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可心,你能不能誠實一點,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難過的是誰?是你家人!是我!”

舒可心頭垂得更低了。

“你的成績那麽好,總有一天能出人頭地,到時候要什麽,什麽沒有?你何必呢?”

舒可心張張嘴,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祝景姻一下站到舒可心身前,将舒可心護在身後,對她的班主任說道:“老師,我相信我的女兒,有什麽話對我說就好,而且老師也沒必要這麽早下定論,我的孩子我自己知道。”

舒可心驀然擡頭,看着他維護自己的背影,忽然覺得分外高大,心中的委屈也無法抑制的彌漫開來。

班主任沉着臉:“舒先生,我不覺得還要考慮,這件事就是舒可心做的不是嗎?就是因為有你這樣包庇孩子的家長縱容,他們才會越來越過分,現在才發生過這麽一次,我相信舒可心還是可以改正的。”

“老師既然願意給一個機會,為什麽不能再查一遍?”

班主任頭疼的看着他:“舒先生,你不要胡攪蠻纏了,事情已經結束了,真相已經知道了……”她真沒見過這樣的家長。

祝景姻還要再說,卻感覺到舒可心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閉了嘴,深吸一口氣。

剛一轉頭,門口傳來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幾個人都轉頭望去。

只見付易宏一手插兜,視線漫不經心的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

班主任看到他,臉上露出個笑容:“付易宏同學,有什麽事嗎?”

單清妍也驚喜的叫道:“阿宏。”但心中卻有些隐隐的不安。

果然,只聽見付易宏說道:“老師,我是來給舒可心同學做證明的,舒可心沒有偷單清妍的手表,那時候她和我在一起。”

單清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班主任也愣了:“……你是說……?”

付易宏點了點頭:“當時我和舒可心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發生了口角,所以時間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舒可心絕對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還偷走單清妍的手表。”

班主任沉默片刻,才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是我錯怪了舒可心同學,你們先走吧,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單清妍氣哼哼的瞪了舒可心一眼,才不甘不願的走出辦公室。她側首對付易宏道:“阿宏,我們走吧。”

付易宏眼神複雜的看了眼舒可心,而後便轉身和單清妍一起離開。

走遠了些,單清妍一跺腳,挽上他的手臂,嬌嗔道:“阿宏,你幹嘛幫舒可心說話?!”

付易宏漠然的推開她,冷聲道:“單清妍,你夠了,別再針對她了,你現在變得越來越可怕了。”

單清妍瞳孔一縮,咬牙道:“你說什麽?你是不是喜歡她?你為什麽這麽維護她?她有什麽地方比得過我?我可怕?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知道嗎?”

付易宏表情變了幾變,最終平淡的說道:“單清妍,我們早就分手了,我喜歡誰,是□□,你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你自己,我不欠你什麽,放手吧,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單清妍直愣愣的看着他,就連付易宏與她擦身而過也沒有反應。直到付易宏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面無表情的往反方向跑開。

這邊單清妍和付易宏不歡而散,舒可心和祝景姻的關系卻更進一步,又緩和了許多。

兩人并肩走在走廊裏。

舒可心開口道謝:“謝謝你……爸爸,謝謝你相信我。”

祝景姻輕笑道:“不用謝,這是應該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沒有說謊,因為你不是那樣的人。”

舒可心嘴角微揚:“還是謝謝你,爸爸,我希望你以後能一直這樣……”一直這麽好,就好了。

祝景姻笑了笑:“當然沒問題,家裏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學習就行,如果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爸爸也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舒可心眸光明亮,重重的點了下頭:“嗯。”

祝景姻笑容柔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這樣就好。”

舒可心抿唇,不着痕跡的躲開他的手。

祝景姻挑了挑眉,笑意更深。

“對了,剛才那位同學,也要好好謝謝。”

舒可心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過了會兒,才小聲應了:“我知道了。”

祝景姻沉吟一會兒,說道:“這樣吧,他什麽時候有時間,請他到家裏來一趟,我親自下廚作為答謝,你也別不好意思開口。”正好可以考察考察付易宏,看看他和舒可心合不合适。

只要兩人合适,身份背景不是問題,她會想辦法把舒家立起來。

舒可心神情變換,看着祝景姻的眼中還帶着懷疑,但還是遲疑的點了點頭。只是……他做的飯菜……能吃嗎?她到現在也還沒敢吃過一次。

祝景姻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多說,只是隐晦的笑了一下。

兩人說完,因為舒可心還要上課,祝景姻也還要上班,就沒繼續聊下去。将舒可心送到教室門口,祝景姻就離開了。

☆、渣爹變形計(七)

定下了這周末請付易宏來家裏吃飯,祝景姻提早就準備了起來。把那天的菜單決定好,還将那幾道菜練習了好幾遍。經過這幾次嘗試,舒可心倒是終于放心了。

祝景姻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這天,天清氣爽,萬裏無雲。祝景姻打完工,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一陣陣鳥鳴聲,清脆嘹亮。

祝景姻黑線一下,從兜裏掏出手機。這是她買的三百塊左右的老人機,鈴聲是手機自帶的。

她一看來電號碼,沒有備注,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我是舒博文。”

“舒先生你好,”那邊傳來一個清亮的男聲,“是這樣的,我們安普公司接到了你的簡歷,很感興趣,你明天下午兩點來面試,有沒有問題?”

祝景姻一愣,而後連忙搖頭道:“當然沒問題,明天下午兩點是吧,我一定準時到。”

那聲音輕笑道:“好,謝謝舒先生配合我們的工作,那明天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祝景姻道:“嗯。”

然後就聽得通話被挂斷了。

祝景姻疑惑的看着手機……這人,态度怎麽這麽好?她細思了一下,安普……不會是安辭修……?

她心裏已經有了七八分确定,但這件事她也沒太在意。

她現在很需要一份工作,是不是別人幫她找到的不重要,只要她在工作中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麽如何被招聘進去的就無關緊要了。

不過,還是什麽時候去給安辭修道個謝,他幫了她兩次了。

想完,她也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家。她看了眼時間,四點,時間充足。

今天就是請付易宏吃飯的日子,食材她已經準備好了,付易宏六點到達,這期間她只要把飯菜做好就行。

因為有劇情作參考,付易宏愛吃的菜她都準備了,除此之外,還添了幾道舒可心喜歡的。

其實他們倆的愛好很相似,都是喜歡清淡的菜色,也因此,祝景姻覺得他們果然很相配,只是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家世上的差距也會造成很大的問題。

但這事她還沒必要那麽擔心,據她這段時間了解下來,兩人的發展遠遠不及原劇情中的那樣,現在最對互相有些好感,還沒到喜歡的地步,更別說以後愛得死去活來。

再廚房忙碌了一會兒,舒可心就從外面回來了。

“可心,你回來啦,”祝景姻走出去,笑臉相迎,“你媽現在怎麽樣了?”

舒可心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答道:“還行,她最近心情好,病情也穩定。”心情好是怎麽回事,他們都知道,就是因為祝景姻頂着舒博文的身體去探望她了。只是林詩琴的病真的沒辦法醫治好,現在看起來不錯,又有什麽用?

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來。

看了看廚房:“你在做菜了?”

祝景姻點點頭,回到砧板前切菜:“今兒你那同學不是要來吃飯嘛,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也該開始做了。”

舒可心恍然,才想起來這件事。

她會忘,也不過是因為困擾她的事情太多了。首先,就是家裏的情況,雖然舒博文開始工作了,但是帶來的改變也只是杯水車薪,誰讓他還沒有一份正式工作。第二,就是學校路的事情,近來班級裏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開始排擠她,往常她雖然沒有朋友,獨來獨往,但班裏的人不會刻意為難她,現在卻不同。

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

難道還是單清妍不成?

但想了想,她自己就先覺得荒謬。單清妍在班裏人緣也不怎麽樣,不是人人都買她的賬的。

想不通,她也就先不想了。

祝景姻炒着菜也不忘關注舒可心,見她臉上表情變幻,自己心裏琢磨了一下,大約也猜出她有為難之事。

因為正式工作找到了,她就沒把自己算進去,思索了一下,就想到大概是因為學校裏有什麽糟心事。

但她能有糟心事,肯定會和付易宏有關。誰讓她是女主,而付易宏是男主呢!

但這些她都不好說出口,只好先記在心裏。

這些時日她想好了,要給舒可心培養一些興趣愛好。別的她不擅長,但琴棋書畫她做老師是足夠了,甚至還能加深父女感情。功夫也能教她,好讓她有自保的能力,雖然練可能練不到什麽深厚的內力,但對付七八個成年大漢是沒問題的。而且,運動會的時候說不定用的上。

人要有自信,首先自己就得能夠有資本立得起來。

舒可心的聰明程度是不用說的,學起來應該也快。這學期末會有一次晚會,專練一首曲子,也拿得出手了,到時候讓她能夠參加一次,為建立信心打下基礎。

就是古琴吧,還有筆墨紙硯等,要買要花錢,現在有了安普的工作,就不用擔心了。

她正一邊胡思亂想,舒可心想完了事,就進了廚房幫忙,也沒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有舒可心打下手,做起來又快了幾分。

時間流逝,眨眼就到了六點。

沒等多久,就聽到了敲門聲。舒可心自覺前去開門,祝景姻正把菜一個個端上桌。

“來了啊,正好,菜也做好了,來,坐下吧。”祝景姻擺好盤,就對兩人招了招手。

付易宏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但看到舒可心臉上的尴尬時,頓時心下一松,神态自然的走了過去:“叔叔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他将手中的硬紙袋遞了過去,裏面是一瓶紅酒的包裝盒。

祝景姻笑着接了過來:“唉,來就來了,還送禮,真有禮貌,不過這次就算了,下次可別帶這麽貴重的東西了。”

她眼睛尖,雖然硬紙袋外面什麽都沒有,但她還是發現那包裝盒是名牌紅酒的盒子。付易宏家裏有錢,從小又懂禮數,這紅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卻忘了舒家可從來用不起這麽名貴的紅酒,也不知道祝景姻還看得出來。

付易宏自然不會反駁,連連應是。

三人在餐桌邊坐下。

付易宏目光在桌上一掃,頓時有些詫異。只見他面前擺的菜大多是他喜歡吃的,其他的雖然沒那麽喜歡,但也合他口味。

他便驚訝道:“叔叔知道我的喜好嗎?”

“怎麽?”祝景姻故作不知的問道

他笑道:“這桌上的菜,都是我愛吃的。”此時他心裏隐隐有些懷疑。

卻見祝景姻訝然道:“是嗎?這倒巧了,可心也愛吃這些菜,我也沒想到,原本還怕你不喜歡呢!”

付易宏錯愕的看向舒可心,舒可心被他看得臉上一紅,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沒懷疑祝景姻的說辭,因為這桌上大部分菜她也确實喜歡。

付易宏見狀,嘴角一翹:“那還真是巧,我們倆口味竟然這麽像。”

舒可心抿唇不語。

祝景姻看她像是不好意思了,就打岔道:“既然喜歡,那就吃吧,等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我還煲了湯呢。”

付易宏聞言,也不再說什麽,幾人就動筷子吃了起來。

祝景姻一邊吃,一邊打量。付易宏吃飯很秀氣,餐桌禮儀也十分到位,果然不愧是世家之後。

秉持着食不言,幾人吃飯間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顯得安靜極了。

飯後,收拾了桌子,祝景姻就拉着付易宏聊起了天。

說是聊天,實際就是拉家常:“易宏啊,你家裏有兄弟姐妹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再清楚不過了,但話題總要有個起頭。

“沒有,我是獨生子,家裏就我一個。”付易宏答道。

祝景姻點點頭:“我恍惚聽說你是和你母親姓的?”

付易宏一愣,而後點點頭:“是,我家是單親家庭,我是被母親撫養長大的,從小就沒見過父親。”

“唉~你母親也不容易。”祝景姻感嘆道。

付易宏沉默,他也知道母親不容易,可是他越大,母親的掌控欲就越強。

“你家裏又沒有兄弟姐妹扶持,往後你該好好孝順你媽,”她這可不是給男女主增添阻礙,只是付麗靈能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的确付出了很多,“只是孝順也分很多種……”未盡之言,也只有讓付易宏自己去領會了。

付易宏若有所思,點點頭。

提點完,她又道:“我們家可心呢,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沒想到上次你幫了她,我真是太感謝了,在學校,還希望你幫忙照顧照顧她,也不要你做太多,就是如果還出現這種事,你只幫她說句好話就行。”

付易宏應道:“這個沒問題,而且單清妍……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上次她冤枉了舒可心,我很過意不去,我在這替她給你們道歉。”

祝景姻擺擺手:“不必道歉了,這事也過去了。”

舒可心也道:“我爸說的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沒放在心上。”

付易宏頓時松了口氣。

祝景姻發現他對單清妍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雖然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但他對單清妍,也絕對比得上親人一樣照顧了。就是單清妍太不知道珍惜,最後直接把這些情分折騰完了,也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用現在的話說,就是no zuo no die。

不過現在看來,付易宏和舒可心兩人到底合不合适,還要再看看。

畢竟付麗靈是個坎,單清妍又何嘗不是?現在付易宏還念着兩人之間的情分,無論誰和他在一起了,都不會有好結果。

再說吧,舒可心也還小,而且世界上也不缺好男人。

舒可心不明白祝景姻的心思,但經過這次請付易宏吃飯,倒是對他更有好感了。雖然兩人總是因為一些誤會吵架,但他的為人品性都很好,她很清楚,就是學習成績比較一般,但她也發現,只是他自己不想考好罷了。

她也沒妄想和付易宏在一起,現在最多覺得可以做朋友。

為了緩和氣氛,她便主動轉開話題:“班主任想讓你去參加奧數比賽,你有沒有想好要不要參加?”

“我……”付易宏猶豫道,“我還在考慮。”

舒可心勸道:“我覺得你可以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祝景姻見狀,悄悄進了廚房洗碗。

等碗筷洗完,時間也不早了,付易宏就告辭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我是單身狗,so只有一更

☆、渣爹變形計(八)

第二天,到了約定面試的時間,她早早就穿戴好出發了,因此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要早很多。

等時間到了,她就忙不疊去了面試的地方。

面試官只有一個,因為是特別安排面試的,要面試的也只有祝景姻。面試官看到她,随意問了幾句,之後就讓她通過了,顯然只是走個過場。

過了之後,給她安排職位部門還需要時間,就讓她明日正式上班的時候一并處理,因此就這樣讓她回去了。

總共花的時間,半小時不到。

祝景姻走出辦公樓的時候,還一臉夢游。

安普公司待遇很好,絕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這樣一來,招聘的要求就高了,她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好的運氣,能憑着安辭修進這個公司。

怎麽說呢,雖然高興,但心裏卻不踏實。總覺得如同走在空中閣樓,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踩空。

她也沒想錯,公司裏的員工不少正摩拳擦掌的等着他。

不過她還沒開始上班,因而還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這份工作,她不會放棄,若有人搗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更何況,她的內力也練回來十之一二,足夠應付很多事情了。

誰太過分,大不了揍一頓。

回到家,她把攢下來的錢全部翻出來數了數。看着薄薄的一疊毛爺爺,她長嘆一聲。

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本來還想看看夠不夠買古琴,卻發現還差太遠。想了想,她覺得還是先去買套筆墨紙硯好了,先不用買太好的,上手了,以後有錢再換好的。

沒錯,她就是想把舒可心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才女,或者說大家閨秀?古代的那些閨秀的禮儀也可以教一些,學到個氣韻就好。

決定好,她就先去買了筆墨紙硯,放到家裏收好。然後就坐車去了醫院,看望林詩琴。

這次她不是空手去的,帶了一支玫瑰,還帶了水果。

因為剛花了不少錢,花她就沒買太多,只買了一支。算了,林詩琴應該不會嫌棄太寒酸。

而到了病房以後,林詩琴果然如她所料,一點也不嫌棄,反而高興極了。

她淚盈于眶,感動溢于言表:“博文……”欲言又止。

祝景姻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的抖了抖,但面上還是保持着微笑,她不自然的幹咳兩聲:“咳咳……詩琴,你照顧着這個家這麽多年,我都沒有給你買過花,今天想起來,你真是辛苦了,就給你帶了朵花。”

林詩琴不住的點頭:“謝謝博文,我很喜歡,而且我照顧家裏是應該的。”

祝景姻心裏嘆息,覺得她性子就是太好了。

“你喜歡就好。”祝景姻笑道。

林詩琴拿着花怎麽看也看不夠。

祝景姻神色柔和的看着她。靜書雖然比她堅強,但兩人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因此她不免想起了靜書。

心下傷感,但嘴角卻含笑。

垂下眸子,她忽然道:“你好好養病,等身體不錯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出去旅游一次。”

林詩琴眼中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真的嗎?”

祝景姻點頭:“嗯,我們一家也沒出去玩過,而且,去旅游,不是你的願望嗎?”

林詩琴怔了怔,訝異道:“你還記得?”

祝景姻冷汗:“嗯,當然記得。”舒博文的确是不記得了,但她得到的記憶裏很清晰。

林詩琴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曾以為,他不記得了,因為家裏沒有條件,她就從沒提起,但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她又是狐疑,又是感動。

狐疑的是,他記得為什麽從來不提。感動的是,他還記得,甚至還願意幫她實現。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祝景姻也沒多做解釋,因為這種事本來就說不清。她忙轉移話題道:“我帶了草莓來,很甜,我去給你洗一點吃。”

林詩琴頓了頓,才點了頭。

她便猶如得了赦令,拎着袋子去了洗手間。

貼心的給草莓一個個去了蒂,裝盤之後就端了出去吃飯。水靈靈紅豔豔的草莓登時吸引了林詩琴的注意,這些草莓一個個都長得好又個頭大,很是令人喜歡。

祝景姻知道林詩琴和舒可心一樣喜歡吃草莓,當下就端到她面前。別說,舒博文這人也喜歡吃草莓,這一家人的喜好其實都差不多,只是祝景姻更喜歡吃菠蘿和橘子。

但都成了舒博文,她也只得改變一下習慣和喜好,不然被人發現了就不好,她一貫很謹慎。

草莓她也還算喜歡,也就不排斥這麽做了。

她捏了個送到林詩琴嘴邊,林詩琴臉上微紅,但還是低頭吃了進去。她只覺得這草莓很甜,甜到了她心裏。

之後祝景姻就一口一口喂她吃了許多,自己也吃了幾個。

兩人一邊吃着,一邊笑着聊天,心情都還算不錯。她在林詩琴病房又待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告辭離開。

走出病房,她長舒一口氣。

真累人~她抻着腰,一邊沿走廊往醫院外走。

剛走過308,就聽到有人喊她:“舒先生。”

她一轉身,見是安辭修,精神就有些緊繃了,就怕自己不注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但比起第一次見要好多了。

“安先生。”她叫道,語氣裏有幾分無奈。

安辭修笑着走上前:“又見面了,我們真有緣。”

她胡亂點了點頭:“是挺有緣的。”就是不知道是孽緣還是什麽緣,不過人家幫了她,也不好一下就翻臉。

“安先生,謝謝你幫我。”她道了謝,相信安辭修能聽懂她的話。

見祝景姻似乎不太樂意見到他,安辭修摸了摸鼻子:“一點小事而已,不足挂齒。”

祝景姻幹笑道:“這對安先生來說的确是小事,但對于我來說,卻重要的很。”

安辭修無言以對。

“不過還是謝謝安先生了,”她繼續道,“不然我可進不了安普。”

安辭修忙道:“你也說了,這對我來說是小事,也算不了什麽,不知道你對部門和職位有沒有什麽意向?”

祝景姻:“……”還幫忙走後門幫上瘾了是吧?

她幹脆說道:“職位嘛就随便啦,就是部門……我雖然會計算機,但是處理文檔文件之類的可全部不會,就是會編程,然後,我武術還不錯,我這可不是自傲,可以說,絕對世界一流,你看……你想怎麽安排吧!”給安辭修做保镖也不錯,編程那玩意兒,都不知道記得多少,好在最近看了遍書,大多撿回來了。

安辭修嘴角一抽。說武術是要做什麽?保安?還是威脅他如果不給個好職位就揍他?

他可沒想到保镖上面去。

網絡安全部門……好像不缺人……其他部門,好像也不缺人。

他靈機一動,說道:“這樣,你先給我做一段時間助理,到時候再看看你更适合哪個部門。”他身邊的人是沒有定數的,他願意加人就加人。至于以後,到時候再說。

祝景姻倒沒什麽異議,能在安普工作就不錯了:“好,全聽你的安排。”

安辭修微微一笑。

解決了這件事,兩人并肩往外走。

祝景姻詢問道:“你是來看你爺爺的吧?他身體怎麽樣了?”

安辭修嘆道:“老人家,身體一直不好,今天還算不錯了,下床走了幾步。”

祝景姻眉心一跳:“這麽嚴重?他多大年紀了?”

安辭修苦笑道:“不瞞你說,他今年八十七歲,去年身體還健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起不來床了。”

祝景姻點點頭:“原來如此,八十七也算高壽,若是……也不必太過傷心。”

安辭修明白他什麽意思,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他才出聲道:“我爺爺二十五歲得了我爸,我爸二十七歲生了我,我今年也三十五歲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我結婚生子,可是……我沒辦法接受沒有感情的婚姻,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讓我動心的人,一直拖到了現在,爺爺身體又不行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祝景姻:“……”她還能說些什麽?這種話為什麽要跟她說?

安辭修眸光一黯,沒再說話。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醫院門口就分開往不同的兩個方向走。

祝景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安辭修真是無語極了。他這是什麽意思?先不說她現在是個四十歲的老男人,而且她還有家有室,總不可能是看上她了吧?

其實安辭修也不是喜歡上他,他還沒那麽喪心病狂。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告訴他心事,想向他尋求幫助,想得到他的回答。

這種情緒太奇怪了。

所以後來安辭修沒再說話。

祝景姻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只好惴惴不安的把這件事放到心底。

回了家,剛做好晚餐,舒可心就回來了。兩人吃完飯,收拾好,祝景姻就拿了筆墨紙硯出來。

舒可心不解的看着他。

她解釋道:“這些,是我今天買的,有些事,我覺得也該告訴你了。”

舒可心越發疑惑:“什麽事?”

她道:“其實……我會書法。”

舒可心一愣,随後懷疑的看着他:“真的?”

“是,”祝景姻點點頭,“只是你一直不知道,我們家也沒條件送你去培養什麽才藝,我就把這一手書法,教給你。”

舒可心雖然還是有些不信,但心底是開心的。

她揚起嘴角:“謝謝爸爸。”

祝景姻眼中也帶着笑意:“不用,這都是應該的,是我太混蛋,從沒想過這種事,但既然想到了,就不能随便,我這書法也可算是有所成,在外面也拿得出手。”

随後,她将宣紙鋪開,将硯臺等在桌上一一放好,拿起墨錠,開始研磨。

“現在,我就給你露一手。”

聞言,舒可心雙手交握,緊張的看着他。

☆、渣爹變形計(九)

墨水在硯臺中蕩開,祝景姻一邊研磨,一邊向舒可心教授研墨的方法:“拿墨時,食指要放在墨的頂端,拇指和中指夾在兩側,磨的時候要輕,按下去時稍微重一點,磨墨要慢,用力要勻。”

看舒可心聽得認真,她繼續講道:“開始磨墨,先将清水滴入硯面,磨好的墨汁推入硯池,反複研磨,執墨研磨的方式可分為三種,一以垂直推拉前後磨…………”

她的低語聲回蕩在安靜的室內。

講解完,祝景姻讓舒可心試着研了一次,見她初次研墨就像模像樣,祝景姻暗暗點頭,而後出聲為她糾正了幾個錯誤。

墨汁磨好後,她讓舒可心站到一旁觀看,自己則提筆便在紙上游走起來。字跡若游龍,大氣灑脫,氣勢恢宏,其內暗藏鋒芒。

就算外行如舒可心,也真覺得這是幅好字。

只見紙上寫道:浪子回頭金不換。

舒可心噎了一下,臉上帶着無語。不過她不吝啬的誇獎道:“沒想到爸爸還有這樣的本事,我看和那些書法大家比也差不多了吧。”

祝景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練了一輩子,能不好嗎,而且還有名家教導。

說起來舒可心能遇到她也是挺幸運的。

她沒自得,接着就給她講書法,教她從基礎學起。沒辦法,拔苗助長可不是好事,她能縮短學習的時間,但基礎必須打牢。

雖然這便宜女兒比上一世那兩個孩子更不省心些,但聰明又好學,她教書法學的也用心,心裏那點不甘不願也消去了。

父女倆一個教,一個學,未覺時間倏忽而逝,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次日,星期一,兩人都起了個大早。祝景姻做好早飯,舒可心也有些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也沒不自在,兩人和睦的吃完早餐,就各自分開。祝景姻去上班,舒可心則是去學校上課。

到了公司,興許是因為安辭修早有交代,剛一去,各項事情就已經辦妥了。

祝景姻也沒什麽東西,直接到了自己工作的辦公室。就在安辭修隔壁,和她一起的,還有安辭修另外兩個助理。

見到她,那兩人都只是笑着點了個頭,并不怎麽熱情,不過祝景姻沒察覺出來,也不覺得奇怪。

剛到辦公桌前坐下,她就不知道該幹什麽了。桌上空蕩蕩的沒一個文件,瞧着其他兩人都低頭忙碌的樣子——

“……”

她眼巴巴看着,盯了一會兒,那兩人還是沒什麽反應。

無法,她只得出聲詢問:“那個……我想問一下,我要做什麽?”這下不能無視她了吧。

然而那兩人……依然低着頭,狀似專心致志的處理文件,仿若未聞。

祝景姻:“……”不行,她可是做過黃桑的人,不能就這麽讓他們排擠。

想到此處,她拿出氣勢,冷笑道:“我還想着兩位前輩在公司路能做到總裁助理,怎麽說也是明白事的,怎麽卻為難我,你們既然不滿我走了後門,大可以去找總裁告狀,或者,什麽時候,我在總裁面前說一嘴……不知你們,下場會如何?”她不是傻,也不是軟弱可欺,只是有時候并不願太計較,但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眼,或者欺軟怕硬,不給點厲害看看,竟是不行。

那兩人身形一僵,一人幹笑着擡頭:“诶,新同事你剛剛說了什麽?我看文件看入神了,竟然沒聽到,真是對不住。”

另一人也跟着擡頭,亦是滿眼歉意的點點頭:“是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總是專心的時候外界之事都不知道還請諒解,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若我們能做到,必然不會推辭。”

祝景姻輕笑道:“那我就先謝謝你們了,剛才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剛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