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周周末……

豈不是明天?

若說放在從前,餘年自然認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能早結束就盡量早結束,可等知道了當年的某些事後,餘年的心境就有些不一樣了。

誠然這件事錯在葉微,可等到節目播出後,她就沒有什麽回旋的餘地了。

畢竟,她在電視上露過臉,微博上也炒的沸沸揚揚的。

顧商晖回來的時候,手機的屏幕已經黑下去了,餘年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發呆。

顧商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說:“待會兒你先回去吧,可能要忙到淩晨,留在這兒,天冷也沒地方睡。”

餘年擡起頭看他,說:“沒事,我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這兒陪陪你。”頓了頓,告訴他,“剛剛手機進了一條信息,你看看。”

顧商晖拿過手機看完後,說:“明天晚上播出,後天早上就可以發微博了。”

餘年皺了皺眉:“怎麽這麽快就播出了?”

綜藝節目一般都是提前幾個禮拜錄好,再沿着順序播的,這也是為了防止嘉賓的檔期脫出……所以這個禮拜錄制的節目,怎麽說也要拍到一個月後了,除非是加塞了。

顧商晖淡淡地說:“姜大公子走了點人脈。”

餘年聽說,說不上什麽驚訝,但還是條件反射般皺了皺眉頭。

顧商晖察覺到了餘年的情緒波動,問她:“怎麽了?”

餘年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看見導演正拿了個大喇叭催促工作人員開工,便輕輕推了他一把,說:“沒什麽事,你去工作吧,我在這裏等你。”

顧商晖見她不願說,倒也沒多問,只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乖乖坐在這兒,我讓助理去拿件衣服來給你披着。”

餘年輕輕應了聲,看着顧商晖走過去,把正站在燈光師旁邊閑聊的小助理叫到一旁,吩咐了他一些事。

顧商晖站在冷冰冰的燈光下,雙手插在褲袋裏,偶爾瞥過的目光有些冰冷。

餘年沉默地看着小助理往保姆車上走去,沒過兩分鐘就下來了,帶着劇組裏常用的軍大衣,暖手袋還有一個保溫杯。

餘年接過暖手袋,捂了捂手,秋天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風層層吹過,吹起了寒意些許。

“剛剛顧商晖是不是還問了你別的事?”

小助理愣了愣,尴尬地把手放在後腦勺處抓了抓頭發,說:“也沒什麽事……”

餘年哪裏還不明白,她瞥了他一眼,說:“下次不要多說了。”

小助理讪笑了一下:“嫂子,我那個時候被攔在外頭,也不知道多少的。”

餘年挑了挑眉,轉開了話題:“你還有車嗎?要不先回去吧,我在這裏陪着顧商晖就好。”

小助理有些驚訝地挑眉:“顧哥這幾天可是天天都忙到半夜,他舍得讓嫂子在這邊受累受苦?”忽然想到了什麽,便又了然地點點頭,偷笑了一下,說,“我懂了,嫂子,你陪着顧哥我放心,我就先自己打車回去了。”

餘年被他弄得一頭霧水,看着他拎着包快速地消失在視線中,一轉頭卻又看到顧商晖注視這邊的眼神,餘年輕輕撇開頭。

顧商晖收工的時候,的确到了半夜。彼時餘年已經蜷縮着身子趴在小桌子上朦朦胧胧地睡了個覺,夢裏又是那個黏糊糊的手心不停出寒的夏天,夢醒時卻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很是響亮的噴嚏。

有人遞了紙巾給她,溫聲說:“穿好衣服,小心感冒了。”

餘年的腦子還沒醒完全,勉強半睜着眼睛看他:“收工了?”一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顧商晖含着笑意說:“是啊,回去睡覺了。”

片場裏布景用的燈一盞盞地熄滅,只留兩盞大燈照明,但場地大,保姆車停得又遠,沿路都是黑漆漆的。餘年在口袋裏抹了半天,才掏出手機開了手電筒。

顧商晖告訴她:“今天的月亮挺亮的,把燈關了,我們在月光下散散步。”

餘年拿着手機,睜着一雙迷糊的眼睛看着顧商晖:“太黑了,我看不清呢,要摔跤的。”沒睡醒的聲音帶着些許的沙啞,軟綿綿,糯糯的,是女孩子不由自主的撒嬌方式。

顧商晖說:“我背你啊。”

到了這個地步,餘年卻還知道矜持:“不要,我太重了。”

顧商晖好笑地看着餘年,似乎有些無奈,但有心的人分明能聽出裏面滿滿的寵溺:“到底醒

沒醒啊?”

餘年說:“當然醒了啊,腦子可清楚了,不能讓你背,你背了就知道我很重的。我不能讓別

人知道我的體重已經過百了,這是我的秘密。”

“……”顧商晖輕笑,“你這樣子跟醉酒的人有什麽差別?”

于是,做了妥協的顧商晖只好放棄月下漫步這種浪漫的想法,拖着已經困得路都有些走不穩的餘年上了保姆車,顧商晖剛剛幫餘年把安全帶系好,就聽到有人在叫他。

“顧商晖?”

顧商晖扣着車門,猶豫了一下,到底沒關上,只是轉身看着章簡沫,眉眼冷淡。

章簡沫當然是看到了歪着頭睡着了的餘年,或者說是顧商晖特意讓她看到的,毫不遮掩。

“有事?”顧商晖當然注意到了章簡沫的目光,也看到了她的神情由羞澀慢慢地沉了下去,到最後竟然分辨不出是什麽意味。顧商晖本是想讓她看清了餘年,可實在不喜歡她看着餘年的目光,于是動了動手,把車門在身後關上了。

“我……”章簡沫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有膽色把原來想說的話說了,“我的保姆車沒汽油了,你能接我回酒店嗎?我們順路的。”

顧商晖神色自然,幾乎沒有什麽猶豫:“不能,我女朋友還等着回房間睡覺呢。”

他說完就上車了,沒有多看章簡沫一眼。

保姆車揚長而去,身後的片場的大燈也熄了,只留下清冷的月光照滿一樹。顧商晖說的沒錯,今天的月光很好,可惜女朋友睡得跟小豬一樣,不肯散步不說,更讓顧商晖無奈的是,哪怕他故意關車門的聲音弄大了些,餘年還是沒醒的節奏。

“小笨蛋,知不知道,你剛剛有情敵出現了?”

顧商晖打着方向盤,幾乎要冷哼了:“如果不是我這樣乖巧伶俐懂事聽話,換成別的男人,要出軌幾次啊?”

餘年動了動身子,頭靠着車窗依舊睡得穩當。

餘年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早晨,是被拍門聲吵醒的。她動了動身子,感覺到有一雙胳膊有力地環着自己,把自己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餘年以為是曾桑桑,用胳膊肘碰了碰背後的胸膛,說:“桑桑,開門去呗。”

那人動了動,反到把餘年扣得更緊了,頭抵在餘年的下巴上,當真是要把餘年揉進懷裏的姿勢。

“好吧,來猜拳,三局兩勝就定勝負,不能五局三勝更不能七局五勝。”餘年想轉身沒轉動,漸漸消散的睡意被這麽一折騰,也都散了。

她睜大了眼睛,哪怕沒有轉身,可她也察覺出了身後那人不是曾桑桑。

首先,曾桑桑沒有這麽強勁的臂膀,其次她沒有這麽精瘦卻贲張有力的胸肌,再次,餘年探手摸了摸,肯定了曾桑桑沒有這麽好的皮膚。皮膚……餘年幾乎要尖叫,我菜,那人沒有穿衣

服!

拍門聲還在繼續,那人終于有了醒轉的跡象,把手松了松,餘年幾乎是立刻鯉魚打挺般爬了起來,卻在快掙脫環抱的瞬間被人一把抓下來,重新塞回了被子裏。

“我去開門,你多睡一會兒。”

是顧商晖。

餘年發現的時候,竟然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可過了一會兒又在心裏罵自己不要臉,不夠莊重。

顧商晖怎麽了?那也是個男的!矜持啊姑娘。

晨起拍門的是來喜滋滋邀功的陸知,未曾想顧商晖的身子就擋住了房門,別說踏進去了,連瞟都不讓瞟,冷冷地抛下一句:“買早飯去。”就把門甩上了。

可憐的陸知還沒反應過來,額頭上幾根稀疏的毛就被關門聲震得飛起,露出一雙懵逼的眼睛。

顧商晖轉身看到餘年已經從被窩裏鑽出來,正迷茫地望着自己,收起了對待陸知的冷冰冰的神情,溫柔一笑:“再睡會兒吧,陸知去買早飯了。”

顧商晖沒穿上衣,露出精瘦漂亮的胸膛,一身腱子肌,當真是顯示了何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視線微微瞟下,露出線條精致的腰,倒三角的形狀……打住!不能看……嗯……雖然腿毛多了點,可是這一雙長腿生得當真是好啊。

餘年不自覺地想到了《世子賦》裏的一句歌詞:“有道是人不風流枉少年。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玉盞琉璃杯,绫羅飛天繪,酒不醉人人自醉,暖帳芙蓉被。”

怪不得昨天自己忽然腦抽唱了這麽多沒節操的歌,原來都應在了今天啊!

……

顧商晖已經坐在床邊。昨晚他把餘年直接帶回自己的房間,本來覺得方便一點,可後來才發現餘年沒有睡衣,只能穿着襯衣勉強了一晚。不過顧商晖覺得更為難的是自己,畢竟某人是睡得天昏地暗,而他卻是擁了佳人一晚。

其實他也不想擁的,但不擁似乎更難受,權衡之下,只能擁着讓自己難受了。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餘年說:“額,想到一首歌……很沒節操的。”

顧商晖低頭輕笑:“有多沒節操?”

“非常非常沒有節操。”

顧商晖擡了擡大長腿,徹底坐到了床上,說:“跟《威風堂堂》和《小蠻腰》比呢?”

餘年受到了驚吓:“你知道這兩首歌?”

顧商晖一臉理所當然地看着餘年:“為了追你,我可是做了很多功課,以防你忽然蹦出什麽詞讓我聽不懂。”然後他壓低了聲音,用那撩人的語氣慢慢說,“如果你願意,我每天都可以唱給你聽哦,保證比他們喘得好聽。”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事,顧商晖的節操還在,不用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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