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是很想罵唐晚,為什麽一聲不吭的就離開?為什麽讓她擔心?但她看見了唐晚發紅的眼圈,還有努力強忍的淚水,她心裏就釋懷了。

還算唐晚不是真的沒良心到從此再也不聯系她。

“謝謝。”唐晚吸了吸鼻子,聲音沉沉的。

陸之凝被她氣笑了,但她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安慰唐晚,辛娟的腫瘤會治好。

唐晚很肯定的點頭。

生活用品買好後,由溫儉送過去,順帶給唐耀和辛娟帶去了午飯。

陸之凝拉着唐晚在醫院對面的餐廳坐下,她發現唐晚也瘦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也沒有好好吃飯的唐晚,确實餓了。

只幾天時間,陸之凝發現唐晚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的眼睛總是灰蒙蒙的,讓人看不真切她的想法。她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仿佛對一切都不感興趣,但又不肯放棄。

也許人受過打擊之後,心态總是會變老。

陸之凝心裏悶沉沉的難受,她不問唐晚這些天做了什麽,也不問她将來的打算。只是很輕松的和她聊着,腫瘤成功的手術。

唐晚似乎很認真的在聽,又似乎神不守舍。她的表情很難讓人猜透,陸之凝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在聽,只要能看見她就行。

她給唐晚夾菜。

飯店是在黃金地段,即使過了飯店,餐廳裏的人也很多。坐在他們旁邊桌上的,只兩個年輕的女性。

她們有說有笑的,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傳到了唐晚和陸之凝的耳朵中。

“哎,你下巴怎麽了?是被蚊子咬了嗎?這個季節沒有蚊子啊?”一位女子天真而好奇。

唐晚的心咯噔了一聲,眼睛不自覺的就像斜對面的女生看過去。

只見她下巴上确實有幾個印記。如果不是過來人,沒有經歷過那種事,她恐怕也會以為是什麽蟲子叮咬了。

她的目光突然就暗了下來,冷然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吃飽了,先過去看看我哥哥和嫂子。”

她的臉色鐵寒,嘴唇緊緊的抿着。

陸之凝擡頭愣愣的看着她,也跟着立刻站起來。她明顯感覺到唐晚的心情不好,可是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說變就變?

“沒有被蚊子咬,是我自己不小心抓的。”那個被誤解的女孩害羞的解釋。

唐晚明明已經離開了,卻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她煩躁得加快腳步,心亂得如同一鍋煮沸的水。

曾經,她也那麽無知過。

她剛到泊源不久,和陸之寒一起請葉曉前輩吃飯。葉曉是泊源的財務總監,是陸之寒請她帶唐晚的。

葉曉是一個性格開朗,擅與人結交的人。她僅和唐晚公事了一周,就能對她說一些私密的事。

那天唐晚和陸之寒一起請她吃飯,答謝她對唐晚的帶領。她坐在唐晚的對面,她皮膚白皙,唐晚很容易就發現問題。

她的下巴上有幾個印記,天真的唐晚問了和女孩同樣的問題:“葉姐,你的下巴怎麽了?被蚊子咬了嗎?”

多漂亮的一個女人,下巴上有這樣幾塊紅色的印記,就不太完美了。

葉曉忽然就笑了出來,目光複雜的看着陸之寒說:“之寒,看來你不行啊。”

陸之寒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回她的話。而唐晚當時還不解,為什麽提到陸之寒。後來反應過來了,才恍然大悟,羞得再不敢擡頭看葉曉。

那是吻痕,她怎麽白癡到還問出來?腦子真是被驢踢了,她後悔得想死。

回去的路上,風平浪靜。她還以為這件事會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道,她洗完澡正要睡覺,陸之寒把她壓在身下。

他皺着眉,很是痛惜的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你上一課?”

“什麽?”唐晚被他正經而嚴肅的神情吓到了,緊張得心砰砰的跳着。

陸之寒蹙了蹙眉頭,很是一副痛苦的神情:“你明天早上就知道。”

他低頭咬在唐晚的下巴上。

唐晚吓得一顫,卻沒有力氣推他。她全身都是軟的,被他含住的下巴,火熱。

他用力的吸,唐晚的心都被他帶出來了。

她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那晚他們很自然的就做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唐晚看見自己脖子上和下巴上,都是紫紅色的痕跡,又怒又笑。

陸之寒穿好衣服,唐晚跑過去,直接在他的下巴上吸咬起來。

她沒有辦法見人,也讓他嘗嘗這滋味。

唐晚的下巴和脖子上上遮瑕霜和粉底,而陸之寒沒轍,就這麽大咧咧的讓別人看見。

去公司後,他果真被人笑了。

闫思是第一個當着唐晚的面笑的,她笑得不懷好意:“昨晚你們有夠猛的啊。”

唐晚的臉色沉得很難看,她根本不想想起陸之寒。可這時候她才發現,他就像空氣,不去想的時候,完全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可一旦有人提起,她的記憶打開,才知道,他早已像空氣一樣,融入她的生活。

陸之凝不知道唐晚為什麽突然生氣,她小心翼翼的問:“晚晚,你怎麽了?”

得到了唐晚冷冰冰的“沒什麽”三個字後,她不敢再問了。

唐晚在醫院了陪了哥哥和嫂子兩個小時候才回家,她和哥嫂商量,這件事不告訴唐心。

唐心如果問起來,她就說:“媽媽去處理工作上的事了,過段時間才能回家。”

而唐耀公司裏的一些事,則由唐晚先帶他處理。

公司剛剛成立,事情不多。即使是她搞不定的事,也還有他的那幾個合夥人。他們都是有經驗的人,會帶着唐晚。

唐晚暫且答應了哥哥的請求,她等嫂子出院後,就不管哥哥公司的事。

唐心回到家,沒有看到媽媽,果然問了唐晚這個問題。而唐晚也像之前商量的那樣,回答唐心的問題。

所幸她在路上給唐心帶了禮物,唐心真的問她要出門旅游的禮物。

小女孩拿着新玩具在沙發上玩得很高興,時不時向唐晚提出問題。

她還小,感覺不到大人的煩惱。

唐晚沉着眉,心裏有着鉛塊一樣的重量。她知道那是因為明天她要去泊源做辭職結交。

她跟闫思月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闫思接到她的電話時并不像陸之凝那樣包容她,而是直接罵了出來。

罵着罵着,她自己倒是哭着笑了出來。

唐晚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一會兒見,我先去辦一些事情。”

她要回景山的房子裏拿一些東西,然後搬出那間房。

打開門的剎那,她皺了眉。她已經半個月之久沒有回來了,但是地面一塵不染,空氣清新,就像每天都有人打掃。

她走向她的植物,驚奇的發現,他們活得很自在。她的檸檬,長得飽滿而金黃。

她低頭去看花盆,用手去摸裏面的土壤。土是濕的,應該是有人打理。

唐晚的目光立刻就沉了,臉色也變得陰寒。她轉身就向卧室走去,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後,她撥了一個電話:“我要賣房。”

走之前,她将大門的指紋密碼改了。

能進這裏的,只有她的陸之寒。她沒有回來過,那就只有陸之寒。

他還照顧她的花草幹什麽?想彌補?可笑!

唐晚憤憤的踩着步子,直到進入泊源大廈,她才收起了臉上憤恨的情緒。

她收到了中介的幾個電話,說是有幾位買家等着看房子。

景山的地價雖在森市數一數二,但在房價飛速上漲的今天,依然有不少人想入手商務別墅。

唐晚讓中介等着,她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搬走。

闫思知道唐晚今天要來,已經坐不住了,早早的在門邊等着。當她看見唐晚的身影,當即便拉着唐晚向她的辦公室走去。

她臉上的痛恨表情,唐晚已經看見了。

唐晚倒是很平靜:“你在躲什麽?”

闫思胡亂的解釋:“我能躲什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她急得一顆心都提起來了,一味的拉着唐晚向她的辦公司快速的走去,并擋住她左邊的視線。

但是天公偏偏不作美,她偏不想讓唐晚看到的,她還是看到了。

慕棠穿着一件波西米亞的長款秋裙,上身一件同材質的小外套,和陸之寒并肩從他的辦公室裏走出來了。

她臉上挂着笑容,目光片刻也不離開陸之寒。

她身邊跟着一位助理。

唐晚就看了一眼,就停了下來。她很平靜,沒有一點兒情緒,也沒有必要躲慕棠和陸之寒。

陸之寒和慕棠看見唐晚後,同時停了下來。

只是前一秒還在陸之寒臉上出現的溫柔,這一刻就變成了灰沉。

她的前夫不想看見她呢,唐晚在心中可笑的想。

“晚晚,你身體怎麽樣了?好點兒了嗎?”慕棠率先疾步走向唐晚,她臉上那關心的神色,若不是唐晚知道她對她有敵對之心,恐怕就要信以為真。

她真會裝。

但唐晚根本沒有想到,她還是一個殺人不流血的人。

她擔憂的說:“那天你孩子沒了,我很想進去看你,可是你哥哥說你情緒不太好,讓你休息。”

唐晚的臉當即就變了,像霜打過一般冷白。

辦公間裏那麽多人,她這話明顯是說給他們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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