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來,今天覺得怎麽樣?”面容俊美的男子一臉溫柔地把懷裏的女子放在躺椅上,讓女子可以曬曬陽光:“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剛好适合出來,還能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一天到晚悶在屋裏也不好。”

女子閉着眼睛沒有答話。

男子看後微微嘆了口氣,拿出一把木梳為女子細細地梳順發絲,然後又仔細地盤出一個發髻,最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發簪,小心地插/在女子的發間。

男子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滿意的點點頭:“天來,這個發簪很配你,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

追命轉過屋角,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立馬吓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微微退後一步,剛好和跟在自己身後的冷血和鐵手站成一排,小心道:“大師兄又來了,這算是個什麽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師兄是在對待自己的媳婦呢?可是那天來明明就是大師兄因為自己一時的失手自責才擔下來的,怎麽就成這樣了?現在我一看到大師兄對天來笑,我就起雞皮疙瘩,渾身感覺不自在。”

鐵手一直都有點粗枝大葉,他伸出脖子看了看,被無情臉上的笑容給一吓,連忙把脖子又收了回來,他看向追命,頗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就不能不告訴我這些嗎?害的我想歪了,這讓我以後如何面對大師兄啊。”

只有冷血半聲不吭,擡腳往無情的方向走去。

追命和鐵手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攤攤手,這個木頭疙瘩,怎麽就察覺不到這種詭異的氣氛,還要往上湊啊。

“大師兄,”冷血走到無情面前,下意識地看了看還在昏迷當中的天來,開口道:“皇上有新的任務了。”

“是什麽?”無情轉身站起來,看到自己的三個師弟都在,表情嚴肅了起來:“可是朝中發生了什麽大事?”

“哪是什麽大事?”追命撇撇嘴:“不過是要獻給皇上的秀女跑掉了,讓我們追捕而已,”一想到皇上現在的年紀,再想想那些秀女的年齡,追命的表情又不屑了幾分:“我們可是堂堂四大名捕,這追捕秀女的事情也要落在我們身上,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追命,慎言,”無情皺了皺眉頭:“皇上的事便是大事,由不得你胡說。”

追命哼了一聲,把頭轉到一邊,不說就不說,我心裏說也是一樣的。

鐵手左看看無情,右看看追命,再看看半點沒有反應的冷血,只得自己開口:“無情,你這是帶天來曬太陽啊。”

追命的身子一抖,鐵血啊,你就不能說些有用的話題嗎?為什麽還提這個!

無情點點頭,看向天來的目光都柔和了起來:“她總是待在屋裏對身體不好,所以要是我在神侯府,天氣好的時候我都會帶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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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幹笑了兩聲,他覺得無情的目光很奇怪啊,難道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倒是冷血皺着眉頭,略帶深意地看了無情一眼:“大師兄,我們要出發了。”

無情點點頭,彎腰把天來抱起來:“我把天來抱回去,然後交代翠兒一下,馬上就來,你們先去門口吧。”說完就急匆匆地抱着天來回去了。

幾人看着無情的背影,都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說吧,我說吧,無情這對天來的态度很有問題啊,”追命急吼吼地開口道:“無情不會是喜歡上天來了吧。”

鐵手不确定地開口:“可是大師兄為什麽會喜歡上天來姑娘呢?他們根本就沒有交流過啊,天來在來的時候就是昏迷不醒的不是嗎?這感覺好怪啊,就好像大師兄是愛上了一具屍體一樣,雖然說這具屍體會呼吸。”

鐵手的身子抖了抖,不不不,一定不是這樣的,大師兄怎麽能愛上一具屍體呢?這也太變态了吧。無情是我的大師兄,無情是我的大師兄,鐵手在心裏默念,然後堅定地點點頭,對,我的大師兄不會是一個戀屍癖的。

追命彎着唇打擊道:“說不定大師兄就好這一口,要不你看看,這神侯府上下有多少人喜歡大師兄,大師兄可給過那些姑娘一個眼神,但是這天來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大師兄,大師兄怎麽就對天來這麽溫柔,”追命摸着下巴無奈道:“那麽問題來了,到時候要是拜堂成親,天來要怎麽去,難道也弄只公雞拜堂不成,”他搖搖頭,繼續道:“這也不對,這沒新郎的是用公雞代替,沒新娘應該用母雞代替吧。”

鐵手眨眨眼,随即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顯然已經把追命所描述的畫面腦補了個徹底。

冷血看着自己這兩個師兄,心裏無奈,面上卻不顯分毫,轉身就往外走:“大師兄讓我們在門口等。”

追命急急追了上去:“小師弟,不要急嗎?按照大師兄現在的狀況,交代翠兒事情就要交代很久的,沒那麽快出來,不過是皇帝丢了小老婆,這件事也不是那麽要緊的。”

冷血回都沒回追命一句,腳步不停,直往神侯府大門走去。

“翠兒,你都挺明白了嗎?”無情把被角仔細地給天來弄好,又把能想到了一應注意事項都交代給專門照顧天來的丫鬟翠兒,這才出了門。

這門一出,就看見鐵手還站在原來的地方,臉上一會兒欣喜一會兒焦急,變來變去的。

他一挑眉:“鐵手,你怎麽還在這裏?”

鐵手下意識地回道:“大師兄,你成親真的要用母雞嗎?”

無情的眉頭一皺,這什麽跟什麽啊,聲音就淩厲了幾分:“鐵游夏。”

“是,是,大師兄,我立刻走,我馬上走。”已經發現大師兄發怒了,現在不走等什麽時候,鐵手直接用上輕功就往外略去,絲毫沒有等他大師兄一起走的意思。

無情看着鐵手這樣子,只得無奈地搖搖頭,自己這師弟擔心什麽他心裏清楚,可是他卻回答不了,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三年了,已經三年了,從自己重傷天來到現在,足足三年,天來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找過很多名醫來給天來醫治,得到的結論都是天來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別的事想都不要想了。

每每聽到那些名醫的斷語,無情的心裏就會自責一分,即使知道正如世叔所說,天來在中自己的追魂針時就已經身受重傷,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想,要是自己當初沒有打出那些追魂針,或是那些追魂針沒有打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還會醒過來,而不是想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是個活死人一樣。

無情是自責的,這份自責往往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無數次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不得不走到天來的床前,摸着她的脈搏,感受着指尖下還在跳動的感覺,他的心裏才會踏實起來,以至于,他往往會不知不覺地就睡着在天來的床旁,心裏反而會踏實一二。

無情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屋子,心裏嘆氣:“天來,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

秀女逃跑一旦抓回就不會有好下場,可是皇權在上的時代,即使那些秀女有多麽可憐,都不會有人去幫助她們,因為她們是皇帝要的女人,敢逃,就是在對抗皇權。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即使心裏不忍,冷血還是會把出逃的秀女給抓回來。

可是無情在看到那秀女猶如天來一般的年紀,想盡辦法也要逃跑的時候,終于是動了恻隐之心:“冷血,雖然說這秀女私自逃跑是不對,可是你我都知道哪些逃跑秀女要是被抓回去會是個什麽下場,不如,我們就幫幫她吧。”

“大師兄,”冷血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無情,嘴唇抖了抖,終是沒有把話說出來,只得改口道:“大師兄應該明白,就算我們這次放了這個秀女,可是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将來又要靠什麽自處,說不定下場會比被我們抓回去還要慘。”

那些被拐進青樓的女子,可是比被發配守皇陵的秀女下場可慘多了,至少後一個,活得會比較有尊嚴。

追命和鐵手都明白冷血話裏的意思,這想要幫忙的心也一下子淡了幾分。

無情想來處事周密,這個時候也自然想到了:“剛好照顧天來的翠兒要出府成親去了,不如就讓這個秀女跟我回去,照顧天來好了,”說着,他轉頭看向那個秀女,一雙大眼睛正一臉期盼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你可願意改了名字随我去。”

“我願意我願意,”秀女急急點頭:“從此以後我就叫楚離陌了。”

“離陌,好名字。”無情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

追命眨巴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小聲地同一旁的鐵手咬耳朵:“你說,大師兄會不會因為這個什麽楚離陌,就放棄天來了,要真是那樣,我也不知道是一個逃跑的秀女比較好,還是一個不會醒的活死人比較好了。”

鐵手皺着眉頭,現在腦子裏閃過了各種畫面讓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也就只有冷血一直冷眼旁觀,到了這個時候才開了口:“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

于是,過了沒多久,天來的身邊就來了一個照顧她的楚離陌,用來頂替出府成親的翠兒。

神侯府裏的丫鬟紛紛相告,一個個反而把這楚離陌當做了敵人一般,本來看着無情捕頭對那天來溫柔以待,讓她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心裏再不爽,那天來也是個醒不過來的活死人啊,她們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這個楚離陌是從哪裏來的,頂替了翠兒不就是說明她就離無情捕頭很近嗎?這,這要是讓一個新來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了,還讓不讓她們活了。

一時間,神侯府裏的丫鬟們同仇敵忾,槍口一致對新來的狐貍精,無情捕頭是她們的,把無情捕頭還來。

在經過接二連三的為難以後,楚離陌終于知道了自己被這麽折騰了原因,她無奈地看着床上的女子,嘆着氣,給女子擦拭面頰:“你說,你說說看,我能和無情公子有什麽關系,明明無情公子對你比較上心好嗎?為什麽她們一個個都說我是狐貍精啊,我很冤啊,真是太冤枉了。”

擦拭的動作猛地一停,楚離陌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她低下頭,把耳朵附在天來的嘴邊,仔細地聽着。

“這是哪裏?這是哪裏?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怎麽會,這天來姑娘,實在說話嗎?

楚離陌心裏大震,同時想到了自己那時靈時不靈的讀心術,轉頭仔細打量天來的嘴唇,嘴唇果然沒動,是天來姑娘心裏發出來的聲音。

追命跟在無情的身後進了屋子,恰好看見楚離陌盯着天來的嘴唇看得樣子,驚得險些掉了下巴:“無情,你家小娘子要被撬牆角了。”

無情黑着臉看着這一幕,沒有開口。

楚離陌急忙站起身,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我剛剛聽到天來姑娘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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