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小心翼翼的移開他的手臂,相公警惕性極高,千萬不能吵醒他。披了一件外袍,害怕鞋子的拖沓聲驚醒他,所以她連鞋子都不敢穿就抱着那幾本厚厚的典籍來到屏風後面,點燃了蠟燭輕手輕腳的翻看起來。
這些內容真是枯燥乏味的可以,明明是簡單易懂的話,卻非要說的那麽晦澀難記。缪欣咬了咬牙,忍住想把這些書丢進火坑的沖動,繼續埋頭苦記起來。天快亮的時候,她又輕悄悄的回到被子裏,就着他溫暖舒服的懷抱,很快就睡了過去。
白天,他翻看典籍的時候她也一直在旁邊陪着,為了能在他之前把所有東西都記住,她甚至連懶覺也不敢睡。看上去是在旁邊陪着,實際上卻比他還認真。
怕他起疑,白天的時候她不敢認真記,只是随意翻翻,碰上不懂的字詞,又抱着書本認真的向許贽請教。
夜裏,她總是在他睡着之後輕手輕腳的起床,就着燭光,狠狠捏了捏手臂,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努力默記。
這樣白天夜裏一直在讀在記,滿腦子都是雲水縣地理環境人文環境以及發展歷史的各種梗概,皇天不負苦心人,幾天下來,她也記住了個大概。
記得差不多,她又跑到書房練習書法,每每到了吃完飯的時候,書房裏滿地都是廢紙屑。看着越來越漂亮的字跡,她抱着紙張歡喜了好久。最後的結果是,粉色的衣衫上染了不少黑不溜秋的墨水。
她是照着許贽的書法臨摹的。還好,經過這段時間的靜心練習,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時間過得飛快,後天就是鎮國大将軍來雲水縣巡視的日子了。秋色落盡,初冬來臨。院子裏的常青樹依舊潇灑的屹立着,沒讓秋風将它的枝葉帶走一分一毫。
“加油,慢些,別急別急。”缪欣和阿德在旁邊護着,看着許贽走得越來越快,他們心中欣喜不已。可看到他額頭上漸漸冒出來的細密的汗珠以及微微蒼白的臉色,她知道他肯定在死撐。
傷得那麽嚴重,傷口那麽深,按照何富苗的說法,要想恢複正常行走的話,還需要半個月左右。可是後天鎮國大将軍就要來了,作為縣令的他,心裏難免有點着急。
按照慣例,若是縣令卧病在床,大可讓師爺陪同鎮國大将軍前往各鄉巡視。可縣裏的路師爺偏偏因為老婆生孩子所以不能前來。好說歹說,這次非得許贽親自上陣不可。
料定他的傷口一下子恢複不了,所以她早就計劃好了。
他的小腿是完全被穿透了的,在新肉沒有長好之前如果過度運動,便會有錐心刺骨的疼痛。
許贽如今這樣,無異于自虐。
“今天就這樣吧,我們明天再練。”缪欣攙扶着他,掏出手帕幫他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阿德看他們的唇瓣都有些幹澀,趕緊道:“小的去茶閣泡壺熱茶給少爺和少奶奶解渴。”
Advertisement
許贽點了點頭,阿德便趕緊下去準備了。缪欣扶他坐在石椅上,笑道:“你看你,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讓我們護着你走路。”
許贽微微一怔,尴尬的笑了:“沒辦法嘛。”
缪欣攤開他的手掌,幫他擦拭着手心裏的汗珠:“不過這樣也好,等以後有了孩子,我們就都有經驗了。如何護着他走路,他學步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我們都已經親自體驗過。”
他垂眸看她,嘴角帶笑,若有所思:“缪欣,你最近有沒有……”
“少爺,少夫人,茶來了。”阿德端着一壺熱茶走了過來,缪欣沒顧得上許贽剛才說了什麽,趕緊上去接着,将茶放在桌上,然後細心的将滾熱的茶水在幾個杯子裏換來換去,涼了一些才遞到許贽手裏:“你剛才說什麽?”
鑒于阿德在旁邊,再看着她最近依舊活潑的樣子,還有上次他為她把脈,脈象正常,他便忍了回去,沒有再問:“沒什麽。”
夜裏,折騰了這麽大半個月,許贽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了。由于行動還不是很靈便,所以需要缪欣在旁邊幫忙。
“第一次這般伺候你,若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相公多多提點。”缪欣幫許贽揉捏着肩頸,從背後摟着他的脖頸俯下身貼着他的臉頰。
他扭過頭來蹭了蹭她的臉。閉上眼睛,她舀起溫熱的水均勻的澆淋着他的頭發。
周圍氤氲着白色的霧氣,他們彼此的身影似真似幻,浸在一片潮濕的朦胧之中。
“……好了,你先去睡吧。”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只是腿腳不便,除了進出浴桶的時候有些不利索之外,沐浴之事還是可以自己來的。
“怎麽了?有哪裏讓你不習慣嗎?”缪欣趕緊問道。
他眼睛微眯,握住她的手:“确實有一個地方讓我很不習慣。”
“什麽地方?”她問,難道是她的按摩手法有問題,讓他覺得像是在受罪?
“你這樣一直不停的碰我,卻讓我一個人待在裏面,确實挺不習慣的。”他睨着她,捏了捏她的手指。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缪欣嗔道,臉微微紅了,想想又覺得有哪裏不對:“我們從未在一起沐浴過,怎麽就讓你不習慣了?”
看着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他但笑不語。免得她再問,索性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這幾天臉色不太好,快去睡吧。”
臉色不好?缪欣一驚,确實,這幾天她為了背書的确很少休息。不敢再讓他盯着看,怕他會懷疑,索性由着他的吩咐先去休息吧。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啊,有事就叫我。”她将搭在木臺上的帕子遞給了他。
才轉身,腦子裏就突然浮現了一些畫面:他倆坦誠相見,她迷迷糊糊的親吻着他的脖頸,惹得他的身體微微戰栗……他問:“累成這個樣子,還要給自己惹事嗎?”
對!是從落雨村回來的那個晚上!
他說……她在旁邊的時候,他不習慣一個人洗澡。那是因為……上次他們兩個……
她低笑着轉過身去,趁他不備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啦,那我去睡覺,就不給你惹事啦~”
他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竟記起來了。兩人心裏皆是一陣甜蜜,但他的甜蜜較她來說卻鮮少表現在臉上。嘴角只是微微一動:“知道就好。”
第二天,缪欣還是一如既往陪娘吃飯,陪着許贽練習走路。明天鎮國大将軍就要來了,縣城裏最好的客棧已經打點好,就差縣令親自迎接了。她還是陪他說說笑笑,他不提明天的場面會有多浩大腿上的傷口還有多痛,她也不提她已經準備好代替他去迎接鎮國大将軍。
是夜,缪欣悄悄在許贽的茶裏放了一定劑量的蒙汗藥,許贽睡着之後,她就起床前往後院,蘇筱兒已經在那裏等了一會兒。看見缪欣輕手輕腳的跑來這邊,她趕緊低聲叫住了她:“二姐!”
缪欣欣喜的接過她手裏的衣服:“怎麽樣,做得一模一樣吧?”借着清幽的月光,她仔細端詳着藍色的別致的官服。
“嗯,是照着大人的樣式做的,只是按照二姐你的尺寸改小了許多。”看着缪欣這麽大膽的行為,蘇筱兒還是很擔心:“二姐,鎮國大将軍是萬金之軀,将來的天子。你又是女子,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的身份被他識破的話,怕是會……”
“別擔心,保證不會有事的。只要能解一時之急,冒險就冒險吧。”缪欣狠了狠心:“況且衙門那邊我已經悄悄打點好了,明天陳高他們都會配合我,不會有問題的。對了,我讓你準備的灰黑色水粉呢?”
“嗯,在這裏。”蘇筱兒從懷裏掏出一個扁扁的墨黑色的小盒子,掰開盒匣,裏面果然有一層暗色的水粉:“二姐你這麽漂亮的臉蛋兒,卻不想要塗上這黑乎乎的東西。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問過掌櫃的了,他說這是他用黑玫瑰的花粉和花汁特別調制出來的,對皮膚沒有傷害。”
缪欣接過水粉,心裏很是歡喜,摟住蘇筱兒親了親:“好啦,你趕快回去睡覺吧,這段時間我不在家裏,你一定要幫忙好好照顧老夫人,別讓她起疑。”
“嗯……可是大人那邊……?”蘇筱兒很不放心:“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沒辦法啊,他那個樣子,怎麽能陪着鎮國大将軍到處巡視呢?搞不好鎮國大将軍坐轎他在後面走路,想想都覺得心酸。這次的行程有十天呢,他如今的傷勢,若是再走上十天,右腿怕是會廢掉了。”
“二姐你放心,大人定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二姐……我有事跟你說。”蘇筱兒心裏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這時候跟缪欣說這種事情似乎不是時候,可若是不說,再這樣下去總歸不好,索性還是告訴二姐,讓她提防着些吧。缪欣附耳過來,她在她旁邊耳語了一陣。
缪欣很是驚訝:“有這等事?”
蘇筱兒點了點頭:“二姐,筱兒的命是你救的,自然不敢欺瞞你。況且這種事情也不能随便說的,大家都是女孩子……二姐,你還是留心些。”
發生這種事情,也的确讓她歡喜不起來,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應付鎮國大将軍巡視這件事情。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夜已經很深了,為了避免出差錯,她又仔仔細細的将明天的行程核對了一遍。具體禮儀陳高他們已經對她做了許多提點,當然,對于這種欺君犯上的事情他們當然是能躲則躲,除非刀直接架在他們脖子上……
所以缪欣就很不客氣的提刀架在了他們脖子上,逼他們配合。原以為縣令夫人是個端莊舒雅的女子,沒想到竟是舞刀弄槍的潑辣媳婦,陳高和李旭等人都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可他們也心知,缪欣不會真的把他們怎麽樣。看着她這麽為大人着想,他們也只能跟着她冒險一試。若是出了事情,大人也一定不會不管他們的。
許贽對缪欣從無戒備,況且這幾天她的表現也很正常,所以她很輕松的就騙他喝下了化了藥的茶水。在藥力的作用下,他睡得昏沉。
她躺在他身邊,想起蘇筱兒跟他說的事情,心中又酸又喜,喜的是她當真嫁了個女孩子們都夢寐以求的男子,酸的是……
“你啊,都已經成了親,怎麽還這麽招蜂引蝶?”她枕着手臂,看着他安睡的模樣,若是沒有受到藥力的話,他肯定會對她露出無辜而得意的笑容:“怪我咯?”
只可惜他睡得昏沉,無法知道心愛的妻子此時此刻壓力有多大。仔細端詳着他的睡容,她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不過,若是換了我,即便你已經成了親……我也會想采你的。”覆過身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又情不自禁的加深了這個吻。撫着他的鬓角,她的神色鎮定了許多,長長的睫毛輕輕掃過他的側臉:“好好睡吧,你太累了。”
第二天,府裏的下人們都緊張兮兮的,雖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随着大人的房門被猛地拉開,院子裏也一下子炸開了。阿德香蘭香玉以及一大批奴仆們趕緊擁了上去。
“大人您慢些!”
“大人你腿上還有傷,何大夫說了不準走那麽快的……”
“是啊少爺!”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說個不停,許贽原本就嚴肅的臉色又立刻繃緊了許多。一向溫文爾雅的大人鮮少這麽慎人,他并未說一句話,他們就被他的冰冷的目光吓得趕緊閉嘴。
往人群中掃了一眼,果然沒有她的身影,他眉頭皺得更緊:“少夫人呢?”
他的語氣冰冷至極,就連阿德心裏也又怕又亂:“少……少夫人她……”他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出來,聲音顫抖得可憐。
“陳高和李旭為什麽沒來?”看着大家都不敢作聲,他又問了一句。
“……”他們又是一陣沉默,都怯怯的低着頭不敢看他。
“反了?!”許贽橫眉冷樹怒吼了聲,他們都被他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從未這樣失态過,看着這種局面,蘇筱兒只能使出缪欣教她的必殺技。
“大人,少夫人說了……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不在的時候,這個家就由她做主。今天清晨你一直不醒,少夫人就代替你去迎接鎮國大将軍了。她不準我們吵醒你。還說了……若是大人要懲罰奴婢們的話,就是在否認她女主人的身份,不給她面子。既是這樣的話,她就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許贽咬了咬牙,又氣又無奈,有氣還沒有地方撒。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悄悄撇了撇他經典到爆的反應,心裏悶笑着,還是少夫人有法子,一下子就把少爺制住了。
許贽摁了摁額頭,無可奈何的對他們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去忙吧……阿德站住。”
阿德略感不妙:“……少爺?……”
知道他在害怕什麽,他負手道:“我不是要懲罰你,是讓你去驿站看看少夫人那邊的情況。既然少夫人已經頂替了我,我就不能再現身,以免讓他們慌亂無措,叫錯人出了岔子。”他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去盯着,有什麽事情立刻回來告訴我。”
“嗯,知道了,奴才一定會好好照應少夫人的。”阿德點頭應道。
城外驿站,鎮國大将軍在三千精兵的護送之下緩緩而來,轎簾乘風,旌旗招展,場面浩大,聲勢宏偉。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陳高和李旭等人都吓得低着頭縮在缪欣身後,缪欣卻鎮定自若,敬施禮儀,嚴肅而認真的接待着剛到不久的鎮國大将軍。鎮國大将軍金冠束發,正所謂風流倜傥,英俊潇灑,只是……為什麽長得好看的就沒一個正常的?
“許大人,今天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的?” 鎮國大将軍“親切”的搭住缪欣的肩膀,與她交談起來。缪欣從小在土匪窩裏長大,跟男人勾肩搭背她早已經習以為常,并不覺得有何越矩。可是……搭搭肩膀就算了,這摟腰摸臂又是怎麽回事?後面的衙役們看着非常不舒服,生怕自家少夫人給別人占了便宜。
許大人待他們不薄,他們也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好少夫人。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另當別論,先讓少夫人忍忍吧,若是他們上前阻止,掃了鎮國大将軍的興不說,一旦東窗事發,後果便不堪設想。
缪欣已經用灰黑色的水粉塗抹了臉頰,遮住了女兒家的紅潤,最讓她引以為傲的地方也已經用布條纏緊,勒得她好生難受,可為了不露出馬腳,也只能忍着。
“請大将軍在這裏休息片刻,待會兒我們一起前往縣城,城裏最好的酒樓已經為您備好。”
朱壽不屑的搖了搖頭:“本王倒不稀奇住什麽酒樓,既然來了,就請許大人盡盡地主之誼吧?”
“……呃,下官遵命,只是下官府中簡陋,怕是要委屈将軍了。”缪欣微低着頭做輯,手心裏的汗越來越多。
“之前許大人不僅高中狀元,而且德才兼備。可我卻一直沒有機會見見許大人,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倒是讓我有些驚訝,卻也甚是歡喜。”
“……敢情這鎮國大将軍也是許贽的愛慕者之一?!我的天吶……這許贽命裏到底犯了多少爛桃花,怎麽女的招,男的也招?看着這鎮國大将軍動手動腳的德行,保不齊他的确有什麽特殊愛好……”
缪欣心裏想着,臉上卻依舊陪着笑:“ 将軍願意在卑職府中休息,促使卑職家中蓬荜生輝,卑職不甚感激。只是……”她稍作遲疑,為難了一下:“只是寒舍家具簡陋,還請将軍今天在辰月樓暫歇,待卑職明天安排好府中大小事宜之後,便會親自前往辰月樓迎接将軍。”
朱壽倒也爽朗大方,并沒有拒絕缪欣的提議:“嗯,好吧,是應該給你點兒時間好好打點打點。”他扣了扣缪欣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盯着她看了一小會兒,把缪欣弄得心裏毛毛的,很不自在。
她并不是懷疑自己的裝扮有問題,據她所知,鎮國大将軍是從來沒有見過許贽的樣貌的,所以她才敢這麽堂而皇之的以許贽的身份站在這裏。雖然身材稍微小巧玲珑了點兒,可這個子偏小的男人也不在少數。狗腿子和黑狼的個子也小啊。
缪欣擔心的是,在今天這種場合,大庭廣衆之下大将軍就對她毛手毛腳的,等到了府裏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她現在是許贽,女扮男裝就讓他這麽控制不住自己,等他若是見着了真的許贽,還不得窮兇極惡的伸出狼爪将他按下?……那畫面太美好,缪欣有點不敢繼續往下想。又安慰自己道,沒事沒事,走一步算一步吧,況且咱許贽有武功,怎麽能被他欺負呢?
腦子裏很快又有另外一個想法跳了出來:這貨是鎮國大将軍,武功肯定很好啦,而且旁邊有這麽多侍衛保護着,許贽腿上又有傷,不便施展武功。況且……最重要的是這位是鎮國大将軍,許贽能反抗嗎……?
要應付這麽大的場面,提着腦袋做事,每分每秒對大家來說都是煎熬。應大将軍的要求,缪欣陪他喝茶聊天,說說笑笑,後邊的陳高和李旭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雖然心裏急得要死,可也不敢流太多汗。
這樣的天氣,若是冒太多汗的話,又要惹人生疑了。阿德喬裝成衙役急匆匆的趕來了,他混進衙役堆裏悄悄看着目前的場面狀況。他跟着許贽去過不少地方,當初許贽高中狀元進京聽封的時候他也随着去了,進過宮,見過不少大場面。來的路上他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知道鎮國大将軍身邊的侍衛肯定不少。所以此刻他也淡定從容,不像陳高他們那樣被吓得心裏發慌。
看着鎮國大将軍和少夫人有說有笑的樣子,阿德心裏的石頭倒是放下了。看來大将軍并沒有對少夫人的身份起疑。可是……嘶……這又摸手又搭肩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少夫人如今已經打扮成了一個皮膚偏黑的帥小夥子,舉手投足之間也有男兒氣概,聲音壓抑得較為渾厚有力,若是他們不知道那是少夫人,他們一下子也不會把她和女子聯系在一起。
難不成……呃,阿德吞了口口水,無奈的為少夫人抹了一把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