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歐陽少恭生氣了?
不,以歐陽少恭如今經歷的事情,哪有那麽容易生氣的,可是他的心裏就是不爽,不爽了以後就一定會有人要倒黴,而這一次要倒黴的人,就是當今聖上。
皇上看着被帶進來的歐陽少恭,疑惑地轉頭問安世耿:“這就是那個歐陽少恭?”
安世耿也皺眉看着歐陽少恭,心裏不是很确定:“容臣去看看究竟。”
皇帝點點頭同意了。
安世耿立馬下去,先是觀察了一番,就把手升上去檢查了一番,最後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沒有易容,那這個人必然不是歐陽少恭。
高統領乘機開口:“陛下,這人臣已經檢查過了,根本就沒有易過容,一切都是這安中蠱惑了陛下。”
皇帝不開心地看着安世耿:“你在騙朕。”
安世耿趕忙跪下:“臣不敢。”
“那歐陽少恭人呢?人呢?”皇帝很是不悅,訓斥道:“安世耿你應該明白,要是沒有朕,你早就被拖到菜市口被砍頭了,還能安安穩穩地在這裏,要是沒有歐陽少恭,要是煉不成丹,朕就把你淩遲處死。”
安世耿跪在地上,把頭低得低低的,死死地咬着牙,才能壓住眼中的恨意。
歐陽少恭看了看他,向前一步道:“陛下,那草民,可否回去了?”
“滾,被朕滾,”皇帝一揮手:“把他給朕扔出去。”
歐陽少恭微微轉頭看了安世耿一眼,此時安世耿也恰巧轉頭看了回去,剛好看到歐陽少恭眼中的嘲諷,他的瞳孔一緊,雖然不知道心裏在緊張什麽,卻平白的有些忐忑不安。
最後歐陽少恭也沒有被扔出宮,高統領覺得歐陽少恭算是無妄之災,便親自把人送出了宮,随想開口說些什麽,也不過是張張嘴,最後嘆息一聲:“你走吧。”如今陛下有些瘋魔了一般,讓他這樣的人也心有餘悸啊。
更加心有餘悸的是神侯府的一衆人,聽聽,裘球都說了什麽,還有一個地方是沒有皇上的嗎?要真的沒有皇帝,那皇權、皇室,也就沒了,那他們一顆忠君愛國之心又能放在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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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還有一個歐陽少恭。
所以在歐陽少恭回來以後,諸葛神侯先迎了上去,他上下打量了歐陽少恭一遍,确定自己也找不到歐陽少恭能夠改變容貌的本事,只得皺眉道:“皇上,沒事吧。”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歐陽少恭在生氣的情況下,把皇上給滅了,畢竟歐陽少恭可沒有什麽忠君的思想。
歐陽少恭勾着嘴角,把裘球拉到身邊,裘球的容貌立馬變成了陌生的樣子:“一個昏君而已,我還不看在眼裏。”
諸葛正我這才舒了口氣,點點頭:“這就好,這就好。”
直到歐陽少恭帶着裘球走了,諸葛正我和無情他們都松了口氣的時候,淩依依不解地開了口:“歐陽先生不把皇上看着眼裏,是不是說,他對付皇上易如反掌啊。”
姑娘,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
諸葛正我發現自己可能把歐陽少恭的話理解叉了意思,大驚:“快,快去把人給我追回來。”
但等來的結果卻只有人已經不見了的消息。
諸葛正我只得擔心地坐在椅子上:“希望歐陽先生說的話,是我理解的意思了。”
當天晚上,大明天子,在床上,做了一個奇怪又美妙的夢。
“這是哪裏,這是哪裏?”皇帝看着依舊威武輝煌的宮殿,心裏卻止不住的陌生:“這明明該是朕的寝宮,怎麽朕卻覺得不是朕的寝宮呢?”
“當然不是你的寝宮,”後邊一個人一巴掌打在皇帝是頭上:“你一個當群演的,是演皇帝演上瘾了是不是,還不快點把衣服脫下來,你的戲份已經殺青了。”
“放肆,”皇帝看着眼前穿着奇怪的男子,憤怒非常:“朕乃大明天子,豈容你一個平民辱罵,來人啊,把人給朕拉下去砍了。”
“哎呦,你還真比自己當皇帝了,”那男子也氣得不行,直接就喊道:“快點來人,給我把這家夥的衣服扒了扔出去,錢也不用給了。”
話音剛落,就有三四個同樣穿着怪異的男子過來,把皇帝拉着,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的衣服給扒了,然後皇帝就被扔了出去。
身上只穿着一身裹衣,讓皇帝感覺自己像是沒有穿衣服一樣被人赤/裸/裸的看着,他感到屈辱至極,更是恐慌至極,因為他發現,外面的人也和剛才那幾個對他無理的男子一樣,穿着奇怪,看他的表情更奇怪。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樓宇高聳如天,比他的望星臺還要高不知道多少倍。
街上來回動着的巨型怪物比馬車的速度更快。
而這個地方最讓他恐怖的,就是,沒有皇帝。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為什麽這裏沒有皇帝,朕就是皇帝啊,朕才是皇帝啊。”
看着一面牆上閃過的會動的畫卷,那上面說的什麽國家領導、時事新聞,讓他幾乎崩潰,他拉着路邊的一個路人就開始喊叫:“朕是皇帝啊,朕是皇帝啊,你們這些刁民竟然敢謀朝篡位。”
那路人被拉得一臉懵,直接掙紮了起來:“什麽皇帝不皇帝的,早就沒有皇帝了好不好,你腦子秀逗了。”
“你胡說,你胡說,”感覺到自己什麽都不是,感覺到自己的皇權沒有了,皇帝徹底的崩潰了,他掐着那個路人的脖子,雙眼赤紅:“你胡說,你胡說,你竟然敢騙朕,你去死吧,去死吧。”
“殺人了,殺人了。”周圍的人也紛紛地喊叫了起來。
然後,不知道是誰在皇上的腦子上敲了一棍子,皇帝立馬昏了過去,在完全昏過去之前,他的嘴還喃喃:“你胡說,你胡說……”
等再次醒來,皇上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雪白的房間了,他皺眉,心裏恐慌更甚,這到底是哪裏,那些叛黨都對朕做了什麽,他想坐起來逃走,卻發現自己是被綁在床上的,這一下,他徹底驚恐了:“放開朕,放開朕,你們這些刁民到底想做什麽?”
“看來還是沒有好,這個人還是有很重的妄想症啊。”身邊多出來幾個穿着白衣的人,為首的年紀大一點的男子如是說道。
皇帝看到這些人,吼道:“放開朕,不然朕一定要誅你們九族,讓你們碎屍萬段。”
為首的男人聽了,了然地點點頭:“妄想症非常嚴重,看來要實用電擊療法了。”
“是的,教授。”
“你們要做什麽,要做什麽?”看着那群人推着一個奇怪的東西過來,皇帝拼命地掙紮着:“朕要殺了你們,朕要把你們都殺光。”
“教授,準備妥當了。”
“好,開機,通電。”
“啊……”皇帝猛地從龍床上坐起來,即使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但是夢中那幾乎是用刀子在往他腦子裏紮的劇痛還是讓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一定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夢。
“皇上,”貼身大總管聽到皇帝的驚呼聲連忙走到龍床邊,小心地問道:“皇上可有不适,是否要宣太醫。”
“去宣,去宣,把太醫院所有人都給朕宣過來,”皇帝大吼着躺回龍床上:“朕疼,朕腦子好疼,好疼。”
“世叔?”看着現在就回來的諸葛正我,追命一臉疑惑:“世叔不是去早朝了嗎?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
諸葛正我一臉嚴肅地搖搖頭:“皇上病了,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早朝也免了。”
“皇上病了?!”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無情皺着眉頭看着諸葛正我:“可是,歐陽公子。”
諸葛正我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是皇上病的蹊跷,太醫明明說沒有什麽事,可是皇上卻覺得頭痛難忍,也不知道……”
淩依依聽了,微微歪頭:“你說,會不會是歐陽先生對皇帝心生不滿,所以給皇帝下了蠱蟲,據我所知,南疆就有一種蠱蟲,會讓人頭疼欲裂,恨不得死了才好。”
無情點點頭:“這種蠱蟲我也聽過,可是,”他的眼神微閃,随即表情變得痛苦起來:“歐陽公子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傻啊,”淩依依翻了個白眼:“皇帝無緣無故地去找歐陽先生和裘球姑娘的茬,歐陽先生自然會回敬一二的。”
“但那也是皇帝啊。”無情強調道。
“皇帝怎麽了?”奴奴也翻了個白眼:“皇帝了不起啊,你們的皇帝還不是明知道安世耿十惡不赦的情況下,還是沒有殺了他,還找個人去假扮他伏法,真是活該,”每每一想到安世耿還活着,奴奴的心裏就意難平:“要我說就算是歐陽先生不出手,老天爺也會出手的……”
“奴奴,慎言,”無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是皇上。”
“好,是皇上,你忠君愛國,”奴奴撅着嘴:“我只問你,要這件事真的是歐陽先生做的,你打算怎麽辦,難道你真的要讓裘球姑娘失去相公嗎?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的感情有多麽好啊。”
無情死死握着拳頭,表情掙紮到不行:“我會去求證的。”
“要是真的呢?”
無情痛苦地閉上眼睛:“那我只能依法辦事了。”說完這句話以後,他的整個人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無力地癱坐回椅子上,頭垂得低低的,仿佛經受着極大的痛苦。
鐵手不忍看到無情這麽痛苦的樣子,連忙開口:“現在說這些都是白說,我們也不能肯定是歐陽公子出的手啊,現在,還是找到歐陽公子才是要緊的。”
奴奴看了無情的樣子,恨鐵不成鋼:“是啊,要不是歐陽公子做的,那就一定是老天爺做的,那可是更搞笑了,一個,被老天爺懲罰的天子。”
仿佛是映襯着奴奴的話一般,此時喝了太醫開的安神藥而睡去的皇帝,已經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又一個陌生的環境,他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大門,瞳孔一收縮:“南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