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學校之後我還有些驚魂未定,和鄭燕林講了今晚的這場風波,才終于撐不住倒頭睡了。

大約是真的有些累,這一覺我睡得特別沉,直到早上鄭燕林風風火火地從法學院沖過來把我搖醒。

“陶陶!陶陶!你快醒醒!”

我把被子一卷蓋住頭,甕聲甕氣道:“你讓我再睡會,昨晚我剛受驚呢。”

鄭燕林卻是不依:“陶陶!出大事了!哎,哎哎,號外啊外號,大新聞啊陶陶!”她剛從法學院一路跑來,還有些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江一原,江一原他出事了!”

我嘩的一聲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啥?!”

“別傻站着呢,快快,我帶你去,聽說是昨晚被歹徒襲擊搶劫了!還受傷了!現在在校醫院了呢,得快點,待會其他女生知道了醫院就要裏三層外三層圍起來水洩不通了。”

“好好好。”我一邊答應着,一邊起床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整理了儀容。

剛弄完鄭燕林就一把抓起我,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把我帶到了校醫務室門口。

結果在門口就被一個中年女校醫給攔住了:“你們幹嘛的?”

“我們來看……”

好在鄭燕林剛要脫口而出“江一原”之前,被我眼疾手快給阻止了。

我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腰。

鄭燕林疼的叫了起來。

“我們來看腰,來看腰!”我趁此指着鄭燕林讨好地對着女校醫笑道,“姐姐,剛才她在宿舍做瑜伽,不小心扭到了腰,現在疼的厲害呢。”

估計那句“姐姐”取悅了她,女校醫點了點頭:“你們進去吧。”然後她又拿出門神的姿态,重新叉腰站在了校醫務室門口,頗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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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之後鄭燕林大為不滿:“陶陶,你剛才幹嘛那麽拼命捏我?!”

我白了她一眼:“你傻啊,你剛才要直接說你是來看江一原的,你覺得她能放咱們進來?你沒看到校醫院門口不少哀怨徘徊的女子了嗎?明擺着都被這校醫拒絕放行的好嗎?這時候你還往槍口上撞啊?自然另辟蹊徑啦,校醫院能拒絕發花癡的懷春少女,總不能拒絕慘淡的病弱少女吧?”

鄭燕林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狡詐!偶像!”

一進醫務室之後便很容易定位江一原了,醫務室一共就幾個床位,我們很快就見到了躺在其中一張病床上的江一原。

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樣,見了我,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并沒有看清來人是誰。我這才發現,我最喜歡的江一原那漂亮的眼睛,此刻都微微腫了起來。

“徐妍你回來了嗎?”江一原果然沒看清來人,他朝着我問道。

我伸出手,江一原眼前晃了晃:“江一原,你說你瞎了才會喜歡我,現在你這情況,難道你一諾千金為了喜歡我而瞎了?”

江一原聽到我的聲音,臉色立刻冷了下來:“陶芊,你怎麽來了?我記得和醫生說過不要放閑雜人等進來了。”

我對江一原一下認出我的聲音非常滿意,繞着病床又觀察了他一圈:“我怎麽是閑雜人等啊!江一原你知道嗎,我一知道你出事住醫院了,就不顧自己的受傷脆弱的身體,從病榻上垂死掙紮着起來看你了!”

江一原冷冷笑了笑:“你還能脆弱受傷?”

我點了點頭:“是啊,你不知道,我昨晚真的心理受到了創傷。我昨晚遇到了跟蹤狂,想垂涎我的美色的!經過殊死搏鬥我才制服了對方!”

江一原沒接話,但他臉上嘲諷的神色已經把他想說的話都表達了。

“竟然有人垂涎你?”

他就沒差把這幾個字放大了挂在腦門上了。

我撸了撸袖子:“真的有色狼跟蹤我!不騙你!而且還是兩個!你知道嗎!兩個呢!我昨晚在周榭路那邊,遇到了活脫脫兩個色狼,開始一個跟蹤我,後來又新加入了一個,而且那倆還為了我,大概怕分贓不均什麽的打了起來!內讧了!幸好我聰明,我等其中一個打贏了以後,沖過去用防狼噴霧制服了他!”

我原本以為江一原根本不會睬我,沒想到他似乎對這段制服色-狼的故事很感興趣,只聽他涼飕飕地問道:“你昨晚在周榭路?拿防狼噴霧噴了一個人?”

我見他竟然難得接了我的話,很是興奮,點頭道:“是啊!”

而為了防止難得引起江一原注意的話題就這麽流失,我就着自己的回憶又說了下去。

“然後我制服了那個打贏的色狼,用防狼噴霧噴了他,他跪在地上求饒,用手抓着我呢!對了對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顆痣!”

說到手,我的腦海裏又一閃而過昨夜那只抓着我的手,那手确實非常漂亮,如果不是在那種場合下看到那只手,我會以為那手一定應當是屬于像江一原這樣的人的。白皙的精致的,像是那種養尊處優慣了的手。

這麽想着,我的視線便不由自主朝着江一原的手游離而去。

很奇怪的,聽完我昨晚的遭遇,江一原的手此刻竟然緊緊的握着個拳頭,并且還微微發抖,像是什麽情緒緊繃着,導致上面的經絡也看得清晰。

我擡頭看了一眼江一原,才發現此刻他竟然紅着眼睛死死盯着我。

江一原是個顯少喜怒于表的人,看他此刻的樣子,分明是聽完我的故事生起了大氣來。我的心裏有點擂起了小鼓,難道我昨晚被兩個色狼盯梢的事激發了江一原的醋意、保護欲還有危機感?

我又打量了一圈江一原,只見他整張臉都是風雨欲來的咬牙切齒,而剛才就泛紅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此時顯得更加紅了,然而那種紅不是快要紅了眼睛流眼淚的紅,倒像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那種紅……

我看了一眼鄭燕林,突然想起了她曾經和我講過的言論。

人性本賤,人們總是不在意一直在身邊默默愛着自己的那些人,而會等到直到快要失去或者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受到威脅時,才會陡然意識到對方的重要性。

我調轉了一下眼神,正準備含情脈脈地看一眼江一原,卻見他終于伸展開了自己剛才握拳的左手,我的眼光所及處,那如玉般的無名指上,分明是……分明是一顆痣!!!

一顆和昨晚那人一模一樣的痣!

我如被當頭一棒,昨晚那手,根本不是像是長在江一原身上的手,那分明本來就是江一原的手!

“你……昨晚……”我吞吞吐吐嚅嗫道。

江一原用一種國仇家恨的目光看着我。

而鄭燕林對這一切并不知情,她發現新大陸地指着江一原:“哎,陶陶,你看,江一原都為你的遭遇紅了眼眶,你看,這淚花都在眼眶裏打轉呢!”然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驕傲道,“不過別擔心啦,江一原,我們陶陶向來不會吃虧的,昨晚她手裏有我給她的防狼噴霧啦,那個是我從美國買回來的,都是用的進口辣椒啊,保證噴到皮膚上就能讓人有一種欲-生-欲-死的灼燒感,噴到眼睛,眼睛瞬間能失明啊,要休息好幾天才能最終完全恢複視力呢!”

我拼命給鄭燕林使眼色叫她別說了,江一原這哪是淚花閃閃啊,人家就是被你那進口辣椒水給噴的啊!可鄭燕林根本沒有意會我的暗號,繼續激動道: “哎,可惜啊,其實我哥前幾天剛給了我一個防熊噴霧,那個據說1秒就能透過皮膚,疼到你無可救藥,而且那個噴霧有15米射程啊,別說色狼,就說你是藏獒都得給噴趴下,據說裏面的成分還會影響人的腦垂體啊,保證色狼噴完一秒變性冷淡啊,而且那個噴霧能像個筆似的便攜帶着,噴完還能戳人,而且噴霧的同時還能制造100多分貝的尖叫聲引起別人注意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麽就沒早點把這個噴霧給陶陶呢,不然現在那個色狼應該已經不能人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說原本江一原的臉色只是鐵青,那如今他的臉色,終于完全的黑了。

好在這時,徐妍非常及時的出現了。

“一原哥哥,午飯我買回來了。”她的聲音充滿了柔情,結果一看到我,徐妍的臉色瞬間便從明媚無比變得風雨湧動,“陶芊你怎麽在?”

“先別在意我們怎麽在這種細節,話說啊,你的一原哥哥是怎麽的啊?怎麽搞成這樣?”鄭燕林一把上前截住了徐妍的話。

徐妍瞪了我和鄭燕林一眼,又心疼地看了一眼江一原。

“是昨晚遇到搶劫了。”徐妍的語氣氣憤,“現在的搶劫犯真是嚣張!”

我望了一眼江一原,知道他大約是給徐妍說了個謊,但看他如今的表情,我很識相的沒有揭穿。

然而鄭燕林卻不知道這一切,她指着江一原手上的江詩丹頓驚愕道:“不是吧,現在的搶劫犯怎麽想的啊,有沒有職業道德,怎麽這麽大一個金光閃閃的江詩丹頓不搶啊?而且江一原我看身上也不會帶多少現金吧?那搶劫到底圖個啥啊?”

然後鄭燕林突然望着江一原沉默了起來,她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他。

“那什麽,江一原,你有沒有覺得哪裏身體不适?尤其,尤其是臀部?”

江一原終于忍無可忍,他下了逐客令,但語氣已然是冰冷的。

“麻煩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

徐妍有些失落,但她仍舊很貼心地服從了江一原的要求,鄭燕林也拉着我正要走,卻沒料到江一原又發聲了。

他說,陶芊,你留下。

這句話下去,徐妍臉上的失落更加濃重了,然而她還是二話沒說,監督着唯恐天下不亂的鄭燕林走出了房間,完了還給我和江一原關上了門。

我的心裏對徐妍肅然起敬。

然而不容我先表達我的敬意,江一原就率先打破了我倆之間的沉默。

他用一種毛骨悚然的語氣一字一頓道:“是你。”

我沒敢看江一原的表情,只用餘光瞥到他張合的嘴唇和白色的牙齒,帶有一種強烈的森然的意味。

我咬了咬牙,終于豁了出去。

“江一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色狼是你,我一定主動配合你劫色,我哪裏知道你是這樣外表禁-欲正經,內心這麽放浪不羁的人啊?我知道我這麽熱情的追求一定讓你很感動早已也對我有了情愫,但你礙于自己的顏面和傲嬌,又不願意直接接受我的求愛,所以想着用這種另類的方式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又或者你對黑暗裏的搶劫play特別喜歡有這方面的扮演癖好?那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了。”

江一原卻不為所動,他惡狠狠道:“閉嘴。”

我不僅沒閉嘴,秉承着轉移話題的動機還繼續孜孜不倦道:“雖然我是你的追求者,但我這個人一直理性追求,還有一件事我要說,你說你一個學生,戴這麽貴的江詩丹頓合适嗎?你覺得用這麽昂貴奢侈的東西難道不會和我們普通大學生産生階級上的距離嗎?你這不是搞分裂嗎?你這樣不覺得羞愧嗎?”

“還有啊,你剛才叫所有人都出去,看到徐妍臉上的失望了嗎?她剛才才從外面給你買完飯回來,你怎麽就不留她多坐一會兒呢?而且為啥騙她是被搶劫的呢?既然對我有非分之想,你就應該大膽的說出來啊!”

“哦,還有,你說你大冷天那麽晚,一個公子哥的跑去周榭路幹什麽呢?”

研究調查表示,想要轉移話題,可以通過連珠炮式的問題來解決,與其防守,不如進攻,與其被動等待江一原來修理我,還不如主動出擊,況且人們在面對一連串的問題的時候,總是傾向于把注意力僅僅放在最後一個問題上。

然而可惜,江一原從來都不按理出牌,他徑直奔向了第一個話題。

只見他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怒極反笑道:“我是色狼?我要劫你的色?”江一原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着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陶芊,就算被你噴了,我也還沒瞎。昨晚我分明是好心看到有色狼跟蹤一個女的,所以過去見義勇為罷了。誰知道會見義勇為了個你!剛制服那個歹徒,就被你噴成現在這樣!”

大約因為昨天的辣椒水,江一原此刻的嗓音都還帶了點啞:“也只有你這樣多大的想象力和多良好的自我感覺,才能相信都有色狼為你的美色打起來?”他一邊說一邊還咳嗽,眼睛又還紅着,即便想做出個兇惡的表情,也是枉然,配合着他遮住嘴巴咳嗽時候白皙剔透的手,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病弱公子,讓我十分害怕他咳着咳着就要嘔出血來。

江一原的這番說明,讓我十分愧疚:“要不這樣,我給你們院領導寫個表揚信吧?表揚你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行!不許公開!”江一原厲聲地打斷了我,“我寧可被傳聞是被搶劫襲擊了,也不想傳聞是為了救你而被誤噴!”

“哎,”我嘆了口氣,“江一原,其實何必呢,反正我還會一直這樣繼續追求你,你何必這麽萬事都不想和我沾上關系呢?”

江一原冷冷笑道:“你這話怎麽像是強-奸-犯勸慰受害者呢,反正不能逃脫,你何必掙紮,乖乖享受強-奸,配合就是了。”

我咳了咳:“我這怎麽能和強-奸-犯比呢,我對你可是深情一片啊。”

江一原并沒有對我的深情領情,他的臉色很冷:“陶芊,我不希望再說第二次了,別再糾纏我,我不喜歡對付女生,你別逼我破例。”

我好想插科打诨一番,卻被江一原極冷的聲音打斷了。

“出去。”

簡短而利落的兩個字。

這之後江一原便戴起了耳機,然後閉上了眼睛。

窗外此刻是明媚的陽光,風吹起窗簾。江一原的臉冷淡而疏離,而他神色間的漠然與厭惡,還是那麽一如既往,這是讓我太過熟悉到安心的表情。

我看了眼窗外的天,那是純淨的藍色,讓人都感覺該是春光和煦,然而我也知道,這明媚的陽光下,仍舊是料峭的三月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門外鄭燕林早就在等我,徐妍也回頭盯着我。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江一原找你談話?”

我一把把鄭燕林拉離徐妍,回教學樓的路上給她簡要地介紹了我昨晚是如何物盡其用地将她的防狼噴霧發揮至最大功效的。

整個故事的闡述過程中,鄭燕林都非常沒有人性地在笑。

“哈哈哈哈陶陶,江一原肯定這輩子不會忘記你了哈哈哈哈哈。”

我瞪了眼她,憂傷地說道:“快別笑我了。我這下可是完了,我竟然對江一原做出了這種事,我覺得別說接受我,這輩子他都要恨我了。”

鄭燕林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沒準啊,人要相信奇跡啊,而且以我之前長期看小說多年的經驗來看,你這噴了他一臉,倒沒準反而是打開了他漸漸愛上你的開關呢!”

我愣了愣:“怎麽說?”

鄭燕林神神叨叨道:“你知道現在什麽類型的小說吸引人嗎?虐戀情深!虐戀情深就是強取豪奪嘛,就和你現在做的差不多,就是江一原死活不肯啊不肯的,你就拼命追求啊追求,占有啊占有的,蹂-躏啊蹂-躏的,有時候還需要一些非和平的強制手段。小說裏一般分為虐身和虐心,一般最後結局都是主角被虐着虐着就喜歡上施虐者了,那叫什麽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來着的?你現在噴了他的眼睛,已經走出了虐江一原身的第一步,繼續保持就好!”

我有些狐疑:“那按照你的意思,我還得繼續虐江一原,折磨他,糟蹋他,糾纏他?”

鄭燕林點了點頭:“對啊,這樣即便他沒法對你斯德哥爾摩起來,也可能覺得無力反抗就這麽從了吧。”

我一方面覺得鄭燕林的邏輯很有問題,一方面又實在有些無法反駁,呆了呆,才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對了,江一原怎麽會去周榭路,那可是條本來就不繁華的老路啊。”

“江一原家裏的老宅子就在周榭路河對岸的別墅區啊!”鄭燕林不可思議地看着我,“陶陶你搞錯沒有?這你都沒調查清楚啊?你這做過盡職調查了嗎?是好好追求江一原的态度嗎?看來我當年真不應該就這樣放棄對江一原的追求哎!”

“算了吧你。”我笑着拍了拍鄭燕林。

其實在我之前,鄭燕林便早瞄上了江一原,我倆當時都大張旗鼓地追求着他,而我和鄭燕林最初的相遇,便是因為江一原。

那時候我每天晚上趁沒人了,都往江一原在自習室內慣常的座位桌兜裏放一些他喜歡的零食,并在零食的外面附上一張示愛且簽名的紙條。然而整整半年,江一原根本毫無表示,甚至在我追着問他零食好吃不好吃的時候,也一臉嫌惡。但鑒于我每次都會在自習教室垃圾桶裏發現零食吃完後的外包裝袋,我一直樂觀地認為江一原确實吃了我放的東西,只是作為一個男生愛吃零食有些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直到那一天我在放完零食後忘記了貼示愛紙條而重返自習室,當場抓獲了正從江一原的桌兜裏偷吃我放的零食的鄭燕林,這一樁懸案才最終偵破。

我記得我當時的悲憤爆表,揪着鄭燕林要報警:“你這人咋這樣啊?我放了半年的零食你是不是都吃了?!那是我給江一原表白用的?!而且我知道你,你法律系的那什麽過目不忘的才女是吧?也在追江一原的那個?枉你還學法律的,你這叫不正當競争你知道嗎?你不覺得羞恥嗎?你這算不算盜竊罪!”

我以為自己足夠氣勢洶洶鎮得住鄭燕林,沒想到她竟然還能狡辯:“什麽盜竊罪啊?!就這點零食,能有多少錢?連盜竊罪的立案标準都沒到!而且什麽叫盜竊呢,我看江一原之前一看到你那示愛紙條,就直接把你這些零食都扔掉了,這本來就是早晚要被江一原扔掉的東西,你給了江一原,他要扔,這零食就是無主物,我幹啥不能占有啊?!”

我目瞪口呆,她繼續嚷嚷:“我還不是看主要你買的零食牌子,都是我喜歡的,對我胃口,與其被扔掉,還不如我來幫你吃掉,資源優化配置,不要浪費好嗎?!”

“哎,不過我有這麽出名嗎?我的名號已經沖出法學院走向全校了?哈哈哈哈還有點不好意思呢。哎,你這餅幹真的挺好吃的,你自己吃過沒?來,我還沒吃完,給你留一塊呢,吃吃吧。”

鄭燕林雖然深得法學院的精髓,善于狡辯,但有時候總是傻兮兮的。

之後她把那零食也遞給我,然後我倆一起坐在自習室裏吃了一宿的巧克力餅幹,而因為同樣追求江一原而不得,我倆從階級情敵,惺惺相惜,反而成為了一對欺男霸女的好朋友。

如今不僅是我,鄭燕林回憶起這一段來也頗為感慨:“陶陶你真的是挺讓我敬佩的,像我這種追人也是三分鐘熱度,不像你,江一原從來不回應你,你還能堅持不懈這麽久。我綜合分析了一下優劣勢,就覺得你這樣的勁敵我拼不過,所以放手江一原了,畢竟後來金融學院新進了個小學弟也不錯啊。”

鄭燕林喜歡帥哥,也不懼怕追求帥哥,然而她對帥哥是一種博愛,因此她時常這三個月愛誰愛得死去活來,隔那麽一陣,審美趣味發生變化,便朝着新的目标招蜂引蝶去了。

真愛。

這是鄭燕林一直用以形容我對江一原感情的詞。

我瘋狂并且艱苦卓絕地追求江一原的事,除了受到非議外,實際也受到不少人的支持。

真愛。

他們也是這樣形容我的心意的。

“陶芊對江一原的堅持讓我重新相信了愛情。即便江一原不接受陶芊,毋庸置疑,她對他也絕對是真愛。”

他們都是這樣說的。久而久之,有時候連我自己也要飄飄然地覺得,我是真的就這麽愛着江一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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