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日本女孩并不都是軟萌
專機上拉利莎睡了一覺,夢裏也許哭了,醒過來的時候她窩在陳誠的懷裏,眼睛還有點疼。安克雷奇的溫度比香港低多了,即使專機上的恒溫空調也低擋不了,拉利莎從行李中勉強翻出一件可以禦寒的外套仍舊凍得哆哆嗦嗦的。
“我說過你帶的衣服太少了的。”陳誠将外套脫下來給拉利莎披上,苦笑不得的重複對方昨天說的話,“真男人從不穿外套?嗯?”拉利莎将頭扭過去,好一會才不甘不願的說:“冬衣都小了,基地裏都是空調制暖,老師每天會來給我講課,我又沒辦法自己出基地。”
陳誠愣住,好一會兒他才摸了摸拉利莎的頭。“我很抱歉拉利莎,我一直都沒那麽關注過你。”他想起來拉利莎在基地裏穿的總是很少,褲子也短了一截,他從來沒在意過那些事情。這讓他很愧疚,尤其是看到對方過分年幼的臉龐。
“好啦,是我從來都跟你說過,快收起你的眼神。”拉利莎嫌棄一般的脫離對方的懷抱,實在是不忍心再看青年那副好老爸的樣子。
專機直接降落在安克雷奇基地的機場,拉利莎将外套還給了陳誠,青年仍舊是那副好老爸的眼神。在7月的阿拉斯加灣,這個人稱冰箱的地方,穿着七分褲和薄夾克的拉利莎簡直就是勇士。
陳誠不得不加快腳步和接他們的士兵彙合。拉利莎打着寒顫跟着他。在士兵詢問的看向她的時候疑惑的看着不知道說什麽好的陳誠。直接開口道:“他是我監護人。”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基地。将陳誠扔在身後。
這個基地可不想香港可以因為都是熟人随便亂竄,陳誠一進門就有很多事要做,只能告訴她訓練室怎麽走,食堂在哪這種必要場所,然後将外套扔給她匆匆離開宿舍。拉利莎将屋子收拾差不多之後将自己塞進有點大的外套就打算出門。折騰了一個上午她确實有點餓。
路上七拐八拐的她根本沒走到食堂。而是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訓練室。中午時間訓練室空空的,只能看見一個身影跪坐在地上。拉利莎站了一會兒看着那個身影站起來一次又一次開始将木棍當成竹刀揮舞。這讓她忘記饑餓的走近幾步。
在某種程度上,只有亞洲人自己才分得出亞洲人的國家。畢竟往小了說,日本人,韓國人和中國人的差距在本國人眼裏就挺大的。她迎着對方的目光脫下外套随意拾起一根木棍走到對方面前。這時候她發現那個姑娘比自己矮一點。同樣是亞洲人的面孔。
女孩是個日本人。非常懂禮貌的日本人。甚至規規矩矩的對她鞠了一躬才擺好架勢。這讓拉利莎不知所措的也跟着鞠了一躬,力道大得閃的腰有點痛。
只是開始的一擊,和陳誠的感覺完全不同。陳誠力道比她大得多,套路卻比較死板,以拉利莎的學習能力對打一年就可以摸清規律,有時候還能出其不意的反擊一下。女孩的速度很快每一招都真誠不做作的打直球。這讓拉利莎有點興奮。她揚起眉更加認真起來。
在空曠的訓練室,無人計數,她們你來我往,一下又一下。拉利莎發現對方的學習能力和自己一樣的驚人。發現弱點的反擊十分套路,讓人明知道卻防備不了。她倆不知道對打了多久,最終這場比試以訓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和拉利莎肚子餓叫聲的二重奏結束。
“失禮了,你還沒吃飯?”對方收回架勢,輕聲問道。
拉利莎甩甩有些發麻的手臂,點頭回道:“我其實是為了找食堂來着。”
“食堂出門左拐走兩分鐘就到了。”日本女孩穿好外套,給她指了指路:“我帶你過去吧。”拉利莎将外套搭在肩膀,工字背心下的充滿肌肉流線配上大長腿讓女孩有點羨慕。“你也沒吃飯?”女孩拘謹了點頭“只有午休的時候沒有人,平常游俠都會來這裏練習。”
拉利莎想起財大氣粗的香港基地,想起陳誠假公濟私每次都私用的小型訓練室(韋家三胞胎偶爾會躲在那裏打牌)有些遺憾的點點頭。“我叫拉利莎·伊萬諾夫,半個俄羅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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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麻子,日本人。”
拉利莎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種奇異的表情。她說道:“雖然我看出來了,不過,不是說日本女孩都很溫柔……你很能打啊。”麻子忍不住笑了兩聲,輕輕說道:“我想成為一個游俠。你也是吧。”
“我也是。”她溫柔的說到。“所以明天中午你還回來麽?”
麻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回道:“嗯,我每天都會來,一直到我離開。”
有人說男人的感情是打出來的,某些時候拉利莎覺得其實女人也差不多。她和麻子愉快的敲定的明天還來的計劃,一起去了食堂。
可能是因為錯過飯點的原因,食堂的人不多。游俠們早早就吃完飯回去休息準備下午的練習。拉利莎眼睛随意的打量着這裏,發現這裏的人員血統還真是混雜,剛才她還看到了一個亞裔血統的男人。
麻子遞給她一個托盤。順便告訴她今天的菜單。看着三明治漢堡什麽她更加想念香港基地了。為了自己的胃她拿了和麻子一樣的三明治和牛奶。路上還挽救了一下差點被撞倒的麻子。雖然她覺得對方可以自己搞定,介于麻子訓練室裏的身手。
麻子環繞了一圈最後拉着他向一個地方走去。遠遠地只能看見幾個大人坐在那裏。走近了拉利莎才發現剛才一掃而過的那個亞裔青年也在這裏。還有一個很嚴肅的黑人軍官。看起來應該是個類似将軍的存在。她聽見麻子叫他“sensan?”那是什麽意思?
面對陌生人的感覺讓拉利莎覺得緊張。好在陳誠來的及時解救了她。一番沒啥大用的問候她了解到那個亞裔青年叫蔡天童是首席技術顧問,麻子比較親近的男人是個将軍。
“我找了你很久,你去哪了?”陳誠看到她才收斂滿臉焦急的表情。
“我等了你很久,餓了所以出來了。”
剛才冒出的那點怒氣瞬間蕩然無存,陳誠嘆口氣:“我很抱歉,利莎。我很但心你。”拉利莎并不能理解陳誠突然緊張她的原因,可她也沒拒絕那些關心。“我原諒你,現在吃飯好麽,監護人。”陳誠發現自從當初他那監護人這件事威脅過拉利莎之後這個梗就過不去了。
作為唯一聽得懂中文的人,蔡天童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估計不會不相信身為游俠的陳誠愣是讓一個小姑娘怼的啞口無言。他笑了一聲,對着拉利莎豎起大拇指,用着那種國人都懂的眼神看着她。真行啊姑娘,有前途。
第二天一早,陳誠就帶着拉利莎去找了斯泰克将軍。最後拉利莎和森麻子拿着兩個好爸爸給的□□踏上了購買冬衣的旅程。
“你永遠不知道大人在想什麽。”拉利莎靠着出租車有氣無力的說道。
麻子只是微笑,難得的放松一下。畢竟基地裏也沒有什麽同齡人,斯泰克也不能總是陪着她。“他們在擔心我們。”
拉利莎看着窗外,問道:“麻子是為什麽想當游俠?”
麻子溫和的微笑收起來,這事兒大半個基地的人都清楚,可是拉利莎不知道。麻子想起昨天老師對她說的有關拉利莎的經歷。好一會兒才開口:“去年,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因為Kaiju。”
“我知道了。”拉利莎打斷女孩的話,最終喃喃的說了聲對不起。
“別這麽說,如果你不來的話,老師不會讓我去基地的。”麻子對上拉利莎疑惑的目光說道:“我一開始只是住在學校公寓,老師會每天都去基地。陳先生似乎很想讓你一直跟着他,所以我才能進基地。”
拉利莎點點頭,麻子露出一個微笑。
嚴格來說森麻子比拉利莎大。這讓矮小的日本女孩很有姐姐包容的感覺。他們買了不少衣服,甚至還有毛線。拉利莎笨拙的學着森麻子的樣子将毛線纏繞在兩根竹簽上,織出來的東西也七扭八扭,讓她自己懊惱的捂住臉。最後那間歪歪扭扭的毛織品還是挂在了陳誠的脖子上。羞得拉利莎差點讓它毀屍滅跡。
離開了香港基地沒有了那些熟悉面孔似乎連沉重的哀傷都少了一點,拉利莎終于露出了一點13歲女孩該有的樣子。這讓陳誠更願意讓森麻子和拉利莎接觸。放心的讓森麻子和拉利莎搬出基地,住進了學院公寓。
這種生活持續了半個月,2017年9月森麻子終于如願以償的進了獵人學院,成了2017屆的學生。史上最年輕的學生。為此麻子還笑着說道如果拉利莎可以入學一定是最小的那個。拉利莎只是笑,然後默默加緊時間補習高中的課程。失去小夥伴的拉利莎開始了公寓-學院-基地三點一線的生活。
她不再和陳誠對打,因為對方實在是忙的沒有時間,受傷修養的一年讓他的身體恢複到游俠狀态顯得有些艱難,而且,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副駕駛。漸漸的拉利莎就不再去基地了。她會偷偷跑到學院裏觀看那些預備游俠的練習。
麻子一如既往的戰無不勝。偶爾她倆會在訓練室沒人的時候對打一次。她們以為偷偷的無人知道,可是背地裏陳誠和斯泰克将軍為她倆掩蓋了很多次痕跡。
日子就像逐漸變薄又變厚的日歷一樣飛快。
2018年6月,已經14歲的拉利莎通過了高中畢業考試。對就是自考的那種。這一年她長得飛快,一度讓麻子但心她的骨頭能否承受住這樣的成長。然而拉利莎只是憑借比麻子高10cm的優勢揉着麻子的頭。
瑪琳娜在這一年裏只和她視頻通話過一次,說已經成功拿到了高中入學通知,平時在養父所在的醫院學習,希望能夠早日成為一個醫生。拉利莎由衷的為姐姐感到高興。卻對自己的事只字不提。瑪琳娜也默契的沒問。
2018年6月底,因為陳誠在一次實驗通感中受傷昏迷。她放棄了入學申請打算明年再說,那時候她會變得更好。陳誠一睡就是半個多月,拉利莎守在病房自己也瘦了一圈。
“阿晴?”半夜拉利莎聽見細微的□□聲忙從床上翻下來,看到了迷蒙的陳誠剛想要按下鈴聲讓醫護人員過來陳誠就拽住了她的手。“阿晴,你回來了?”拉利莎順着力道坐下來,看着精神恍惚的陳誠,心裏好似壓了一塊大石。她不敢說話,因為她和母親的聲音一點都不相。
“瑪琳娜去當了醫生,已經可以獨立治療一些小病了。拉利莎想要做個游俠,那孩子一直在努力。”陳誠恍惚着說道:“我想要阻止她,可是看着你們那麽像我就什麽都說不出來。我答應了小公主們把你帶回來,我沒做到。”男人絮絮叨叨的後邊的話拉利莎什麽也沒聽清。只能模糊的聽見幾個字,但着并不妨礙拉利莎知曉男人說了什麽。
陳誠說:我好想你,阿晴。
年少的拉利莎不明白為什麽陳誠那麽想念母親。她還不懂那些隐隐約約模糊的感情,在她不驚動陳誠按下呼喚鈴的那一刻旁邊的儀器發出尖銳的聲音,幾乎歸零的線條吓得拉利莎不知所措的跑出房間。看着匆匆而來的人将監護人推進手術室。
那種如同得知母親死亡時的感覺又一次四面八方的裹住她。
她坐在手術室門口,這一次沒有瑪琳娜和她打架來發洩心情。她只能焦躁的握着椅子的扶手,力道大得将木制扶手掐出了裂痕,這讓她趕緊松手。拉利莎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手術室的門才推開,那時候她已經沒了多餘的力氣去詢問結果。
麻子擔憂的看着她不停重複:“醫生說陳先生沒事,他會好起來的。”
“麻子?”拉利莎的聲音緊張的變了調。麻子掰開她的手,輕聲安慰拉利莎,讓她跟着自己去包紮被紮破的手掌。拉利莎搖着頭:“我哪也不想去。”她坐了很久。
“入學申請是什麽時候交來着?”
“後天是最後一天。”
莫名其妙的恐慌裹着她,讓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成長起來。
麻子拍拍她的肩說:“我在學校等你。”
2018年7月30日,拉利莎遞交了入學申請。14歲半的拉利莎憑借175cm,高中畢業,以及母親是已故游俠的檔案成功入學獵人學院。8月末的時候陳誠終于恢複健康趕上了她的入學典禮并且拒絕再次通感,在基地做一些其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