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泊源今天有一場面試。
想到這裏,唐晚的額角跳了跳。她開口問:“你去泊源?”
“嗯,有點兒事。”林皆坦然的笑着回答。
唐晚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她蹙着眉沒有再說話。如果林皆真的是來面試的,她當然不會留他在公司。
光是每天見到他,她都覺得膈應。
電梯到了,她對林皆無心的點了一下頭,并說了一句鼓勵的話,擰着便當盒就向闫思的辦公室匆匆走去。
林皆看着她的背影,無聲的笑了一下,就去找前臺。
他找到前臺後,對前臺說了他的來意後,前臺就帶着他向一間房走過去。
唐晚不放心林皆面試的事,在闫思的辦公室和她心不在焉的聊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面試的時間還沒有到,她需要先弄清楚名單裏面有沒有林皆的名字。
唐晚在會議室找到負責面試的小張,她直接關上了房間門說:“小張,這一批前來面試的人裏面,有沒有一個叫林皆的男性?”
很不巧,林皆正在這間辦公室裏查看電腦。他的身子被桌子擋住了,但是唐晚說的話,他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
小張:“好像沒有這個人,我幫你查一下。”
“一定要仔細查,不管他有沒有通過面試,直接劃掉,不用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上班。”
小張聽到這番話是有些驚訝的,但是作為一個有經驗的員工,她還是沒有問。
總監想要劃掉一個人,是很容易。她也有這個權利,只是唐晚第一次做這件事,确實讓她有些驚訝。
“我知道了,是哪一個林?哪一個皆,你清楚嗎?”
“雙木林,比白皆。”
“刺啦。”唐晚剛剛說完林皆的名字,就聽桌子後面傳來一聲異響。
兩個人同時警肅的看向桌子,小張喝一聲:“誰在哪裏?”
林皆從桌子後面站起來,對唐晚笑笑。他的臉色很不好,有點兒白,但更多的是無辜受冤。
唐晚的臉唰的就青了,耳根卻是一陣發燙。
小張不認識林皆,蹙着眉沉聲問:“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林皆對着唐晚尴尬的笑笑:“我不是有意聽你們談話的,我只是來修程序。”
唐晚已經冷靜下來了,她沉着臉對小張說:“你先出去。”
小張極會察言觀色,林皆的一個眼神,唐晚的一個臉色,她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故事。
但是職場禁忌就是多事,她應了一聲,淡定的轉身走了。
走的時候還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唐晚和林皆。林皆站在桌後,唐晚站在進門的位置。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但是尴尬的氣氛卻越來越濃。還是林皆先打破這個僵局。
他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說:“我不是來面試的,我是程序師,過來幫我師兄,映夏公司過來看程序。”
映夏公司?唐晚不知道有這麽一家公司,更不知道公司的程序需要看。這些事不歸她管,但是被當事人聽到她排擠他的話,還是令她有些煩躁和不适。
“對不起,我為我說的話道歉。”
她再也不能待在這個辦公室,說過道歉的話,匆匆離開這個辦公室。
真是……不知道如何來形容這件事。丢人丢到家,大概形容的就是她。
唐晚後悔的想死,但是世間沒有後悔藥賣,她只能繼續痛苦。
林皆站在原地看着唐晚匆匆離開的背影,有點兒啼笑皆非。但他的笑多過于哭,他認為這件事很有趣,雖然他被人排擠了。
唐晚回到辦公室後,打電話證實林皆的話。确實有一家映夏的程序公司,今天派來來修程序。
唐晚挂了電話後,又給小張撥了一個電話。小張告訴她,面試的人中沒有林皆的名字。
她說了一句話後就把電話挂斷了。
桌上的手機此時收到一條短信,她随手拿了起來,是林皆發來的:“我能知道你不讓我進公司,是因為我本身的原因還是別的嗎?”
唐晚拿着手機怔了幾秒鐘後回:“都不是。”
這三個字顯然是不想告訴他答案。
過了幾秒鐘,她覺得很敷衍,又回了幾個字:“我的原因,我撞了你。”
林皆笑了笑,收起了手機。
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假話,但對于他來說,又和真話沒有區別?
他想起和她約定吃飯的事,問:“晚上的飯還有效嗎?”
“有。”唐晚給他回了一個字。
林皆:“你不用學車?”
唐晚這一次沒有回他的話,但是她卻給于正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今天不去學車。
她怕今天再出什麽亂子,她今天的心情,比昨天還要差。
而且和林皆的事,她想盡快斬斷。
她讓助理定了位子之後,把時間地點告訴了林皆。之後她把闫思提醒她看的文件簽字,以及幾個重要的文件。
臨下班之前,陸之寒的電話打來了。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
“明天我母親生日,你能和我一起回一趟家嗎?他們現在不知道我們離婚了,我會找個時間告訴他們。”
唐晚感覺她的心跳已經不複存在,只剩下痛意。她靠着常識問:“什麽時間?”
“下午下班之後。”
“我會去。”
她握着電話沒有挂,直到那邊傳來挂斷的嘟嘟聲,她才麻木的放下手機。最後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的回過神,失神的開始收包。
明天是婆婆的生日,一個星期前,她還和陸之寒興高采烈的讨論,要送婆婆什麽禮物。
這才短短的幾天,她就從陸家的兒媳婦,變成一個和陸家再沒有關系的路人。
不知道公公婆婆知道她和陸之寒離婚了,會不會生氣,罵她。
唐晚心裏悶沉沉的,這滋味太不好受了,她低着頭走出辦公室。
她讓助理定的是一家西餐廳,她到餐廳坐了幾分鐘後,林皆就到了。
林皆穿的還是下午的那一套衣服,他的眸子被燈光照得特別亮。如果他的眼睛裏能養魚,那麽一定能看見魚兒歡快的游動。
“抱歉,我來晚了。”他坐下來就對唐晚道歉。
唐晚心裏有心事,表情也是淡淡的。她不在乎林皆是不是來晚了:“不是很晚,這家菜很不錯。”
她讓林皆點菜。
林皆看着她,發現她眉間有很濃的愁緒。而且他從見到她之後到現在,從來沒有看見她展開過眉。
她的眼睛裏面藏着很多事,就像一片渾濁的水。
他斷定她有心事。
林皆笑笑,翻看菜單,随意點了兩個菜。
而唐晚看也沒看菜單,就要了一份牛排和一杯果汁。
唐晚和林皆不熟,只是見過兩次面,說過幾句話。加之她今天被很多事困擾在心,根本無心和他說話。
她低着頭想事情。
林皆嘴角一直噙着笑,唐晚沒有和他說話,他也沒有覺得他的存在是多餘的,他就這麽觀察着她。
“你請我吃飯,不是因為你撞到了我。昨天有一位陸之寒先生,他自稱是你老公。他給我打電話,說醫藥費他會負責,讓我把藥費單寄給他。而這件事,他讓我保密,不要告訴你。”
林皆認為他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唐晚,于是他就說了。
唐晚錯愕的擡起頭看着林皆,那雙原本無神的眸子,現在恢複清明,并且散發着一種強烈的光。
林皆嘴角的笑意更甚:“我今晚會轉告他,你已經請我吃飯了,藥費不用他出。”
唐晚的目光閃動,她的心情很複雜,喃喃的就說出了:“我和他離婚了。”
說完後,她又後悔。跟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說這個有什麽意義呢?
她連自嘲都沒有心情,內心十分複雜。陸之寒為什麽要這麽做?
見她又陷入痛苦的糾結中,林皆笑了笑,沒再打擾她。連服務員送來餐她也沒有注意到。
他耐心好,就這麽等着她。
他們兩個,簡直是兩個極端。他冷靜清醒,她紛亂恍然。其他桌上的客人都是言笑晏晏,只有他們,一個在想事情,一個在看對方想事情。
“表哥。”
就在唐晚想不通陸之寒的用意的時候,突然聽到對面的林皆開口說了兩個字。
她回過神,見林皆站起來對某這人笑。
唐晚回過頭,就看見嚴征穿着深色的襯衣正步向這個方向走來。她的臉立刻冷了。
“晚晚。”林皆站在唐晚身邊,笑着說:“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面了。”
唐晚的臉色極沉,她盯着林皆看,林皆笑眯眯的,眸子清亮。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林皆中午在電梯裏猶豫,已經在思考要把嚴征帶過來嗎?
唐晚沒有回嚴征的話,直接抓過桌上的刀叉,帶着怒氣的說:“快吃吧,我趕時間。”
她是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待,和這兩個人待!
見她不理人,再看她陰沉的表情。林皆再一次把目光落在嚴征臉上,嚴征抿着嘴,表情很沉重。
他皺着眉,正要開口,被林皆打斷了:“表哥你先去忙,我晚點兒再聯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