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晚……”嚴征不死心的叫她。

林皆卻急了,用力的喊:“表哥!”

嚴征看了看林皆,再看看冷漠的切着牛排的唐晚,欲言又止,轉身走了。

林皆過了許久才坐下來,他看唐晚的臉色很冷,面前的牛排被她切得慘不忍睹。

他試着開口:“表哥他……”

唐晚“哐”的放下刀叉,瞪着林皆說:“你還吃不吃?算了,你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她是一刻鐘也不想在這裏待,站起來就走。

林皆急急的追上去:“唐晚你聽我說,表哥不是我叫來的,我不知道他會來這裏,只是看見他了,就跟他打一聲招呼,我沒想到你這麽讨厭他。”

他只是憑猜測把唐晚生氣的原因解釋一遍。

“你說完了沒有?”唐晚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林皆,意思是讓他讓路。

她的眼神很冷,臉色也很冷,就像住在雪山裏的無情之人。

林皆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冷氣,但他也是一個很犟的人,被人誤會了就要解釋:“說完了,可是你信嗎?”

“我信不信跟你有關系嗎?”唐晚的眼神中充滿了惡意,她不想聽林皆說一個字。

林皆仿佛置身冰與火的世界,一陣冷一陣熱。唐晚越是這樣,他越着急:“怎麽跟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手臂被人捏住,一股不小的力道将他往一邊帶。他的身子直接向旁邊移了過去。

唐晚面前的路被讓開了,她看着陸之寒,杏眸睜了睜。只是一秒鐘鐘的功夫,她就惡狠狠的盯了陸之寒一眼,直接踏步離開。

林皆被突然出現的陸之寒帶開,他有點兒着急。看着走遠的唐晚,心急得想要追上去。但手臂被陸之寒捏着,他不能掙脫。

他突然轉過頭來說:“陸先生我還有一些事要向你太太,不,前妻解釋。”

陸之寒的眸子很平靜,但裏面透露着一股強大的冷意。他比生氣的唐晚還要讓人感到寒冷。

林皆沒有和陸之寒正面打過交道,從別人的口中他了解到,陸之寒是一個平和易近的人。但此時他卻他的寒氣吓到了。

陸之寒的眸子平靜寒冷:“不要去打擾她。”

唐晚低着頭快速的向前走,即使冰冷的夜風吹在她身上,也沒有吹去她心中的怒氣。

她為什麽生氣?因為陸之寒的出現?還是嚴征的糾纏?她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找不到明确的原因。

“爸爸,我要站到這個上面。”一個童稚的聲音傳進唐晚的耳朵中。它就像冷夜中的一道暖風,忽的吹醒了唐晚的大腦。

她循着聲音望過去,就看見嚴征跟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站在噴泉的石壇邊,嚴征跟在他身後。

嚴征跟得很辛苦,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寵溺而幸福:“太高了,很危險。晚晚……”

他突然發現唐晚就站在不遠處,正怔怔的看着他們。

小男孩發現嚴征在看唐晚,他學着嚴征,擡着頭看着唐晚。

唐晚發現小孩和嚴征長得很像,黑黑的眼眸,不高的鼻子。只是小男孩是小一號的嚴征。

他們兩個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嚴征看着唐晚,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手也自然的牽起小孩的手。

他向唐晚解釋:“晚晚,這是我兒子。剛才我去餐廳找人,看見阿皆,就過去打個招呼,沒想到碰到你了。”

只有很親密的人才會做出這個動作。

唐晚的臉色一陣變化,只是夜晚燈光太暗,加上她早已經冷靜下來,并沒有很驚訝。

相反的,她很煩躁。

只是她刻意的壓抑着情緒:“不用解釋。”

她再也沒有看嚴征一眼,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

嚴征轉過身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兩條眉毛微微的蹙着。小男孩也學着他的表情,蹙起了眉頭:“爸爸,這個阿姨好可怕,我不喜歡她。”

稚嫩的聲音傳進唐晚的耳中,她的心就像被棍子狠狠的敲打了一下,疼得她顫了一下。

童言無忌,也是最真實的表現。

唐晚邁出去的腳步更快,怕她走慢了,就會吓到身後的小男孩。

那并不是她想的,她很喜歡小孩,想和他們親近,并且珍惜他。

但是今天,她卻吓到他了。

嚴征立刻教育小孩子:“不可以胡說,晚晚阿姨人很好,只是她今天心情不好。”

在餐廳樓下站了一會兒的陸之寒,恰好把這一幕看見了。看着唐晚對小孩發怔,以及她最後蹙眉大步的離去。他心中就像堵了什麽東西,呼吸困難。但是他沒有追上去。

他開車到景山小區,他和唐晚結婚住的地方。

他看着家中的燈亮了一會兒又熄了,大概是她睡覺了。

他雙手環在胸前,靠在車上,仰頭看着他們曾經住的地方。

夜空裏有幾顆星星,但因為距離遠,加上天上的雲很厚。看得不真切,顯得這個夜特別的安靜,也有一種凄寂的冷意。

唐晚到家才給林皆回的短信:“我确實誤會你了,飯我也請你吃了,以後互不相欠。藥費需要的話,直接把藥費單寄給我。”

她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和林皆有來往,更不想和嚴征有糾纏。她現在和陸之寒的事,已經夠讓她焦頭爛額的了。

唐晚最近總是感覺很疲憊,明明十點鐘不到,她就感到困了。

可能是傷神的事太多了,所以精力都被用完了。

在困意再一次襲來的時候,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她感覺有一個小手在拉她的手。那個手很軟,拉着她的手指頭玩。

那感覺很舒服,又暖又癢,一直癢到心裏面去,變成了滿足的幸福。

小孩開口了,他的聲音稚嫩又好聽,就像山間的清風。

“媽媽,你睡好了嗎?你起來陪我玩兒呀。”

有人叫她媽媽,唐晚心裏就像塞滿了蜂蜜,甜得她想笑。

她忍不住笑着說:“媽媽這就起來陪你玩兒。”

她睜開眼睛,看見一張小臉,小鼻子小眼睛。兩只小小的眼睛圓圓的看着她。他的臉很熟悉,就像嚴征。

這分明就是嚴征的兒子。

唐晚睜大了眼睛,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清醒後,她聽見手機在響。她的大腦昏昏沉沉的,過了好幾秒鐘才摸到手機,抓了過來。

這個夢給她的沖擊不小,她本來她很開心了媽媽,有了孩子心裏甜蜜。但是在看清這個孩子的長相後,她被吓到了。

電話是母親打過來的,她接了過來。

“唐唐,今天你婆婆生日。她說讓之寒過來接我們過去,等心心放學一起過去。禮物我和你爸前幾天就買好了。”

“嗯。”唐晚回了母親一聲。

宋文又說了幾句話才挂的電話,唐晚愣愣的在床上坐了幾分鐘。房間空蕩蕩的,她一個人坐在床上,就好像這個房間中沒有人一樣。

陸之寒不在這個家中,它只不過是一個沒有溫度的酒店。

唐晚心中的郁氣又升起來了,她皺着眉下床。

梳洗完之後,她帶着之前和陸之寒一起挑的禮物。就算是兩個人一起挑的,現在她一個人,她也要把這份禮物送出去。

離婚四天了,陸之寒除了在公事上給她打過電話發過微信外,沒有給她打過一通私人電話,一條私人微信。

他是真狠心,說離婚就離婚,離婚後也斷得那麽幹淨。

唐晚的心傳來陣陣痛意。她可以控制面部表情,可是她無法控制她的情緒。心痛就是心痛,她不能不承認。

陸之寒上午在公司露了一會兒面,就去別的公司開會了。

唐晚無事可做,慕棠送來的方案她還沒有看。沒有心情看也不想看。

婆婆給她打了電話,讓她下班後和陸之寒直接過去。宋文和唐熙東以及唐心,她讓司機去接。吃飯的地方還在陸之凝的酒店。

她每年的生日都在陸之凝的酒店慶祝,也因此外界知道陸之凝對父母孝順。

婆婆田茹琳人很好,脾氣也好。和唐晚說話的時候,總是帶着和藹的笑。

唐晚因為離婚這一根刺,紮在心裏。每和田茹琳多說一分鐘,她就多痛一分鐘。所以她在聽完正事之後,找借口把電話挂了。

但是離下午五點還有很長的時間,她看了新聞看了雜志看了八卦後,時間還是有幾個小時。

她有點兒無聊,想起昨天陸之凝讓她去天合喝酒,溫儉從樓上下來。

唐晚拿起手機給陸之凝發微信:“溫醫生今天會到嗎?”

公公婆婆這幾年過生日,溫儉都不缺席禮物。只是近兩年,陸之凝和他置氣,不讓他到場。

“誰知道。”陸之凝回答得毫不在乎。

唐晚對着手機笑了,說:“昨天溫醫生怎麽這麽巧也在?”

陸之凝就把實情告訴唐晚,他昨天去天合是見一個相親對象。她沒想到他把見面的時間推晚了,她故意晚幾個小時過去的,沒想到還是碰到他了。

溫醫生要聽從家人的安排,和不愛的人結婚嗎?

唐晚覺得他真的結婚的話,陸之凝有些可惜。她想勸陸之凝,但微信裏不方便。她打算見面之後和陸之凝好好談一談。

唐晚還沒有下班,但是在家的田茹琳和陸恺行已經到了酒店。

他們正要往酒店裏面走的時候,詫訝的看見了提着禮物站在門邊的慕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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