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少夫人,你打扮得這麽帥,被吃豆腐也是應該的。若是換了其他場合,換了其他人,你早就把毛手毛腳的人踹出好遠了吧?

今天的任務主要是帶着大将軍參觀雲水縣縣城的整體布局。朱壽平易近人,不喜多事,在驿站的時候他早已換上了民間的衣服,而缪欣也在他的吩咐之下脫下官服,換上了一身藍色的袍子。

“本王已經平安來到這裏,你們就回去吧。” 朱壽負手而立,衣襟當風。

他身後的禦林軍統帥劉宇很是不安:“ 将軍……”

“你們在懷疑本王的能力,不相信本王的武功足以自保嗎?” 朱壽語氣強硬了許多。

“不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将軍武功超群,屬下們不敢質疑将軍的能力。那……既是這樣,屬下這就立刻回去。”劉宇向後面的禦林軍交待了一聲,然後挑揀出了十個精英留下來。他低着頭,拱手道:“ 将軍,微臣懇請将軍讓這十個人留下來,這樣……這樣微臣也才能回去交待啊。”

朱壽不以為然的哼了聲,劉宇趕緊命十個禦林軍進屋換衣服:“快快快,只準暗中保護,不準掃了大将軍殿下的興!”

“是!”十個禦林軍趕緊依照統帥的計劃行事。

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劉宇懼于鎮國大将軍之威,也只能悻悻的帶着剩餘的兩千九百名禦林軍折返了。鎮國大将軍殿下翻身上馬,向缪欣伸出手:“許大人,不介意同乘一騎吧?”

“……介意又能怎麽樣?難道能拒絕你嗎?”缪欣心想,除了許贽之外她當真還沒有和別的男子騎同一匹馬,況且現在她還穿着男裝,簡直不能再奇怪了。冒着被責罰的危險,她還是小心的說了一句:“回禀将軍,卑職出身卑賤,乃是芝麻小官,不敢與将軍同乘一騎。還望将軍見諒。”

面對缪欣的搪塞,朱壽倒沒有怎麽追究。他扭頭看向旁邊那匹棗紅色的馬兒:“那好吧,我們兩個先出發,他們随後跟來。”

“是。”缪欣拱手應了一聲,然後快步過去翻身上馬。

鎮國大将軍馬術精湛,他心情愉快得不得了。不停地抽打馬兒,馬兒嘶叫着跑得飛快,缪欣自然也不敢慢下來。

陳高帶領衙役們在後面小跑着跟着,其餘的十位禦林軍雖然都有坐騎,可擔心将軍不高興,都不敢跟得太緊。

到了縣城,缪欣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感覺身體很不舒服,身子輕一陣重一陣的,可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也不敢馬虎,生怕朱壽怪罪,給許家帶來災難。努力緩和了一下神色,伸手抹去頭上的汗珠,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正常一些。

到了城裏他們徒步而行,因為穿的都是民間的衣服,所以并沒有引起太多人注目。只是朱壽下穿得衣服甚是華貴,容貌也姣好,一雙桃花眼時不時逗弄周圍的年輕女子,惹得許多女子都停下來做嬌羞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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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噗,他哪裏看你啦?他看的明明是我~”

“這位公子好帥啊!”

“是啊是啊!”

“帥是帥,可我還是覺得我們許大人更勝一籌!”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我們就算等上八輩子也等不上許大人向我們抛一次媚眼兒,況且他現在還取了親,不知被哪個小狐貍精迷住了!我還是覺得這位公子好,你看看他多解風情~哦喲喲~我的天吶,他又在向我抛媚眼兒了,弄得我的心都快化了……”

“這位哥哥好像不是本地人,還有他身邊那位小哥長得也好生俊朗,就是個子小了點兒,瘦了點兒……”

“瘦點兒才好呢,你不就喜歡瘦的嗎~看呀看呀,他們又在看我們了~”衆位姑娘嘀嘀咕咕的以扇掩面,春.心.蕩.漾,嬌羞得好不自在。

對于女孩子們的駐足觀看,朱壽倒是覺得很新鮮。因為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大膽的停下腳步看他。他悠悠的走着,欣賞着周圍的美景,還不時逗弄着嬌羞的女孩子們。

缪欣沒心情理別人說什麽,只希望這一天能夠快點兒過去,她的身子真是不舒服到了極點。手心裏微微冒汗,感覺邁出每一步都很艱難。若是她還有一點兒精力,她必定會笑吟吟的跟大将軍解釋,讓他不要覺得不自在,雲水縣的女孩子一貫都是非常大膽直接的。

可看着他一副樂在其中的表情,她撫了撫額頭,看來是她想太多了。人家是什麽人呀,說不定男女通殺呢!

還好臉上已經塗抹了灰黑色的水粉,即便是身體不舒服,臉上也完全看不出來。她帶着他走街串巷,一邊向他介紹雲水縣的風土人情,一邊為他講解街巷的發展歷史。

秋末初冬,風清涼,不但沒讓她清醒一些,倒還吹得她的神志有些恍恍惚惚的,讓身體更加不舒服。她努力堅持着,第一次來到雲水縣,朱壽的目光都在這些別具一格的風格建築以及莺莺燕燕的女子身上,沒太理會缪欣說了些什麽。

為盡職責,即便鎮國大将軍不怎麽搭理她,她還是沒停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即便她有哪裏沒太記住,講解錯了,他也不會發現。

在巡視過程中,朱壽命身後的一名随從上前,與他耳語了一陣。缪欣有些心不在焉,已經感覺頭重腳輕,若不是怕出了差錯連累大家,她真的會立刻仰頭栽下去。

時間慢悠悠的過去,介紹了一大堆,好不容易熬到了午後,朱壽也乏了,缪欣便送他去辰月樓休息。

看着辰月樓華貴的布置,朱壽啧啧的搖了搖頭:“唉,整天住這種地方真沒意思。許大人,本王很期待你來接我哦~”

“……”缪欣低着頭拱手道:“卑職遵命,卑職一定很快打點好家裏,盡快來接将軍。”

“嗯,今天真是辛苦許大人了,許大人也快回去休息吧。” 朱壽拍了拍她的肩膀。

“卑職不辛苦,這都是卑職的分內之事。還請将軍好好休息,卑職告退。”她拱着身子轉身離開。

待她離開之後,朱壽打了一個響指,隐蔽處立刻有随從邁步上前:“殿下。”

“讓你們查的都查清楚了嗎?”

“是。”随從忙呈上一張字條,上面清楚的寫明了雲水縣縣令的真實資料。朱壽捏着字條,看着缪欣離開的方向,微眯起眼睛啧啧地道:“有點兒意思啊……”

缪欣雙腿發軟,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走到家的。只知道剛到家門口蘇筱兒就跑出來吓了她一跳:“二姐?!二姐你可算回來了!”她攙扶着搖搖欲墜的缪欣,缪欣擺了擺手,問:“大人沒有為難你們吧?”

“你以自己的去留為要挾,即便他心裏再不舒服也不能為難我們呀。阿德已經把驿站的情況告訴大人了……二姐,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缪欣搖了搖頭,額頭上還在繼續冒着冷汗:“大概……大概是累壞了吧。”

見到少夫人平安回來,香蘭香玉趕緊去通知少爺。缪欣本想回房的,蘇筱兒忙道:“二姐,還是先去老夫人房裏一趟吧,今天她一直要見你,我們說你上街采購去了,可她似乎不太相信,一直吵着要見你,實在有點兒瞞不住了。”

缪欣停下了步子:“那好。”她朝老夫人的房間走去:“筱兒你不用陪我了,先去準備些熱水,我想盡快洗個澡。”

蘇筱兒也看出了二姐的不自在,大概是一直穿着男裝,覺得很不舒服吧。她忙點了點頭:“嗯,好,我立刻去準備。”她轉身小跑着往水房那邊走去。缪欣也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娘的房間。

此時她還穿着男裝,所幸娘現在不能輕易發現,不然怕是又要詢問好久了。丫鬟小文在屋子裏給老夫人揉捏肩頸,見少夫人來了,她趕緊請禮:“少夫人。”

“媳婦?”老夫人眼睛裏似乎馬上就有了光彩,她趕緊擡起手四處摸尋着,缪欣快步上前握住婆婆的手:“娘,我回來了。”按着蘇筱兒他們扯的謊,她道:“我今天上街買了些東西,所以回來晚了,娘您有事找我?”

老夫人心安的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就是今兒你一天都沒到我房裏來,我以為出什麽事情了,怪挂念的。”

缪欣覺得心裏暖暖的,她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娘,對不起,今天是我貪玩了,所以……”

“怎麽會呢?你也沒必要整日陪着我呀,只是娘今天莫名有點心慌,總怕你出什麽事情,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如今你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啦!”

缪欣不禁感到佩服萬分,娘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可心裏卻能感應得清清楚楚。今天不僅是于她,于整個許家來說都是非常至關重要的。今天她铤而走險,還好沒有暴露身份,不然哪還可能平平安安的站在這裏啊?

“娘……我沒事,您放心吧。”缪欣的小腿有點兒發軟,小文趕緊攙扶着她,看着她嘴唇幹澀,滿臉汗珠,剛想詢問她怎麽了,她趕緊向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不準問出來,以免老夫人起疑。

“嗯,媳啊,娘如今眼睛看不見了,去哪兒都不方便,還得麻煩你幫我做件事情。”老夫人緩緩說道。

“娘,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知道的,每逢初一十五我都會去廟裏上香,如今因為眼睛看不見了,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去了。可這是禮性,不能丢下。我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記得過了多少日子。剛剛問小文才知道今天已是初一。唉……娘想麻煩你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就替娘去廟裏拜拜,為家裏祈祈福,這樣對家裏也有好處。”

“嗯……好,媳婦記下了。”缪欣勉強說出一句話,她感覺喉結湧起一陣一陣的腥甜,非常不舒服,整個身體似乎輕飄飄的。再也站不住,她趕緊撲到桌邊,緊緊抓着桌布,手背上和額頭上青筋暴起,身體瑟瑟發抖。小文被吓了一跳,可怕老夫人聽出端倪,她什麽都不敢問,也什麽都不敢說。

末了,穩了穩神色,擠出一句話:“娘,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沒事了孩子,你也逛了一天了,趕緊回房休息吧。”老夫人微笑道,聽着缪欣疲軟的聲音,只以為是她玩得瘋了,累壞了而已。

“嗯,好……”缪欣閉上眼睛,緊緊捂着微痛的小腹,呼吸急促而艱難。

“少爺?”小文趕緊低下頭去。

許贽快步走到缪欣身邊,缪欣趕緊撲進了他的懷裏。許贽神色微緊:“怎麽了?”他握住她冰冷的雙手,小心地扒開她的眼皮,她的眼睛有些紅血絲,唇舌幹燥不已。

她搖了搖頭,腹部的疼痛更加劇烈,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缪欣?”許贽胸中一緊,穩穩扣住她下墜的身子。

缪欣覺得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怎麽也睜不開眼睛,只感覺小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着。待她漸漸撿起散亂模糊的意識,第一感覺就是好渴。

“水……水……”她迷迷糊糊的哼着,許贽趕緊轉身倒了一杯茶水,經過這幾天的練習,在短途行走方面,他的腿腳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缪欣。”他摟抱起她,讓她靠在他的肩頭,然後把水喂到她嘴邊。幹澀的唇瓣一接觸到溫熱的茶水,她就迫不及待的大口把它喝完,卻因為身體一下子接受不了而被嗆得猛烈的咳嗽。

“咳咳!”

“慢些。”他輕輕拍打着她的脊背,經過這麽一嗆,她模糊的意識也逐漸清醒過來。

“……相公。”她趕緊坐起身子,看着他嚴肅的表情,她連忙低頭認錯:“你不要生氣,是我逼他們配合我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一直以來你都太辛苦了,我不希望你腿上有傷還這麽到處奔波……你放心,朱壽沒識破我的身份,那些典籍我也差不多背熟了,出不了什麽差錯。”

看着他的神色依舊緊繃着,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畢竟她這次真的有點過火,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我……我……”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還是不理她。“你不要生氣嘛……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的鼻尖一酸,眼裏就氤氲了晶瑩的淚水,聲音顫抖着,委屈的乞求道:“你不要這樣,說說話好不好?大不了我去牆角罰站就是了……”

即便是她這樣低着頭認錯了,可許贽還是不理她,依舊冷着臉。她心裏又急又委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明明出發點是好的,可這種方式确實不對,最重要的是她并沒有跟他商量過,騙了他。

“我……我怕你不同意,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畢竟是這麽大的事情。”缪欣低着頭,鼻腔和眼睛都疼得厲害,晶瑩剔透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落,嘀嗒嘀嗒的落在手心裏。許贽一向對她很好的,如今突然這麽冷着臉,這麽嚴肅的不理她,她就真的怕了。“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要是發生什麽事情我一定會獨自承擔的,我……”

“你怎麽承擔?”他的眸子波瀾不驚,語氣微冷,并沒有因為她的眼淚而柔軟。

缪欣不禁驚訝,想當初她委屈的時候,他都會很認真的哄她,這讓她一度以為他害怕女人哭,舍不得女人掉眼淚。可今天……他的态度不禁讓她懷疑……他是不是讨厭她了?不愛她了?

“我……我怎麽承擔?”缪欣擡起頭,既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再問自己。看着他質詢的眼神和冰冷的态度,她心裏更加委屈。她明明是為了他才這樣的,一路上累到很惡心,渾身都不自在,原本想得到他的安慰和關心,可他現在卻這樣對她……

“大不了被砍頭啊!”缪欣吼道。

“……你在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考慮一下後果?”聽着缪欣這麽無所謂又孩子氣的答複,很明顯她是在跟他賭氣。可錯了就是錯了,他必須讓她明白,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是,我是瘋了,我是不考慮後果,你滿意了嗎?!”她緊咬着嘴唇,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掀開被子沖出門去:“你為什麽就不明白呢?你根本不了解我!”

許贽一時怔住,在床邊站了好久。

缪欣負氣躲進了書房裏,此時她還穿着男裝,天色剛剛黑下來,看來她昏睡了有半個時辰左右。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本來讓蘇筱兒在房裏準備了熱水,可現在這麽一鬧,她連一個熱水澡都洗不了了。

腹部還在隐隐作痛,她屈下身子狠狠忍了一會兒,好像她越是生氣,越是埋怨,肚子就會疼得越厲害。

“什麽嘛,我這樣做不都是因為你嗎?你以為我特別喜歡穿成這樣,特別喜歡铤而走險嗎?你……”她閉上眼睛忍了一會兒,腹部的疼痛漸漸蔓延到全身,使她忍不住嘶的輕哼着。

“說到底,還是因為根本不了解我……”她心裏很難過,嫁給他已經小半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感到這麽痛苦和委屈。

她坐在牆角抱着膝蓋,漸漸止住了哭泣,可心裏的委屈卻還是沒有平複下來。仿佛以前他對她越好,她心裏就越難過越委屈。因為前後态度反差太大,讓她承受不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不用問不用想,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她趕緊靠在門背後不讓他進來:“你別進來啊,我不想看見你。”她氣嘟嘟的說道。

“……那好。”他猶疑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缪欣氣得直跺腳:“這個傻瓜,這個大笨蛋,讓你低一下頭有這麽難嗎?!”她暗自氣憤,趕緊開門想叫住他。可出門一看,哪裏還有他的身影?周圍都靜悄悄的,仿佛從沒有人來過。走廊裏的燈火亮着,月光幽幽,這個時候丫鬟們都休息了,除了娘門外還有人照應之外,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了。

“……許贽?……”缪欣在走廊裏來回尋着,卻終究沒有發現他的身影。“相公?……”除了清冷的風之外,沒有什麽聲音回應她。

眼眶微濕,她灰心喪氣的轉身回書房,卻在轉過身去的一瞬間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環住。她不由得吓了一跳,趕緊回過頭去:“……許贽?”她又喜又氣:“你不是走了嗎?”

松開她,把另一只手裏端着的藥遞給她,語氣依舊很嚴肅:“先把藥喝了。”

“我已經沒事啦。”缪欣開心的搖了搖頭:“沒事啦,只是累了點兒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喝藥。”知道許贽還關心她,不生她的氣,她心裏比什麽都歡喜自在。她是一個別人給了臺階就趕緊下的人。不管怎麽說,就算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在這件事情上,她的處理方式終究是有問題,欠缺了考慮。既然他還關心她,她就不再賭氣了。

“不行。”他把藥往她面前一送,語氣稍微柔軟了一點點:“這藥必須得喝。”

缪欣目不轉睛的看着灰色的熱騰騰的藥湯,若有所思的擡頭看着許贽嚴肅的神情,好像猜出了什麽:“你是在提醒我藥不能停,以後要帶着腦子做事嗎?”

“……”他眼裏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臉上卻依舊嚴肅:“快喝吧。”

不敢推辭,她乖乖點頭,吹涼了些喝下。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缪欣捧着碗小心的問道:“腿還疼不疼?”

許贽一默,沒有應她。本來想好好冷落她幾天,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任性胡為。可看着她這麽為他,他終究……還是不忍心。

“我們回房吧。”他摸了摸她的頭發,探着她微涼的額頭,嘤咛道:“肚子還痛嗎?”

缪欣下意識的撫着肚子,乖乖的搖了搖頭。

看着她這麽乖巧,他心裏一暖。縱使想冷落她,怕也做不到了。“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她開心的抱着他的手臂,他這麽一問,也就是代表他不生她的氣了。“唔……能不能一起啊?”

“嗯?”他眼眉微挑。

“哈哈……我開玩笑的,快走吧,我肚子好餓哦……”她悻悻的撫着肚子,許贽摸了摸她的頭。

吃過飯後,她褪去衣服浸在芬芳的花瓣水中,閉上眼睛,卸下一身的疲憊,讓每一寸發絲都浸浴在清香的味道裏。末了,她感覺身上癢癢的。仔細一看,胸前的勒痕在溫水的浸泡下越發清晰。擡手摸了摸背後,今天用布條緊緊纏繞過的地方都被勒出了凹痕,隐隐泛着刺痛。

“嘶……”缪欣緊緊皺着眉頭,真是又癢又難受。擡手抓了抓,卻被抓出了一小道傷疤,泛出了點點血絲。

“缪欣,好了嗎?”許贽原本在桌旁看書,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他問:“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了,你先睡吧。”缪欣趕緊應道。她輕輕揉了一下雪白美麗的身前,卻感覺生痛不已。白天還不覺得,直到她沐浴之前松開布條的時候,才感覺到身體對她這種任性胡鬧的抗議和懲罰。

好痛,真的好痛。有的地方已經有點紅腫,感覺哪怕是碰一下都疼痛難忍。許贽說的沒錯,她确實對疼痛很敏感,受不得痛的。

快速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夜色深沉,他們躺在一起的時候,許贽很習慣的把她攬進懷裏,她疼得身體一緊。

“怎麽了?”他低下頭問道。

“沒……沒什麽。”她捂着身前,別扭的轉過身去:“我還是這樣睡好了。”

許贽垂眸一想,暗自嘆了口氣,然後小心的扳過她的身子:“我看看?”

“別啦……”她嗔道:“你以為我蠢嗎?別鬧啦……明天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許贽似乎沒聽到她的話,盡管她不想讓他看,他還是自顧自的解開了她的衣服。缪欣面色漸漸潮紅起來,在褪去月白色的肚兜的時候,她半掩着身體。雖然知道他對她的身體早已熟悉,可若是這麽光明正大的讓他看到,她還是會不好意思。

看到她身上的勒痕,他眸色微恙,然後對上她有些逃避的眼眸。他咬了咬牙:“我就知道……”

她覺得似乎逮到了一個承認錯誤的好機會,趕緊讨巧的說道:“好啦,我已經受到懲罰了。看在我今天那麽辛苦的份上,你就別計較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許贽橫了她一眼,缪欣趕緊低下頭去,看來在這種情況下對我們許大人賣萌無效。正當她想穿衣服的時候,他按住了她的手:“別急,先上藥。”

“……哦。”缪欣有點別扭的坐起身子,掩着身前等他拿藥過來。許贽在屋子裏翻找了一會兒,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雕着精致紋路的黑色的小盒子。

“這是什麽?”

“凝脂玉露膏,去淤消疤,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他坐在床邊。

她依舊別扭的抱着雙臂掩着身子,可這麽一攏,身子就越發精致可愛。

其實,這不算什麽傷啦。可若是真的留下疤痕,那就不好了。

許贽打開盒子,修長的指尖占了些膏藥,幫她把擋在身前的發絲撥到背後,然後輕輕的一點一點的将凝脂玉露膏塗抹在她的勒痕上。看着雪白瑩潤的地方出現這麽多勒痕,他的眸色一沉,越來越緊,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應該她太任性,還是應該怪她……太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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