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歐陽少恭,”看着走進來的人,諸葛正我不安地皺起眉:“歐陽公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不是你們想要見我嗎?”歐陽少恭笑笑,倒是對諸葛正我現在的戒備沒有什麽反感,他一如既往的一拍從容:“皇帝生了怪病,你們希望找到我,也是為了給皇帝看病不是嗎?”

諸葛正我眯了眯眼睛:“公子打算給皇上看病?”

這話說的,仿佛是懷疑歐陽少恭會直接把皇帝毒死一樣。

歐陽少恭疑惑地看了諸葛正我一眼,又看到因為被通知而急急趕過來的三大名捕,笑道:“要是皇帝一直好不了,你們神侯府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吧,”他把目光定在無情的身上,心裏還在揣摩這到底是哪一點讓那個幾乎是妖孽的歐陽少恭這麽忌憚無情:“而且,再怎麽說,你們神侯府的事情和我無關,可是無情公子的事情,內人卻不會不管,你們應該慶幸,這神侯府裏有無情,不然,我也懶得出手,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本事的。”

諸葛正我心裏點頭,歐陽少恭和裘球對神侯府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他們對于朋友的選擇是近乎苛刻的怪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确實是無情入了裘球的眼,也就讓歐陽少恭能夠出手一二,之前更是因為歐陽少恭的出手,讓他們能夠你們順利地找到玉玺,并且可以抓到安世耿。

這個話,沒毛病!

諸葛正我在歐陽少恭說了這個話以後,反而心安了一些,沒有因為歐陽少恭話語裏對神侯府的冷淡而有絲毫的介意:“既然如此,還請歐陽公子賞臉,現在和在下入宮吧。”

歐陽少恭挑眉,這諸葛正我為人也很上道嘛。

歐陽少恭點點頭:“好的,現在就去吧,”他站起身,随手拂了拂衣角:“等事情弄完了,我還要回去呢?”

無情看着風姿依舊的歐陽少恭,喉嚨動了動:“歐陽公子,裘球,如今可還好?”

歐陽少恭怪異地看了無情一眼,笑道:“我的娘子,自然被我照顧的極好。”

“那裘球的眼睛……”

歐陽少恭頓了一下,輕輕一嘆:“還是那樣。”

無情的心裏伸出一絲怪異,鬼使神差地握住了歐陽少恭的手腕,然後又驚醒一般地放開:“得罪了。”

歐陽少恭的臉色變得不好看,把手往衣袖裏攏了攏,轉頭看向諸葛正我:“諸葛神侯不着急皇上的病,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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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諸葛正我連忙擺手,然後輕輕地對無情搖了搖頭,笑看歐陽少恭:“歐陽公子,請。”

歐陽少恭點點頭,和諸葛神侯一起坐馬車入了宮。

追命這才奇怪地看着無情一眼:“無情,你剛才在幹什麽?給歐陽少恭把脈,他有什麽問題嗎?”

無情搖搖頭,對自己剛剛的魯莽有些懊惱:“就是下意識地想要看看歐陽少恭的脈搏,然後,”他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歐陽少恭武功高強,已經高強到了即使摸脈也摸不出有絲毫內力的樣子,更何況是平時看上去,完全就沒有習武之人的絲毫習性。”

追命同意地點點頭:“他根本就不想一個習武之人,但是武功卻高強的可怕,”說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了皇宮的方向:“希望這一次歐陽少恭是真的想要救皇上,要是他不想救,把皇上怎麽了,那些大內侍衛也奈何不了他啊。”

鐵手點點頭:“可是世叔不讓我們跟着去啊。”

三人同時嘆了口氣,諸葛神侯之所以不讓他們跟着,其實也是在保護他們,現在皇帝這個樣子,萬一有個不好,把歐陽少恭帶進宮的諸葛神侯可能會受到牽連,但是他們幾個卻還可以保住,世叔對他們是很愛護的。

幾人心裏憂心忡忡,害怕歐陽少恭沒那麽好心。

但是歐陽少恭進了宮,給皇帝把了脈以後,直接就從衣袖裏拿出個瓷瓶,把裏面的藥丸倒出來就塞在了皇帝的嘴裏。

把一旁守着的總管太監和太醫院院首給吓得夠嗆,那藥可是還沒有驗過啊。

倒是本來在昏迷中也不安穩的皇帝,在這一個入口即化的藥丸下肚後,慢慢平息了下來,冷汗也不留了,也沒有被夢魇這麽的樣子了,整個人睡得很是安穩。

總管太監送了口氣,皇帝能好比什麽都重要。

只有那院首還心心念念地看着歐陽少恭手裏的瓷瓶:“歐陽先生,這藥……”

歐陽少恭轉頭看着他,把瓷瓶倒過來晃了晃:“只有一顆,你要晚了。”

就算是要早了他也不敢要啊,這救命的藥可是要治好皇帝的,給了他,他不是找死嗎?

院首連忙搖頭賠笑:“不敢不敢,不過歐陽先生可知道皇上這是生了什麽病?”

歐陽少恭高深莫測地瞥了皇帝一眼:“你再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衆人就看見從皇上的鼻孔裏慢慢爬出一個軟軟的蠕蟲,白乎乎的,卻讓人心裏一寒。

“皇上中蠱了。”

“為何會中蠱?”本來在床幔外守護的襄王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地看着歐陽少恭:“是誰對皇上下了蠱?”

襄王是個忠臣,在他心裏,皇權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使之前皇帝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在皇帝出事的時候,他還是會挺身而出,現在也是一樣。

歐陽少恭心裏嗤笑,面上從容:“皇上前段日子是不是吃過一些平時沒有吃過的東西?”

襄王看向太監總管。

那總管想了想,道:“是大食國進獻的羅沙魚,肉質鮮美,很是可口,但是卻是要冰鎮生食的,陛下倒是很是喜愛,多吃了很多,”他頓了一下,疑惑地開口:“可是試吃的小太監現在卻沒有什麽事情啊?”

歐陽少恭笑着解惑:“那生魚身上有蟲卵附着,要是煮熟了吃,當然是沒有問題,要是常年吃不上好東西的太監吃,自身抵抗力好,也沒有問題,可是皇上從來都是錦衣玉食,這抵抗力比不得那小太監,一次有吃的太多,讓蟲卵在身體裏孵化了,孵出的蟲子進了腦子,自然是頭疼難忍,噩夢不斷。”

“一派胡言,”太醫院院首不高興了:“皇帝天天由我們把脈,這身子一貫是很好的,怎麽會有什麽你說的抵抗力的問題,這是什麽東西,老夫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所以才說你孤陋寡聞,”歐陽少恭搖搖頭,很是可惜的樣子:“你怎麽沒有看過街上的乞丐,吃了那落入泥坑裏的饅頭、喝了泥水,照樣活得好好的,可要是那些養尊處優的人吃了,絕對會腹瀉不止,這就是抵抗力的關系,世間萬物皆有緣法,也皆有适應的法度,你的身體适應了苛刻的條件,那麽你就不容易生病,要是适應不了,自然是受不得外邊的風吹日曬,這個保養得好不好完全沒有關系。”

太醫院院首啞言,他覺得這歐陽少恭說得不對,人還是要保養才會,但是歐陽少恭舉得例子卻也像那麽一回事,所以他閉了嘴,打算回去實驗後再說。

襄王看就連院首都不啃聲了,顯然是這歐陽少恭說得話是對的,他的目光一冷:“大食國竟敢謀害皇帝,真是膽大包天,大明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歐陽少恭站起身,無聊地理了理衣擺:“那是你們的事情,到底是大食國吃的東西多,自身有了抵抗力,所以沒發作,還是特意謀害你們皇帝,都不管我的事,既然皇上已經無礙,那我就先走了。”說着,他就先開床幔,打算離開。

“且慢,”襄王擡手制止,給了院首一個眼神,院首連忙給皇帝把脈,然後對襄王點點頭,襄王心裏舒了口氣,笑看着歐陽少恭:“歐陽先生還是等皇上醒來再說吧,這次歐陽先生立了大功,皇上醒來是一定會好好賞賜你的。”

歐陽少恭看了襄王一眼,點點頭,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意味不明地開口:“就是不知道皇上醒來了,襄王爺又打算如何自處。”

襄王心裏苦笑了一下,也知道以皇帝的小心眼,自己這段時間的作為即使是為了穩住朝堂,也是要被他清算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一點,本王明白。”

歐陽少恭心裏犯了個白眼,這個皇帝本來就是個薄情寡恩的,也就只有襄王這種笨蛋才會相信皇帝偶爾的善心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皇帝果然幽幽轉醒,這一次醒來,他覺得自己神清目明,再也沒有那蝕骨的疼痛了,他心裏一喜:“好,很好,”然後在得知是歐陽少恭救了自己之後,直接就開口道:“歐陽少恭,你竟然有這種本事,朕就讓你進太醫院,專門負責朕的身體狀況。”

歐陽少恭看了皇帝一眼,躬身道:“皇上,草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适合外面無拘無束的生活,并不适合宮裏的拘束。”

皇帝不高興了:“朕記的你有一個心愛的妻子,要不然,讓朕派人把你的妻子也一并接進來好了。”

歐陽少恭的瞳孔一縮,腦海裏想到了當年幾乎讓他崩潰的一幕,蝶舞,我的蝶舞,即使現在有着歐陽少恭的外貌,努力模仿着歐陽少恭的行為,內芯是安世耿的歐陽少恭也不會忘了皇帝當年對他做的一切。

他把頭低得更低:“臣願意留下。”

皇帝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朕不日就會用到你,你先好好準備吧。”

歐陽少恭低身領命。

然後,皇帝把目光轉向了眼中帶着期盼和忐忑的襄王:“襄王爺……”

奴奴站在神侯府的大門口伸着脖子張望着,看到諸葛正我的馬車,連忙湊了上去,可是卻只看到諸葛正我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

她把馬車簾子打開往裏面看,然後疑惑地問諸葛正我:“歐陽先生呢?已經回家了?”

諸葛正我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歐陽少恭被皇上留在宮裏了。”

奴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尖叫道:“為了長生不老丹。”

“奴奴,”得知諸葛正我已經到了大門口的無情等人匆匆趕了過來,剛好聽到奴奴的尖叫,無情連忙呵斥,壓低聲音道:“你要不要命了。”

奴奴氣呼呼地瞪過去:“你們都是壞人,這下裘球姑娘怎麽辦,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相公的。”

無情心裏也是疼痛不已,看向諸葛正我:“世叔。”

諸葛正我再嘆一聲:“進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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