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玫瑰花的葬禮 (2)
越發緊的:“這是從哪來的人?”鄭幼旋質疑的話才落下,葉錦言已經微微擡了擡頭,不滿:“吵死了。”
當葉錦言看到鄭幼旋時,一把抽開搭在鄭崇義身上的手,搖搖晃晃站在鄭幼旋面前,指着她,笑得格外燦爛:“鄭—幼—旋!幼旋,旋旋。”
鄭幼旋看到他,臉色越發沉寂涼薄了。葉錦言一把拉過她的手,道:“你別走了好不好,你看。”
葉錦言掏出挂在脖間的項鏈,上面是一對戒指,他又道:“我原本打算要和你求婚的,可是你為什麽要和別人結婚呢?”
鄭崇義在一旁震驚不已,他發現了她姐姐的秘密了。她這女金剛一樣的姐姐竟然真的有一個戀戀不忘的初戀啊!鄭幼旋不懂葉錦言酒後的話,抽出手,示意鄭崇義:“趕緊把他帶走,送回去啊。”
“我不知道931在哪。”
“那邊。”鄭幼旋指了指遠方,鄭崇義才要把葉錦言拖走,誰知葉錦言和發了瘋一樣,望着鄭幼旋狠狠說:“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
葉錦言老老實實暈過去的緣由是,鄭幼旋忍無可忍,握起拳頭砸在葉錦言眼睛,把他砸暈過去了。鄭崇義錯愕不已,他姐姐的彪悍在他心裏又提升了。鄭幼旋示意他:“還不趕緊去。”
鄭崇義捏了一把冷汗,一把拖着昏過去的葉錦言離開鄭幼旋的視線。
當簡殊來到葉眠房門口,把葉眠放下,拿房門口去打開門時,葉眠詫異地問他:“你、你怎麽會有我房門的鑰匙?”
簡殊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要把她拽進去,誰知葉眠的手抓着門檐不放,似乎他不告訴她,她就不進去。
“你剛剛給我了。”
“真的?”葉眠半信半疑,順着他手的力量走進房間。
簡殊不打算再回應一個醉鬼,把門輕輕關上,把搖搖欲墜的葉眠扶上床。當他把葉眠放好時,誰知葉眠手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拉向她。在簡殊錯愕得沒有絲毫反應時,葉眠已經吻上了他的唇,一下又一下。簡殊一絲反應都沒有,就這麽拿黑曜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她,葉眠不滿簡殊沒有一絲反應,不禁癟了癟嘴,埋怨:“小舅,你為什麽不親我?”
簡殊用理智克制自己,望着她,聲音低沉而微微沙啞:“曦曦,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葉眠微醺的臉頰蔓着微紅,她遲疑地問:“小舅,還是不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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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喜歡你。”
簡殊低低說完,葉眠彎了彎眼角,又碰上了他的唇,就在她滿意地要放開他時,簡殊低了低頭,涼薄的唇準确無誤地碰上她的。隐忍了多年的感情,就如禁锢在大壩那頭的水庫,一旦倒塌了一塊,就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動情地擁吻着,葉眠的手搭在簡殊的脖際,在簡殊難以克制地扯掉了葉眠脖際的第一顆紐扣,葉眠就這麽一動不動趴在他懷裏。
“曦曦?”
連喊了兩聲,看着她沉睡的模樣,簡殊不禁失笑,低低埋怨:“這種情況下,你也能睡得着嗎?”
簡殊竟然有些慶幸,葉眠昏睡過去了。不然,他擔心失控的自己會做出什麽難以收拾的後果來。他是深愛她,也想和她在一起,更想要她,卻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要光明正大地把她娶回家。
簡殊給她掖了掖被子,正要起身,他的手被葉眠狠狠抓住,不肯放。簡殊跪在地上,用空着的一只手撐着腦袋,含情脈脈的眼眸是能漣出水的深情,就這麽溫柔地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女人。
面對簡殊不滿的詢問,葉眠拿她無辜的眼眸看着他,遲疑問:“我、我怎麽了?”
她不記得了?現在這副單純無辜模樣就好似昨日那個把他撩撥完再酣然入睡的女人。
“不記得算了。”簡殊悶悶一句起身,葉眠郁悶地嘀咕:“生什麽氣啊?”
葉眠跟着簡殊身後,走到房門邊。當簡殊把門打開時,門裏門外的人都錯愕在了原地。
門外的是葉錦言和鄭崇義,當葉錦言那道質問的目光落在葉眠臉上,葉眠一陣心虛,在葉錦言憤憤喊了她一聲後,葉眠連忙把走過去着急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怎麽在這?”鄭崇義不滿地盯着簡殊,問:“你們發生了什麽?你、你對葉眠做了什麽?”
簡殊不明深意地瞄了一眼葉眠,葉錦言狐疑問:“那小子那副德行看你做什麽?”
“問你話呢?”鄭崇義不滿地質問,簡殊輕飄飄地說:“早上不是還有拍攝嗎?”
鄭崇義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望着葉眠說:“葉眠,我還有拍攝呢,我等會來找你。”
葉眠朝他疲憊地擺了擺手,鄭崇義說完,還不忘彎了彎右手的食指中指指了指自己的雙目,又指了指簡殊,以示警告,然後離開。
三個人坐在露天的餐桌SH風拂來,帶着一絲涼意。葉眠坐在葉錦言一旁,葉錦言對面坐着簡殊。兩人不動聲色地對視着,都不肯屈服。葉眠已經吃好早餐,見這兩人還一直對視,盤裏的三明治,咖啡,都原封不動。葉眠忍不住用叉子敲了敲兩人的盤子,發出清脆的砰砰聲:“小叔……小舅……你們能不能吃早餐?”
兩個男人都看了眼葉眠,葉錦言拿起盤裏的三明治咬了一口,本來用叉切了切三明治的簡殊,面對葉錦言略帶挑釁的目光,放下叉子,拿起盤裏的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口,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一旁的葉眠郁悶地撐着腦袋,她怎麽感覺到這兩個男人這麽幼稚呢?
路安安懶懶散散地翻了個身,床頭櫃上的手機已經不知道響了多少次了。路安安迷糊地摸起手機,置于耳邊,輕聲說:“喂。”
“路安安,你怎麽還沒有起床?”那頭的路子謙聽到路安安頗重的鼻音,已經猜到她還在睡懶覺。
“哥,有事嗎?”
“現在10:30,給你半個小時,11:00來接你。”
“去哪裏?”
“電影院。你不是想看《異星覺醒》?”
路安安眼睛睜了睜,那邊的路子謙又道:“快點起來,還有你最愛的新海誠動漫展。”
路安安嗖地起身,震驚裏夾着欣喜問:“哥,你、你弄到票了?”
她有些難以置信,那頭輕飄飄說:“趕緊起床,刷牙洗臉,還有打扮得漂亮些。過時不候!”
路子謙話才落下,路安安已經把電話挂了,跳起來,飛快地跑去了洗手間。
一陣清風吹過,吹起白色被單上鮮豔欲滴的紅色花瓣,蕩漾在空中翩翩飛舞,又紛紛落下。躺在床上的女孩,蓋着被子,纖細雪白的胳膊就這麽大剌剌落在杯子上,幾瓣花瓣落在她的胳膊上,她的眼輕輕阖着,精致的面孔透着病态的白,襯得她的嘴唇如櫻桃滋潤。
一旁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修長的身姿就這麽立于床前,他低了低頭,筆挺分明的輪廓精致得不像話,那深邃的眼眸平淡如水,面上波瀾不驚。
這時,門被推開了,高跟鞋在地上砰砰作響,女人慢悠悠說:“琳,你個懶豬。”
女人雀躍地走過去,卻看到詭異的一幕。滿床的玫瑰花瓣,紅得刺眼,床上的女人緊閉着眼,安詳入睡,就好似水晶棺的公主。女人微微偏頭,看到了一個男人,她連連後退,驚慌地指着他,顫顫抖抖地開口:“你……你……”
女人剛要轉身驚呼求救,腦袋受到一陣撞擊,悶痛一聲,昏睡了過去。男人擰着眉頭從窗臺跳了出去。
整整一夜,床頭櫃的座機一直響着,無人接聽。一個工作人員走進來,禮貌地說:“李小姐。”
然而當她大步過去,看到入目的鮮紅,床上死了的女人,她大叫了一聲,原本昏在地上的女人醒了,看到驚恐的工作人員,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着急地起身說:“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工作人員已經急忙地跑了出去。
“Cut!”
導演起身滿意地對小雯說:“這場不錯。”
“過了。”
葉錦言葉眠,還有跟着的簡殊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殺青的一幕,葉眠困惑地低頭問:“小叔,你覺不覺得這一幕很像嚴雪還有方靜姍死亡現場?”
“嗯。據說這是一本小說。”葉錦言的雙目落在那散落花瓣的床上,若有所思地回應葉眠。
就在他們遠遠觀看時,聽得一聲驚呼:“夏……夏彤姐……夏彤……死了。”
葉錦言葉眠聞聲跑過去,床上的被子掀了一半,夏彤的手落在床邊,紋絲不動。葉錦言踩着地上的玫瑰花瓣,蹲着身子,右手食指中指并攏覆在夏彤的鼻翼,脖際,擰着眉頭對葉眠說:“人死了。報警!”
☆、千絲萬縷
路安安走下樓時,看到的不是路子謙,而是秦牧。秦牧穿着西裝,輕靠着車門,見到路安安,他朝她莞爾一笑。
路安安頓了頓腳步,在秦牧喚了一聲安安後,狐疑地走過去,問他:“怎麽是你?我哥呢?”
“走吧,電影快開始了。”秦牧給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把困惑的路安安塞了進去,自己坐到駕駛座,遞給她一個外賣袋,在路安安接過後驚喜的神色裏,秦牧輕描淡寫地解釋:“知道你沒吃早餐。”
“謝謝。”路安安滿足地拿出漢堡吃了一口。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就想起許敏瀾來。要是許敏瀾在的話,一定會阻止她,肯定會讓她先喝點水,她要是不同意,他一定會和她講很多大道理,就和和尚念經似的,即使他不會說話,還是會噼裏啪啦打一堆字給她,讓她低頭。
電影是路安安很喜歡的科幻題材,之前因為想和許敏瀾去聽音樂會,所以爽了路子謙的約。奇怪的是,她明明很喜歡看科幻電影,她明明最讨厭枯燥的音樂會了,此刻卻偏偏心不在焉,思緒飄渺地懷念那場音樂會來。她是怎麽了?為什麽老是會想到許敏瀾呢?
路安安郁悶地發現從音樂會後,許敏瀾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聯系自己了,她拿起可樂狠狠地吸了一口。秦牧狐疑地低頭輕聲問她:“怎麽了?不喜歡看?”
路安安朝他笑了笑:“沒事。”
一場電影下來,路安安看得魂不守舍,去了洗手間上個廁所。她看到有個女孩蹲在洗臉池吐了一池,她皺着眉頭,連手也不敢洗了。她匆匆跑出來,秦牧狐疑問:“怎麽這麽慌張?發生了什麽?”
路安安搖搖頭,和他說了剛剛洗手間的一幕,秦牧點點頭,表示理解她的心境:“你一直都很怕髒的。我記得高一有個同學路過時不小心把她杯子的奶茶濺到你外套上,你當時二話不說就把外套脫了扔進垃圾桶。那麽冷的天,你寧願穿一件長袖,也不願穿那件外套。”
“我以前有這麽蠻橫不講理嗎?”路安安随口回他一句,心裏卻是五谷雜糧,細細的揣摩着。一直到兩人到動漫展門口,路安安突然和他說她不看動漫展了。
“為什麽,你不是最喜歡嗎?”
“可是,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路安安朝他丢去一個抱歉的眼神,在秦牧的叫喚裏離開了展廳。留下秦牧一個人站在檢票口,捏着兩張門票,不知所措。
“先生,先生?”
“啊?”秦牧遲疑地看着檢票員,檢票員指了指他手裏的票:“要進去了。”
“哦,不用了。”秦牧說完,看着身後排的長隊,往邊上一讓,看着稀稀拉拉走進去的人群,他把票塞進了口袋,轉身離開。
路安安發了好幾條短信,許敏瀾卻是一條也沒回她。今天是周六,路安安跑去了許敏瀾的家,憤憤地敲着門,一時太激動忘了許敏瀾壓根不可能聽見她的呼喚,她喊道:“許敏瀾,你開門,我有話和你說。”
“許敏瀾!”
當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提在嗓子眼的心在路安安看清人的時候,瞬間又低落下去。
“你……你怎麽在這?”路安安狐疑地看着蘇清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走了進去。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蘇清北對路安安登堂入室沒有惱火,而是随着路安安進去。
“許敏瀾呢?”路安安找遍了房間,也沒有看到許敏瀾。
“他回美國了。”
“回美國?”路安安只覺得瞬間就和天塌了一般。蘇清北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看了看手表,又補充:“上飛機了,再過五個小時就到了。”
蘇清北看着路安安逐漸黯淡下去的眸光,不由又說:“他家裏有事,事弄好了就回來。”
“哦。”路安安有些失望,甚至置氣,他去美國了竟然不和自己說,可是她又想,他們是什麽關系,他怎麽會告訴他?即使是她,也是才确定自己喜歡上了許敏瀾。
“安安,你剛剛說你有話和敏瀾說?什麽話?”蘇清北好奇地看着她,路安安冷着臉,傲嬌地說:“我不告訴你。”
“你是不是喜歡敏瀾?”蘇清北再一次輕飄飄的詢問,路安安心虛地偏頭看着他,沒了剛剛的傲氣,開口的話有些結巴:“你、你……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哦……”蘇清北不明深意地望着她悠悠道:“那你應該也不想知道敏瀾相親對象的事了。”
“他竟然相過親?!”路安安震驚地看着他,蘇清北嘴角勾勒出一股笑意,看的路安安一陣發涼,他又循循善誘:“你老實告訴我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追敏瀾,幫你破壞他的相親甚至約會。你也知道的,他就是一個木頭。”
蘇清北提出的誘惑,路安安心動不已,一分鐘都不考慮,直接伸出手來對他說:“成交。”
蘇清北精明地笑了笑,和她握了握手,路安安在他眼神的詢問下老實交代:“我是喜歡許敏瀾!”
葉錦言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和鄭幼旋會以刑警和嫌疑人的關系坐在警局的審訊室裏,推門進來的楊珞坐在葉錦言一旁,把筆記本和筆放在桌上,葉錦言來審訊,而他負責低頭做筆記。
“姓名?”葉錦言看着鄭幼旋,公事公辦地照例詢問。
“鄭幼旋。”
“職業?”
“DZ代表兼作家。”
“年齡?”
鄭幼旋憤慨地看了他一眼,道:“35。”
“婚否?”
原本一直低頭做筆記的楊珞聽到葉錦言幽幽問的這一句,不免擡頭狐疑問葉錦言:“頭,這好像不是重點!”
葉錦言白了他一眼,楊珞郁悶地低下頭。
“未婚!”
葉錦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明笑意,他又恢複了正經認真問:“你和死者什麽關系?”
“她曾經是我旗下的藝人。”
“你們關系不好,你把她趕走了?”
鄭幼旋不耐地看着他,清冷的眼眸漣着質疑:“葉警官平時不看新聞的嗎?四年前轟動的拍攝事故你不知道?”
“對不起,我不看娛樂新聞。”
從剛開始的暧昧不明,突然到針鋒相對,這個轉變有點快,楊珞狐疑地擡頭,淡淡打量着兩位。
鄭幼旋憤憤瞪了他一眼,葉錦言又問:“那你為什麽又找夏彤來演你的劇呢?”
“一個劇那麽多演員,我不是每個角色的演員都會詳細去管的。”
“你為什麽會寫《若生》這樣帶着黑暗色彩的小說?”
“這是□□。”
“嚴雪,方靜姍死于你劇裏的一段,而夏彤直接死于拍攝現場,你難道沒有什麽可說的?”
“我的書銷量是全國第一,這也只能說明我的書太火了。”
“呵……”還是這麽大言不慚!葉錦言那如鷹隼的眼眸就這麽直勾勾盯着她,若有若無的輕飄飄說:“你認識趙宏遠嗎?”
“客戶,不算太熟。”
葉錦言眯着眼看她,又若有若無地威脅:“你最好和這個案子沒有關系。”
“那我可以走了嗎?”鄭幼旋淡漠地看着他,問。
葉眠已經跟着夏彤的屍體回到了醫院解刨室。從屍體上看,死者沒有太明顯的傷痕。葉眠有一點覺得很奇怪,那就是嚴雪,方靜姍都是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夏彤卻穿着衣服。而且方靜姍和嚴雪身上又淡淡的氣味,她說不上是什麽,但夏彤身上只有香水味。一切只能等化驗結果了。
葉眠閑坐在辦公室,低頭翻閱着她從度假村方靜姍別墅得到的一本書。
玫瑰花的葬禮
漫天飛舞的紅色花瓣落在女孩的肩頭,她穿着雪白色的裙子,宛如一個天使,帶着面具和西裝革履的男人在水池中央帶着她偏偏起舞。音樂嘎然而止,冷色的燈光落在男女的臉上,琳望着男人,心驟然地跳躍着,男人望着她輕聲說:“最近不要去玫瑰園,也不要去海邊。”
琳一頭霧水,男人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
葉眠翻了幾頁,她突然發現了用黃色熒光筆标記的幾行字。
她就如一個天使,有着一張全世界最幹淨可愛的臉,令所有人神魂颠倒。可誰能料到這張天使面孔被撕下後,是怎樣醜陋的呢?她是天使,也是魔鬼。她用別人的不幸來換取自己的幸福;她用別人的苦難來換取自己的順暢。他想他瘋了,竟然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整整七年。
可是這個女人從來沒正眼看過他,甚至要把他抛棄。他墜落于黑暗,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又突然睜開了眼。一切宛如新的開始。
他就這麽揭下左臉上的半張面具,銀色的月光落在他左眼往下細長的傷疤,醜陋斑駁。
他似深情,似憎惡看着遠方依偎在別人懷裏的人兒,她是這麽美,也應該在她最美的時候死去。
葉眠清楚地看到黃色熒光筆标記的字跡上方,寫着一個日期:4月16日。
“姐,你在看什麽?”
曾揚狐疑地湊過來,指了指書本,葉眠突然靈光乍現,仰頭問他:“曾揚,你還記不記方靜姍死的那天是什麽時候?”
曾揚歪着腦袋想了想,道:“我們是4月16號發現的。”
對的,方靜姍的死亡時間是4月16日早上6:30。
葉眠狐疑地細細回想,夏彤那裏好像沒有看到這本書,那嚴雪那?
她沒見過,可是她有種直覺,想到此,嗖地起身,曾揚見她要往外跑,狐疑地問:“姐,去哪?”
“我再去查找線索。”
“不是才從那裏回來嗎?”
葉眠無視曾揚,匆匆跑出醫院,上了自己的車,朝嚴雪的小區跑去。
葉眠朝看門的中年男人解釋了一通,中年男人半信半疑地把鑰匙遞給她。葉眠拿起鑰匙跑上了樓,打開門,又把門關上。葉眠在房裏翻找了一個遍,終于在卧室的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找到了《若生》這本書,底下還夾着一本雜志。
她坐在地上,匆匆忙忙翻開,順着書簽,看到的果然也是第43章玫瑰花的葬禮
葉眠又翻了幾頁看到用黃色熒光筆标記的幾行字。
鋪滿玫瑰花瓣的床,是他送給她的禮物。他在最愛她的時候死去,消失在黑暗裏,以後也只能活在黑暗裏。他也很想問她一句,到底有沒有愛過他,可是他不敢問。他只能帶着這樣動人的她離開這裏。她所犯下的罪,都在今日,煙消雲散。主,請寬恕她的罪。她過往的罪,在今日将得到救贖。
葉眠看着黃色标記的最前頭的日期:3月21日。
這是嚴雪死亡的時間,她記得。一切都與小說的情節有關,這裏頭都預示了死亡時間,為什麽呢?到底是誰?與死者相關的是趙宏遠,可是死者似乎非常愛《若生》這本書,是書迷嗎?還是作者本人?可是夏彤呢?為什麽她覺得她的死和前頭兩起案有些不太一樣呢?
葉眠低着頭細細揣摩,總覺得有些不對。葉眠低着頭,看着底下的雜志,她正拿起要把雜志放進抽屜,從雜志裏掉落出一張名片來,上面是電腦手機維修店的電話還有地址。葉眠狐疑地對着電話打過去,那頭很快就接了。
“你好,請問嚴雪小姐生前有沒有在您那修過東西。”
“嗯,是一部手機。不過她死後,也沒人來拿了。”
“我馬上過來拿。”
“好。”
葉眠拿起書,把名片夾在書裏,順便給葉錦言打了電話過去,那頭很快就接了電話,葉眠簡明扼要說:“小叔,我好像找到線索了,我去手機修理店拿……”
葉眠的話還沒說完,看到推門進來的男人。她慌張地放下手機,狐疑地問走進來的中年男人:“你是誰?”
男人狐疑地打量着她,卻不說話。葉眠匆匆往後退,手裏的東西也背在了身後,質疑:“你到底是誰?”
葉眠的話才落,男人撲上去,手裏的針頭紮在葉眠的肩頭,葉眠只覺得一陣困頓,暈了過去。
葉錦言站在警局門口,聽到手機那頭奇怪的話,心生不安,他喊了兩聲,可是那頭只聽得細微的聲音,便沒了任何聲響。
葉錦言跑去了醫院,曾揚告訴他,葉眠去找線索了。
應該不是度假村,簡宇酒店?葉錦言跑去簡宇酒店,直接去了2011,空無一人。葉錦言從那裏出來,剛好看到簡殊。葉錦言大步走到簡殊面前,急不可耐地問:“有沒有看到小眠?”
簡殊一直在打電話,狐疑地放下,皺着眉頭搖頭,又道:“我也在找她。”
不是這個現場?那是哪裏?嚴雪家裏!葉錦言轉身就往電梯口跑,見着還在31樓,他直接選擇了樓梯,往下跑。簡殊跟着他狐疑問:“曦曦怎麽了?”
一直到坐上葉錦言的車,簡殊锲而不舍地問他一遍又一遍,葉錦言在啓動車時,終于和他說:“希望小眠沒有出事。”
兩人趕到嚴雪的房裏時,早已空無一人。地上散落着一本書,一張名片,以及葉眠的手機。
簡殊直接把手機撿了起來,葉錦言撿起書和那張名片。他看着名片上的電腦手機維修,突然就想起葉眠說過的她要去維修店。
☆、死裏逃生
手機修理店的老板看到來的兩個男人起身,狐疑問:“你們是……”
“剛剛是不是有一位叫葉眠的女人給你打了電話?”葉錦言站在櫃臺前,狐疑問老板。
老板蹙了蹙眉頭,想了想回應他:“是有一個女人,可是我不知道是誰。”
“能給我看看電話號碼嗎?”
老板狐疑地把臺上的手機翻開,遞給葉錦言:“就是這個電話。”
簡殊只看了一眼,就篤定地說:“是曦曦。”
葉錦言蹙着眉頭問老板:“她找你來幹什麽?”
“哦……”老板把剛剛和葉眠通話後葉眠讓他準備的手機拿了出來,遞給葉錦言:“這是嚴雪在我這修的手機,不過後來在新聞上看到她死了,便沒有人來拿了。”
葉錦言接過白色的智能手機,朝他道了聲謝,忍不住問:“她……沒有過來嗎?”
老板搖搖頭:“沒有。”
兩人坐上了車,簡殊朝他說:“報警,你不是警察嗎?”
“沒有24個小時,不能報警。”葉錦言說完,又是一陣沉默。簡殊已經打了電話,葉錦言狐疑問他:“你幹什麽?”
“不能報警,難道我還不能自己找?”簡殊煩躁地和他說完,正要下車,葉錦言朝他說:“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葉錦言又把自己的遲疑告訴他:“可能是趙宏遠。”
簡殊不解,他又解釋:“趙宏遠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也許小眠是發現了什麽。”
“我們去找趙宏遠。”
“不要太魯莽。”葉錦言警告了他一句,哪知簡殊不耐煩地說:“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葉錦言突然就把車停在了路邊,突如其來的沖力,簡殊郁悶地問他:“你幹什麽?”
“讓你降降火!”
“……”
葉錦言低頭看着從修理店拿來的手機,他打開,卻是有鎖屏密碼。他狐疑問簡殊:“你知道嚴雪手機的密碼是什麽?”
“那你得問趙宏遠。”簡殊輕飄飄回應他,葉錦言忍着揍他的心,無奈下去了宏達公司。
前臺小姐看着簡殊,喊了聲簡總,問他們有什麽事。他簡明扼要說:“找人。”
前臺小姐一頭霧水,問:“您有預約嗎?”
葉錦言漣着戾氣,一把掏出□□給她:“這個成麽?”
前臺小姐似受到了驚吓,狐疑看了眼兩人,打了電話。收了線之後,對兩人說:“趙總在開會,你們可能要等一會。”
兩人在休息室等了沒多久,趙宏遠便下來了,看着兩人,寒暄過後詢問來意。
“葉眠是不是在你這?”葉錦言望着他,冷冷問。
趙宏遠狐疑地看着兩雙要把他生吞活剝的眼,不禁失笑:“葉法醫怎麽可能在我這裏?”
“你今天下午在哪?”簡殊直勾勾看着他,淡漠地質問。
“下午三點見了一個客戶,四點開會到剛剛結束。”趙宏遠慢條斯理地說完他的行程,又補充:“今天一天我都在公司。”
見兩人又沉思,趙宏遠不禁勾了勾唇角,道:“葉小姐丢了,你們可以從自身找找原因,而不是在我這裏莫名其妙要人。”
“曦曦有事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簡殊冷冽地望着他說,趙宏遠聽了頗為好笑,意味深長地說:“簡總,你也可以想想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了人,有人要報複。”
要不是葉錦言攔着簡殊,葉錦言深信,他真的會一拳打上去。葉錦言突然又問了一聲:“嚴雪的生日您知道嗎?”
“1月19。”
“謝謝。”
葉錦言把簡殊拖了出去,簡殊不滿地看着他,葉錦言耐心道:“你打他有什麽用?萬一打錯人了呢?一貫沉穩的簡總怎麽會這麽失控?”
簡殊拿他的後腦勺對着葉錦言,帶着些坐立難安的不安,他憤憤地轉過頭,指着葉錦言道:“葉錦言,我告訴你,如果曦曦有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關他什麽事?葉錦言打開指着他的那只手,憤憤說:“簡殊,你在這發什麽瘋?”
“曦曦只是一個法醫,為什麽還要去做你們警察該做的事?這事你也有責任!”簡殊的擔憂化為悲憤,指責着他。葉錦言自知沒理,剛要說什麽,簡殊口袋的手機震動了。簡殊拿起覆于耳畔,淡漠說:“喂?”
“簡總,您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簡殊擰起眉頭,那頭又道:“您把我開除了,您不記得了?”
“你……是向徕?”簡殊狐疑地問那頭,那頭笑了笑,道:“您讓我的母親解脫了,我也要送給你一個大禮。葉眠在我手裏,原麝廢墟倉庫,馬上來,帶上1000萬,一個人,不要報警,我只等你半個小時。”
“小舅,你不要過來,他是個瘋子。”簡殊只聽到那頭葉眠匆忙說了一句,聽到一陣響聲,電話就匆匆挂了。
“曦曦,曦曦!”簡殊着急地喚了兩聲,把手機緊緊握着手裏,葉錦言狐疑問他:“是小眠?小眠在哪裏?”
簡殊不吭一聲,奪過他手裏的鑰匙,開着葉錦言的車,疾馳而去。葉錦言遺留在馬路邊,憤憤說:“我怎麽辦?”
葉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醒來時就被綁在石柱上。她偏過頭,發現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她。
葉眠用力掙了掙身上的尼龍繩,繩子紋絲未動,她望着他問:“你是誰?”
男人幽幽看着她:“你是名醫生?”
“你想怎麽樣?”
男人拿起水果刀,大步走過去,站在她面前,葉眠清晰地看到男人拿着水果刀朝她擦過去,葉眠驚恐地閉了閉眼,又恐慌地睜開眼,看到水果刀沒入她肩膀前方的木柱子裏。葉眠喘着氣息,她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瘋子。男人彎了彎身子,噙着笑意的眼眸打量着葉眠,葉眠只覺得從腳底升起陣陣涼意,又聽得他說:“你和簡殊什麽關系?”
葉眠詫異地看着他,連忙搖頭:“不認識。”
“呵……”男人一把把刀抽出來,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又拿刀片輕輕拍着葉眠的臉頰,冰冷的刀刃就這麽拍打在葉眠臉上,男人又道:“騙我?我抓你來之前就查清楚了。”
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低頭撥了一個號碼:“簡總,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
“您把我開除了,您不記得了?”
“你……是向徕?”
“您讓我的母親解脫了,我也要送給你一個大禮。葉眠在我手裏,原麝廢墟倉庫,馬上來,帶上一千萬,一個人,不要報警,我只等你半個小時。”向徕說完,又不明深意地盯着葉眠,葉眠只覺得心底一寒,對着手機大聲喊道:“小舅,你不要過來,他是個瘋子!”
向徕握着手機狠狠砸向葉眠的額頭,葉眠只覺得一陣眩暈,感覺有一絲溫熱從臉頰滑過。她聽得向徕不輕不重地說:“等簡殊來了,我放你走。”
不到半個小時,簡殊便拎着箱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看到被五花大綁的葉眠,向徕的手握着刀指着葉眠的脖際,簡殊不禁蹙着眉頭對向徕說:“我來了,你放了她。”
向徕盯着他手裏的箱子,冷冷道:“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