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浮圖水牢

管家兄弟走後,很快就來了一行人,不用說,來押她們去那勞什子的水牢。

足足十個大漢,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這島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個頂個的威武雄壯,氣勢淩人,還拿了寒冰鐵特制的枷鎖,可見他們對這兩個女子是如何的防備。

晏夕的威名這些漢子自是聽過的,三當家特地囑咐用上寒冰鐵的枷鎖也能看出她們是如何不簡單,他們已做好了武力脅迫的準備,也早已做了會打不過晏夕的準備,下了拼死一搏的決心,硬撐的氣勢其實還是有些許心虛,尤其看見晏夕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故作姿态,全然不将他們看在眼裏,更是讓他們時時刻刻的繃着根弦,後脊有些發涼。

卻未想,她們竟是出奇的老實,不吵不鬧更不反抗,老老實實的讓他們給帶上枷鎖,阮阮像是有些害怕,眼神裏透着緊張膽怯,晏夕卻是從一開始表情就沒變過,依舊是不以為意的不屑。

大漢摸不着頭腦,卻也不敢放松警惕,十雙眼盯得極緊,除了戴鎖的,其他人的手都未曾離開過腰間的武器。

直到親眼看見那枷鎖實實在在的扣上了,确認她們無法掙脫了,他們才松了口氣,難道,是他們誇大了小題大做了?雖是這樣想着,但還是不敢放松警惕,小心些總沒壞處。

沉重的枷鎖壓在脖頸,晏夕卻似乎渾然不覺,表情絲毫未變,一步一步頗為悠然,似閑庭漫步,倒叫他們無所适從,這樣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見,她是真的藝高人膽大毫不在乎呢,還是有什麽陰謀詭計,亦或是故意詐他們呢?

轉而他們又開始得意,哼,管你什麽陰謀詭計,到了水牢,叫你知道厲害!看你還能嚣張到什麽時候!

而阮阮呢,她可沒有晏夕那般的功力,更沒有那樣的自信,那沉重的枷鎖壓着才走幾步,她都快喘不上氣了,一步步走得有些艱難。

害怕嗎?說實話是怕的。

看管鷹離開時的氣急敗壞,表情陰狠,就知道等着他們的必然不會有便宜的,但是,她更知道,此刻掙紮也是無濟于事的,還不如表現老實些,或許能少吃些苦頭。

更何況,看晏夕滿不在乎的模樣,或許,她真有辦法呢?她不想承認,也是因為剛剛晏夕的話,她才能保持鎮定。

一行人各懷心思,越走越深,一路上,看到兩旁的牢房零星關押着幾個人,有的看見他們路過便瘋狂喊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還有一個,被關在最後一間牢裏,倚着牆,蓬頭垢面,卻是安安靜靜,不說話也不鬧,只看着他們笑,眼神輕蔑,像是還有些同情,更像幸災樂禍,透着古怪,越顯此處恐怖陰森。

終于走到了盡頭,領頭的大漢在牆角一陣摸索,牆壁竟從兩邊退了開去,一陣陰冷潮濕撲面而來,夾雜着一股濕冷的怪味,腐朽的,滲骨的,黑暗中,不見天日,萬籁無聲,只能依稀聽見流水滴答,說不出的恐怖意味。

為首兩名大漢一同摸出了夜明珠,總算在這漆黑中有了一點光亮,總算看清了此處的真正模樣。

Advertisement

狹窄的道路,兩旁石壁未曾打磨過,黑漆漆的,有些猙獰,走兩步便是向下的階梯,越來越窄,也越來越潮,後面的甚至附了片片青苔。

到後來,竟窄的只能容一人通過,胖一些甚至會擦到兩旁的石壁,沾染上那些濕潤的黏膩。

“滴~滴~”,似乎,離那滴水處越來越近了,阮阮的心也跟着流水“嘭~嘭~”

從那狹縫裏出來,眼前豁然開朗,此處像是天然的洞穴,埋于地下,不過空間被随意的鑿開了些,地上堆了許多鑿下的石塊,表面大片的漆黑,唯斷口處銀白泛冷。

而洞頂,不知何處來的水滴,順着石縫滴滴落在中央處那一潭死水裏,“滴~滴~”。

那潭死水,碧綠的,透着黑,滲出陣陣的怪味,像腐了上百年的屍體,令人作嘔。

死水上方,是從頂上垂下的一根根鐵索,根部沒進了死水裏,吊了不知多少年,早已變作了漆黑,像是一條條毒蛇,看着你,等着你,無聲的說着猙獰。

此處,別說阮阮這個小女子有些瑟瑟,便是那些個大漢看了也是心有餘悸,就連晏夕,也盯着那死水,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突然,阮阮跳将起來,滿臉恐懼,“那…那水裏有東西!”

果然,水裏竟有輕微的湧動 ,一個個小水泡冒出又散去,帶起絲絲的波紋,不細看卻根本注意不到。

大漢們自然知道那水裏有什麽,見狀,也只是扭頭沉默,用這裏來關兩個女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但又有些詭異的興奮,叫你們嚣張,怕了吧,真想看看,你們被這些惡心的東西爬滿身子痛苦求饒的模樣。

而晏夕,在踏入這水牢的那一刻,便發現了那水裏的異常。

那水裏翻湧的東西,手指大小,通體碧綠,正是那好吸人血的水蛭。

不同于一般水蛭,這潭裏的,是那最毒最狠的碧血蛭,這種水蛭,瘋狂嗜血,若是沒有食物,甚至會自相殘殺,可謂兇殘之極。

碧血蛭初時通體透明,伴着飲血越多,會慢慢變化,淡綠,翠綠,碧綠……最終,碧到了極致,會從尾到頭慢慢生出一絲黑線,而随着顏色的變化,自身也會從無毒變成有毒直至劇毒,那毒卻不要人命,只叫人蝕骨鑽心,渾身無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它們擺布,而那黑線,正是那毒液最盛的地方,取下可制銷魂散,蝕骨丹。

而這潭裏,密密麻麻的碧血蛭,竟大多都成了碧綠,甚至有些黑線已成,那潭裏的屍腐味從何而來,也不難想象了,若是被他們纏上,後果顯而易見。

“兩位,請吧。”領頭的漢子壓下了心裏的情緒,說着轉過身對着晏夕和阮阮。

可是,轉過來那一刻,他才發現氣氛有些詭異。

晏夕笑盈盈的看着他,明明是傾城的笑,可眼裏的冰冷,看在他眼裏卻是一陣毛骨悚然。

就見晏夕越笑越是妖孽,“你們,就打算關我們在這種地方?”作勢打量一番“雖然這些小家夥很可愛,但是,這麽髒,我可不太喜歡呢。”輕語似呢喃,慢慢飄進他們的耳朵裏,就成了催命的音符。

只見晏夕不知做了什麽,竟是毫無阻礙的将手抽出了枷鎖,眨眼的功夫,十個大漢只剩了他一個,他們,竟連還手之力已無!

領頭的見狀,早已沒有了殊死一搏的勇氣,當下軟了身子,老淚縱橫,高呼“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已啊!”

晏夕像沒看見他一樣,三兩下便除下了脖頸上的束縛,正要伸手把阮阮的也除去,手卻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頭問大漢,“鑰匙”,面無表情。

大漢還在求饒,半天才反應過來,忙不溜四處翻找,越急越亂,竟半天才找到,急了一頭的汗,也顧不得擦,雙手捧起鑰匙,十分的恭敬,“鑰…鑰匙”

晏夕壓根不管他,自顧取了鑰匙解開了阮阮的枷鎖,看見阮阮脖子上,手腕上的紅痕,眼色又是一冷。

阮阮卻是完全不怕她了,終于露出了到這裏後的第一個笑,不加掩飾,很是乖巧“晏夕姐姐不用擔心,我沒事。”

晏夕也不言語,冷冷的掃過地上的一群人,大漢還在喊“姑娘饒命啊!”

或許是這聲音太過刺耳,晏夕動了,一彈指,世界恢複了清淨,不屑的看了被封了聲音,嘴唇還在開開合合企圖求饒的大漢一眼,“浮圖島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說罷,又一一封了他們的聲音,将他們一個個送到了水潭裏,拉着阮阮轉身就走。

至于身後突然沸騰的水潭,那些興奮的碧血蛭,那些掙紮無望的大漢,通通與她無關。

同類推薦