又因為害怕童奂,所以并不願意和他一起行動,所以趁童奂昏迷的時機溜走了。
之後她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夭折。
她那樣一個人,從小金尊玉貴,什麽都不會,發生這種事,就算她能茍且偷生,也總有一日會被顯帝派出的人殺掉。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她也不能确定原本習景瑛的故事會如何發展。
女主阮靜妤,劇情裏沒有提到她是重生還是穿越,看她的行為舉止,和這裏的人差不多,但又不像是重生,因為她并不能預知之後會發生什麽大事。
這個問題她暫時想不明白,就先放到一邊。
阮靜妤有空間,空間裏有靈泉……啧啧,這就是差距。
劇情是從阮靜妤醒來,仿佛換了一個人開始。她家中有兩個妹妹兩個弟弟,父母雙亡,極品親戚卻不少,前期都是鬥極品親戚。但現在女主家裏的生活已經改善了不少,等遇到男主之後,極品親戚就很少出現了。
徹底解決那些親戚,卻是劇情後半段,因為他們還有些重要戲份。
阮靜妤憑借着空間發家致富,遇上男主後更是借勢将生意擴展了幾倍。後來更是進京城,和男主參與了政變,把五皇子扶上了位,此後成親,兩夫妻很得新帝信任,順遂一生。
男女主感情線也很清晰。從一開始男主遇到女主,女主機智處理了一場糾紛,就對女主産生了欣賞。
後來女主以自己學過醫術為由,治好了男主的先天之疾,兩人關系更進一步,此後經歷種種艱辛,終于修成正果。
要知道男主的先天疾病多少名醫神醫也無法治好,哪有那麽容易,就連林大夫也不能說自己有把握治好,女主的醫術就更不可能了,但她有靈泉啊!
男主是定國公嫡長子,因從小體弱多病,被各個名醫、太醫斷定活不過二十歲,故而被定國公送到同安鎮療養身體。
說是療養,其實還不是讓他安心等死,把他送離了定國公世子之位。
沒錯,世子之位在他被送走後,被他的二弟繼承。定國公除了男主一個嫡子,其餘的都是庶子。但對于二子他也很疼愛,并不在乎他的庶出身份,甚至為了讓他成為世子後不被人诟病身份,将他記在了男主母親名下,也就是已逝的定國公夫人。
世人都說定國公夫人逝世後,定國公沒有續娶是因為情深義重,祝景姻只想噴他們一臉口水。
那定國公實際上是和偏心的,不過不是偏心男主母親和男主,而是他二兒子和他親娘。
他二兒子的生母是他的一個妾室,在一開始,他就喜歡這個妾室,對定國公夫人只是淡淡的。後來定國公夫人死了,他就想擡舉這個妾室,還沒行動,妾室就被定國公夫人的後手害死了。
定國公十分悲痛,但因為定國公夫人娘家的勢力,他什麽也沒法做。
直到後來,他才發現嫡子在出生前就被那個妾室下了毒,壞了身子,就連定國公夫人也是因此早逝。
但他因為痛恨定國公夫人的所作所為,并沒有公布真相,還怕男主發現真相,就把男主送到了同安鎮,之後更是讓該妾室所出的二兒子承襲世子之位,打算百年後将定國公之位傳給他。
但這一切計劃都因為女主的出現而被破壞了。
男主身體好了,然後回了京城,早就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還有母族的助力,最後定國公之位被他得到了。他賦予全部期望的二兒子,因為站錯隊,或者說支持的皇子沒鬥過有男女主相助的五皇子,最後落了個秋後問斬的下場。
令人唏噓。
祝景姻的情緒跟着劇情而改變,時而憤恨,時而歡喜,時而嘆息……
最後,她吐了口氣,計劃了一下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隐瞞童奂童家已經滅門的消息根本瞞不了多久,不說他記憶恢複,只要他到鎮上問一下,就會得知這件事情都已經一月有餘,顯帝的旨意也已經傳達到了西國各地。而罪名,顯帝顯然不可能說因為兒子變成女兒,自己感覺受到了欺騙,所以是謀逆之罪。
從劇情看,這個顯帝很冷血無情,麗貴妃被斬殺沒多久,他就把廢後又複立了,直到最後他被五皇子推下位,皇後的位置還穩穩當當,顯然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從記憶看,顯帝還是有感情的,至少對習景瑛真的好的沒話說。而且從劇情和記憶兩方面中的蛛絲馬跡,她還發現是廢後慫恿了皇帝立她為太子……
好心機。
她肯定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現在她該做的,不是隐瞞童家之事,而是想想怎麽報仇。
要報仇,就要先把顯帝拉下臺,按照這個想法,那麽跟着男女主走肯定沒錯。五皇子不是成了最後的贏家?不過她和童奂的身份是個問題,而且她不能确定五皇子肯不肯讓他們折磨一下顯帝,那畢竟是他父皇。劇情裏,他也只是讓他禪位當了太上皇,架空了他的勢力。
皇後……呃……
這些先待定,不過要進京城,最好還是跟着女主。而女主進京的時間,在兩年後。
她咬着指甲,思緒糾結。
唉~好麻煩。
算了,先不想這些,能拖一天是一天,她還是趁着這個時候多刷刷童奂的好感。
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童奂只身一人進了山。身上什麽也沒帶,只在上山的路途中撿了些石頭。
他昨天已經想過了,今天又問了林大夫行情,就決定了接下來在阮家村休養期間,就靠打獵過活。他感覺到自己的武力應是不錯的,所以一點也不擔心養不活自己和祝景姻兩人。
實在不行,去做力氣活或者賣藝什麽的都行,他可沒什麽嫌棄的,總能找到辦法。
走在幽靜的山道間,童奂有些悵惘,心下茫然不知為何,只是胸腔中有一股沖動催促着他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丢到一邊不再想了。
專心尋找着獵物。
他收斂聲息,腳步輕盈的穿梭在林木之中。他深眸盯住前方兩只野雞,轉眼又見一旁有只兔子。
若打了野雞,兔子必然會被驚走,反之亦然,所以他一時有些猶豫不定。
那只兔子其實還小,又瘦弱,打了沒多少肉,也買不了不少錢,只是想到祝景姻興許會喜歡,他就遲疑了。
考慮了良久,他決心放棄野雞,把兔子抓住送給祝景姻賞玩。
決定好,他就手腕一轉,指尖微動,一顆石子迅捷的被甩了出去,,直擊白兔頭部。
被石子打到的兔子身子晃了晃,最終倒了下去,這些動靜,把一旁啄食的野雞驚跑了。看了看距離,童奂心念一動,手中又甩出兩顆石子,正中野雞。
他心下一喜。
先将昏迷的兔子撈起,因為是想要送給祝景姻養的,他沒下狠手,只是讓它昏迷而已。
對野雞卻不同,他直接下了死手,兩只野雞身上都被打出了一個傷口,血流不止。掙紮了一會兒,不甘的死去了。
他沒想今天就賺到錢,因此打了這些他就罷手了。提着兩只野雞,抱着一只小白兔,就下了山。
這野雞,就用來改善一下膳食。
他那個小外甥,好像吃不慣粗茶淡飯,待會兒他親自下廚好了。
☆、舅舅和小‘外甥’(五)
看着童奂帶着一只兔子和兩只野雞回來,林大夫沒說什麽,祝景姻倒有些驚喜。
她和習景瑛都同樣喜歡吃雞肉。
至于那只兔子,就被她忽略了。那麽小的兔子,能幹什麽?吃也不好吃,她又不是真的小孩,不愛養兔子。
她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舅舅,你回來啦!”
童奂心裏一暖,彎着眉眼點了下頭。
“嗯,”他把野雞放到地上,然後蹲下身,将幽幽醒來的小白兔送到她眼前,“喜歡嗎?”
祝景姻差點脫口說出‘不喜歡’,但看到童奂略帶緊張的神情,她轉口說道:“喜歡,謝謝舅舅。”
她笑嘻嘻将兔子接過來,那兔子似乎感覺得到危險與否,在童奂掌中時乖順無比,但一到祝景姻手中,卻不停地掙紮起來。
她緊了緊雙手,那兔子才漸漸平靜下來。
看到祝景姻抱着小白兔,舉到臉前,遮住了小半張臉,一雙大眼閃着純真的光芒,模樣可愛,童奂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被萌化了。
不用懷疑,這就是祝景姻故意的。
“舅舅,可愛嗎?”這句話也不知是問她自己還是跟前的小白兔。
童奂嘴角抑制不住的翹了起來,渾身的氣勢全部收斂,溫柔的摸摸她的頭:“非常可愛。”
小外甥,真的好可愛。
祝景姻聽了,笑得牙不見眼。
童奂言笑晏晏的看着,而後提起野雞,站起身說道:“舅舅現在就親自下廚,給你煲個雞湯,再做個蔥油雞。”
祝景姻有些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做菜,但面上還是高高興興的點了頭:“嗯!”
童奂就眼帶笑意的進了廚房,開始處理兩只野雞。
祝景姻抱着小白兔,時不時摸一把兔毛,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看他熟練的手法和架勢,祝景姻算是相信了他會做菜,就開始期待起來。同時,也有些奇怪,這麽個好男人怎麽都二十一歲了還沒有娶親?
是有隐疾?還是性取向有問題?
想着,她就不自覺問了出來:“舅舅,你為什麽還沒有娶個舅母回來?”
童奂一時呆住,也不知道怎麽回答,腦子裏忽然出現一個答案,他臉上一紅,吶吶不語起來。
祝景姻一見,還真以為他有什麽隐疾,就憂心的又問了一次。
童奂依舊不答。
祝景姻不死心,繼續追問了幾次,童奂才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我練的……是童子功。”
童子功?祝景姻還有些不大理解。
難不成是不能近女色的哪種?
經童奂解釋了,她才明白過來。所謂童子功,就是功力大成之前,元陽不能洩掉。
“……”這下她是知道了答案,可是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讓她嘴賤!
果然好奇心害死人。
她裝作不懂的樣子抱着小白兔離開,去了院子裏。
童奂見狀,反倒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繼續處理野雞。
林大夫自己在藥房裏鑽研醫術,他們倆也沒去打擾,只是做好了雞湯和蔥油雞,給他送了一份過去。
祝景姻暫時還不能做什麽事,所以通常都是把小白兔放到院子裏,看着它東奔西跑。
現在這個時代的人,講究過午不食。但名門貴族有的是理由在加餐,故而習景瑛從小就一天五餐,其中兩餐都是糕點零食之類的,另外那三餐才算是正餐。
所以到了晚上,祝景姻就又餓了。
童奂就去廚房又給她搗鼓了飯菜,不得不說,童奂的手藝還真是不錯,比起現實世界中那些酒店的大廚也不差了。
真是個舊社會的好男人。
到了第二天,童奂沒像之前那樣等着祝景姻,而是早早地起來了。祝景姻因為還抱有警覺心,就被他驚醒了。
看到他穿了衣服要出門。
祝景姻趕緊問:“舅舅,你去哪?”
童奂答道:“我去晨練。”
祝景姻看了眼他的衣着,的确簡便,活動手腳也不會被妨礙,是昨日童奂向林大夫借的衣裳,當時她還以為他是不習慣髒衣服穿太久。
不過晨練……是練武吧?
她眼睛微亮:“舅舅,我也去。”
童奂恍惚覺得她武藝不怎樣,也對此道不感興趣,沒有恒心,所以他皺眉否定了:“不必了,你還小,多睡會兒吧。”
祝景姻馬上拉下臉,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童奂抵擋不過她的萌系攻勢,遂道:“……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沒等他說完,祝景姻就忙不疊的保證道:“舅舅,我肯定聽話的,也不怕苦不怕累,一定好好練習武術。”
笑話,不學點武術,她還不放心自己的安全呢,怎麽可能不上心?!而且自己學到的技能才是自己的,系統也不會收回,有這個條件,當然要好好學。
她可不覺得顯帝會放過他們。
對顯帝來說,她就是一個污點,若不除掉,被人發現真相,到時候他會被百姓嘲笑,直至千萬年後,也無法洗去,被後人笑話。他雖然過去疼愛習景瑛,但卻比不上自己的皇位重要。
他想做的是流傳千古的明君!
這樣的話,只要習景瑛和童奂還活着,他就會坐立不安,永遠不能放心。
到時,她和童奂進京,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那她就不得不預先準備起來。
童家被滅,朝堂官員、百姓和皇子們也不知道習景瑛怎麽樣了,只認為是被顯帝圈禁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而童奂的安危,他們更加不會去關心。
所以顯帝派人追殺兩人,也只是派了幾個心腹暗衛奉密旨行事。
在這阮家村,不論怎麽樣也有女主在,安全程度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
實在不行,就去求女主幫助,她有劇情在手,有些将會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就不信女主不會答應。就算劇情被她改變了,她也相信不會變動太大。
沒看女主昨天去鎮子上了嗎?那天是女主和男主相遇的情節發生的時候。
童奂看她如此誠懇,也就沒再說什麽,領着她出門,繞到宅子後面臨山的空地上,就開始訓練。
童奂先是教導她一套拳法,等她全部記住了,就讓她蹲馬步,一個時辰。之後才自己練自己的。
祝景姻蹲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了了,但還是咬牙堅持。
學武就不能怕苦怕累,最是需要恒心毅力,她才不會半途而廢。但心裏還是暗暗吐槽了一句,習景瑛的身子真是太弱了。
童奂看她态度良好,表情好了不少。
微微點了點頭,他就放心讓她蹲着,而他自己則是跑上了山。
只留下一句:“繼續蹲着,別偷懶。”
祝景姻脖子都快扭斷了,等看不見他的背影才轉回頭。有時很想放棄,就會想到現在的困境,以及童奂留下的話。
半個時辰後,她的腿就有些發抖了。她既恨自己的身體不給力,又不得不繼續堅持。身上汗水漸漸多了起來,浸濕了一大片衣衫。
覺得實在熬不住了,她幹脆又翻了一遍劇情。
第二次整理劇情,還真沒白費力氣,倒真的讓她又發現了一些信息,是關于阮靜妤的。
之前說過,劇情中并沒有提到她是穿越還是重生。祝景姻也不敢妄下定論,因為她的行為舉止很符合這裏的人,而且她适應的很快、很好,對于擁有空間也是想到神鬼上面去。但說是重生,她又沒有預知的能力,并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事。
這次看完,她覺得,阮靜妤應該是借屍還魂,而且她原本的身份還很高。這是她從劇情中發現的蛛絲馬跡,有幾處很可疑的地方。
第一,劇情中有一段是描述阮靜妤在京城名聲大噪,得了皇後的青眼,召其觐見。
其中是這麽描寫的:〖禦花園內花團錦簇,昳麗奇美,處處百花争豔,蝶舞翩翩。阮靜妤不敢多看,低頭跟着宮女行至臨水亭。
皇後早等在亭內,此時只見得一美貌佳人從遠處蹁跹而來,有禮有矩的在衆人跟前停下,從容的行了禮,舉止上并無拘謹及錯處,那通身的氣派更是不像一個鄉村農女,倒像是……
她笑容一頓,又認真仔細的看了眼,眼中浮現別樣的神采。竟是和氣的令阮靜妤起身,又笑容滿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