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天,我果然再也沒提江一原這個名字,也不再想圍繞着他為中心,而是自顧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天出乎意料地玩的很好,喂了小象,和鄭燕林兩人也都曬黑了一圈,到傍晚的時候,我倆找了一家泰式按摩,舒舒服服地做了個SPA。做完SPA,渾身果然和打散了又重組一般輕松,我們又沿着長而美麗的海灘走了一圈,靜靜地坐在尚溫熱的沙灘上看着日落和晚霞。

這惬意的可以忘記現實裏一切壓抑的美好海島,可惜明晚便是告別了。我一邊整理相機裏的照片一邊給曉丹姐姐發微信,可往日裏會秒回的曉丹姐姐這一次卻遲遲沒給我回複。倒是鄭燕林神情激動地推了推我:“陶陶,我剛刷江一原的微博,他竟然發微博了哎,還附帶微博定位,他們今天真的去了查龍寺哎!他竟然沒說謊話呢!他本來不是一年也不發幾條微博嗎?你看,今天發的還挺勤快,而且一站站跟彙報自己行蹤似的,還附帶怎麽走的路線說明,他沒病吧這是?被普吉島的太陽曬昏了頭?還是說男人談戀愛了果然智商會下降?”

我瞥了一眼鄭燕林的手機屏幕:“我對低智商的男人沒有愛,我宣布對他失去興趣了!”

然而就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沒多久,我和鄭燕林在晚飯的餐廳裏就遇到了江一原一行。

今晚我和鄭燕林選的是海灘邊一家很出名的海鮮自助餐廳,而顯然江一原他們也慕名而來。

“陶陶,真可惜,我們該早一點來的,你看江一原他們,估計來得早,能坐到露天那麽好的位置。”我和鄭燕林來的晚,只剩下那些邊角料一般的差位子了,此刻她望着玻璃窗外,滿臉豔羨。

這家海鮮自助最為知名的便是他們的露天餐臺了,餐廳邊栽種的樹木枝葉繁茂,幾乎遮蓋了餐臺的上空,而夜晚的時候,那些挂在樹枝上的玻璃燈珠便都亮了起來,像是綴滿了整個夜空的星,而所有的露天餐桌上都擺滿了鮮花和燭臺,樂隊也演奏着柔和的小夜曲。

我循着鄭燕林的目光看去,那溫柔的夜色掩映裏,江一原正低着頭,把自己餐盤上一只大蝦用叉子放到了蔣夢瑤的餐盤裏。

“陶陶,我拿好了,該你去拿吃的了,快去快去,還有路過海鮮區幫我再多拿點北極貝!”

“哦,好!”我轉開眼神,匆忙站起來去拿自助海鮮。鄭燕林要的北極貝已經只剩下幾個了,我拿了自助餐夾正要伸手,從另一側卻也伸來了另一只拿着餐夾的手。兩個餐夾勢均力敵地落在那所剩不多的北極貝上。

我剛要說,這是我先拿的,對面那只手的主人就先發話了。

竟然是蔣夢瑤。

她朝我冷清地笑了笑:“我是幫江一原來拿北極貝的,他最喜歡這個。”

她看着我,似乎等着我識相地移開餐夾,然而我偏不,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憋着一股氣。

“你的江一原喜歡北極貝關我什麽事?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你自己看,你的餐夾在我的之後,這北極貝當然是我的,而且我幫我的朋友鄭燕林拿,她也最喜歡北極貝啊。”

蔣夢瑤大概沒料到我會反擊,她臉色變了變,然後又恢複了平靜,她嗤笑般居高臨下掃了我一眼:“所以你這種人,追一輩子江一原,他也不會喜歡你。只會适得其反罷了。因為你連喜歡別人最基本的奉獻精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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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不想生事,但對蔣夢瑤,似乎都怎麽都寬容不起來。

“那你有奉獻精神?是你大冬天早起給江一原打了幾個月的水?是你游泳過湖心島給江一原送的哮喘藥?”我一把利落地夾走了所有的北極貝,笑了笑:“蔣夢瑤,什麽都沒做的人分明是你。你自己心裏很清楚。你要想想,江一原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你自攬的功勞和虛名,會怎麽看你,還會喜歡你嗎?別整天有事沒事在那擺着個白蓮花的姿态,惡心。”

蔣夢瑤的臉色白了白,然後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他們的露天餐臺,江一原仍舊坐在那裏,動作優雅地切牛排,然後蔣夢瑤似乎才安下心來,她再轉頭看我的時候臉上又挂起了笑容。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打的水,不是我送的藥?”蔣夢瑤頗為挑釁地看了我一眼,語氣篤定:“陶芊,都是你做的吧。”

我望了她一眼,沒吭聲。

蔣夢瑤卻笑了起來:“說你什麽好呢,你可真夠可悲的。倒追的別人都讨厭你,唯獨做過幾件還像樣的事,結果別人都還以為是我做的。”

“你不怕我揭穿你嗎?”我有些惱怒,蔣夢瑤的姿态實在太嚣張了,我難得看到這樣偷竊了別人成果,卻還如此理直氣壯的人。

“揭穿?”沒料到蔣夢瑤聽了我的話更加肆意起來,“陶芊,讓我猜,你根本沒膽量揭穿我,你也根本不想揭穿我,你應該有什麽沒法揭穿我的理由。因為否則如果你想揭穿,你早就可以揭穿了,可是直到我和江一原在一起,你不也什麽都沒敢說?以你那麽瘋狂喜歡江一原的性格,這顯然不正常。至于你這個為什麽不敢說的原因,是做了對不起江一原的事,還是你另有所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大概我臉上一瞬間慌亂的神色讓蔣夢瑤更篤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更加沒忌憚起來:“我想,就算我現在哭着去和江一原說,其實這一切不是我做的,是陶芊做的,你反而會很害怕吧?送藥那天周雅文看到你了是嗎?江一原詢問他是不是我的時候,我很緊張,我真的以為要被戳穿了,可周雅文看了我一眼竟然默認了。那時候我就在想,送藥的一定是一個見不得人的人,沒想到是你。”

大概為了給我更大的打擊,蔣夢瑤特意湊近了我,壓低聲音道:“還有一點,就算你沒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真的去和江一原說打水送藥的是你不是我,我想他也不會相信你的,或者也不想相信你。因為你這樣的人,實在讓他讨厭到感激不起來。就像是一個童話,你還是不要用殘酷的真相破壞他的心情了。”

我張了張嘴,心裏又酸又澀,卻反駁不出什麽話,只幹巴巴地回了一句:“我以後不會再給江一原打水了,要打你自己打去吧!”

蔣夢瑤笑笑:“江一原覺得大冬天的早上起來打水太辛苦了,他不希望我這麽累,已經叫我不要這樣做了。”她勝利者般地看了我一眼,“麻煩你讓一讓,我要回座位了,否則江一原該來找我了。好好和你朋友吃你那些北極貝,畢竟你也只有本事搶搶北極貝了,其餘你是搶不走的。”

她說完,像一只驕傲的母雞一樣挺着胸膛,繞過我,目不斜視地走了。

我拿着北極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明明剛才看着那些色澤新鮮的海鮮,很有食欲,可此刻我突然感覺什麽都吃不下去了,吃平時最喜歡的蟹腳也覺得味同嚼蠟。

直到出了餐廳,鄭燕林還在抱怨我今天這頓自助餐戰鬥力實在太差了。

我随意胡謅了個借口說自己腸胃不舒服,因此對于我之後恹恹的狀态,鄭燕林也沒有懷疑。

比起鄭燕林的戀戀不舍,我就有那麽些太沒精打采了。當鄭燕林在第二天一大早跑去海灘騎馬的時候,我就頹廢地窩在被子裏。島上充沛的陽光順着窗簾的縫隙射進來,我朝着陽光伸出手,看着那些光線順着我的指縫漏出來,我在空氣握了一個虛空的拳。此刻的每一秒每一分,都是我留不住的光陰嗎?海島的早晨特別适宜思考人生,我望着那些陽光,心情也有些晦暗不明。仲青、江一原、蔣夢瑤、徐妍、周雅文,這些人在我生命裏都是扮演着什麽角色呢?如果我哪一天陡然發病死了,他們又會怎麽回憶我?

生與死,人生的意義這樣的話題實在太寬泛了,直到回國的飛機上,我仍舊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而機艙窗外的普吉島也漸漸變成了一個被藍色環繞的小點。江一原一行還會在這個小島上繼續待2天,我拉下了遮光板,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心情卻是有些複雜,對于江一原來說,沒有令他厭煩的我,這剩餘的2天假期,他将會十分盡興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完全已經愛上新書男女主角了……不可自拔中,寫了5萬仍舊在蜜月期XDDDD期望一鼓作氣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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