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說不通,也不再多想,将自己的兵器騰雲戟取了出來。他躊躇着,決定最後和蘇子禾溝通一次:“蘇子禾!你不是我哥哥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蘇子禾充耳不聞,淩厲的氣勢向蘇子安洶湧而去。

“你不是我弟弟!把他還給我!”

蘇子安懵了,他、他這話什麽意思?

心裏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還沒等他想明白,蘇子禾的劍招已經及至眼前,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眼前一黑,臉上劃過一道冰涼的劍光。在這之後,他就沒了意識。

祝景姻眼見蘇子安倒下,忙不疊出現将蘇子安救下,她可不敢猶豫,不然蘇子安就該死在蘇子禾劍下了。沒給蘇子禾解除幻境,她望了眼石臺上的玄鐵盒。考慮了片刻,她幹脆一揮袖,将玄鐵盒收入囊中,而後就抱着蘇子安離去了。

當蘇子禾從幻境中掙脫,身邊已沒了蘇子安的身影,只餘地上點滴血跡。

他呆了半晌,方才苦笑起來。

祝景姻離開洞府後,沒有帶着蘇子安離開秘境,畢竟這是個難得的修煉聖地。她打算和蘇子安在這裏修煉一段時間再出去,這個秘境,她沒打算宣揚出去。

和蘇子安在一座山後安置好,她才有空閑來看看那玄鐵盒裏面的東西。

雖然洞府防禦做的不錯,但用這麽普通的玄鐵盒裝東西,也太随便了,看起來就不打眼,不像是多貴重,但又寶貝的單獨放置……真搞不懂。

多想無益,她簡單粗暴的破壞了鎖,将盒子打開。

看到裏面盛放的東西,讓她一時失了聲。

竟、竟然是化神丹!

她擦了擦眼睛,看了眼樸素的玄鐵盒,無語凝噎。

但随後,她又高興起來。真是要什麽來什麽,這可是從元嬰突破的必需品。若是她還在夜游宮可能還能得到,但現在她漂泊在外,一個人收集所需的材料本就困難,更何況她根本不會煉丹,那些會煉丹的,她也一個都不認識。

這可真是瞌睡就送枕頭!

不過要是她沒有帶走,這不就是蘇子禾的東西了嗎?她再一次感慨他的好運氣。

說不羨慕是假的,不過現在她還是挺感謝蘇子禾的。要不是他,她怎麽能找到這個秘境,又怎麽可能拿到這顆化神丹。

她将盒子蓋起,放進了芥子戒,好好保管。

處理完這事,她才好好的檢查了蘇子安的情況。

“師、師父……”

蘇子安有氣無力的喊了聲,雙目黯然無神。

祝景姻心裏一揪,忙湊過去:“乖徒兒,感覺怎麽樣?”她有些後悔做出這件事了。

她的子安,應該是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的!

看見祝景姻眼中的心疼,蘇子安扯着嘴角微微笑了笑,安撫道:“我沒事,師父。”

祝景姻跪在他身邊,右手撫上他的額頭。下一刻,蘇子安就覺得頭腦一清。

忍了半天,眼淚終于還是決堤。

“師父……”他眼角淌着淚,爬起來一頭紮進祝景姻懷裏,“我們不是兄弟嗎?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問題讓祝景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蘇子禾不是有意的?還是說他讨厭蘇子安?

兩個答案都不合理,真相,她又不敢告知。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輕拍着蘇子安的背脊:“或許……你們之間只是有什麽誤會。”

蘇子安沒應聲,依舊埋頭在她懷中,祝景姻感覺得到,胸前的衣服都浸濕了一片。但她根本不在意:“別傷心,你不是還有師父我嗎?”

蘇子安輕輕點了點頭,帶着鼻音小聲‘嗯’了一聲。

好半天,蘇子安的情緒平靜下來。他低頭從祝景姻懷裏退出,用衣袖擦了眼淚。

“怎麽低着頭?”

蘇子安動作一頓,噘嘴擡了頭。

這一眼,差點讓祝景姻笑出來。

只見蘇子安的兩個眼睛都種成了兩個大核桃,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蘇子安扁扁嘴,一臉譴責:“師父!”

祝景姻忍住笑,摸摸他的腦袋:“嗯,我在呢。”

蘇子安心裏一暖,也不計較被祝景姻取笑了。

“謝謝,師父。”謝謝她一直在他身邊,謝謝她這麽多年來的照顧。

祝景姻難為情的別過臉:“說什麽謝……好了,師父知道了,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你好好休息。”

蘇子安眉眼一彎,笑道:“嗯!”雖然對于蘇子禾的舉動他還是心有芥蒂,不過他已經沒那麽在乎了。因為在此之前的那些年,陪伴他的,都是師父。

祝景姻施了法迅速建起一座簡易的木頭房子。就一間房,裏面一張床,都是用木頭所造,其餘什麽都沒有。

讓蘇子安到床上去休息。祝景姻自己又出去了一趟,打怪做了條毛毯,回來就給蘇子安蓋上了。看蘇子安睡的香甜,她給房子周圍布下陣法,再去了一次洞府。

此時蘇子禾已經不在洞府了。因為沒有媒介,她也無法用追蹤術找到他的蹤跡。

心中添了幾分憂慮,她返回了木頭房子。然後以木頭房子為中心,在旁邊又建了幾間房,打算在這裏長住下來。

此後,兩人就在這個秘境住了下來。

每日勤加修煉,修為進度漲的很快。祝景姻還有幸突破了元嬰期,修為進入了分神期。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虐仙長日常(十七)

在時間的長河裏,百年不過一瞬。

三百年後。

暮雪城中人來人往,祝景姻看着大不相同的城鎮發愣。雖然名字沒變,可是規模變了很多。這些年她都在外面游蕩,基本沒回來暮雪城和小重山看看。現在劇情開始,她也不能再繼續悠閑下去,這才在蘇子安的強烈要求下,來了暮雪城。

“子安,你在哪呢?”

祝景姻用通訊玉佩聯系了蘇子安。

這裏是一個除了城名,就完全陌生的地方了,蘇子安就甩給她一個地址,她怎麽找得到。話說追蹤術還能追蹤到嗎,都這麽多年沒聯系了,氣息都沒了吧……

不一會兒,通訊玉佩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師父,你怎麽這麽笨,你站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

祝景姻翻了個白眼,責怪道:“怎麽說話呢!”

“嘿嘿,”蘇子安試圖蒙混過關,“師父,我說了什麽?你是不是聽錯了?”

祝景姻冷哼道:“可以啊,還學會裝無辜了,趕緊過來。”

蘇子安忙應聲,不敢遲疑:“好,馬上就到!”

祝景姻滿意的收起通訊玉佩,找了個無人的巷子口站定,等待蘇子安。

巷子外不斷有行人經過,有些孤身一人,有些三兩結伴。正無聊着,忽聽一路人說道:“诶,聽說鳳家那個廢柴小姐失蹤了。”

“什麽?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這消息可是我家弟媳告訴我的,我弟弟他們一家可都在鳳家做事,還能有假?”

“那你快說說,怎麽回事。”

“好好好,別急,我這就給你說,你看咱們暮雪城不遠的地方不是有個什麽萬……萬獸森林?”

“嗯,這又怎麽了?”

“你急什麽,那鳳家不是每年都要去上幾次嘛,這回那個廢柴小姐也去了,然後……她就沒再回來,聽說是在中途和他們失散了,後來他們等了幾天她也沒回來找他們,那些人不就回來告訴鳳家家主了嘛!”

“是這樣啊,那個廢柴不是出事了吧?”

“這誰知道啊,我還聽說,鳳家好像不打算再去找她了。”

“唉,那小姐也挺可憐啊……”

“你可憐她做什麽,你別忘了她以前做了些什麽!”

“可是……”

兩人相攜着漸行漸遠,祝景姻沒有特地再去聽她們的談話。之前聽到的那些信息,已經足夠讓她整理好現在的情況了。

看樣子,鳳仙已經穿越過來了。過幾天,她就會回來,到時候,此鳳仙就非彼‘鳳仙’了。

要不要留在暮雪城圍觀一下?

那個穿越者鳳仙,前世可是個特工,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有點好奇啊。

正胡思亂想着,眼前忽然就冒出一個人。

祝景姻驚的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才發覺不過是虛驚一場。

“蘇子安!你吓我做什麽?!”

不知道她現在神經敏感嗎?宋柯奇那家夥這段時間追的很緊,這次差點就不能來暮雪城了。

蘇子安微愣,然後道歉:“對不起……師父……”

看他委屈的表情,好像從沒有改變,祝景姻心下一松,眼中流露出幾分親昵:“我只是随口一說,沒有怪你。”

蘇子安笑逐顏開:“嗯,師父,那我們走吧。”

“好。”

随着蘇子安游走在暮雪城的街道之中,祝景姻一邊四下打量,一邊問道:“鳳家現在是什麽情況?”

“鳳家……”蘇子安沉吟片刻,“鳳家是暮雪城第一大家族,最近好像他們家五小姐在萬獸森林失蹤了,家主鳳立昂的意思是……不去找。”

祝景姻随意點點頭,似乎聽了又似乎沒聽。

蘇子安看向她,笑問:“師父對鳳家很好奇?”

祝景姻對上他的視線:“還行吧,剛才聽到有人談論,就随便一問。”

“哦。”

蘇子安不疑有他,不過師父難得有感興趣的東西,他幹脆給祝景姻做了個科普。

“鳳家目前家主為鳳立昂,他有兩個弟弟,一個叫鳳立揚,一個叫鳳立意,鳳立昂的現任夫人是暮雪城第二大家族方家的嫡女,已故的夫人身份未知,好像是哪個落魄家族的後代。”

“他們三兄弟,總共有十個孩子,最大的是鳳立揚的大女兒鳳心,然後是他的嫡子鳳言,排第三和第四的是鳳立意的雙胞胎嫡女,分別叫鳳雨、鳳晴,之後就是鳳立昂的女兒,也就是這個失蹤的五小姐鳳仙,是他和前任夫人所生,第六個是他和現任夫人所生的兒子,叫鳳軒,而排第七的是鳳立意的小女兒鳳霜,第八個是鳳立揚的次子,鳳明,接下來的第九的還是鳳立揚的兒子,叫鳳卓,最後一個是鳳立昂的小兒子,鳳霖。”

“最大的鳳心也才二十歲,鳳言十九歲,鳳雨、鳳晴十七歲,鳳仙十六歲,鳳軒剛滿十五歲,鳳霜和鳳軒同歲,鳳明十三歲,鳳卓十二歲,鳳霖今年才六歲。”

“鳳立昂修為也才金丹後期,不足為懼,就是他們家那些老家夥,才有那麽點威脅性,其他人……根本不夠看。”

說罷,蘇子安諷刺的笑了笑。

什麽第一家族,現在的修仙家族還真是越來越落沒了,一個個都是廢物。

這些信息祝景姻其實早就知道了,但蘇子安願意講,她也願意聽。她點點頭:“這樣啊,那就沒什麽好關心的了。”

“那當然,”蘇子安立即肯定了,之後便轉了話題,“師父,我們快到了,街上有沒有看到什麽喜歡的東西?”

祝景姻搖搖頭:“沒有,還是趕緊回去,我累了。”

蘇子安莞爾:“好!”

蘇子安将祝景姻帶到家中,祝景姻也沒心思到處逛,進了蘇子安給她安排的房間,就沒再出來。

等蘇子安一走,她臉上立刻露出隐忍痛苦的神色。

她身子向前一傾,嘴一張,吐出一大口鮮紅的血液。将地面都染紅了一片,觸目驚心。她到床上盤腿坐好,雙手翻轉下壓,放至膝上,開始梳理體內混亂的靈力。

這次她是傷的狠了,宋柯奇修為始終是比她高上一截,逃跑本就不容易,更別說這次還過了好些招。運完功,總算舒服了點。

她睜開眼,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

“看來不能再拖了……”

她深呼吸一口,換了衣服,又将地面上的血漬弄幹淨。

這些做完,她才開始服用丹藥,修複內傷。

當她再睜眼時,夜幕已經降臨。她走到窗邊,擡頭望着天空那一輪彎月。許久,她轉身,擡手将燭火點亮。

屋內登時敞亮起來,這邊光線剛起,那邊敲門聲就響了。

“進來。”

話音一落,蘇子安就推了門進來。

“師父,休息的怎麽樣?”一整天都沒出來了。

他們修仙者除非靈力用盡,不然每天都精力充沛,那需要休息或者睡覺,一般靜下來都是在修煉。

祝景姻微笑着點了頭:“嗯,還不錯。”

蘇子安眸中不經意的劃過一抹擔憂,而後揚了笑:“師父,你這些年過得如何?”

“挺好的。”祝景姻微微撇開頭,避開蘇子安銳利的眼神。

蘇子安幽怨道:“師父,我們都生分了,你都不願意跟我說心裏話了。”

祝景姻好笑:“你都長大了,還跟我撒嬌呢。”

“我再大,你也是我師父啊。”蘇子安揚唇一笑。

祝景姻拿他沒辦法:“好啦,我跟你說就是了。”她指了指凳子:“坐吧。”

蘇子安依言坐下,祝景姻便将這些年的經歷娓娓道來。這一說,就是一整夜,直到天光大亮,蘇子安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祝景姻哭笑不得。

她沒想到,這麽久沒見,蘇子安竟然變得這麽黏人。不過她心裏也挺高興就是了。

好歹将蘇子安趕走了,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考慮了一下接下來該做的事情,她就自己出了房間,逛起了蘇子安的園子。

他的這座宅子占地很大,卻到處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如果是在晚上,那絕對就是個鬼屋。

祝景姻想到蘇子安這麽多年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在這裏,不免有些心疼。

逛着逛着,她來到了一個僻靜的院落。這個院落雖然冷清,但看打掃的很幹淨,就知道這裏經常有人過來。而這裏只有蘇子安住着,所以會來此的人不言而喻。但為什麽他會經常來這個院子?

難不成是金屋藏嬌?他也單身這麽多年了,總要解決解決個人需求吧。

她胡亂猜測着,遲疑片刻,還是徑自走了進去。

剛踏入院子,她就發現這裏不是一般的冷寂蕭條,一點生氣也沒有,要不是看這裏有打掃過的痕跡,她都不覺得這裏有人來過。

她眯了眯眼,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回了神,她緩緩推開房門。

房間內的布置一下子映入了眼簾,她一下子呆住了。

裏面竟是一個祠堂,裏面一階一階的擺放着一排排的牌位。上面的名字她不熟悉,可是那些姓氏,卻是她記憶深刻的——蘇!

她心慌意亂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

好半天才整理好情緒,她走了進去,仔細的打量。

原來蘇子安并不是不在意蘇家人,要不然也不會自己悄悄在這裏設了個祠堂。那麽她是不是可以認為,蘇子安心裏還是怨她的?

她搖了搖頭,将這個讓她難受的想法甩出腦海。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拿起蘇子禾和蘇子安父親的牌位,誰料剛拿起來,耳邊就傳來一聲響動。

她倏然轉頭。

☆、虐仙長日常(十八)

她錯愕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密室入口。

沒想到祠堂還別有洞天,也不知道密室裏都是些什麽。

剛看過祠堂,她現在對于蘇子安的一切都好奇極了,尤其是想知道他是什麽想法。她沒再遲疑,舉步走下臺階。順着樓梯而下,密道兩旁便有亮光随着她走過而亮起。

樓梯不深,沒走多久,就到了盡頭。繼續循密道往前,不久,就看到一扇門。

門沒有上鎖,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但裏面的東西更讓她驚訝和意外。她吃驚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慌忙退了出去,一把關上了門。

她快步上了祠堂,又将一切恢複原狀,離開了這個院子。

回到房間,她依舊久久無法平靜。

就這麽魂不守舍的過了大半天,直到下午蘇子安來找她,才打破了這個狀态。

“師父,你怎麽又發呆了?”蘇子安正和祝景姻說這話,就發現她心不在焉,根本沒在聽。

祝景姻回過神,扯着嘴角強顏歡笑:“我沒事,你說到哪了?”

蘇子安撇撇嘴:“師父,你怎麽都不聽我說話?”

“我突然想到了點別的事情,對不起。”

祝景姻低下頭。

蘇子安看她情真意切的道了歉,本就沒有計較,忙回道:“師父,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

“子安,我跟你說了我的經歷,那你呢?你過得如何?”祝景姻突然發問,但還是沒有擡頭。

蘇子安笑笑:“師父你想聽什麽?”

“那……你說說這些年師父沒陪在你身邊,你是怎麽想的?”

“這個啊……”他沉吟片刻,而後一彎眉眼,“我覺得好孤單,還是師父在的時候好。”

說完,他看向祝景姻,直視着她的雙眼,認真道:“師父,我好想你。”

“咳咳,”祝景姻臉上一紅,“我、我可沒想你!”

蘇子安的眼神馬山變得哀怨:“真的嗎?師父,原來我在你心裏地位這麽低。”

祝景姻受不了他的眼神攻勢,只好改口道:“好吧,有想你……不過只有一點點。”

蘇子安立馬笑顏如花。

祝景姻無奈的望着他,心下輕松起來。罷了罷了,之前看到的那事,就當做不知道吧。

兩人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像是回到了從前的熟稔。

而此時,在萬獸森林深處,鳳仙艱難的從巨坑中爬出。衣衫褴褛,蓬頭垢面的樣子讓熟人都不敢輕易相認。她神情堅毅,一瘸一拐的往森林外走去。拖着受傷的身子,她走的很慢。但她不敢繼續逗留在原地,因為她能感覺得到,有許許多多不知來自何處的視線盯着她,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她正處于危險之中。

不過……她眸中閃過一道冷光。摩挲了一下手腕上金色的花紋,嘴角勾起一抹張狂的笑意。

若是給她一點時間,她能傲視天下!

鳳家……哼!不過是一群蝼蟻,那個傻子‘鳳仙’竟然那麽廢物,連鳳家都對付不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鳳仙從現代而來,必要逆天而行。不就是個廢柴的名聲嗎?她分分鐘就能颠覆。

想到自己穿越前的死因,她眼中又快速劃過一抹傷痛。

以後她一定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腦海裏思緒萬千,腳步卻沒有停下。感覺到危險的逼近,她步子越來越快。可她現在實在是太弱了,才踏出沒幾步,背後一道勁風就将她掀翻在地。

她側過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只怪鳥,長得像蛇,有兩對翅膀、六只眼睛、三只腳,正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酸與……”記憶中閃現這麽一個名字。

鳳仙能确定自己并不認識這個怪鳥,看來是前身認得。甚至她還瞬間就得知了它的信息,酸與是一種兇鳥,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不醉。而它的修為,卻是她現在望塵莫及的元嬰期。

她緊皺着眉頭,心念電轉,思考着脫身的方法。

可是沒等她想到辦法,那酸與就向她發起了進攻,翅膀扇動間便有一陣陣狂風呼嘯而來。

她不甘的咬着唇,眼底風暴聚集,右手已經撫上了腕間的紋路。

‘砰——’

她等到的不是飓風,而是一柄長劍穿過酸與的翅膀,将它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她訝然的擡頭望去,卻見一位穿着玄色錦衣的男子飄然而下。衣袂在下落中飄動,一頭墨發绾起,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他清冷的氣度和風華一下讓鳳仙看呆了眼。

“速速離去!”蘇子禾只瞥了她一眼,便冷然開口。

鳳仙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安然道謝:“謝謝前輩相救。”

蘇子禾沒搭理她,轉頭專心對付酸與。雖然它修為不錯,但在身為分神期的蘇子禾眼裏,還不夠看。沒過多久,酸與就轟然倒地。

他将妖丹取出收了起來,轉身便走。

鳳仙卻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等等。”

蘇子禾眼神冷了冷:“讓開!”

“前輩,我在萬獸森林迷了路,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帶我出去?”

這路上的危險,她自己根本無法應付,要是有他相助,那就不用擔心了。

蘇子禾冷哼一聲,似乎看穿了她的盤算。但他還是答應了:“跟我來。”

鳳仙臉上露出喜色,連忙緊随其後。

幾日後,隔壁宅子傳來的喧鬧聲引起了祝景姻的注意。

“子安,那邊是誰家?”

蘇子安似笑非笑的看着聲音嘈雜的隔壁:“就是鳳家。”

祝景姻眼睛一亮,那這動靜,該是女主回來了。她一把拉了蘇子安的手:“走,我們看熱鬧去!”

蘇子安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兩人在悄然潛入鳳家,沒被任何人發現,他們循聲來到鳳家議事堂。

此時議事堂內已經坐滿了人。

“大伯,五妹在萬獸森林到底遭遇了什麽,我們誰也不知道,可她這種……樣子,在暮雪城招搖過市,咱們鳳家的臉都被她丢光了,您看……是不是懲戒一番?”鳳心掩唇而笑,話裏話外都不懷好意。

鳳仙跪在衆人面前,背脊挺直,不屈而倔強。她看向自己所謂的‘族長爹’,想看看他是個什麽樣的的态度。

可讓她失望的是,鳳立昂考慮了一下鳳心的提議,而後說道:“鳳心說的不錯,但只因這事就重罰還是太過,這樣吧,仙兒,你閉門思過一個月。”

鳳仙低了頭,臉上充滿冷意。呵……這就是她這一世的父親!

見她不吭聲,鳳立昂有些下不來臺:“仙兒……你可是有異議?”

鳳仙輕笑一聲,擡了頭神色莫名:“父親,我若說是,你可會改變你的決定?”

鳳立昂臉色一變,一拍桌子,怒道:“我決定的事,哪有朝夕令改道理?!”

“哦,那我無話可說。”鳳仙撇開眼,對眼前的衆人充滿不屑。

這一态度,可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

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鳳軒就拍案而起:“五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滿父親的決定,是覺得父親做得不對嗎?”

鳳仙冷嘲道:“如果對于一個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的女兒回來,首先關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給他丢臉了,反而懲罰于女兒,這叫做對的話。”

鳳立昂只覺得難堪,臉色一下青一下紅。

“鳳仙!”

鳳仙看也不看他:“父親,你是不是還想罰我?”

這話一說,鳳立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鳳仙,你是在責怪為父?你要知道,我是鳳家的族長,一切都要為家族考慮。”

鳳仙對他找理由的本事感到佩服,這也能說出花來。

“當然不是,”不過再怎麽樣,她也不能背上不孝的名聲,“仙兒只是有些奇怪罷了。”

其實家族本是為族人服務,而不是族人為了家族,所以他們這其實是本末倒置了。這樣下去,族人的歸屬感恐怕會越來越弱,多年後,這個家族,也會不複存在了吧。

鳳立昂總算覺得好受了點。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

鳳仙應道:“是。”

說着,她就離開了議事堂。但其他人尚未離開,她一走,他們又讨論起來。

祝景姻看了一會兒,就帶着蘇子安走了。

她嘴角微翹:“這鳳家,怕是要起風了……”鳳仙的到來,絕對會掀起一場風暴。

蘇子安有些不解:“師父為何對鳳家這麽感興趣?”

祝景姻:“……”

語塞了一會兒,祝景姻随意找了個理由:“還不是太久沒熱鬧可看了嘛。”

蘇子安對自家師父的性格也有些了解,除了必須要做的事情,她不會沒有理由的湊上去。就是不知道她這次是為了什麽。他沒有戳穿,只笑道:“師父想看熱鬧的話,我帶你去廟會。”

祝景姻為了圓謊,也只好硬着頭皮點頭:“那好吧。”鬼知道,她對廟會從來都不感興趣。

但看蘇子安開心的樣子,她暗嘆一聲,跟着去了。

蘇子安這一舉動也是有私心的,得逞之後,心裏竊喜,臉上也做出一副高興的表情。

“師父,那咱們走吧。”

說罷,就不由分說的牽起祝景姻的手,緊緊的握住:“為了防止走散,師父你可要好好牽着,別放手。”

☆、虐仙長日常(十九)

被蘇子安牽着逛了一次廟會,祝景姻表示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鬧哄哄的地方了,吵得她頭疼。

在暮雪城待了一個月之後,當鳳家終于将家中小輩分派到各門派求道時,祝景姻馬上跟着鳳仙去了小重山上的瑞鶴門。

鳳仙這一個月沒少鬧,把鳳家折騰的雞飛狗跳,鳳家那些人看似都安分了不少,但這次卻一齊動了手腳,把她給弄來了瑞鶴門。不是說瑞鶴門不好,但他們能選擇的門派大多都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派,自然看不上這幾百年剛靠着蘇子禾爬起來的門派。而且他們知道蘇子禾從不收徒弟。

但他們也不想想,他們鳳家比瑞鶴門崛起的時間還更短。

蘇子禾好歹是個天才,但他們鳳家人放到大門派裏,資質只能算中等。

鳳仙倒沒多排斥,在哪不是修煉,反正她也不打算用那個門派的秘籍修煉,自然沒什麽差別。

到了瑞鶴門,鳳仙果然如劇情中的一樣,被刁難。

然後,蘇子禾就因為女主光環出現救場了。

“你們在做什麽?”

他環視場中衆人。

鳳仙灰頭土臉的望了過去,見到是他,有些無語凝噎。怎麽他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蘇子禾看見她,眼中也有一瞬間的詫異。而後他厲聲道:“都下去!”

其他人縮着脖子紛紛退散。

場中一下子只剩了鳳仙和蘇子禾。

“你為何在此?”蘇子禾轉眼問鳳仙。

鳳仙抹了把臉,露出絕美的容顏:“我……我想拜入瑞鶴門,不知前輩可否收下我?”

她楚楚可憐的表情并不能讓蘇子禾動容,他神色冷然:“我不收徒,你找別人吧。”說完,也不再留下,擡步就走。

鳳仙僵在原地,好半晌才輕喃出聲,語氣堅定道:“我一定、一定會讓你收下我!”

回了自己的玉容峰,蘇子禾才冷淡開口:“是你吧,出來!”

祝景姻:“……”站着沒動。

蘇子禾見狀,繼續道:“白嫱,你再藏下去,我不介意親自把你找出來。”

祝景姻無奈出現。蘇子禾二話不說,提劍襲上。

她忙拿出曜月禦敵。

“蘇子禾,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一上來就打。

蘇子禾的回答冷酷無情:“沒什麽好說的。”他早就想為家人報仇了,只是礙于修為不夠,才一直隐忍至今。而今不需要再忍,他自然沒必要與她虛與委蛇。

祝景姻氣道:“好!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

說着,兩人就已經交了手。蘇子禾的劍迅捷如電,急如雨點打落,只留下一個個殘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落點。

祝景姻眼疾手快的招架住,并從傘柄中抽出劍。

兩把劍相擊,立時發出‘叮——’的劍吟。

她的劍招與蘇子禾全然不同,緩緩而動,柔似水而又堅若石。被她的劍一纏上,一不留意,就會被帶了節奏。

蘇子禾屏息凝神,祭出的劍,一劍快過一劍。

很快,祝景姻就變得有些慌亂。她重重喘息着,試圖讓自己靜下心來。

可惜蘇子禾沒留給她反擊的餘地,瞅見機會,他完全不留手,劍速仿佛又攀上了一個巅峰。

‘锵——’祝景姻手中的長劍被蘇子禾挑開,遠遠的掉在了地上。

他劍指祝景姻。

“你輸了。”

祝景姻反倒冷靜下來,她不慌不忙的将劍撿了回來,收回傘柄中。才轉頭笑道:“你進步的挺快啊。”而後一攤手:“不過,你打敗了我又能如何?蘇家那些人,已經死了,在三百多年前!興許,他們已經輪回了好幾次了。”

聞言,蘇子禾怔愣了一會兒,等回神後,卻火冒三丈:“你!”

他只說了一個‘你’字,就向祝景姻飛掠過去。他手上的劍收回了劍鞘,負在身後。兩手空空,沖到她面前,就一把将她按倒。

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手捏着她的臉,一手覆上了她的脖頸。

“白嫱,我現在就殺了你報仇雪恨!”

祝景姻一臉淡然:“你确定你能不讓我逃走?”她修為已至洞虛,雖然剛達到不久,但只要到了這個修為,想死,也是一件難事。

蘇子禾卻嘴角一勾:“能不能,不如現在就試試?”

祝景姻看他像是動真格了,也不敢再随意撩撥他。她斂眸,手一揚,想将他的手揮開。誰知剛擡起來,就被蘇子禾抓住。

“怎麽?想逃了?”蘇子禾嘴角的譏笑越發明顯。

祝景姻郁悶,蘇子禾現在真是太不可愛了。

“當然不是。”她聲音悶悶的說道,又掙紮了一下,想把手抽回來。

可蘇子禾卻力氣很大,牢牢的桎梏住她,讓她掙脫不了。蘇子禾好似沒有感覺到她的舉動,徑自望着她。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片刻,而後将置于祝景姻脖子上的手漸漸收緊。

他的表情變得猙獰:“白嫱,我要用你祭奠我家人的亡魂!”時至今日,他對祝景姻的恨意遠不止因為這個原因,還有她的戲弄,她的陷害……

祝景姻覺得吸入的氧氣越來越缺少,喉嚨裏也有灼痛的感覺。神智有些恍惚起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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