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裘球被塗山雪劫走她并不知道,畢竟她本身對外界的感知是很低的,但是當再也沒有人在自己的掌心寫字,而自己能感覺到皮膚觸及的布料和平時不一樣時,聯想到之前楚離陌說的話,裘球在心裏嘆息,真是個傻丫頭啊,被人騙了還把自己給搭進來了。

于是裘球決定,一定要把活死人僞裝到底,絲毫不能讓別人察覺到什麽異常。

而獨自逼問楚離陌的冷血,看着面前一臉心虛卻怎麽也不肯開口的楚離陌心裏煩躁到不行:“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我們幫了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們的,你沒看到大師兄因為裘球姑娘的事都要急瘋了嗎?”

“我,”楚離陌咬咬唇,最後閉着眼睛道:“我可以幫你救出裘球姑娘,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冷血的眼神一冷,語氣更是冷上了幾分:“你和外人勾結綁架裘球姑娘,現在還想要挾我。”

“不是要挾,”楚離陌急道:“只是我也是懷疑而已,沒有确鑿的證據,不能随便冤枉人,而且要真是她做的,也是事出有因,只要你幫助了她,就一定可以讓裘球姑娘平安無事地回來的。”

冷血眼神一眯:“你果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楚離陌啞言,又是一陣心虛,但是想到葉兒的難處,還有這件事可能不是葉兒做的,楚離陌還是決定保護自己的好姐妹,她擡起下巴,強裝鎮定:“只要給我一小瓶你的血,我就幫你把裘球姑娘接回來。”

“我的血?”冷血心裏奇怪,随即諷刺道:“不用,只要把你知道裘球姑娘下落的事情告訴世叔,神侯府自然有辦法讓你招供,”他搖搖頭,表情有些可惜:“真是可惜了世叔對你的悉心教導,連那麽珍貴的讀心術心法都傳授與你,卻沒想到教出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來。”說着,冷血抓住楚離陌的手就要往諸葛正我的院子裏帶。

楚離陌本蹲着身子拼命地反抗:“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我沒想過要害裘球姑娘,而且我真的不确定是葉兒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葉兒,”冷血的眉毛一挑,低頭看着楚離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楚離陌耷拉着腦袋,任命地點頭:“在你聽我說的話前,我希望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冷血看了楚離陌半晌,要不是知道楚離陌的身份,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奇奇怪怪的女人的,可是既然楚離陌和世叔有淵源,冷血心裏掂量了一下,還是覺得給世叔一個面子,随着楚離陌去,看看她到底要耍什麽花招,到時候再看要如何處置。

楚離陌一路上情緒低落地在前面帶路,然後斷斷續續、期期艾艾地把葉兒和她家相公的故事講了出來,等站在了葉兒的小院前,楚離陌一臉的擔心:“我不知道葉兒究竟有沒有做這件事,就算是做了,我也相信葉兒是不得已的,她做着一切都是為了治好她的相公。”

冷血心裏冷笑不止,楚離陌能再傻點嗎?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竟然是個武林高手還能說是無辜的?要是真的是無辜的,那為什麽要去綁架裘球呢?這裘球可是個一無是處的活死人啊!

沒錯,現在冷血已經确定這葉兒是個奸細,而且裘球必是被她所擄,至于楚離陌說的那個重傷的張生,說不定也不過是為了騙楚離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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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冷眼看着眼前的小院,腳步不再停留,直接推門而入,倒是把楚離陌給扔在了身後。

楚離陌跺了跺腳,還是小跑這跟了上去。

冷血推開門,果然看到了簡陋卻感覺的小屋裏,裘球完完整整地躺在屋中唯一的床上,而一旁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個面色蒼白、不斷咳嗽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張生。

張生看到推門進來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上前,溫和而不失禮:“在下張生,請問你們是……”

冷血二話不說,一把抓過張生的手腕就把起脈來,習武之人就算是不通醫術也略知一二,這張生很明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要是沒有靈丹妙藥,倒是沒有幾天的命好活了。

冷血瞥了楚離陌一眼,放下張生的手,起步就來到裘球的床前,先是給裘球把了脈,确定裘球平安無事,這才把人抱起來,打算帶回神侯府。

張生先是被冷血的動作給弄得一愣,現在在看看冷血的行為,直接就吓壞了,四下瞅了瞅,就打算找個東西把這登堂入室的陌生人給止住:“你,你把人放下來,你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些什麽?”

冷血冷冷地瞥了張生一眼,将死之人,他還不放在眼裏。

張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什麽稱手的東西,看着冷血都要把人給帶出屋子了,連忙上前拉住冷血的手臂:“登徒子,快放下這個姑娘,不然我就要報官了。”

“報官?”冷血覺得好笑,他自己就是捕頭好不好。

“相公,你怎麽了?”塗山雪恰好回來,看到在房門口對峙的二人,二話不說就動了手:“敢欺負我相公,拿命來。”

冷血後退幾步,退回了屋裏,随即眼神沉了一下:這個女人,武功不低。

楚離陌看到兩個人要打起來了,連忙上前勸阻:“葉兒,葉兒,快停手,這是冷血捕頭啊。”

我當然知道他就是冷血,塗山雪在心裏冷笑,可是欺負我相公,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放在眼裏。

楚離陌看兩人沒有停下手,大喊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她的腦子現在倒是轉了一下,拉着張生就解釋道:“我是葉兒的好姐妹,那個男人是個捕頭,是來帶裘球姑娘回去的。”

張生眨眨眼,原來是自己弄錯了啊,這來人長得一副冷心冷臉,害自己因為是什麽惡人,他咳嗽了兩聲,道:“阿雪,是自己人,不要動手了。”

要說這世上還有誰的話塗山雪會聽,那一定是她的相公張生。

所以張生這一開口,塗山雪就收住了淩厲的攻勢,不知攻勢收住了,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一秒變成了賢良淑德的溫柔樣。

倒是把冷血和楚離陌看得一愣一愣的。

幾人終于靜下心來好好地聊了一聊。

當然,這個聊,是塗山雪半真半假地訴說這她和張生的故事,楚離陌在一旁感嘆,張生在一旁咳嗽伴奏,和冷血面無表情地聆聽為主。

到了最後,塗山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血捕頭,求求你,只要一點血,一小瓶血而已,就能救我家相公,只要你肯幫忙,以後但凡你開口,我絕對義不容辭地幫忙。”說着,更是‘砰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

張生看到她的樣子心疼不已,只把人拉入懷裏就去各種憐惜。

而楚離陌直接就擦着眼角感嘆:“葉兒和張家相公好可憐啊,冷血捕頭,你就幫幫他們吧。”

冷血冷冷地看了楚離陌一眼,心底吐出白癡二字,然後問塗山雪:“你的真名是什麽?”

塗山雪身子一頓,沒有開口。

倒是張生沒有沉浮,開口道:“我家娘子本名塗山雪。”

塗山,這二字再也沒有什麽不明白的了,想起最近自己偵辦地京中官員被殺一眼,冷血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的表情不變、語氣不變,直接開口道:“是誰指使你的?”

張生和楚離陌對視一眼,對于冷血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表示完全不明白。

塗山雪靜靜地趴在張生的懷裏,眼神冷淡,沒有開口。

冷血接着道:“我可以把我的血給你,但是我要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塗山雪的故事一聽就是遇上情郎,而情郎為她身受重傷,為了救治情郎而被人利用的典型,冷血被譽為“四大名捕”,來回這麽一回味就知道塗山雪的背後有人,否則,就憑着塗山雪現在一心想要和張生過平淡日子的性子,怎麽可能參合到朝廷裏來。

塗山雪還是閉着嘴不說話。

而張生仿佛是明白了什麽,直接看着塗山雪,一臉的心疼:“阿雪,你是不是為了我,又做了什麽壞事,”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痛心道:“阿雪,我不要你為了我做下惡事,你答應過我的啊,答應過我的啊,”然後,他把目光轉向靜靜地躺在床上的裘球:“是不是,這個姑娘也不是你說的是從路上撿來的,而是,而是……”他說不下去了,一股強烈的內疚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是的,不是的,”塗山雪可以經歷世間一切磨難,唯獨不能承受愛人的質疑,現在她什麽也不想想了,直接開口道:“張生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生氣,我說,我說,是……”

門外傳來狂傲的笑聲,屋子的門被踢飛了進來,然後,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來人俊美儒雅、衣着華麗、氣質高貴,除了那滿頭的白發,簡直就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楚離陌一定會捂着臉大叫兩聲:“好帥啊。”

這個人,正是當朝皇帝的庶弟,異姓王安世耿。

安世耿一臉蔑視地看着屋裏的衆人,然後冷笑道:“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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