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和江一原踏上了同行之路。

大佛其實是一尊坐佛觀音像,面向東邊攀牙灣,背向安達曼海,從普吉鎮坐車過去大約需要三十分鐘,只剩下2000多泰铢資金已經很緊張。在上車之前,我跑去超市,本來拿了兩瓶礦泉水,但想了想預算,最後還是只買了一瓶。

江一原出了不少汗,剛才為止一直沒喝水,他飽滿鮮豔的嘴唇上都有了幹涸的痕跡。

我也很渴,但我把水遞給了他。

“就買了一瓶?”他的表情有些不快,“我是不會和你喝一瓶水的。”

“給你的。我不渴。”

江一原懷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也沒客氣,他拿起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半,我看見他的喉結随着喝水而起伏,脖頸裏的汗珠順着他仰頭的姿勢一路向下流。即便在陽光下走了很久,他的皮膚還是白得晃眼。我突然覺得更加口幹舌燥了,只能移開了目光。

上車之後的時間有些難熬,江一原偏過頭看風景,在我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他的聲音。

江一原把頭轉過來了,盯着我說:“陶芊,如果今天我的錢包沒丢,你沒找到我,其實你回國以後也不會停止糾纏我的。”

江一原用的并不是問句,而是一句陳述句。

我點了點頭:“你終于想通了,我這個人做事從來不半途而廢,不是有句名言嗎?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我就是這麽一個堅持的女子。你有沒有發現越了解我,越能挖掘到我身上的閃光點?”

江一原額頭的青筋跳了跳:“行了,你別說了。”然後又轉過了頭去,不再看我,側臉的線條上還帶了點餘怒未消的氣息。

顯而易見,高嶺之花不想和我講話了。

好在TUTU車颠簸了一段山路,再往前,已經能看到大佛了。

第一眼看到的大佛是背影,映着藍天白雲,那個剎那,覺得眼前的畫面像假的一樣,似乎只有這樣純淨的藍天才配得上這神聖,又或是這樣的聖潔才配得上這純粹的藍天。

我和江一原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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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佛腳下,不由要感嘆大佛的宏偉。曉丹說過,這尊大佛只比美國自由女神像矮了一米,大佛的蓮花基座直徑就有25米。

我對着佛像拍了幾張照,繼續往前走,江一原不情不願地跟在我身後。

我走近大佛腳下的那座廟宇,有僧人在此念經祈福。

“由于大佛還在完善中,雖然不能看到完美的大佛景觀,但同時反而也讓游客們可以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供奉:我們可以購買一塊漢白玉,在背面寫上願望和姓名,這塊漢白玉将用于大佛的表面鋪設,與傳統的燒香捐贈相比,這樣更顯得有意義。因為每位游客自願買下後寫上自己或家人的名字,這些白玉石後期會被貼在大佛的底座下。你為大佛的建造添磚加瓦,大佛也會保佑你和家人平安吉祥。寺廟內還可以請到泰國開光佛牌。這裏的大佛很靈哦,求平安求姻緣求學業求健康,每年都有數以千計的人來還願。大家遠道而來,有興趣的一定要抓住機會,這是佛與我們的緣分,既是大家的功德,也是大家的福祉。”

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正好有一位帶着中國旅游團的導游在介紹大佛。

江一原對這些沒什麽興趣,燥熱的天氣讓他本身就所剩無幾的耐心更加稀薄。他走在我的身後,在我饒有興趣地跟着帶團的導游繼續蹭講解的時候從背後拉住了我雙肩包的背帶。

他朝我伸了伸手:“相機給我。”

“嗯?”

江一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言簡意赅:“給你和大佛拍合照。”

“哦。也是,我還沒合照呢。”

我把相機遞給了江一原。他接過相機,卻很沒誠意地随意舉起來,還沒等我擺好表情,就咔嚓按下了快門。不過,他好歹是幫拍了幾張照。

其實對于他主動要求為我拍照這件事本身,已經讓我有些欣慰,嘴上不說,他的行動倒是很誠實,用了我的錢,也知道欠我一個人情,還知道還禮,他倒沒我想的那麽差勁。

然而這種對江一原的錯誤認識只持續了一秒。

因為下一秒,他就把相機丢回給我,一臉淡然道:“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啊?”

對于我的疑惑,江一原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逡巡了我一眼:“你不都已經對着這佛像東拍西拍,360度無死角地拍過一圈了嗎?我也幫你拍過合照了,這些加起來都夠你發朋友圈一年的照片量了。所以我們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他指了指眼前的大佛,意興闌珊地總結道:“反正我不知道這佛像有什麽好看的。”

簡直無法理喻。

“你都一直這麽單方面決定行程嗎?”我沒有理睬江一原的決定,而是繼續往大佛走,“你沒覺得這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做決定太武斷太自私一點不民主嗎?甲之毒藥乙之蜜糖,你覺得沒看點,可我覺得很好很震撼啊。”

“你覺得好看那是因為你看過的東西太少了。”江一原的聲線仍舊是涼涼的,他的眼睛看着遠山,給我一種目空一切的錯覺。

“你不想看可以走啊。”我擺出了殺手锏。

江一原雖然面露不甘,但也終于重新認命般地跟着我往前走,當然很不情願,并且相當不滿。

“陶芊,你不是說愛我愛的要了命嗎?在學校裏你明明貼海報說為了我什麽事情都願意做,什麽‘我為你發了瘋’,還有‘你主宰,我崇拜;你領導,我服從’,可你現在這是什麽态度?”

我聳了聳肩:“過去的相處模式沒辦法讓我們的感情再進一步,所以适時的,我們可以轉變一下模式,讓我們之間的關系具有一些新鮮感,比如現在這樣。畢竟平時都是追求者圍着你跑,偶爾像我這樣另辟蹊徑,沒準你就覺得我怎麽就這麽特別,比如什麽‘第一次有女人這麽對我’,然後不可自拔地愛上我呢。還有,你怎麽知道會我那些海報上的話,你每次不都是目不斜視走過去了嗎?我以為你從來不看的。”我碎碎念道,“看來海報攻勢還挺好用的,我記下了,以後我會繼續努力的!”

江一原露出了忍無可忍的表情:“你偶像劇看多了,真的。”然後他擡起頭皺着眉看了眼大佛,徹底岔開了關于海報的話題,“所以現在你要繼續在這裏幹嗎呢?”

“我要去捐獻功德。”我指了指一路上擺着的大大小小的放置了價碼牌的牆磚,“待會我還要去請一個開光的佛牌。”

江一原看了一眼請佛牌的隊伍,閉了閉眼睛:“隊伍那麽長!要等到什麽時候?你都新一代的人了,怎麽信這種封建迷信!”

“那有個涼亭,你上那休息會兒吧,我好了會來找你的。”我沒理睬江一原的反抗,只是把相機丢給了他,“相機你幫我拿着。”

江一原不情不願,但也接過了相機,朝涼亭走去。

曉丹說過,泰國的佛是很靈的。我并非佛教徒,然而有些時候,我還是願意去相信,相信祈禱,相信美好的能量,相信真的有一種信仰和念力可以靈驗,可以保佑我想保佑的人,可以讓他們都安康。

我買了一塊白玉石,寫下了曉丹,媽媽還有鄭燕林的名字,那塊白玉石很大,我的字又寫得小,寫完那些名字後,甚至還有再加一個人名的空隙。我想了想,沒有寫自己的名字,而是添上了江一原的名字。

我祈禱他們都平安喜樂。

“希望曉丹姐姐和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希望曉丹姐姐能好起來,有一天也能來這裏旅游,能來這裏親自還願。希望媽媽不要再那麽勞累,能遇到個靠譜好男人再婚。希望鄭燕林早日有幸福的歸宿。也希望江一原能幸福,遇到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一輩子健康安樂。”

我閉上眼睛,雙手合什,站在大佛的腳下,語态虔誠。海風吹過我的劉海,像是把某種神秘而安寧的力量吹進了我的心裏。

對着海和佛像說出自己內心的祈求,足夠謙卑和虔誠,所有願望都會實現的。

我朝着佛像最後鞠了一躬,睜開眼睛,把我寫滿祝福和姓名的白玉石交給泰國工作人員,一回頭,卻看到了江一原。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涼亭走了出來,此刻就站在我身後。

他用大而黑的眼珠緊緊盯着我。

我的臉唰的紅了,我不知道江一原來了多久,是不是把我剛才祈禱的那些內容都聽到了。

好在這時江一原收斂了目光:“你好了嗎?可以走了嗎?”

看起來他并沒有聽到,我松了口氣,也不再緊張:“請完佛牌就行了。”

“嗯。”江一原看了我一眼,像是領導首肯般點了點頭。

結果請一個佛牌最低也要1000泰铢,而我僅剩下的1000多泰铢是回酒店的路費。

看見我轉身走,江一原有些奇怪:“你不請了?”

我有些沒好氣,畢竟這個佛牌本來我是想給曉丹請一個的。

“現金都用來付你的霸王餐了,我再請一個佛牌,你是打算從山上一路步行回酒店嗎?還是你突然想通了,想在回酒店之前,争取更加多的時間與我相處,過兩人世界了?”

“誰想和你過兩人世界。”江一原連眼神也懶得分給我,“我迫不及待想見到周雅文他們,能早點回酒店更好。”他又拽了拽我的背包帶子,“走吧。反正你也沒錢再體驗什麽騎大象的活動了。”

他忽然擡手把礦泉水瓶子朝我遞過來:“水給你。”

我有些疑惑:“幹嗎給我?只剩下小半瓶了,難道還要我幫你拿?”

江一原有些不耐煩:“喝了。”

我指了指瓶子:“你叫我喝?江一原,你不是讨厭別人和你和喝一瓶水嗎?”

“反正我不喝了。”江一原一臉淡然。

嫌棄人還嫌棄得這麽理直氣壯!

“我幹嗎要喝你喝過的?”我有些生氣,“而且你不知道嗎?同喝一個瓶子,就和間接接吻一樣,我才不要。”

“你都在徐妍的生日會上直接強吻過我了,現在還扭捏什麽間接接吻。”江一原斜睨了我一眼,聲音懶洋洋的。

“那不算!我只是碰了下你的嘴唇!嚴格說來那根本不叫吻!”我據理力争,“舌頭伸進去那種才叫吻,就是會吃到口水的那種才是吻!我那個不叫!不叫!我根本沒和你親過,我純潔透明矜持的陽光都能穿過!”

“哦——”江一原拖長了音調,看了我一眼,“所以你這麽純潔矜持透明的人每天都給我送情書,堵我,騷擾我,說愛我要嫁給我,還給我送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嗎?”

“我送過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給你啊?我不就往你自習室的座位下面塞點吃的嗎?那些都是零食界排行榜上的名吃!”我憤憤然地補充,“何況你都沒吃!”

“你還真不記得了啊。”江一原嘲諷地看了我一眼,:“兔子!你去年在我課桌裏塞了一只兔子!”說到這裏,江一原的臉上露出不堪回首般的表情,如果是動漫裏,我想他的臉上一定已經挂滿了黑線,他咬牙切齒地道,“你可是貴人多忘事,我可記得清楚。因為那只兔子在我的課桌裏,在我的制圖本上拉了一堆屎!我的制圖本!裏面是我去年上半年所有的建築設計圖,現在上面還彌漫着一股兔子屎的味道。”

我恍然大悟:“哦!你說‘原原’啊!對對對,那是我送你的,因為這只兔子是和你一天生日的啊,而且渾身雪白,和你一樣,眼睛也很大很黑很亮,還和你一樣脾氣差,這兔子可不同于一般的兔子那麽溫柔,它喜歡咬人,吃東西也挑剔,袊貴的很,所以我給它取名叫‘原原’,兔子中的江一原。”我想起那只小兔子,有些興奮,“對了,它現在怎麽樣了?”

江一原又舉了舉礦泉水瓶:“喝了。喝了我就告訴你。”

“你怎麽一直要我喝水啊?不是意圖不軌水裏給我下藥了吧?”

江一原露出個“你真的想太多了”的表情:“我需要給你下藥嗎?如果要下,也是下安眠藥。”他鄙夷地瞟了我一眼,“你放心,要是你的錢足夠你買第二瓶水,我肯定不會讓你喝我的水的。”

我有些意外。

江一原竟然意識到了我一直在忍着口渴。這真是,讓我有點兒小感動……

我仰頭隔空喝掉了瓶子裏的水。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像是沙漠裏的植物久旱逢了甘霖一般。

而我還沒來得及感慨,江一原就又生怕自己給我留下好印象一樣的加了一句。

“我是怕你這麽熱的天脫水過多中暑,拖累我不能馬上回酒店。”他沖着我笑了笑,“所以你千萬別覺得我是體貼入微的紳士就更加喜歡我。”

“……”我哭笑不得。大概我确實追江一原追得緊了點,導致現在我說喜歡他什麽,他都恨不得改掉。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從山上眺望遠方,已經能看到夕陽,金黃色的,溫暖的,江一原站在陽光裏,周身都鍍了金一般閃閃發光,并不刺目,而是和煦的,他此刻的表情稱得上溫和,像是被暖洋洋不再焦躁的陽光撫平了心緒一般,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和懶洋洋。

他的身後,是海。藍色的海。

我一把拿過江一原手裏的相機,在江一原想開口說話之前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我把相機切換到錄制模式。

我們很幸運地遇到一場落日。

一邊拍攝,我一邊開始解說。

“一直聽說普吉大佛這兒擁有最好的景觀點,因為站在這個高度,可以俯瞰整個普吉島,可以清晰地看到蔚藍色海水中坐落的各處島嶼,可以把安達曼海的美景盡收眼底。我們西邊是卡倫海灘方向的日落,還有那些長長的海岸線,很漂亮對不對?”我把鏡頭轉了一下向山上,“那邊就是這兒知名的餐廳,依山而建,據說那裏看日落和夜景超美,并且一邊在燭光裏用餐一邊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非常寧靜,我超級想去,可惜太貴了。”然後我把鏡頭又轉過來面對自己,朝着鏡頭微笑着揮了揮手,“曉丹姐姐,我在普吉島給你實時播報哦,今天我在普吉鎮玩,普吉鎮有不少泰國當地人,很熱鬧的,據說周末還有更加熱鬧的集市呢,希望下次我們能一起來。”

“對了,還有快來看,我身邊這位是誰?”我又把鏡頭轉向了江一原,“對!你沒有看錯哦!是江一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那位呀,他怎麽會和我在一起呢?嗯,說來話長,可能他已經想通了覺得我才是真愛吧,今天他陪了我一天呢,來,合個影。”

江一原不知道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對着鏡頭,臉很臭,我在鏡頭後輕聲比手勢威脅他。他這才勉為其難對着鏡頭露出了個不大真誠的笑容。

“別忘記今天賭約輸了本來就要合影的!”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否則,懂?”

然後我把鏡頭對準了我和江一原,一只手把江一原拽得離我近一點,一邊對着鏡頭比了個剪刀手:“曉丹姐姐,我玩得很開心,你也要注意身體,多曬太陽,回國我來看你!”

一關掉錄像,江一原就一臉嫌惡地和我拉開了距離:“你怎麽無時不刻不在拍這些東西,有意思嗎?”他望了一眼天空,放松似的嘆了口氣,“還好馬上能回酒店了。不用再和你待在一起了。”

拍完了夕陽之後我心情相當不錯,沒在意江一原的話,倒是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江一原你知道為什麽新婚男女有洞房的說法嗎?”

江一原愣了愣,他顯然沒法理解話題的跳躍度怎麽會這麽大,果然他用一種“你的腦回路有毛病嗎”的眼神看着我。

我收好了相機,沒理會他的眼神:“洞房呢,起源在很早的古代,為了推廣一夫一妻制穩固社會結構,當時的首領想了很多辦法,其中一個就是‘洞房’,也就是把一對陌生的男女送進一個山洞,關上十天半個月的。等時間一到再放出來,這對男女多半已經在這段時間的單獨相處中變得親密起來,也就穩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因此這樣一步步,才開始推廣出了一夫一妻的制度。”

“陶芊,所以你想說什麽?”

“所以,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上,但凡只要一男一女産生了可以單獨相處一段時間的機會,多半到最後,都會對對方産生感覺。你看,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并且,這種關系經過研究,很有可能是由一種先抑後揚的方式産生的,也就是一開始單獨相處的兩人對對方抱有敵意或者誤解。”我朝江一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就像你現在對我的那樣。但長期相處下去,你肯定會發現我身上的閃光點,然後不可救藥地愛上我。”

江一原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過期了的酸奶。

他頓了頓,才一臉便秘般的開口道:“看來我應該感謝上帝沒給我這個機會再和你繼續相處下去。幸好可以回酒店了,真是松了一口氣。”

我突然想起了那只兔子的問題,連忙追問:“對了,‘原原’現在怎麽樣了?我剛都喝完水了,你還沒告訴我呢。”

江一原轉過頭,不耐煩道:“哦,扔了。”

“什麽?!扔了?!”

他不再理我,往山下走去,我怒氣沖沖地努力追上他。

“你不會是随便丢在學校裏了吧?你知道那種寵物兔子根本沒有能力在野外生存的,我們學校有很多流浪貓,據說流浪貓極度饑餓的時候是會咬死其他小動物的!你怎麽能這麽不顧兔子的死活啊?!你就算不要,也可以把它扔回給我啊!我本來家裏就養了一只,你不要‘原原’,我可以把他們一起養着的!”

“你都送我了,就是我的東西,我愛怎麽處理是我的事。” 江一原朝我露出一個帶了點惡質的笑容,語氣帶了微微的警告,“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以後別送我東西了。”

這之後他又恢複了冷酷和傲然,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江一原根本不理睬我的指責,從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來看,他還挺開心自在的。

我快氣炸了,這一路坐TUTU車回去的全程我就一直瞪着他,用目光譴責他。

“你這麽不愛小動物,敗人品的!”

江一原用一種“随便你怎麽說,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的态度對我笑了笑,然後就把頭又轉向了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想起來晉江更新了…恩…對不起……我有罪…不過重溫情節,好想繼續去普吉島旅行啊…想念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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