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要是走了,一定把你帶走。我不舍得讓你一個人獨活在世上,我也很自私,身邊不能有你。”他深深的擁抱着陸之凝,就像擁抱他的心一樣,小心而用心。
陸之凝嘴角的弧度更大,但眼淚也越流越洶。溫儉假裝着急的哄她,鬧着鬧着,陸之凝就停止了哭泣。
最後,她依偎在溫儉的懷中看星星。湖周圍十分安靜,天上的星星很亮,這裏美得像是一幅畫。
闫思來看唐晚的時候,剛好看見唐耀怒對陸之寒,動手讓陸之寒離開。
她看見陸之寒的臉的時候,十分驚訝。他的臉腫得難堪,嘴角和眼角還結着痂。
闫思明了,陸之寒是被誰打得。她也沒有同情陸之寒,只是對他打了聲招呼,又問好過唐耀,才上去看唐晚。
她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有對唐晚提陸之寒的半個字,只是對她說了一下公司的情況,以及財務方面的事。
唐晚請假沒有去公司,她的工作一直在電話裏交接。
最後走的時候,闫思還是艱辛的忍着,沒有對唐晚提陸之寒。
而闫思走後,倒是唐耀憤憤不平的道:“他真是不怕死,今天還敢在我家樓下來。我已經告訴門衛了,下次看到他的車不要放他進來。”
唐晚的心一顫,一股寒意襲上身。她将懷中的抱枕抱緊,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唐耀将陸之寒打了的那一天,由他的口中她知道陸之寒被打了。她那時候一點兒也不同情他,現在只覺得心寒。
“以後見到他就當做仇人。”唐晚聲音冷漠。
想要她孩子的人,就是仇人。
闫思剛剛将車開出小區門禁的時候,被從前面走出來的陸之寒吓到了。
他站在她的車前,一雙眼睛平靜的看着她。
闫思只好将車停下來,她側着頭,沒有下車,問他:“你有什麽事嗎?”
若不是她和唐晚的關系,她怎麽敢對她的老板如此冷漠?
陸之寒的臉被燈光照得十分白,反而看不清青紫的顏色,但他的眼睛,卻非常幽深。
“找個地方坐一坐。”
闫思無語,只得打開車門鎖,讓他上車。
路上,陸之寒只說了一句話:“晚晚她現在好嗎?”
闫思氣血上湧,他做的那些事她也是知道的。她狠狠的咬緊牙齒才沒有罵出來:“她很好,只要你不去打擾她。”
後來,陸之寒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側着頭看着窗外。
闫思奇怪,匆忙的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神情居然十分落寞。
落寞?那也是他自找的。
闫思就近的找了一間咖啡館,她在二樓的角落裏找了一個位子。這樣陸之寒就不會成為焦點。
服務員上了兩杯咖啡,兩個人都沒有喝。陸之寒認真的看着闫思說:“你幫我勸勸晚晚,她的孩子不能要。”
闫思氣得直接握住咖啡杯,但是咖啡太燙了,她沒有潑到陸之寒的臉上。
潑上去,他會毀容。
她忍了忍怒氣,最後還是怒不可遏:“你簡直沒救了,自己和她完了,還要來毀我和她的關系?她已經說了,誰讓她打孩子,她就和誰成為仇人。”
闫思冷靜了幾秒鐘,最後無奈的勸陸之寒:“你不要執迷不悔了,你……還是去看心理醫生吧。”
她推開椅子,直接向門外走。
他家的情況她知道,她認為陸之寒這麽執迷不悔,是心理有問題。她更願意相信唐晚的孩子很健康。
除了相信唐晚,她還能做什麽呢?
陸之寒坐在桌邊沒有動,他的眼睛沒有焦點。擱在桌子上的手卻緊緊的攢在一起。
唐晚的孩子不能要,他很确定。
唐晚晚上睡不着,明明很困,頭挨上枕頭後,大腦就非常清醒。
明天是她産檢的日子,為了安全起見,父母陪她去。
她想應該不會那麽巧,遇上陸之寒。
哥哥已經禁止他進入小區,他們到時候坐車出去,他就不會發現。
但是她不知道,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捉弄人。
她的心非常的不安,她感覺心跳得比平常快了。她摸着現在還很平坦的小腹說:“寶寶不怕,有媽媽在。”
陸之寒在咖啡店一直坐到快要打烊,服務員來提醒他該離開了。
他回到家中,毫無睡意。家裏沒有煙喝酒,也沒有咖啡。他出門買酒,喝得微醉。
家族裏可能有會遺傳史,他對煙酒極度的控制,非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喝酒。
但是今天,他想肆意的放縱一把。
九點,他被電話吵醒。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着,他的頭昏昏沉沉,但當他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的時候,大腦就清醒了。
電話是慕棠打來的,他微有些頭痛,不打算接。
而鈴聲在這個時候停止,他看見未接電話是17個。他頗為驚訝,點開看,全是慕棠打過來的。
就在他準備回撥的時候,慕棠的電話又打過來了。他忙接起。
慕棠已經哭出來了:“之寒,怎麽辦?見紅了,我見紅了。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你能來陪我去醫院嗎?我好怕啊。”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陸之寒的額角突突的跳着。他立刻站起來說:“讓陳姐先送你去醫院,我馬上就過來。”
醫院的人很多,有的孕婦肚子很大,有的只是微微隆起,有的則像唐晚一樣,看不出什麽。
每個孕婦都由人陪着,但是像唐晚這樣,父母都陪着的,只有一個肚子特別大的孕婦。
她的肚子挺得很高,腰也彎着,就像是承受不住孩子的重量,看着讓人十分擔心。
號叫到唐晚了,宋文陪着她進去的。
她一進去,老醫生就對她溫和的說:“溫醫生對我提過你的事。”
唐晚也對客氣的笑:“麻煩您了。”
老醫生很有經驗,問了唐晚一些問題後,就給她做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後,老醫生的眉毛蹙了一下,唐晚的心立刻緊繃。她緊張的問:“張教授,是不是我的孩子有什麽問題?”
見她擔憂,張教授立刻松開了眉毛,寬慰的笑着說:“問題不大,只是胎盤不穩。最近一定要注意休息和飲食,營養要跟上。不要動怒,要卧床休息,不能長時間的活動。”
唐晚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她問:“那我需要住院嗎?我很珍惜這個孩子,他不能有任何問題。在醫院裏醫生可以随時觀察我的情況。”
張教授笑被她逗樂了,說:“不要放在心上,問題不大,不用住院。在家裏環境好一些,有利于胎兒的生長。”
宋文這時候也過來安慰唐晚,給她講了許多前胎盤有問題的,後期都沒什麽大礙了,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的事例。
唐晚這才稍稍的放寬心,辭別了教授。
臨走的時候教授告訴她,有任何事都可以給她打電話,以後她每次産檢都直接過來找她。
唐晚感激不盡。
和宋文一起離開診室的時候,她走路都比較小心。
唐熙東笑着問她檢查的結果怎麽樣,她樂觀的告訴他:“沒有問題,醫生讓我多休息,孩子很健康。”
唐熙東笑得十分放心。
心裏壓力解除了,唐晚覺得輕松不少,肚子也餓了。她突然就有了很多想吃的菜,和宋文一邊走着一邊說自己想吃的菜。
聽見女兒說想吃東西,宋文的心情也變好了。她一一應下唐晚的要求。
只是剛下扶手電梯的時候,唐晚的腳步便頓住了,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看見陸之寒腫着臉,低頭扶着慕棠。她穿着寬松的運動裝,神态幸福。他扶着她的表情很認真,腳步也是小心翼翼的,就像一個細心呵護愛人的人。
他的愛只給慕棠和她的孩子了,所以她的孩子就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一股痛意從唐晚的心口漫出來,她強迫自己撇過頭,不去看他們。
宋文和唐熙東也注意到了陸之寒,兩人齊齊沉下臉,做好警戒。
“晚晚。”陸之寒突然出聲,他也看到了唐晚。他松開扶着的慕棠的手,快步向唐晚跑過來。
要冷靜要冷靜,不能動氣。唐晚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深呼吸,然而,還是沒用。有一股怒氣在她胸腔裏翻騰。
陸之寒蹙着眉站在唐晚的面前,眉心沉重:“你聽我說好嗎?孩子……”
“夠了。”唐晚冷靜的吼出來,她的臉色很差,就像冰塊一樣難堪:“陸之寒這個孩子怎麽樣都跟你沒有關系,你不是孩子的父親,你沒有權利幹涉他的生命。”
陸之寒的臉色白了一白,但是他的目光十分堅定,整個人都帶着一種偏執:“你認真的想一下這件事,他可能是一個病孩子,你會……”
“啪!”唐晚擡起手就打在了陸之寒的臉上,聲音大得吓得唐熙東和宋文都愣住了。
唐晚氣得發抖,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怒氣。
反應過來後,唐熙東立刻怒對陸之寒,對身後的唐晚道:“你們先走。”
宋文趕緊護着唐晚,唐晚埋着頭,再也不看陸之寒一眼。
陸之寒手長腳長,身高就比唐熙東高了一個頭。眼看着唐晚就要離開了,他直接伸手拉住她。
他們之間有一段距離,而他又十分焦急,沒有控制好力氣。
唐晚直接從一步之外,被帶到了陸之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